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生不傻,沈宛心再漂亮能是他可以染指的对象?从一开始的爱慕到互相利用,他不得不承认巴上沈宛心,对他的事业是一份极强的助力,可尽管如此,他依然留了一手。
    股东们看他拿出一张碟片,在电脑前忙活了一阵,巨大的展示台上赫然出现了两人的身影。
    画面中,李德生正在向沈宛心汇报:“夫人,这是上次炒股票的钱,我已经转到你的私人账户里。”
    沈宛心看似非常满意,笑意盈盈。
    李德生顿了下,又说:“最近欧元涨势强劲,您要不要考虑多抽点流动资金投入进去?”
    沈宛心毫不犹豫:“我相信你的眼光,你看着办吧,年底把帐做漂亮点,可不能让那几个老头子瞧出来。”
    李德生:“我办事,您放心。”
    ——
    视频不长,一共有三段,每一段李德生都小心翼翼的刻在不同的光盘里,听说他一直把这些证据存在银行的保险箱,所以上次卓然的人才没能从他家里找到东西。
    当最后一张光盘播完,会议室内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一直保持沉默的沈渊没有替他的母亲说一句好话,而股东们面面相觑,心里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愤怒。
    沈宛心一时没站住,跌坐在董事长的座椅上,但是这个位置,明天她还能不能坐上去同样是个问题。
    而正当她脑子飞速运转,想方设法要把这件事摆平的时候,李德生又从包里取出几本账薄,这些都是他们炒股票、期货,亏本以后剩下的烂账,就连每一笔详细的交易明细,他都一一记录在案,俨然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早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咬她一口!
    “沈夫人,我之前还不相信,没想到你……”
    “沈夫人,那几段视频是怎么回事?这些账簿是怎么回事?原来公司早前亏的钱并不是单纯的投资失利?”
    “沈夫人!我们需要你的解释!”
    沈宛心脸色煞白,耳边“嗡嗡嗡”的全是股东们的责难,她目光如刀的射向方明雅。
    明雅从没试过如此痛快,她眯起眼不卑不吭的回视:
    “沈夫人,这几年来你挪用公款炒股票、炒外汇,赚的就是你的,亏的就是我们股东的,你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好生厉害,怪不得这些年来你越来越美丽滋润了,原来用的全是我们的钱?!”
    “方明雅,你!”沈宛心愤怒的撕烂眼前的账薄。
    张臣民皱着眉头附和:
    “沈夫人,如果你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想,我们需要考虑起诉的问题,还有你是否还能胜任这个董事长的职位!”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如今不仅是董事长的位置保不住,这群老家伙还想把她告进牢里?
    沈宛心摇头:“不,张老,李老,你们听我解释。”
    沈宛心止不住的发颤,看着台下众人。
    解释?如今所有证据都被那个死丫头找了出来,她甚至教唆李德生指正自己,这叫她怎么解释?不,她根本没办法解释!
    可今天不给个合理的答案,这群人会放过她?
    沈宛心求助的看了眼儿子,却见对方淡淡的别开视线,心中一下气息不畅,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她的头一阵阵的发晕,最终抵不住突然袭来的黑云,“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明雅怎么可能让她在这个场合晕过去,于是拧开矿泉水瓶就想把她泼醒。
    谁知手刚伸出去,立即被人紧紧的扣住。
    沈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冷静而清明:“够了,我母亲情绪不稳定,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入院治疗,大家如果有什么疑问,大可等她清醒以后再说。”
    话落,沈渊把人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
    明雅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冷,不过不管怎样,她今天算是打了一场漂亮仗。
    ——
    散会以后,明雅听着那群股东讨论的声音,径自搀扶着卓然下到停车场,期间两人没有进行任何交流。
    明雅弄不清楚他在生什么气,但她心情很好,于是也就没往心里去。
    从停车场里出来,明雅开着自己那辆红色的保时捷一路往医院的方向行驶,隔着玻璃窗看到天空的颜色,灰蒙蒙的像是快要下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内的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
    卓然忍不住瞥她一眼,心底有种说不出的焦躁,就像在博弈当中,明明他棋艺略高一筹,却无端端碰上个不知道看眼色的对手,让他有气无地使,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长叹一声,知道如果不跟她说清楚,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定会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回家一觉睡到大天亮。
    “明雅,我不喜欢你和沈渊走得太近。”他毫不隐晦,直白的说,“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明雅噎了下,险些踩错油门,为免又一次荣登马路杀手的宝座,她连忙将车子开到路旁。
    踩下刹车,她终于明白过来他在别扭什么。
    瞧他吃醋的模样,她整个人还有点不真实。
    “我不喜欢他。”她顿了下,迎上卓然探究的目光,说,“之前发生了点事,你知道的,我曾经利用过他,所以顶多算是亏欠。”
    卓然看了她许久,脸色渐渐回暖,却不是因为她的答案,而是因为点别的……
    比方说,她开始在乎他的看法……
    “如果他来找你,你会为了他放过沈宛心吗?”他的声音清冷,说完后连他本人都是微微一滞。
    如今他的语气与那些没有安全感,只会一味质问丈夫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幸好明雅这个神经比钢管还粗的女人听不出他的窘迫,她摇摇头斩钉截铁道:
    “不会。”
    “晚上想吃什么?”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他又恢复往昔的淡然。
    明雅头也抬,天气冷,她想吃点热的。
    “麻辣小火锅。”
    卓然皱紧眉:
    “不行,太油腻对身体不好。”
    可瞧着明雅突然垮下的小脸,他又心软的松口。
    “嗯……少吃点没关系。”
    ——
    隔天明雅收到消息,沈宛心醒了。
    于是她趁着天色正好,驱车上路,准备去医院干点正事,比如落井下石,棒打落水狗什么的。
    可谁知刚到医院门口,她迎面就碰上了沈渊。
    周末中午车流量少,沈渊迎上前,敲了敲她身侧的车窗,等她把中控锁打开,连招呼也不打的便直接上车。
    他系上安全带,神色很淡:“去吃饭吧,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明雅静默在一旁,看了他良久,最终发动车子,朝附近的一家粤菜馆驶去。
    服务员把他们领到二楼的雅间,门一关,顿时阻绝了房外的嘈杂。
    明雅左手边是一扇雕花的玻璃窗,隔着透明的玻璃能清楚的看到远处的江景,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偶尔蹦出一两条鲜鱼,看着倒也活泼别致。
    这里的环境不错,难怪平时客人不少。
    沈渊一副女士优先的绅士样,把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就点吧。”
    明雅也不跟他客气,低头吭哧吭哧的点了几样小菜,翻了翻菜单,又要了例汤,抬头问他想吃什么,却见对方眸色颇深的瞧着她。
    明雅顿了顿,低头略略扫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
    他喜欢的菜,她刚才顺手一起点了。
    沈渊没吭声,替她斟了一杯花茶,看她小口的抿下,一顿饭下来,显得格外的沉默。
    明雅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沈宛心的事,但是她不会主动开口,于是就这么跟他耗着。
    服务员上菜很快,两人各执心思,默默吃饭。
    明雅吃到一半,面前缓缓递过来一盘子剔好的鱼肉,她顺着他的手一路往他脸上扫,静默了一瞬间,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记得小的时候,其实她是不喜欢吃鱼的,总嫌弃鱼刺太多,吃起来麻烦,后来不知怎么的被沈渊知道了,他当初想讨好她,所以每一顿饭提前帮她剔好鱼刺,起初她不领情,后来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也就半推半就的受着。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她十五岁那年,把沈渊逼走之后,她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再吃鱼。
    明雅淡淡看他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谢谢。”
    “你知道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找你吃饭叙旧。”沈渊神色不变。
    明雅搁下筷子,点点头: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沈渊多看了她一眼,开门见山的说:
    “当初你之所以能进董事会,我那一票起的是关键性的作用,所以……方明雅,你欠我一个人情。”
    明雅盯着碗,想了想,颔首道:
    “是。”
    沈渊面容严峻:
    “放过我母亲。”
    明雅没做声,如果换做旁人,也许她能毫不犹豫的嘲讽回去,可对象是沈渊,她自觉亏欠,实在狠不下心。
    沈渊抿着唇,她的顾虑他心知肚明,于是了然道:
    “我这次找你,当然不止是让你还人情,而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明雅又是一愣,交易?
    沈渊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母亲,明天可以上我办公室一趟,我会把手上18%的股份全部无条件的转让给你。”
    这话无疑是丢下了一颗炸弹,一下把她打蒙了。
    明雅是做梦也没想到,沈渊会这么做,其实华盛在爸爸手上的时候的规模并没有现在这么大,全靠沈渊在这七年里的努力,将许多原本没有盈利,就快要淘汰的部门扭亏为盈……
    可是他现在却能为了沈宛心放弃辛苦打拼多年的王国?
    “你真孝顺。”明雅愣愣的看着他,难道艺术家的思维都这么特立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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