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倾看着因为哭泣不断颤抖的段鸿羽,冰冷的眸子稍稍有了暖和,身上的煞气也渐渐退了下去。蹲下身,用冰冷的手扶着段鸿羽起身。
    段鸿羽不知是不是因为纳兰倾的手太冰,触碰到他暖和的肌肤而一颤抖,还是因为恐惧纳兰倾碰他,总之,段鸿羽身子颤抖了一下,眼里闪过惊恐的害怕,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快得众人都把握不住。
    腰间的肋骨因为被纳兰倾打断了两根,让他站起来有些吃力,忍着疼着,抬头,委屈的看着纳兰倾,突然,一把扑到纳兰倾怀里,如同一个婴儿般,哭得无助委屈痛苦,“陛下,臣侍好想您,臣侍日日夜夜都想着您,可是臣侍现在不配伺候您了,臣侍没有颜面见对您了,您赶紧将臣侍杀了吧,臣侍只希望,下辈子还可以遇见您,还可以伺候您。”
    纳兰倾拍了拍段鸿羽的后背,无声的安慰,只是眸中的冷意越加浓烈,那是对顾轻寒的仇意。
    楚逸看到纳兰倾安慰段鸿羽,紧绷的心松了下来,腿脚彻底一软,跌倒下去,吓死他了,吓死他了,天知道他刚刚有多么担心。
    抬头,看到段鸿羽虽然眸子里带着泪花,却冲着他得意一笑,顺带着眨了眨眼睛。
    那泫然欲泣,泪眼汪汪的眸子里,哪还半点哭腔与痛苦,那明明就是朝着他得意的眨眼睛。
    楚逸哭笑不得,亏他还替他担心了那么久,紧绷的心一松手,胸口的肋骨疼得他要死。
    段鸿羽一改得意的笑容,眼睛一眨,顿时一颗泪水溢了出来,松开拥抱着纳兰倾的怀抱,抬头,眼里噙着一抹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只是难过的从怀里拿出一束小小的发丝,哽咽道,“陛下,这是臣侍的发丝,臣侍知道没脸陪在您的身边,但是臣侍真的很想陛下,臣侍可不可以求陛下,在臣侍死后,将这束发丝,葬在您的旁边,好让臣侍下辈子能够再伺候您。”
    段鸿羽在讲话的时候,头一直低着,似乎没脸去见纳兰倾,只是硕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而下。
    纳兰倾接过他的发丝,看了一眼,手上一动,那小把的发丝瞬间燃烧起来,烧成粉末。
    段鸿羽一惊,心疼的看着那编得漂亮的小把发丝。那可是他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剪下来的,本来想跟顾轻寒的发丝缠在一起,下辈子好让他能够再遇到她的,现在却被烧了……
    “朕不需要这些。”纳兰倾冷冷的道,单手勾起段鸿羽的下巴,将他往前一带,带着嗜血的阴笑道,“朕的男人有没有资格伺候朕,得由朕说了算。”
    说罢,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的嘴唇凑近段鸿羽的嘴唇,吸吮起来。
    虽然在吻着段鸿羽,纳兰倾的动作不仅不温柔不深情,甚至还带着残暴,张嘴就咬破段鸿羽的舌头,这才霸道地吸吮索取。
    段鸿羽一痛,本能的想推开她,可是他却不敢,只能忍着心中的恶心,闭上眼睛,与她缠绵起来,口腔内充满着浓厚的血腥味。
    突然,段鸿羽身子一颤,一股股异样窜上心头,伴随着刺骨的疼痛。
    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个暴君又把手伸到他的胸前蹂躏了。
    虽然还在跟着纳兰倾缠绵,心中却升起层层无奈,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不知道以前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现在,如果再让他去过以前那种生活,他会崩溃的,会活不下去的,这根本不是人活的。
    这个暴君,性格阴晴不定,好的时候,什么都顺着你,不好的时候,随时翻脸,打打骂骂稀松平常,杀人夺命,更是凭着她的喜好。
    在她身边,只能够隐忍,只能够忍着恶心与疼痛,委屈求全……
    而今,他很恶心,想很想将她的舌头狠狠的咬下来,可是他不能……他根本就敌不过她……
    大庭广众之下,别说做出这些事,再下限的,她以前也几乎天天都在呈现着,只不过许未曾见到过了,让众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尤其是暗卫们。
    未曾死去的暗卫,纷纷将头扭开,不忍去看她们恩爱。
    “嗯……”
    段鸿羽突然闷哼一声,舌头疼得发颤,腥味蔓延他整个口腔,让他忍不住怀疑,他的舌头是不是被人咬掉了。
    突然,身子被人重重推开,力道之大,差点让他撞上大树。
    “你的技术比以前差多了,哼,你不是说她打你吗?打你总该有疤痕的吧,把衣服脱了。”
    随着纳兰倾的话,众人齐齐一怔,把衣服脱了?在这里脱?这里这么多人,
    要是在这里脱了,那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段鸿羽也是一惊,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她一句,变态。
    眸子一转,眼泪说掉就掉,委屈的看着纳兰倾,“陛下,您也嫌弃臣侍了吗?”
    “脱。”纳兰倾干脆利落,直接要段鸿羽脱衣。而她讲的这句话异常冰冷,只要熟悉纳兰倾的人都知道,如果段鸿羽敢违背她的话,必将被扭断脖子,一命归天。
    只是脱的话……不说如今天寒地冻,冷得让人瑟瑟发抖,就说现在,这里有这么多暗卫,他还是一个男子,在这么多女人面前脱光,真的好吗?这是对人格的一种侮辱,彻底的污辱。
    纳兰倾冷笑的看着段鸿羽。
    段鸿羽即便心里有千般万般不愿,也只能照做,就跟以前一样,即便他再不愿,也没有权利拒绝,只要想活命,就必须按照她说的做。
    望了一眼周围的暗卫,哽咽道,“陛下要臣侍脱光,臣侍自然不敢不从,臣侍照办就是。”虽然段鸿羽讲的时候极为委屈,仿佛是因为纳兰倾不肯相信他,而痛苦难过。
    其实他心里七上八下,顾轻寒待他如宝,平时连骂他都舍不得,更不曾打过他,他身上哪有什么伤口,即便真的有伤口,也是以前他留下来的。
    可是楚逸知道他爱美,每次受了伤后,都偷偷配药过来,治好他身上留下的伤疤,他身上的皮肤粉嫩光滑,哪有什么伤口。
    若是他看了后,该怎么解释。
    手上动作没有停留,脱开外衣,解开腰带,将外面的一层衣裳脱开,剩下里面的里衣里裤子,寒风吹来,冷得他瑟瑟发抖,脑子里面一直乱转,想着一会怎么去圆这个慌。
    暗卫见他真的脱了衣裳,哪敢去看他,纷纷将眼睛往旁边挪去。
    楚逸万分焦急,大哥的身上那么光滑,一看就是长期保养出来的,无论怎么圆慌都圆不过去的,若是她看到了……知道大哥骗了他,大哥这条命还能活吗?
    上官浩虽然知道段鸿羽很会讨好纳兰倾,经常将纳兰倾哄得服服贴贴的,此时看到段鸿羽做戏的模样,不由让他越加瞪大眼睛,一个人说慌居然可以说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神人。
    只是此时,他也不免为他担心,他向来爱美,尤其这几个月来,经常吵着闹着要减肥,要美容,身上稍微一点儿干涩了,他都紧张半天,生称顾轻寒看了会不喜欢他,所以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保养自己,这个时候脱衣服,无非是不打自招。
    段鸿羽将火红的外衣全部脱光,剩下里面白色的里衣里裤,忍着寒冷,希冀的看着纳兰倾。
    再脱下去,他里面就真的一件都没了,得见肉了。
    “脱。”纳兰倾一句话,打断他所有的希望,让他如坠冰窟。
    呵,当众脱衣,亏她想得出来,如今不仅众贵君都在此,就连念溪,还有暗卫们都在此,居然让他全脱。
    好大的羞辱,真的好大的羞辱,今日若是在这里脱了,只怕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眼眶一红,忍着委屈,颤抖着将里衣的扣子一颗颗的解开。
    这次段鸿羽是真的委屈了,只不过常年造成的影响,让他不得不听纳兰倾的话。
    一颗,两颗,三颗……
    每解一颗,扣子就少了一颗,段鸿羽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楚逸身子一动,就想上前。大哥虽然平时厚脸皮,但是谁都有自尊,谁能忍受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迫脱衣服的。
    无名看到楚逸还想上前,急忙拉住他,紧捏了一下他的手心,警告他别去,去了就真救不段鸿羽了。
    楚逸平时脑子挺灵光的,怎么一碰到段鸿羽的事,就变得这么不灵光呢。
    “刷……”
    即便他解得再慢,扣子还是全部解开了,现在,只待他将衣服一掀,就可以看得到他光滑的肌肤。
    段鸿羽心里扑通扑通乱跳,极度紧张,他不知道刚刚想的那个理由可不可以让纳兰倾相信,但他知道,他现在落泪了,是真的委屈的落泪了。
    “掀了。”依旧毫无感情的话,依旧冰冷得像寒冰一样的话,依旧带着命令的话,让段鸿羽在心里将她诅咒了千万遍。这种人,根本不是人,是魔鬼。
    不,魔鬼都有她那么恐怖。
    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段鸿羽身上瑟瑟发抖,抬步就要掀开,念溪终于看不下去,即便身负重伤,依旧提着剑,就想冲上去,一旁的几个暗卫,一左一右架住她,后面还有一个不着痕迹的点她的穴道。
    两位首领生死不知,念溪不可以再出事了。
    她们不知道主子到底怎么了,她们只知道这个时候上去,只是枉送性命,主子的残忍,她们都曾领教过,即便不死,也是让人生不如死的,看两位首领现在的伤口就知道了,全都是主子赐予的。
    楚逸眼看着段鸿羽颤抖着手,就要掀开衣服,用力将无名的手挣脱,就欲冲上去,挡在他前面,然后就这千均一发的时候,响起了一声稚嫩的欢笑声,“大姐姐,你在这里啊,我找你找了好久啊。”
    段鸿羽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了过去。
    不仅段鸿羽转头,众人皆是齐齐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与一个身着黑衣的暗卫从远处跑了过来。
    少年身穿黑色束身锦衣,一张脸蛋粉扑扑,红嫩嫩的,笑得一脸阳光灿烂,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眨一眨的,闪动着好奇与兴奋。
    少年很清秀,很可爱,带着稚嫩,惹人怜惜。
    一看到纳兰倾,就狂奔了过去,路到纳兰倾身边,紧拽着她衣服,兴奋的道,“大姐姐,你在玩什么呀,是不是在玩让这位大哥哥脱裤子啊,我好想看大哥哥的裤子啊,大姐姐,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还有,你身上的气质怎么都变了,大姐姐是在变魔术吗,小鱼儿最喜欢看变魔术了,大姐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表演呢?”
    少年不知是不是太过兴奋,一连问了数个问题。
    众人齐齐为这个黑衣少年捏了一把汗,这个稚嫩的少年是谁啊,巴着赶上去找死吗?没看到她身上的煞气那么重吗?
    纳兰倾血色的眸子里陡然射出一道寒光,冷冷的看着仍旧兴奋会眨着大眼睛的黑衣少年。
    “大姐姐,你的魔术表演好厉害啊,比书长老变得还要好。”少年又是一声惊呼,拽着纳兰倾的衣服,脚步蹦跳起来,“大姐姐,你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耶,这个要怎么办,你教教我好吗,回去我变给我家人看,他们一定会夸我厉害的。”
    “你想学?”纳兰倾一字一句,森冷阴笑,句句如寒冰冷冽刺骨。
    黑衣少年后知后觉的跳动起来,因为笑容太过灿烂,小虎牙展露在众人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单纯的童心。
    “可以,你先把我伺候好了,自然就教你。”
    “伺候?怎么伺候?要不,我带你去糖葫芦,我昨天看到有人在卖糖葫芦,可好吃了,还有风筝,我可以还你放风筝啊,我放的风筝飞得又快又高,我们家,没有人放风筝比我快的,连我棠哥哥都没有放的快。”
    纳兰倾看到黑衣少年纯洁的眸子带着童心,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兴趣,直接将少年拉过来,抱在怀里,低头,几乎贴着他的脸,冷笑一声,“那个有什么好玩的,要玩就玩些有趣的。”
    纳兰倾扫过他紧致的衣裳,似乎想透过衣裳,看他的身材。
    少年一怔,不大习惯与人这么亲密,何况此时的纳兰倾渐身冰冷慑人,煞气冲天,更加让他微微有些不适。
    推了推纳兰倾,依旧紧拽她的衣服,好奇的道,“大姐姐,你说玩啥有趣的啊,我们快去玩儿吧。”
    “好啊。”纳兰倾眸子中,寒光一闪,嘶的一声,就将黑衣少年外衣撕了。
    黑衣少年愣住,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脱他的衣服,他不是告诉大姐姐了,他没有穿花叉裤,更没有穿花蝴蝶的裤子啊。
    “嘶……”
    又一声撕裂声,黑衣少年的衣服被撕去一片,露出大片肌肤,眼看着里衣也要撕下来,黑衣少年大叫道,“停停停,大姐姐,这个游戏不好玩,不要再脱了,再脱我都没衣服穿了,我爹爹说,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授受不亲,但是我是男人,我以后还是要娶妻子呢,我的身体只能让我的妻子一个人看的,除非大姐姐你嫁给我,当我的妻子。”
    段鸿羽翻了翻白眼,让她当你妻子,门都没有。你若是当了她的男人,不被折磨死,他都不姓段,虽然他也不屑姓段。
    咝,好冷,望了眼地上的衣服,很想将衣服捡起来,穿在身上,可他却没有那个勇气,敢私自捡起衣服来穿,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等着纳兰倾恩赐他穿衣。
    纳兰倾浑然不管黑衣少年说什么,动作粗鲁,嘶的一下,又撕下一件。
    与黑衣少年一起来的暗卫张三,实在看不下去。
    不管这个黑衣少年是谁,看这个黑衣少年,单纯不解世事,心地又善良,岂能如此待他。如今这里站着这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应有尽有,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他衣服,想跟他行那方面的事,让这位少年以后还何面目活下去。
    上前一步,抱拳恳求道,“主子,求您放过他吧。”
    纳兰倾乍然一闻又有人敢破坏她的好事,身子一冷,周身空气顿时下降,手掌一翻,一掌就拍过去。
    此时,路逸轩刚好缓过气,见纳兰倾又想杀人,运气,抢在纳兰倾之前,将暗卫张三吸到他的身旁,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人都是你的属下,你怎能下如此狠心,将他们屠杀怠尽呢。”
    “要你多管闲事。”纳兰倾暴吼一声,长袖一甩,一条长绫直击路逸轩。
    路逸轩一把闪过,长绫又开始横扫过来。因为长绫威力太大,里面蕴含着她的无上功力,路逸轩不敢接,也接不住,只能被迫左躲右闪,避开那长如龙般翻卷的长绫。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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