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哥还没反应过来,华筝重哼了两声,终于把这机灵的小子给拉回到线上了。
    快步进入到店内,将肩上的粮食放在地上,再将手中的两块肉、三包药塞到了小二的手中。
    扛起地上一大麻包袋的种子到肩上,生怕被人追回似的,头也不回地便走了,连华筝也不等。
    小二哥愣是看着地上的米和手中的肉及药,转头瞄着东家,犹豫了一下,便将东西拿入了内堂,嘴里不时还嘀咕道:“要是我有这样的继子,打断腿都认了。”
    杂货铺东家没有回话,闷头抽着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向着马小哥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有移动。
    内堂里,温柔且又有些无力的妇人声音传来,“阿民,当家的怎又去买肉和药了,不是说了,别花这钱吗?还有这米,怎的都是白米啊,快拿回铺子里去,家里吃点糙米便好了,哪能顿顿吃白米饭的啊。”
    妇人的节俭让杂货铺东家很心疼,烟也抽得越来越凶了。
    小二很识趣,未多言,“夫人,自家的东西,哪用得省啊,东家心疼你,你尽管吃便是了,药也别忘了,东家可记着呢。”
    妇人看着手中的药,心里美滋滋地,透过布帘,却带着丝责备和不舍,“老爷,日后莫要再花这钱了,我这病没什么事,咳几日便好的了。”
    杂货铺东家愧疚,低沉着的声音发出阵阵无奈,“熬了喝吧,铺子里不差那点钱,别亏了自己。”
    小二撅着嘴从内堂退出,似乎对东家很不满。
    路上,华筝叫住了失魂地马小哥,“不买肉和米回去,吃什么啊?”
    反应过来,马小哥扛着麻包又折回。
    华筝抚额,“马小哥,你……”拉住人,“回魂啦!”
    停下来,坐到了旁边的屋角,将麻袋放在脚边,眼光无焦矩地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筝坐在其旁,双手撑着下巴,“说说吧,你那是买给何人的?谁病了?你跟你二叔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算是我的继父叫马明,那时家里穷,娘带着我和妹来来投靠二叔,当时乡下闹饥荒,不巧二婶难产刚死,久而久之,娘便跟二叔好上了,也回乡里过了谱,大房跟二房合房了。”
    马小哥心情低落,平静地口吻说着就像别家人之事。
    华筝没问,也未回应,当个合格听聆听着。
    “十年了,我在那个杂货铺里住了七年,三年前,妹妹病死了,当时二叔便说不是什么大病,不用请大夫,结果……妹妹便一睡不起了……”
    踢了踢脚边的那麻袋种子,自嘲笑道:“就是因为这种发了霉的东西,二叔常常把铺子里卖不出,又变坏了的东西吃了,大夫说,妹妹的身体是吃坏了的。”
    痛苦的神情攀上了脸,紧握着双拳的手,他在忍耐。
    “妹妹病死后,我跟二叔吵了一架,再也没有回去过,杂货铺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而且我娘也病了一年多,怎么都好不起来,我试图带她去看大夫,她不肯,后来还赶我走,让我别再回去。”
    华筝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就像看着生命在流失一样。
    “你娘是为了你好,她不愿让你为难,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不要被她所牵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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