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玮不情不愿的说句“知道了”,便算拉倒。
    丁琬看的真切,就算奶奶把孩子养在身边,也为时已晚。
    七岁了,早就已经定心性,怎么养都养不回来。
    更何况还隔辈,又差了一层。
    在上房坐了一刻钟,索性就留在这边吃晚饭。
    唐嬷嬷的手艺很不错,丁琬多吃了半碗。
    丁母夹块茄子,笑眯眯的说:
    “你这丫头脑子转的就是快。你跟奶说说,你是咋想的,冬天还种菜。要不是你,咱家今年冬天吃的菜,还得老三样。”
    白菜、萝卜、酸菜。
    丁琬笑眯眯的时候:“书上看的。我爹有本《四令全书》,讲的就是咱们老农种地的事儿。”
    丁文江看着儿子还有小侄子,开口说道:
    “你们听见没,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读好了,什么都能做。看你姐姐,虽然是个寡妇,可做的事情,不比任何人差。”
    “你咋说话呢?”丁母不乐意了,剜了儿子一眼,不悦,“看书跟我琬儿是寡妇有啥关系,那些丈夫活着的,我看他们还不如我孙女呢。”
    “就是,娘说的对。”柳氏附和。
    丁文江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夹菜给闺女,道:
    “好好好,爹说错了,你别生气。”
    丁琬故意虎着脸,亲昵的蹭了蹭丁母的胳膊,说:
    “还是奶疼我。”
    一家子和和美美,唯有挨着丁现吃饭的丁玮,小脸阴沉。
    吃过晚饭,丁现跟丁琬离开了老宅。
    丁琬被送回家,看着丁现,道:
    “大现。”
    “怎么了,姐?”
    “……没事儿,就是提醒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哦。”丁现点头,“不用担心的姐,咱们村很安全。”
    丁琬挂上院门,总觉得赵氏这病蹊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回春堂的医术肯定没问题,可她为啥一直就不好呢?
    ……
    正如丁琬所料,腊月二十二的中午,丁文海就回来了。
    连家都没顾上回,直接来的酒坊。
    丁琬当时在果醋那边忙,听到二叔回来,赶紧去了谈事屋。
    屋内,丁文海把签回来的两张协议、还有一张百两银票放下,道:
    “这是平故县曾老板、许老板的单子,打算卖咱们家的果醋跟果酒。”
    丁琬缓缓点头,瞅着憔悴的丁文海,说:
    “二叔,累坏了吧。”
    “累倒是不累,就是这货得备了。二十五人家来拉货,你得给。”丁文海强调。
    丁琬点头,把水烧上,道:
    “放心吧二叔,货肯定足。拉多少都有。”
    丁文海松口气,放纵的靠着椅背,问:
    “家里咋样?你二婶儿的病,好点没?”
    面对丁文海的问题,丁琬叹口气,说:
    “没有。我娘跟我奶前些日子带她去回春堂看了。郎中说没大毛病,就是有心病。抓了好几副药,也不见好。昨儿唐嬷嬷又去回春堂抓的药。”
    丁文海听到这话,长叹口气,说:
    “这人,咋就掰不开念儿。我那么做,还不是为这个家?她都快被娘家榨干血了,还不醒悟。”
    丁琬心疼,走到丁文海伸手,一边揉捏他的肩头一边说:
    “二叔也别闹心,慢慢二婶就能慷慨。反正都已经断道了,不怕了。”
    “唉,这倒是。”
    二人正说着,张青山的声音传来——
    “东家,回春堂的萧公子来了。”
    叔侄俩都愣了一下,丁琬赶紧出去相迎。
    推开门,看着走过来的萧逸帆,笑着道: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萧逸帆没说话,扬了扬手里的药包。
    丁琬不懂,微微蹙眉,侧身把人让进屋。
    自从上次醉酒后,萧逸帆还是第一次过来。
    进屋后,见丁文海回来了,微微拱手,说:
    “丁二叔什么时候到的?”
    “我刚回来。”丁文海笑眯眯的回答。
    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好。”萧逸帆没有客气,走过去坐下,把药包放下后看着丁琬道,“你们家是干啥呢?”
    丁琬隐约猜到了,没有吱声。
    萧逸帆也没卖关子,把药包放在桌上,道:
    “前阵子伯母跟你们家老夫人,带丁二婶子去铺子里看病,有这事儿吧。”
    “对。”丁琬点头,“我刚才还跟我二叔说这事儿呢。我二叔儿出门,惦记我二婶。”
    “呵呵……”
    萧逸帆轻笑,无奈的摇摇头,道:
    “本来就没病,开的也是健脾养胃的药。你们家前脚抓药,后脚退药。咱别这么玩行不?年底了,药堂很忙,对账、对货,这边没时间啊!”
    这就是认识。
    不认识,萧逸帆早火了。
    丁文海活了那么多年,人家孩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分分钟能想明白。
    丁琬更是!
    无奈的叹口气,喃喃说道:
    “抓一次药没多少钱,怎么这点钱还不放过了?”
    丁文海听到侄女这话,老脸可算是搁不住了。
    气呼呼的拍桌子起身,丁琬都没来及拽。
    跟着出屋后,丁文海把丁现找来,爷俩重新进了谈事屋,这才开口:
    “我问你,你娘的药,谁熬?”
    “娘自己熬呀。”丁现回答,“我想给娘熬药来着,娘说让我好好上工,别耽误大姐的活儿。”
    丁文海冷笑,看着他又道:
    “那你瞅着你娘喝药没?”
    “前几天都盯着呢,后来回去我娘都喝完了,还把药渣给我看。我就不盯着了。”丁现老老实实的说着。
    丁文海摆摆手,让他出去。
    丁现想要问,接收到丁琬的眼神后,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门关上,丁琬心疼的说:
    “二叔啊,你先别着急,这事儿……咱们慢慢来,你别上火。我二婶你还不知道,她是老大,顾娘家。我娘也顾娘家啊!”
    “那能一样吗!”丁文海反驳,“柳家对咱家啥样,赵家啥德行?”
    丁文海气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
    刚从外面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又要断家里官司,也的确够他难得。
    萧逸帆瞅着丁琬,有些不好意思了。
    早知道这样,他都不能那么说话。
    水壶开了,丁琬过去泡茶。
    眼神不时地看着丁文海,满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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