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袁杰?
    竟然是李袁杰!
    自从他离开西北上京,就一直都没有看到。
    如今再瞧,丁琬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
    他的猥亵举止,他的口气冲天。
    怒火中烧,不等徐永涵开口——
    “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京城天子脚下,强抢民女吗?”
    李袁杰一身宝蓝色华贵衣裳,气度不凡。
    当听到这话,斜眼打量她一番后,说:
    “你是谁?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了吗?”
    “我是谁不重要,你强抢民女还有理了吗?”丁琬怒斥。
    徐永涵见状,急忙来到媳妇儿跟前,摇摇头,说:
    “错了,不是他抢人,是那个地上的。”
    “啊?”
    就在丁琬惊愕的时候——
    “这位夫人,你搞错了。强抢民女的是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子。这位少爷,是路见不平的好人。”
    “是啊是啊,夫人你弄错了。”
    两个百姓简单陈述,丁琬只觉得梦幻了。
    李袁杰不强抢民女了?
    改过自新了?
    “哼——”
    清冷的声音,让丁琬回神。
    木讷的看着李袁杰,脑子一片空白。
    无数个设想,轮番轰炸,最让她害怕的就是——李袁杰也重生了。
    如果他也重生,那他们之间势必就……
    “媳妇儿,媳妇儿?”
    “啊?什么?”
    丁琬反应有些剧烈,让徐永涵都担心了。
    搂进她的腰肢,关心的问:
    “咋了,想啥这么入神?”
    “没,没有。”丁琬摇头。
    等她回过神,急忙冲太子跟夜莺行礼。
    好家伙,他们俩什么时候来的?
    太子摆摆手,让人把强抢民女的人带走。
    常随过来,将看热闹的百姓驱散。
    太子冲着李袁杰,笑说:
    “不愧是李副将之子,军人的血性很浓、很好。”
    李袁杰上下打量一番太子,淡淡的道:
    “我跟他不是一路人,莫要混为一谈。”
    说完,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不停给他作揖的老太太,大踏步走了。
    如此无力,按照规矩,可以定罪了。
    可偏偏面前这几个人,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常随去把一家三口送走,一切回归平静。
    夜莺看到了丁琬的疑惑,走到跟前,压低声音,说:
    “他经历西北之事,改过自新。不过是不是真改,有待考量。向家如今倒了,他继母在李家的位置尴尬,他与他爹不对付,迟早要出事。”
    丁琬闻言,想起李朝阳的嘴脸,冷“哼”一声,双眸微眯。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当初做的事儿,也该有个了结才是。”
    太子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还是提醒着说:
    “廖玉恒真的不是他杀的。”
    “不是他动手罢了!”丁琬咬唇。
    当初的事情具体如何她不清楚,但铁定李朝阳撇不了关系。
    廖玉恒的姐姐是不怎么样,可廖玉恒是无辜的。
    夜莺见她这般,冲徐永涵打了记响指,道:
    “带你媳妇儿回家去,折腾这么久,够他累的。”
    徐永涵点头,冲两个人拱手行礼,领着媳妇儿离开。
    夜莺回头走到太子跟前,压低声音,说:
    “她对李朝阳的恨,不会减少。”
    “也算正常。”太子边说边扶她上车。
    二人坐稳以后,马车便动了起来。
    “丁琬这个人虽出身农家,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打小看书,大是大非上绝对拎得清。当初本想拆了他们,所以特意让人去查了一下。廖玉恒死后,她肩负起了照顾廖家的责任。”
    “廖玉恒有好几笔的糊涂账,都是她让安辰帮忙要回来的。那个时候,她跟安辰的关系,不过泛泛之交。云儿,你发没发现,她对李朝阳的恨,特别明显。可她去也怕李袁杰,而且很慌乱。”
    夜莺闻言,细想一番道:
    “是啊,她为什么要怕李袁杰?他们之间应该没有接触才是。”
    太子摇头,靠着车厢壁,淡淡的说:
    “有接触,不过她隐瞒了。”
    “什么时候?”
    “平阳县冯家屯民窑失火,他们白天见到过。据说她是去英侯山给衣冠冢上坟,当时还有她的养子,徐致远。”
    “既如此,李袁杰没想灭口吗?”夜莺惊呼出声。
    以李袁杰的手段,不可能不灭口才是。
    太子耸肩,轻舒口气,道:
    “那就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了。不过就算李袁杰想找麻烦也没机会,很快就被咱们送西北流放了。”
    犯的错太多,又有个亲爹作掩护,实在看不过去,鹰巢才出手。
    想当初,因为这事儿,李朝阳还落得了“大义灭亲”的名头。
    不然他怎能活动活动,就来了京城做守备。
    军营守备,官不大,油水不少。
    正因为如此,太子这边才运作,让他进了巡防营做副将。
    看似升官,实则要比以前还难。
    夜莺听他这么说,秀眉微蹙的回忆说:
    “当初丁琬跟我讲过,李朝阳算是好官,如果没有他儿子还有他的借刀杀人。难道这一切都是表象?”
    “你觉得呢?”
    夜莺轻笑,把腿搭在他的腿上,摇摇头,道:
    “我当时又不负责这个,我怎会知道。不过你若这么说,倒也能理解了。官场上混的,有人是真坏,有人是蔫坏。有人看着好实则坏到心儿里,李朝阳就是这样的吧。”
    “能抛弃糟糠之妻,还在小舅子撞破借刀杀人,自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不过我纳闷一件事,丁琬对他的敌意满满,他为何还要挽回呢?而且我听咱们的人说,逢年过节,他都给廖家送东西。廖玉恒死后追封,也是他帮忙提的。”
    太子闻言,揉捏她的腿,说:
    “无利不起早。咱们都知道丁琬脑子里的酿酒方子贵重,他宁可跟她化干戈为玉帛,也不想作对。说起来他李朝阳在能耐,不还得在大周朝为官?”
    夜莺一听这话,笑着不说话了。
    也对!
    在能耐,你也得眯在大周,不能翻出旁的浪。
    “主子,夫人,到了。”
    话落,车门拉开,丁珏站在门口。
    二人下车,几人进了主屋,夜莺打量一番后,说:
    “不错,收拾的很归置。”
    “多谢娘娘夸赞。”
    夜莺没有弯弯绕,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说:
    “这是你应该得的。梨园戏码爆火,这两张是给你的分红。至于这三张,你先拿着,过后有钱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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