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顾临深抱起阿源,绕过沙发,父子俩进了玩具室。
    这下,更孤单了。客厅里只有姚诗灵和宋言谨。
    “姚小姐吃过饭了吗?”宋言谨头皮也有些发麻,她和姚诗灵也是不熟的。
    顾临深都不在客厅了,姚诗灵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抬手拿起了自己的包,笑道:“吃过,正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好,你忙。”宋言谨起身相送。
    姚诗灵出了客厅,又忽然折返了回来,向宋言谨极意味不明说了一句:“顾太太的孩子还真是可爱。”
    “谢谢。”面对姚诗灵的夸奖,宋言谨感谢了一句。
    姚诗灵拉了拉身上的包包,说道:“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
    “……”姚诗灵把下次要来的想法表达的如此明显,宋言谨总不能拒绝,只能淡淡一笑。
    好不容易送走了姚诗灵,宋言谨折返回客厅,那一对父子早已出现在客厅里,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刚才把我一个人丢在客厅里,是不是不太好?”宋言谨面容上都是详怒盯着沙发里的一对父子。
    顾临深正坐在沙发看着杂志,阿源两只肉呼呼的小手也拿着自己的小画册挡在眼前。父子俩的动作如出一辙,并且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有没有听我说话?”宋言谨抬手收走了两父子面前的书,怒目的看着他们。
    阿源为难的看了看顾临深,又转过眼睛看宋言谨,小脸邹巴巴的全部都是情绪:“妈咪,你给阿源,阿源要看书。”
    “你要看书?”宋言谨觉得太难得了,阿源自从上了幼儿园以后对书本什么的可是完全没有兴趣。
    “唔……爹地说,阿源必须要把第一页的字认全了才会陪阿源玩。”阿源坐在沙发上,伸出小手够宋言谨手里的书。
    宋言谨一扬手,阿源便扑了空。
    “真的是在看书?”宋言谨很是怀疑的看着阿源。
    阿源重重的点了点头,宋言谨把书还给了他。
    阿源的书都拿回来了,顾临深看着宋言谨,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我的,顾太太是不是也该还给我?”
    “顾先生的就算了。”宋言谨将杂志放到了沙发上坐了下去。
    顾临深看着宋言谨多了几分遐想,淡笑,笑意里藏着异样的情愫:“难不成,顾太太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暗示什么了?”宋言谨一脸茫然。
    直到顾临深的手摸到那本杂志,宋言谨才猛然起身:“真的……”
    宋言谨完全属于永远斗不过顾临深,但是永远在不放弃的道路上。
    “这是一个好办法,最起码言责编送走了那位姚小姐不是?”顾临深看着杂志,答非所问说道。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突兀,但却是宋言谨想要的解释。
    宋言谨撇了撇嘴,又是觉得有道理,又是觉得并不完全是。
    严子琼的结婚典礼是在丰市最豪华的酒店举办,这一点是宋言谨没有想到的,毕竟严家在早几年便宣布破产了。
    不过,宋言谨见到严子琼的丈夫以后就明白为什么婚礼会在这里举办。
    这个婚礼看起来很隆重,不少熟面孔的名流也出现在这儿,巧合的是,竟然连杨振华也在这儿。
    宋言谨挎着顾临深的手臂刚进会场便看到了杨振华,当下有些吃惊,快步走了过去:“爸?”
    杨振华见到宋言谨和顾临深,吃惊也不小:“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儿?”
    “新娘是我的朋友。”宋言谨回答着杨振华,还没有从自己的吃惊中缓和回来,问自己好奇的:“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杨振华张了张嘴,觉得太过巧合了:“今天结婚的是白总的弟弟,我特地过来捧场。”
    白霍的弟弟?
    宋言谨有些疑惑了,白霍的弟弟那不就是二舅?这怎么可能!二舅不是早就去世了?!而且,就算他没死,现在应该也五十多岁,严子琼怎么可能会嫁给二舅!
    关系有些乱,宋言谨理不顺。
    “我去和朋友打个招呼。”杨振华冲朋友挥了挥手,也没有和宋言谨多说。
    待杨振华走后,宋言谨蹙了蹙眉头看向顾临深:“难道是二舅?”
    顾临深摇了摇头:“不可能。”
    这一点,他是可以确定。当初二舅入土,是他亲眼所见。
    宋言谨呡了呡红唇,这件事简直像个谜团,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事情的原面目。
    没有一会儿,新郎便进来了,正和他的朋友说着什么,满面春风的说说笑笑着。
    新郎宋言谨不认识,并没有五十岁,但看起来也不年轻,莫约四十岁左右。
    “白霍的弟弟……”宋言谨自语了一句,并不能想的明白。
    顾临深看着宋言谨一脸认真的模样,抬手轻弹她的额头,说道:“好了,别多想。”
    宋言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埋怨的看着顾临深。
    大学时的同学过来打招呼,笑着通知宋言谨道:“言谨,子琼让我来找你,让你去休息室一趟。”
    “好。”宋言谨笑着答应,点了点头,又侧身对顾临深说道:“那我先过去。”
    顾临深颔首,目送着宋言谨离开。
    严子琼在休息室里好一会儿了,唇角一直带着笑意用手拨弄着自己的捧花。听到开门声,严子琼回头,看到宋言谨,眉眼弯弯笑着:“快来。”
    “新娘不急着见新郎官,这么急着见我,不太好吧?不怕自己老公吃醋。”宋言谨开着玩笑走了过去,坐到了严子琼指定的位置上。
    不难看得出严子琼是真的开心,她看着宋言谨,笑容从眼角一直到红唇,久久不能消散:“有没有把孩子带过来?”
    “没有,他来得胡闹。”这种场合,她还是不带阿源来添乱了。
    严子琼摇了摇头,说道:“哪有?到现在我还没见过几面。”
    “不说他,你呢,本来订好的婚期怎么推后了这么多天?”宋言谨对严子琼的丈夫还是抱有一定的好奇度。
    “他怕我后悔,所以让我好好想一想。你看到他了吗?”严子琼深吸一口气说着,又忙问宋言谨。见宋言谨点了点头,她垂首说道:“那你应该知道原因,还记得他吗?”
    宋言谨让严子琼问住了,难道,她认识这个男人不成?
    “看来你忘了。”严子琼冲宋言谨眨了眨眼睛,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头花,提醒着:“他是爸的朋友,当初,你和哥订婚时,他还来过,白起。”
    白起?
    宋言谨摇了摇头,她还在想不起来这个名字了,但是她很奇怪,严子琼怎么会嫁给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严子琼但从宋言谨的脸上便看出她奇怪的问题,笑道:“你应该能明白,感情这种事有时候真的说不准。就像是朋友,当了十几年的朋友,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有一天,他的某一点触动心里头那根别人拨不动的弦,那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我想,我就是这样。”
    宋言谨脸上的疑惑缓缓消散,她从严子琼眼睛里看到了光亮,那种只藏在幸福之人眼中的光。她握了握严子琼的手:“祝你幸福。”
    严子琼带着白纱的手揽过宋言谨的肩头,给了她一个拥抱:“我会的。”
    她克服了那么多和白起走到一起,她无论如何也会让自己好好幸福下去。
    严子琼的婚礼很特别,既有中式的庄重,又带着西式的小俏皮。例如,伴娘团里清一色都是小礼服,伴郎团这边,则全部都是唐装。
    白起整个人看起来不属于爱笑型男人,给人更多的是严肃,这种严肃来自于自身的成熟。长得不属于帅,但自身散发的气质却给人一种很儒雅的气息。尤其在他看向严子琼时,依旧不笑,但目光却会不自觉放软。
    听着司仪的誓词,宋言谨的心口总是涌着一阵莫名的感动。庄严感总是让人觉得见证了一件极伟大的过程,就差点眼眶红润了。
    “怎么这么喜欢看婚礼?”顾临深抬手握住宋言谨放在椅子下的手,眼睛里略微藏着一丝丝责备。
    宋言谨吸了吸鼻子,看着顾临深,说道:“顾先生,你可不可以认真的看我两眼?”
    “嗯?”顾临深轻应了一声,等着接下来的说辞。
    宋言谨认认真真盯着顾临深那一双幽深的眸子,轻轻说着:“安安静静的看着我。”
    顾临深倒是配合,目光真的未从她的身上挪开过。
    不一会儿,宋言谨先挪开了眼睛,甚至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好像没感觉了。”
    顾临深微微蹙眉:“什么没感觉?”
    宋言谨一只手压在自己的下巴,略微抱怨出声:“之前,顾先生看我不是现在这样眼神。”
    顾临深倒是没发现,抬手轻碰鼻尖。
    “你看看人家多深情。”宋言谨指了指台上的白起。
    “需要深情?”顾临深揽过她的肩头,好看的眸子润着笑意:“难道顾太太没发现,我一直都很深情看着顾太太。”
    宋言谨笑了,摇了摇头,一只手反压开顾临深的手臂:“都说婚姻有保鲜期,我好像看到我和顾大少的保鲜期是多久。”
    “顾太太还是不要说,我告诉你。”顾临深的指尖压在宋言谨的唇边,阻止了她的话,笑意缓缓很是吸引人。
    宋言谨点了点头,一张清秀的面容靠近了顾临深几分,笑问:“你觉得多少年?”
    “一辈子。”顾临深很是认真的告诉宋言谨。
    宋言谨缓缓点头,笑意浓郁,将头靠在顾临深的肩头,替他鼓励着:“那顾先生加油啦!”
    “言责编呢,言责编所说的保鲜期是多久?”
    宋言谨眨了眨眼睛,转过脸:“不告诉你。”
    她的答案说出来怕是会打击顾临深的自信心,还是不要说的为好。
    顾临深的大手压在宋言谨的发顶,极爱惜的抚了抚,动作几年来如出一辙,怎么摸的猫猫毛发便怎么摸宋言谨的头发。一开始宋言谨以为这只是顾临深的习惯,但是后来,她发现完全不是!顾临深抚摸阿源就从来不会如此。
    “我再提醒一次,我不是猫猫。”宋言谨有些无语的看着顾临深。
    “是吗?”顾临深竟用了反问句。
    宋言谨深吸一口气,当然不是!她是人还是狗,难道顾临深看不出来?
    就在顾临深和宋言谨进行‘很严肃’‘很深刻’的交流时,一双皮鞋站在两人面前。
    宋言谨由下到上看去,看到严竟,微愣。
    “好久不见。”严竟主动伸出了手。
    真的是好久不见,大概有两年没见了,严竟现在的头发理的很短,看起来变化不大,但却又大不相同。从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沉重。
    宋言谨张了张嘴,话还没有出口,那只本朝着宋言谨伸出的手却被顾临深握住。
    “好久不见。”顾临深的态度很是冷漠。
    严竟直视着顾临深,没有神色。许久,他才微露出笑意:“依旧是宋言谨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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