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人不想别人跟她们,即便他们派再多的人过去,也追不上她们的脚步。
    城门口的风波闹了一阵后,齐王与吴王便带着各自的军队驻扎在融城。
    若是以往,他们得到融城后,除了留下少数的人马,驻守融城外,绝对会挥着大军,朝着裴国都城进攻而去。可这次,他们心里却没有底,以上官云朗的谋略,他绝对不可能,将融城拱手让出的,因为他赌不起。而且上官云朗向来小心谨慎,更不可能让融城暴露在外,融城可谓是他的命根子啊。所以这次,他们都怕身中埋伏,不敢轻易有所动作,只能驻扎在融城里,静等消息。
    所幸的是,融城到手了。他们这么多大军守在这里,他就不相信,上官云朗还有何本事夺得了融城。
    一处府宅内,大军将宅门包围得密不透风,严密守护着府宅。这座府宅里住着齐王,只不过齐王如今面色不是很好,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稀巴烂,口中大骂道,“容王这个老王八蛋,居然敢私自放走上官云朗,他这是要与我们为敌吗?”
    众人皆不敢开口说话,空气,瞬间有些凝固。
    他们刚刚去打探消息,打探来的消息却是,容王与上官云朗有来往,还曾派大队兵马鬼鬼祟祟的密谋。齐王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生气才怪,眼看着就要打败上官云朗了,生次都出那么多的事。
    齐王将头看向军管,收了收心中火暴的脾气,问道,“义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管学义行了一礼,温润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件事,只怕有蹊跷。上官云朗做事一向谨慎,怎么可能会随意派人与容王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是说,容王与上官云朗没有勾结?”齐王一喜,如果没有勾结,想除掉上官云朗就简单多了。
    管学义紧锁浓眉,似乎有千千结无法化开,“不,属下不敢肯定。城中有七十万百姓,还有五万多的人马,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的,这么多的人,如果发布在其它城镇,也势力引起骚乱与注意,可现在这些人,却凭空消失,没有一丝消息,除非有人替他们掩盖这个消息。而能够掩盖这个消息的,除了容王与吴王以及郑王外,裴国再无人能够做得到,郑王已死,他的部下没有那么野心,也没有那份心机。”
    “你的意思是,吴王跟容王,其中有一个勾结上官云朗,或者他们两个都勾结上官云朗?”
    “这是其中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上官云朗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想要暗中挑拔离间我们。”管学义蹙眉。上官云朗这次走的这一招,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以他对上官云朗的了解,上官云朗绝对不可能出这种主意,除非……他身边来了高手,行军打仗,布阵杀敌的高手。
    希望不是后一种,若是后一种的话,只怕这场战,又要出现变数了。
    对于后一种,齐王明显不相信,凭上官云朗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带着数十万人,一夜间消失呢,这太天方夜谭了。
    “纪雄呢,怎么都没他的消息。”
    齐王刚一问完,军师还未来得及回答,外面就匆匆走进了一个传报的士兵,单腿跪了下去,双手抱拳,“报,属下在西边,发现一具尸体,是否要将他带过来。”
    齐王正想说话,管学义抢先低声音道,“王爷,不如我们亲自去看看,也好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齐王点点头,命人带路,前去察看。等他们赶到西边停放尸体的时候,吴王已经在那里了,正低头跟着自己的副将说些什么。
    齐王加快脚步迎了上去,“这不是吴王吗?吴王也在这里啊?”
    吴王豁然转头,看着齐王的目光,带着一丝仇恨,但很快又被他给掩藏下去了,快得让众人都把握不住。含笑道,“齐王,你也来了,幸会幸会,本王闲着没事做,过来看看这一具尸体是何人所有,能不能发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
    “那齐王可曾发现什么?”
    “本王也是刚来,还没有开始察探呢。”
    “那我们,便一起察探吧。”
    “好啊。”
    两个王爷说完,往尸体看了过去。这一看,两个王爷齐齐一惊,这不是纪雄的尸体吗?纪雄怎么死了?是消息泄露了吗?
    正在这时,管学义从纪雄尸体旁起身,温润道,“王爷他已经死了一夜,是被云王座下钟少灵的追魂银枪钉死在墙上,最后咬牙自尽的。”
    什么?被追魂银枪钉死的?
    看来确实是消息败露了,只是他怎么会败露消息呢,有人通风报信,还是他一时不慎,被人发现的?
    “他应该是想给我们传递消息,在最后关头被拦下了。”管学义蹲在一只信鸽的尸体旁打量一番,“杀死这只信鸽的是上官云朗,只有他才有这么阳刚的掌力,一掌震下,可以让全身的骨头寸寸断裂,这只信鸽外表看起无恙,里面的骨头,却寸寸断裂了。”
    “也就是说,当时纪雄身份败露的时候,除了钟少灵在,还有上官云朗?”吴王挑眉问道。
    “不,来人起码有七八个。你看这里的残草,还有大片被踩扁的痕迹。”管学义又指了指一边地上杂草,继续道,“并且,这些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除了一个没有武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管学义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能够做到踏草无痕,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够做得到?云王身边何时有这么多厉害的高手了?是有人来相助于他吗?
    “知道纪雄身份的,只有咱们两个,不会是你做的吧。”吴王似笑非笑的斜睨着眼睛道。
    齐王气炸,他还没怀疑他,他居然还敢怀疑他,沉声不满的道,“吴王,别是你做贼的喊抓贼吧。”
    “那是,现在的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脸皮厚着呢,做贼的喊抓贼,应该是某人吧。”
    “你说谁是披着羊皮的狼,谁脸皮厚,谁做贼喊抓贼,你给本王说出楚。”
    “谁应不就是谁咯。”吴王双手负后,高傲的望着蓝天白云。
    气氛陡然上升,齐王心中憋气,就想与吴王拼斗起来,管学义连忙阻止,“两位王爷息怒,如今正是我们同气连枝,共抗云王的时候,万万不可因为这点小事而伤了和气,等把上官云朗除去再说,他才是我们的劲敌。”
    两个潘王听到管学义的这句话,齐齐冷哼了一句,拂袖走人。
    而他们士兵们,几乎将融城翻了个遍,都找不到一个人影,不由越发泄气。这座城里,明明一个人都没有,还让他们找什么找,再怎么找,也是枉然,他们做下人的,就是惨,有事没事都要被吆喝来吆喝去的。
    士兵们不满,两个潘王更不满,寻找了整整一夜,什么消息都没有,只能打个哈欠,前去歇息。
    正躺下刚睡醒没多久,齐王就被外面一阵吵骂声吵醒了。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满的想让人过来伺候他更衣梳洗,就有人匆走到他的门口,急声道,“王爷,大事不好了,吴……吴王的人,被人毒死了两万人,现在正在外面吵闹,要见王爷。”
    什么……吴王的人被人毒死两万人。
    齐王瞌睡瞬间消失,身子哗的一下,坐了起来,瞪大眼睛,急声道,“你说吴王的人,被毒死了两万,那我们的人呢?有没有事?”
    “没有,我们的人都没事。”
    听到没事,齐王紧绷的心松了下去,瞬间又提了上来。不对啊,他的人没事,而吴王的人却死了两万,那个老王八,本来就一直怀疑他用心不良,这次死了人,岂不是又要怪罪到他身上。
    “快快快,快给本王更衣。”齐王不敢耽搁,一边说着,一边穿鞋,再更衣,打开屋门。
    谁知,打开屋门后,吴王就冲了进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批想要拦住他,却拦不住的人。吴王一进来后,便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齐王,说,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下毒,毒死我的人?”
    “吴王,你别冤枉好人,本王什么时候给你下毒了?”
    “呵,这座城里,不是你的人,就是我的人,能够无声无息来我吴营下毒的人,除了你的人外,还有谁?”
    “本王没有下毒。”
    “既然没有下毒,为何你的人没事,我的人却死了两万,你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便不放过你。”
    齐王心里憋着一口气,吞不上,吐不出,吴王这只老王八,已经不是第一次冤枉他了,也不是第一次,带兵闯进他的地盘了,他真当他好欺负吗?
    之前每一次跟他化敌为友,那是因为还想要共同对抗上官云朗,可是他现在觉得,这个吴王比上官云朗还要烦,他现在更想除去的是他吴王。
    “不放过我,怎么个不放过我,你想打是吗?那就来吧,我二十万兵马,难道还怕你区区十万兵马不成。今天我就让你竖着进,横着出。”
    吴王大笑,“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终于承认了对不对,这个毒就是你下的,你想先铲除我,再铲除上官云朗,私吞宝座。”
    齐王懒得跟他解释,要打就打,怕他不成,省得受他鸟气,正想唤人将吴王拿下,管学义却一把拦住,站在他们中间,抱拳道,“两位王爷稍安勿燥,事情都还未查个明白,如此意气用事,岂不害了自己手下的将士,又称了上官云朗的意,吴王,请听在下说一句可好?在下相信,在下的王爷没有派人投毒。”
    “你是齐王的人,你当然为他说好话啦。”吴王的一个副将方信讽刺道。随即,吴王带的人,纷纷呼应。
    齐王气得还想一句顶回去,管学义却抢在齐王开口前道,“如果我家王爷想要毒死你们,大可多放一些毒药,将你们一并毒死,何必只毒两万呢?”
    吴王听到这句话,心里不中听,还想说话,管学义又一口堵住他的话。
    “如果我们家王爷想要毒死你们的话,也不可能选择在融城毒,融城,只有你我两家,在融城毒死你们,岂不是告诉你们,告诉天下人,我家王爷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毒害曾经一起合作的人吗?这可是要遭到天下诟病的,试想,谁会在以后留下这个污点,再者,如果真是我家王爷做的,我家王爷岂会让你来去自如,早已派大军将你们团团围住了,在下想,如果我们王爷与您吴王打,并不见会落下风吧。”
    管学义这一番话分析的头头是道,句句让人挑不到刺,吴王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定。
    是啊,齐王如果真想毒的话,不可能只毒两万人,也不可能在融城毒的,只是,如果不是他们,那又该会是谁呢?这里除了他们两家,可没有其他人了呀。
    “在下斗胆猜想,这一切都是上官云朗的诡计,想让我们反目为仇,他再坐等渔翁之利的。”
    齐王吴王恍然大悟,刚刚光顾着愤怒,竟没想到,还有上官云朗。只是,这座城是空的,而城门也严密把守,上官云朗等人如何进城?
    “我想,上官云朗,应该还在城里,而且就离此不远,只是他躲得隐蔽,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管学义的这句话,又让众人一惊,如果上官云朗真的还在城里的话,这可是大大的危险呢,谁也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本王先行离开,多有打扰,抱歉了。”吴王抱了一拳,转身就离开府宅。
    管学义及齐王都顾不上吃早膳,急忙跟着吴王一起去查看尸体,只是查看了后,研究老半天都看不出到底是中了何毒。
    这些士兵,死的时候没有一丝痛苦,就像睡着了一样,检查后,更查不出有什么毒,身体的器官更没有损害,却是毫无气息,断气多时。
    而当时,他们吃的东西,别人也有吃,其他人都没事,有事的都三队,四队,五队的人。
    这让他们更加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让军医再细细研究查看。另外再吩咐其他人,小心谨慎,不要随便吃东西。要吃东西,必须先试毒。
    吴王军不得不说士气低落,从刚来就遭到埋伏,死伤两万多,后来又跟齐王的人血拼一场,两败俱伤,现在以莫名奇妙的死了两万人,整整两万啊,仗都还没开始打,就死近一半的人,这仗还怎么打?
    吴王也是心中烦燥,再这样下去,就算除去了上官云朗,容王跟齐王也会将他除去,毕竟大家要争的是皇位。
    因为烦燥,吴王一夜都泡在浴桶里,想要平复心中的怒气,还有往后的路怎么走,想着想着,竟直接睡了过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是听到外面一阵慌乱的声音才醒来的。
    那脚步声充满急切,带着浓重的喘息,吴王还坐在浴桶里,心里闪过一抹不安。
    没想到,那带着浓重喘息声的人,扑通跪在他的门前,颤抖着声道,“王……王……王爷,大事不好了,咱们的人,又被毒死了两万。”
    吴王差点昏厥过去,又……又被毒死了两万?
    这是天要亡他吗?当士兵是大白菜吗?一死就是两万。
    匆忙的从衣架上拿起一套衣服,穿衣的时候,手指还在不断哆嗦,无法相信这件事又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穿了半天,才将衣服穿好,只是扣子依旧扣错,不过他已没有时间再去管这些了,也只知道,要赶紧去看看,他的士兵没有死,这些可是他的精兵,一手带出来的啊。
    走到南边查看,却见南边的屋子里,整整齐齐,躺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这些尸体与昨天的毫无两样,又是睡着了,看不出一丝伤口,甚至连是不是中毒都不知道。
    吴王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死了,死了,又死了两万,他带的人,都死了一半,仗还没打,就死了一半……
    是谁,到底是谁那么狠,不敢正大光明的打,却来这种小手段。
    突然,吴王双目赤血,仰天暴吼道,“是谁,是谁杀了本王的人,给本王站出来。”底下的将士,没有人敢开口说话,生怕得罪了暴怒中的吴王。到时候被一剑杀了,只怕心中着实气愤的得紧,用这种小手段,太卑鄙了。
    本来满怀欣喜的来打仗,此时,却弄成这样,这仗还怎么打。
    “王……王……王爷,不好了。”
    外面又传来一声音惊慌颤抖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脸色煞白,惊恐哆嗦的人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王……王爷,守……守城的两万将士,全……全死了……”
    吴王脑子轰的一声,直接昏倒下去。
    众士兵忙成一团,急忙将吴王扶了起来,只是人人颤抖惊恐,这仗他们不想打了,再这样下去,根本不需要打仗,他们就被全部毒死了。
    一夜之间,又死了四万人,尸体堆满了整个融城,堆到最后没有地方停放,只能放火将这些尸体焚烧殆尽。
    两天,两天死了六万人。可是这些死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却始终查不清楚,敌人的面,更不曾见过,压根就不知到底是谁。
    吴王兵,全部人心惶惶,吵着闹着要回去。这些吵闹的人,全部都被一剑砍死,曰,妖言惑众。
    随后,这些士兵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更加害怕,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
    在融城,众人都不敢再吃东西,更不敢喝水,生怕又倒霉,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止吴王兵,就连齐王兵也是个个惊恐,现在是毒吴王的人,会不会突然反过来就毒他们了,若是毒他们,他们能逃得掉吗?要知道,因为这事,吴王可是命人在食物里,水源里,全部试毒,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食物跟水压根就没毒,可这些人又莫名奇妙的死掉。
    就算要死,也不可能那么集中的吧。而且人数每次都还刚刚好,死的就是两万人。
    齐王虽然嘴里让大家别怕,食物跟水都严加查过,没有毒,让大家放心吃,可自己却吓得连饭都不敢吃,也怕莫名奇妙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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