捧起桌面上的茶杯,程天亚喝一口茶水润润嗓子道:“首都内发生的案件里面,有些案子的涉及的人员,已经超过我们这个层面,或者是案件涉及的内容是我们不能知道的范围,我们就没有资格再继续调查。比喻说这一件案,因为死者的身份特殊,自然就不归我们管。”
    闻言,雷雨有些茫然。
    “是谁?”
    “什么是谁?”
    雷雨突然冒出一个问题,程天亚赐一脸疑惑地反问他。
    “程局长,你别在我面前装糊涂。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死者的身份。”
    雷雨是突然警醒,案子一直是他们在调查,调查搜寻到的证据、资料都在相关部门手上,若不是有人上报,上面不可能知道死者的身份,要求他们终止调查。
    而在首都公安局里面,能接触到案子并且有权悉知所有证据资料,还有权往上报的,只有面前这位建国以来最年轻的首都公安局局长。
    本人却故意在他面前装糊涂,假装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事情。
    “是。”
    程天亚爽快地承认,以雷雨的精明和较真劲,他不可能隐瞒自己已经知道真相的事实。
    雷雨的眼睛马上闪闪发亮,激动地问:“是谁,十八名死者他们都是什么人,凶手又是什么人,是多人行凶,还是一人作案,死者是干什么的,是江湖仇杀还是私人恩怨,是家族内部财产纠分还是情杀,或者是因为利益冲突、分赃不均,是买凶杀人还是仇人自己亲自上阵?”
    “无可奉告。”
    雷雨像机关枪一样,迅速向程天亚抛出十多个问题。
    程天亚只轻飘飘回他四个字——无可奉告,还好心提醒他:“雷雨,警队的纪律和规定,你不会不懂吧。”
    以雷雨的老牛般顽固执拗的的性格,若不说点硬话怕是震不住他,程天亚直接把纪律和规定摆上台面。
    “程局,纪律和规定我当然懂,你可以在不违反纪律的规定的前提下,透露一点点信息。”
    雷雨这是以退为进,上面不让他继续调查就算了,还不打算让他知道死者的身份可不成,想了想道:“程局长,你不用说出死者的名字和身份,给出大体的方向,比喻是死是属于那种社会群体,这点要求不过份吧。”
    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
    程天亚能这么快升任首都公安局局长,除了有薄冰暗中出力和家族的背景外,还有原于他自身的精明,以及他对首都这个圈子的熟悉。
    雷雨的性子他还不明白,给他一点点信息,他就能给你查个十分通透。
    回答依然是四个字——无可奉告。
    程天亚再次语重心长提醒:“雷雨,记住这里首都,有些事情的机密性不是你我能碰的。”
    “可是……”
    程天亚抬手打断雷雨的话:“我知道你凡事要弄个明白的性子,具体情况我不能透露给你,不过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他们这些人全都是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们申张正义,而且就这样死已经算是便宜他们。”
    想到薄冰到现在还躺医院昏迷不醒,就觉得还不够解恨,王家的人要是全部死清光才真该拍案叫绝。
    雷雨又是一怔,就又听到程天亚道:“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怕连累自己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就尽管私下里继续调查,大不了我不干这个局长,而你……”
    程天亚冷笑一声:“还有你身边人,就未必会如此幸运,你好自为之吧。”
    首都是龙蛇混杂之地,若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一个不小心搞错,是随时会搭上全家人的性命。
    雷雨脸上再次露出茫然的表情,程天亚看到后,觉得自己今天说得有点多有点重,只是雷雨性子正直固执,若不给他下点重药、猛药,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就由着他自己日后慢慢消化吧。
    古朴简洁的办公室。
    冥月百思不解地看着面前的老人问:“总理,王家别墅的事情,您觉得是谁干的?”
    王家别墅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直到现在她还是不能相信,王老太爷那样精明的人就那样死掉,甚至一度怀疑死的可能是王老太爷的替身。
    “还能是谁,能把事情干得这么漂亮的,除了他还能有谁。”提到墨隽,周平泽心里面是又气、又笑、又恼他,还有几分让他恨不得咬牙切。
    这个臭小子居然真的跟他杠上,大清早就向他提交内退申请书。
    内退,他想得倒美。
    瞅着周平泽咬牙切齿、恨铁不钢的表情,还有他又爱又恨的语气,冥月马上猜到是谁干的。
    的确,能把事情干得这么干净漂亮的,目前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人,因为另一个能办到的人此时依然是昏迷不醒。
    想到薄冰自己剖腹生子的事情,冥月心里唏嘘不已,天下有几个人能样像她那样,拥有如此强韧的心志,薄冰这样的人想不成功都难。
    墨隽申请内退的事情她也知道,忍住笑问:“您老打算拿他这个臭小子怎么办?”
    周平泽马上拍拍桌子,扯着嗓子吼道:“内退他个屁,老子一把年纪,连腰都快直不起来的人还在这里熬着,他凭什么早早内退享清福,我周平泽还当一天的国务院总理,他就给我子老老实实待在原来的位置上。”
    “您老也别太生气,他可能是因为薄丫头的事情,一时觉得委屈,再劝劝他就好。”冥月不希望二人关系闹得太僵。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她却清楚地知道,周平泽一直把墨隽当成自己的亲孙子看待,明里暗里替墨隽担了不少事情。
    周平泽一拍桌子:“他委屈,他委屈什么?在我眼里,他那点事算个屁。”
    老子家忍不住暴粗口,冥月连忙把保温杯递给他:“您老跟一个毛小子置什么气,他一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孩子,那能跟您相比。”
    周平泽赌气不接冥月手上的保温杯,冷哼一声道:“他想内退,行啊!等哪天我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不能再管事的时候,再考虑他的个人问题。”臭小子居然装疯卖傻不肯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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