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让许子睿彻底绝望,但也绝不会让他好受,送进去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进去了就别出来了。
    年初六,徐乔叫上卷毛儿和大柱,一起喝了顿酒,说了自己要去京市发展的事,俩哥们儿都沉默不语。
    徐乔心里也不好受,一举杯,“来吧兄弟们,一起干了。”
    三个人也不说话,就光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喝着,卷毛儿这个粗汉子竟然还哭了,动静儿闹挺大那种,趴在桌子上呜呜呜的,引得不少人往这边儿看。
    徐乔拽他,“你哭什么呀,丢不丢人,咱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至于这么舍不得哥们儿嘛。”
    卷毛儿身子往旁边一扭,不理他,继续抽抽搭搭。
    徐乔直接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操,你有完没完,阳城离京市几百里地,想老子了,坐上车就到,你至于嘛。”
    卷毛儿抬起头来,红着眼睛怼他,“咋不至于,这么多年的兄弟,你拍拍屁股就走了,我他妈心里难受。”
    大柱接话,“我特么也难受,好容易傍上个大款,这才几个月呀,你就把我俩给甩开了,人刘皇叔闯天下还带着关羽,张飞呢,你自己跑京市去享福,把兄弟扔下,这能合适吗?”
    “卧槽,人生地不熟的,老子享屁的福,你们要真想去,那不也得等我站稳了脚跟儿再说。”
    卷毛儿:“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能啥事儿都让你趟在前头,咱跟你一块儿,总比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要强。”
    徐乔一抬手,“行行行,打住!别跟这儿大义凛然两肋插刀的,阳城现在离不开你俩,明白不?你们得给我守着两个店,还有我妈租出去的那些店铺,另外咱承包出去的那些地也得看着。”
    卷毛儿不吭声了,大柱忍不住好奇,“小乔,咱妈都这么有钱,你也勉强算个富二代了,奋斗不奋斗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徐乔撩起眼皮,慢悠悠道:“谁还嫌钱多呀,我想当首富不成吗?”
    卷毛儿:“噗——!”
    大柱朝徐乔竖起大拇指,“吹牛,哥们儿就服你。”
    徐乔拈起酒杯,浅呷了一口,“你俩就特么俗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懂?”
    卷儿和大柱对视一眼,配合地举起酒杯,“来吧,敬咱们未来首富一杯,干了。”
    放下酒杯,大柱坏笑道,“对了,我记得某人大言不惭说自己一晚上梅开九度来着,我听说吉尼斯纪录才四次,小乔你挺不科学呀。”
    说这话那会儿,徐乔才刚结婚,单纯的不得了的纯情少年,啥也不懂,吹起牛来毫无压力,这会儿再听自己吹过的牛,压力山大!
    苏清越就算给他吃仙丹,这特么也不是人干的事儿,会死人的。
    徐乔思维不由自主发散了一下,就不知道是爽死还是累死。
    嘴角儿一勾,他拍拍大柱肩膀,“大柱,你该找个媳妇儿了,但凡有点儿常识就不至于连夸张句儿都听不出来。”
    大柱噎住。
    卷毛儿瞥了徐乔一眼,将他军,“有个媳妇儿,瞧你这见天显摆的,——柱子,咱哥儿俩一会儿去碧海金湾泡澡去,听说那里给按摩的技师都是漂亮姑娘,徐乔你敢去吗?”
    徐乔不接招儿,呵呵一笑,大方承认,“不敢。”
    卷毛儿觉得没劲儿,“对了,咱这儿新开了个大型ktv店,咱一块儿去嗨呗。”
    徐乔摇头,“不去。”
    卷毛儿一挑眉,“干啥不去,咱哥们儿现在也算有点儿小钱了,不出入一下豪华场所,咋配得上咱这身份。”
    大柱瞅他一眼,“操,你这种暴发户心态太他妈的了,我也想去。”
    去去去!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走着!
    一进大厅,满眼金碧辉煌,踩着红色地毯,穿过装璜豪华的一个过道,三个人正准备进入包间儿,徐乔瞅见一熟人从卫生间走出来——警察叔叔。
    李鸣飞显然也瞅见他了,朝他招招手,徐乔大步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哥,过年好,你也过来唱歌儿?”
    李鸣飞上下打量他两眼,见他气色精神比上次见好了太多,面色柔和几分,“身体恢复不错,打算什么时候搬去京市?”
    徐乔:“估计就近期吧,那边儿房子落实了就搬过去。”
    “记住,搬家那天,给我打电话。”李鸣飞目光里的意思很明确。
    徐乔:“您要不怕碰壁,我没问题。”
    “少废话,打电话就行了,剩下的用不着你操心”一抬下巴,“滚吧。”
    李鸣飞转身回了包间儿,屋内坐着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孩儿,眼睛里含着泪儿,一脸倔强。
    李鸣飞坐她对面儿,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说吧,把我叫这儿来,到底想干什么?”
    女孩儿猛抬头,“要说的都在刚才的歌儿里了,别说你听不懂!”
    李鸣飞神色平淡,“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可以当你爹了?”
    女孩儿伸手要捂他嘴巴,被李鸣飞抬胳膊挡住。
    “李鸣飞,我不准你说自己老,我喜欢你,我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李鸣飞:“那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而且被你喜欢,让我很不舒服,所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照顾你们娘俩,是受你父亲临终所托,我自认为保持了该有和必要的距离,没有做过任何可以让你们误会的事,麻烦不要自作多情。”
    女孩儿带上了哭腔,“我哪里让你不喜欢了,我不够漂亮吗?”
    李鸣飞站起身来,“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瞎胡闹,我答应你父亲照顾你们娘俩,如今你母亲已经再嫁,你也已经成年,像今天这样的事,我希望没有下次,另外如非必要,麻烦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
    徐乔三个人都是麦霸,嚎起来就收不住车,散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多,徐乔手机上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家里的,音乐声音太大,他竟然一个没听见。
    想要拨回去,一看腕表上的时间,还是算了,这个点儿估计睡着了。
    回到家,推开家门,徐乔发现客厅的灯亮着,苏清越坐在沙发上正无聊的切换着遥控器,看到他进来,淡淡扫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看自己的电视。
    徐乔心里过意不去,换了鞋,脱下外面的衣服挂在衣架上,走进客厅,挨着苏清越坐下。
    “回家有老婆在等着自己,我可真幸福,等的时间长了吧,老公抱我家乖宝宝上床好不好?”
    苏清越很吃徐乔的糖衣炮弹,尤其这种带有宠溺意味儿的情话,简直百发百中。
    在她的那个世界里,周围人敬她,怕她,和她保持距离,母亲生下她就不管了,师尊对她严厉大于慈爱,她的生命中从没有人像徐乔这样温柔包容,这样亲近宠溺,她很喜欢。
    苏清越现在无比渴望摆脱原主的身体,太不方便了,如非迫不得已,她完全不想让徐乔碰这具躯壳。
    苏清越关了电视,从沙发上站起来,拉了徐乔的手,“走吧。”
    “清越,下次我回来晚了,你就先睡,不用总是等着我。”
    苏清越:“你不回来,我睡不着,我喜欢看着你睡。”
    徐乔笑了,“这么喜欢我呀。”
    苏清越拉着他,坐上床,摸摸他柔软的黑发,“对,很喜欢,以前想着要是有一天你背叛了我,大不了一拍两散。现在不这么想了,如果你要背叛我,我也舍不得伤了你,但你喜欢谁,我就干掉谁。”
    第61章 李鸣飞,早晚让你叫爸爸
    冯梅看到徐乔搬家,心里堵得难受,明明她才是女主角,怎么就活成了路人甲。
    乍暖还寒的初春时节,冷意虽然还未褪尽,人们的衣装已经迫不及待轻便起来,徐乔穿了件宽松版型的黑色卫衣,阳光帅气挡不住的扑面而来。
    从她站立的角度看过去,男人正对苏清越说着什么,眼皮稍稍下垂,凤眸微弯漾着浅浅笑意,冯梅无法想象徐乔对苏清越可以有多暖。
    不甘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小区里的街坊邻居,眼睁睁看着徐乔从一文不名到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富贵人,议论感叹着命运,徐乔命好,苏清越命更好。
    无论如何,这一切都跟徐乔无关了。
    黑色轿车飞驰在去往周雅女士家里的路上,李鸣飞今天没穿制服,寸头,黑风衣,一身正气的警察叔叔貌似有点儿和平时不太一样。
    徐乔暗想,看不出来,还挺骚包。
    李鸣飞不是徐乔这种有情饮水饱的幼稚小青年,一个男人若是没有魅力,无论做什么在女人眼里都一文不值。有点儿残酷,但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李鸣飞尊重事实。
    手握着方向盘,昔日的青春岁月,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和许明砚的四处留情不同,李鸣飞性子极其冷淡,周雅是他唯一暗恋过的女人,她就是有那种本事,让他每根头发丝儿都蹦跶着卑劣、征服与占有。
    再次见到李鸣飞,周雅打怵,高中的同桌兼班长,人冷话不多。
    李鸣飞率先递过手来,“小雅,别来无恙。”
    “李鸣飞,好久不见。”周雅假笑着伸出了手,
    她只是想意思性的礼貌一下,没想到手递出去,抽不回来,李鸣飞握得很紧,坚决、有力、不容抗拒!
    当着儿子媳妇儿的面儿,周雅面儿上保持着得体的浅笑,看向李鸣飞的目光里却是有了实质性的刀光剑影。
    李鸣飞赶在她忍无可忍之前,很从容地松开了手,淡淡笑了笑。
    周雅总觉得他那笑别有意味,就特别欠揍。
    打过招呼,李鸣飞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开始帮着一起收拾东西,且多数时间都是在跟自己傻儿子闲聊,搞得倒像是自己想太多,自作多情。周雅心里别提多呕得慌。
    周女士的东西实在是够多,徐乔已经提前帮他打过包了,结果卷毛儿和大柱过来,又收拾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东小西。
    大柱儿不小心把一个小盒子碰到了地上,哗啦!黑白围棋棋子撒了一地,崩得到处都是。
    徐乔瞳孔微缩,想起了许明砚公寓里的那些围棋。
    曾经沧海,覆水难收,周雅目光在撒落一地的棋子上停了一下,摆摆手,“柱子,不要了,拿去扔垃圾桶吧。”
    “干妈,好好的,干嘛扔了呀?”
    “是好好的,但不想玩儿了,留着也是占地方。”
    大柱可惜,“留着呗,万一那天您又想下了呢。”
    李鸣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笤帚过来,二话不说把那些散落的棋子一股脑扫进簸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下了再买新的。”
    作为一名警察,李鸣飞观察力和推理能力自然都是一流的,存放围棋的木盒子很旧,显然放了很多年,漆面儿很光滑,应该是经常摩挲,周雅单身一人,她能和谁下围棋?围棋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种怀念和寄托。
    许明砚那衣冠禽兽何德何能!
    两辆货车装得满满的,周雅女士的东西占了一车半。
    周雅和两个干儿子道别,没搭理李鸣飞,转身直接上了车。
    徐乔向李鸣飞投去幸灾乐祸的目光,李鸣飞嘴角一勾,附手在徐乔耳边:
    “等着吧,早晚让你管我叫爸爸。”
    徐乔乐了,“看你本事。”
    他挺佩服李鸣飞,有点儿自知之明好不?我妈脸儿都不给您一个,这么大自信那儿来的呀。
    绕过李鸣飞,徐乔跟卷毛儿大柱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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