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刚刚报信的小厮,清冷开口质问:
    “刚才你怎么跟我说的?贵客来了?这是贵客吗?”
    小厮本来还挺高兴,见她面色不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夫人恕罪,小人说错话了,小人下次一定改。”
    丁琬没理他,看着一旁过来的管家,问:
    “他来府上多久了?”
    “回夫人,一直都在。”管家回答。
    “送去伢行发卖了,徐府不留这样自以为是的下人。”
    “是。”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小人错了,小人……唔……”
    丁琬收回目光,看着府里其他下人,继续又道:
    “不管是谁,都给我记着,这是徐府大公子、大少爷。谁再敢乱说话,下场跟他一个样,听明白了吗?”
    “奴婢/奴才明白。”
    徐致远看着如此威风的母亲,内心暖烘烘。
    走上前,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说:
    “娘这是干啥,咋生那么大的气呢?贵客不贵客的,我从西北回来,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
    “扯淡!”丁琬不依,“你是徐家长房长子,怎能是客人?你也是,回家还让人去通报,你咋想的?”
    “我冤枉。”徐致远急忙摇头。
    指着外面忙活的四毛,又道:
    “我没让人通报,我带回来好多东西,刚才一直都在外面卸车呢。今儿是二弟生辰,我怎么都得赶回来,正好也得给奶烧周年。二弟呢?”
    丁琬一拍脑门,指着后面祠堂,说:
    “快快快,你赶紧,他们爷俩在祠堂抓周呢。”
    光顾着惩处小厮,把正事儿给忘了。
    徐致远一听这话,“蹭——”地一下就跑了。
    他这两天连夜赶路,就是为了赶上弟弟抓周,可不能错过。
    丁琬看着一旁的翠云,吩咐着道:
    “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大少爷喜欢吃辽东菜,你多准备一些,晚上随我下厨。”
    “是。”
    “大少爷回来的事儿暂时不要说,过了今天在告诉二叔、我姑那边。”
    “奴婢明白。”翠云应下,急匆匆去前面大厨房。
    丁琬来到前院时,东西才刚刚卸完。
    四毛正在跟库房管事清点,见她过来,赶紧走到跟前,跪下磕头——
    “给夫人请安。”
    乖乖的,跟以前差不多,唯独就是嗓子有些嘶哑。
    “起来吧,什么时候到的?”
    四毛站起身,微微拱手,说:
    “才到没一会儿。各地都在修路,所以耽搁了时间。这两日,大少爷都没有睡,连夜赶来的。”
    说着,把一个一个箱子都打开,挨个介绍说:
    “夫人,这是大少爷从西北带回来了。这是大荔花生,它跟咱们吃的花生不同,这个荚果硕大,籽仁饱满,香脆可口。这个是腊驴肉,炒着吃。这个是二毛裘皮,用来做大氅。这个……”
    一样一样介绍,听得丁琬鼻酸阵阵。
    吃的,用的,全都有。看得出来,徐致远很有心,带的东西都是能搁住的,而且京城这边很难买到。
    “……大少爷为了准备这些,还没出狼窟就托人带信,让小人准备。其他都好说,就这二毛裘皮不好弄。它可是……”
    “狼窟?”
    四毛说的正起劲,察觉自己说错话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忙磕头道:
    “夫人听错了,小人没说,什么狼窟,四毛没听说过。”
    丁琬见他惶恐的样子,心知徐致远肯定提前嘱咐,但这孩子无心说了出来。
    “你起来吧,我没听到什么,也不会跟他讲。”
    “谢夫人,谢夫人。”四毛边说边磕头,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丁琬冲着回来的管家,说:
    “把这些东西都分出几份,明天晨起给他们送过去。其余的都放库房,花生跟腊驴肉拿一些去小厨房。”
    “是。”
    丁琬看着一旁拘着的四毛,又道:
    “你去吧,大少爷的院子每天都有收拾,你去看看缺什么,过来告诉我,我好添补。”
    “是,夫人。”四毛拱手,拿着他们的小布包,走了。
    翠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抿唇轻笑,说:
    “奴婢看四毛带回来的衣服也不多,大少爷都长个儿了,您备的那些,奴婢给拿过去?”
    “拿去吧。”丁琬应允,内心特别满足。
    自从猜到他进狼窟,她就每一天安生过。强迫自己不去想,可午夜梦回,还是会担心、害怕。
    本以为一时半会儿孩子都不会回来,没想到这赶着就回来了。
    回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不用再进狼窟了?
    还不能问,真是难为人啊!
    过去一炷香时间,抓周那边还没结束。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在祠堂说话了。
    不能去打扰,索性去主院小厨房,亲自下厨给他们做吃的。
    好在徐永涵这几天都无事,正好能多陪陪他……
    ……
    祠堂内,徐致遥坐在软垫上,手里捏着抓周抓的将星盔。
    徐致远怎么要都没要下来,不禁摇摇头,说:
    “二爹,我娘能让二弟从武吗?我咋觉得可能性不大呢?”
    “这就是个抓周,能顶啥用,做不得数。”
    “咋不作数。”徐致远抗议的摆手,“想当初你抓周的时候,抓的就是一把木剑。”
    “你奶说的?”
    “那可不。”徐致远说完,把弟弟抱起。
    亲了亲他的脸颊,又道:
    “二爹,我提前出来、赶回来,你是不是特别自豪?”
    “我自豪啥,你爱咋咋地。”徐永涵嘴硬心热。
    眸子里的笑,根本掩饰不住,徐致远倒也不戳穿,蹭了蹭怀里的小人儿又说:
    “这次给我奶烧完周年,我就去南越了。”
    徐永涵蹙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
    “选的你?你去吗?”
    “我去接应,不进南越。”徐致远解释。
    南越老早之前就蠢蠢欲动。
    被大周用冰块牵制,如今酒方面又被反超,朝丽、北芪双双服软,南越怕三方合力,所以不知闭门研究什么东西,在南越的大周探子们,总能听到“轰——轰——”的声音。
    有人怀疑是大周用于炸山的震天雷,如果是这个……
    “选的谁进南越大军?”
    “你不认识,雏鹰里的,这俩人挺厉害,我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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