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丁琬的质问,安辰不在意的道:
    “你不做就找别人呗。咋,拿了我的东西,还不能给我做点东西了?”
    话落,丁翠兰拽了拽丁琬,小声的说:
    “我做,我做。”
    丁琬瞅着得意的安辰,恍然大悟。
    好笑的摇摇头,说:
    “你啊,浑身上下都是窟窿眼儿,老狐狸。”
    安辰不懂这话的意思,纳闷的开口道:
    “你咋骂人呢?”
    丁翠兰抿唇轻笑,急忙解释着说:
    “安辰哥,琬儿没有骂人,她在夸你心眼儿多。”
    安辰听到这话,虽然还是觉得不舒服,但却也没有再吱声。
    看着他们姑侄俩的样子,掏出银票,说:
    “一会儿好好选,反正日后都是你用。想买什么买什么,能来这边的机会不多。”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丁琬完全知道。
    她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对号入座。
    很快,伙计拿了五六张皮子进来。
    一看就知道,都是上等。
    毛面油亮,好东西。
    丁琬跟丁翠兰伸手摸了摸,同时颔首。
    安辰见状,数了下,一共六张皮子,冲着伙计道:
    “这些都是貂皮?”
    “会爷儿的话,是。”
    “再拿一张狐皮。”
    “雪狐还是火狐?”伙计问。
    没等安辰开口,丁琬清了下嗓子,道:
    “不要狐皮。有紫貂皮吗?”
    “有的,还有雪貂呢,不过那个更贵。”
    丁琬摇头,轻声地说:
    “不要雪貂,要紫貂就好。”
    伙计转身出去,安辰看着丁琬,问:
    “为啥不要狐皮?”
    丁琬瞅着他,轻声解释着道:
    “在村里穿狐皮,白色、红色?那妥了,冬天谁也不看,就看我小姑了。成亲以后你想怎么买都好,反正那会儿也不在村里。”
    安辰闻言,点点头,不再坚持。
    伙计拿着紫色貂皮进来,不是全紫,渐变的那种,几张熟到一起的。
    手艺不错,根本看不出来。
    丁翠兰年纪轻,就喜欢带颜色的这种。
    一看就高兴不已,不住的点头。
    安辰见状,把紫色皮放在一旁,指着剩下的六张说:
    “你挑一个,其余都是你小姑的,凑成六张,双数。”
    丁琬撇嘴,很想也要紫色皮,不过她到底嫁了人,还有个孩子,不好穿的那么明艳。
    随便挑了一张后,其余的都推给安辰。
    然后又给家里人挑了一些,特意给母亲、婆母挑了两张白色兔皮。
    融融的,很舒服,当然更加便宜。
    结账的时候,丁琬、安辰、丁翠兰三人分别结的。
    安辰花的最多,伙计很会做生意,还赠送给他们姑侄,每人一条狐领。
    寻常黄色的,不过却也有档次。
    冬天围在脖子上,既暖和又舒服。
    告诉伙计直接送驿站,三个人出了皮货店。
    晚饭没在驿站用,而是在北苑县最有名的望江楼。
    这是北苑县最高的店铺,三层楼。
    在最高层用饭,需要额外交二钱银子。
    依着丁翠兰是不想去三楼吃的,不过丁琬跟安辰都想试试。
    毕竟这么明目张胆的收钱,总要看看为什么。
    等来到三楼才发现,每一个雅间都有一个窗户。
    顺着窗户往西面看,能隐约看到贯穿北芪跟大周的虚川江。
    望江台楼,也是这么的名。
    伙计介绍着酒楼的招牌,其中有一些类似鳊鱼、鲴鱼、鳌花等没听过、没吃过得。
    毕竟这边靠江,吃些东西很方便。
    丁琬重活两次,还是第一次来这边。
    说来惭愧,上一世她直到出事,都没敢来这边瞅一瞅。
    自然对这边的了解,也不多。
    安辰点了些菜,伙计记下出去了。
    三个人等菜的时候,丁翠兰拽了拽丁琬,道:
    “琬儿,我刚才仔细想了下,还是觉得觉得给大可订东西,不可能没有二年。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哥俩不可能分开,所以给大可定了就不可能不给……”
    丁琬看着她,轻笑着说:
    “小姑,照你这么说,如果他活着,为啥不回去呢?”
    这话说完,丁翠兰不吱声了。
    这也是她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
    如果徐二年真的活着,为啥不回家呢?
    安辰给她们的茶杯续水,说:
    “好了好了,有人给徐大可订东西还不好?何必计较那些呢。她都过来了,她给徐二年定,应该的。”
    丁翠兰虽然在农家长大,平时生活很单纯。
    可这二年在酒坊记账、历练,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
    每次只要她提及徐二年的话题,安辰哥都会打圆场,把话题掀过去。
    这么巧合吗?
    想到这儿,丁翠兰放下茶杯,眼神犀利的看着丁琬,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明儿等去了那边,我在军营里好好问问。能给大可订东西,肯定还在那边呢。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安辰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记,道:
    “你看看你,你操什么心呢。你快别说了,让她多想到时候失望,就……”
    “已经很失望了,还能在失望吗?”丁琬幽幽的开口。
    本来想劝丁翠兰打消念头的安辰,一听这话愣住了。
    丁翠兰看着丁琬,胸有成竹的挑眉道:
    “咋,不打算瞒我了?”
    “有啥可瞒的?”丁琬轻笑,喝了口茶,说,“一会儿上菜,吃的时候我告诉你。”
    “成,我不着急,你晚上回驿站跟我说也行。”
    丁琬闻言颔首,借坡下驴的说:
    “那就回家再说。”
    “我……”丁翠兰语塞,她就是客气一下,这丫头咋就直接应了呢?!
    伙计上菜,三个人,六个菜,主食是白米干饭。
    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丁翠兰一直忍着自己。
    吃到一半是,酒楼开始上人,隔壁雅间进去人了。
    男人吃饭,除了喝酒,就是胡扯六拉。
    “哎,听说了吗?这次皖南太子可是下了狠,不跟北芪议和。”
    “咋没听说,好像他们那边的王储凌王亲自过来呢。”
    “来不来能咋地,三年前虎威山一役,咱们打的多惨啊!死了一万多,那可是人啊!”
    “唉,不议和也成,反正咱们军营现在的军医医术好,治疗伤兵快。”
    “你们俩听说没,好像军营用了一种酒。那酒洗伤口最好,所以才活了不少人。”
    隔壁吃饭的三个人,互看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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