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讫他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出了殿门找常旭算账去了。
    方时安前脚刚走,贺嬷嬷端着姜汤进了殿门,薛妙暂时压下心里的想法,端起姜汤一饮而尽,待楚烜也喝了姜汤,贺嬷嬷眉开眼笑地看了两人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喜滋滋地收了空碗又出去了。
    薛妙看着贺嬷嬷出了殿门,转回头定定看了楚烜片刻,她忽然起身,三两步上前,将楚烜扑倒在床褥间。
    作者有话要说:
    方时安:莫挨老子:)
    第041章 上药
    薛妙气势汹汹, 楚烜被她一个猛扑扑倒在锦被上,他一时忘了反应,就听她在他耳边道:“在您这里, 我比方大夫的药还要管用是吗?”
    楚烜不答,她稍稍撑坐起, 笑盈盈地诱他, “您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给您‘上上药’?”
    楚烜听出她话里的暧.昧隐喻,手扶上她的纤腰, 心里白浪拍岸汹涌澎湃,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镇定地抬眼看她,“王妃准备如何‘上药’?”
    “您觉得……”薛妙故意放慢动作, 屈肘缓缓凑近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一下,又飞快撤离,“……这样如何?”
    温热柔软的唇瓣擦过薄唇,楚烜的呼吸立时乱了, 脑中不可自抑地想起晨起时分那个让他酥了百骸的吻,他口干舌燥, 覆在薛妙后腰上的手缓缓收紧,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太少。”
    “少?”薛妙怔了一息,她以为他会受宠若惊呢!她想了想, 问,“那您……”
    薛妙话还没说完, 忽觉一阵天翻地覆——楚烜扣着她的腰稍一用力将她压在了床上。
    随后,不等薛妙反应过来,他低下头急切地覆上她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辗转吮磨,细细勾描着她的唇,又急不可耐地撬开她的齿缝,勾上她的舌尖,尽情纠缠。
    良久,他方才喘.息着抬起头,稍离寸许,眸色深深地看着薛妙,道:“这样……方可。”
    这是“上药”呢还是……
    薛妙微张着水润嫣红的唇瓣喘了几下,斜他一眼,眼中波光流转,媚.意横生,说出的话却是不要命的挑衅,“我是可以,就怕您受不住……”
    她话音刚落,楚烜再一次恶狠狠地吻了下来,薛妙气还没喘匀,就被他咬住了舌头。他在她口中肆虐掠夺,在每一寸领地上打下自己的记号,犹嫌不够地一遍遍加固。
    唇舌交缠,津.液交换,殿内一时之间只余面红耳赤的口水声。
    楚烜打定主意要惩罚薛妙的“挑衅”,压着她一遍遍深深地吻着,直把她吻得四肢绵软,喘.息不能才缓缓抽离,咬着她的下唇,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她,冷哼一声,问:“受不住?”
    大有薛妙胆敢点头就天荒地老吻下去直到她心服口服的架势。
    薛妙哪儿敢说是,她怕自己说一句就真成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还是被生生吻死在床上的。
    丢人,太丢人。
    薛妙眼角挂着泪珠,胸口连连起伏,无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看得楚烜眸色再度深了几分。
    将他的神色变化收入眼中,薛妙怕她今日真被他按在床上吻得无法见人,忙开口求饶,“受得住受得住,您当然受得住,您这样龙精虎猛龙腾虎跃龙虎精神生龙活虎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怎么会受不住呢!受不住的是我,是我……”
    楚烜冷哼一声,起身拿过一旁的寝衣穿上。
    他背对着薛妙,伸臂再收回,肩背上一层薄薄的肌肉随着动作展露出流畅的线条。
    寝衣、薄衬、外袍,楚烜一层层穿上,再抽来腰封一绕,掐出一把劲腰。
    宽肩窄腰,双腿修长……
    薛妙坐在床上,抱着怀里被团作一团的锦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楚烜,从肩膀看到腰,再从腰看到腿,一寸一寸地看,直恨不得以手代替目光,好实实在在过一把瘾。
    全然忘了刚才是怎么哭着跟楚烜求饶的。
    薛妙的目光灼灼不加掩饰,楚烜自能感觉到,他只作不知,气定神闲地穿衣蹬靴。
    薛妙看着看着,忽见楚烜转过身向她走来,她屏住呼吸仰头呆呆看着他走近,却见楚烜目光只轻轻在她脸上一掠而过,抬手放下了床帐,将她遮了起来。
    床帏之内一霎暗了下来,薛妙抱着怀里的锦被愣了愣,就听楚烜开口,“常旭。”
    薛妙低头,这才发觉身上的外衫不知何时已被揉开,寝衣领口凌乱地敞着,最里面的小衣依稀露出一条艳.色的边。
    薛妙借着隐约的光线理了理衣襟,重新系好束腰,并不急着出去,盘膝坐在床上听楚烜和常旭说话。
    常旭揣着怀里的消息在殿外已等候多时,没有楚烜的传召,他始终不敢冒然进来,就怕万一撞上个比今晨十皇子撞上的那一幕还要再激烈些的画面,那可就……太刺激了。
    常旭垂着眼帘入殿来,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视线,不去多看,然而他依旧看到了紧紧遮着的床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再看楚烜,衣冠齐整,神情泰然。
    这……
    常旭脑中毫无顾忌地疯狂跑马,面上却一派正经,目不斜视地将查来的事一件件说出来:“那头貑罴原是行宫管事命人捉来留给武将争彩头,明日才会放出来。”
    “……胡引刀去看过了,关押貑罴的笼子并无被破坏的痕迹。”
    “看守貑罴的两名侍卫都已自尽……”
    “管事怎么说?”楚烜问。
    常旭答道:“管事说他们是玩忽职守,畏罪自尽。”
    楚烜冷笑一声,不置可否,须臾,他又问:“永嘉伯府那位世子夫人呢?”
    “方月明回去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殿内,属下猜测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楚烜“嗯”了一声,许久,他又道:“查查楚慎身边的人和永嘉伯府有没有来往。”
    这个“来往”,说的自然是不为人知的那一种。
    常旭应了声“是”,领了命令正要退出去,余光瞥见里侧被床帐遮的严严实实的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犹豫着问楚烜:“可要命人烧些热水送进来?”
    好好的,烧什么热水?
    楚烜不明所以地支起眼帘打量常旭。
    自常旭进来便静悄悄没有动静的床帐里忽然响起一声“噗嗤”笑声,薛妙掀开床帐露出头,直接挑穿了常旭话里的深意,“没有人要沐浴。”
    她坐在床沿,床帐在身后掩住,想了想,仍觉得十分好笑,双手撑腮,视线隐晦地扫过楚烜,忍着笑对常旭道:“王爷现在……”
    她清咳一声,“养身子为重。”
    作者有话要说:
    逐日。
    第042章 端倪
    “……”
    殿内静了一息。
    电光石火间, 常旭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他一面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无波,一面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用余光觑楚烜。
    薛妙的话若真要细细究来倒也没什么不对, 可常旭总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僵着脸缓缓收回视线, 开始在心里认真盘算现在请命去西北大营是否来得及。
    常旭尚未来得及细想, 便听殿门被叩响。
    贺嬷嬷推开殿门,口中道:“王爷,庄太医到了。”
    事实上, 楚烜将将进了殿门,贺嬷嬷便已派了人去请太医。这出戏演了许久,贺嬷嬷自然不会在这等小事上让人捉到楚烜的把柄。
    只有一点——贺嬷嬷派出去的小丫鬟是在半途遇到的庄太医。
    来得这样快。
    常旭与贺嬷嬷对视一眼,有些事早已心知肚明。
    秦王`府固若金汤, 皇帝的人寻不到机会,在这行宫之中却大不相同,出了这殿门,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今日发生的一切,只怕不等楚烜出围场便已传到了皇帝耳中。
    ……
    未踏上殿前的石阶, 庄太医就听到了殿内焦急的催促声。
    “……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细听还带着一丝颤抖。
    伴随着这道声音,常旭面色凝重地自殿内走出, 一打眼见了庄太医,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他疾步迎上前,“庄太医,快!快些看看王爷!”
    庄太医收起思绪, 飞快敛了神色,提袍快走两步, 随常旭入殿。
    殿里自然是如他所想一般,一派兵荒马乱,贺嬷嬷在榻前伺候着,头也不回地厉声催促丫鬟再去请太医。与之相比,那位秦王妃却安静许多,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一声不吭,手上的帕子搅成一团。
    小丫鬟受了催促,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慌慌张张地朝外走,险些撞到一脚迈进内殿的庄太医。
    听到动静,薛妙抬起头,飞快看了庄太医一眼,又低下头去,手上的帕子拧得更紧了些。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庄太医不动声色,取了脉枕动作利落地为楚烜号脉。
    这一搭脉,便是庄太医也惊了一惊。
    此一番楚烜自然是元气大伤,将那本就破败得七七八八的根本再度伤了个彻底。若说从前他尚能靠着源源不断的奇珍异材勉强养着再捱个三五年,如今却是连那三五年都没有了,只能道一句但看天命,哪一日天命到了,便是灯灭人亡的时候。
    然而有楚烜身边的一众侍卫盯着,庄太医自然不敢将这句话说出口,他从前领会过这群侍卫的厉害,又领了皇帝的暗喻,早已学聪明许多,模棱两可说了几句,开了个方子便算了事,拎上药箱出了殿门径直向皇帝所住的行宫主殿而去。
    主殿之中,皇帝听罢,摆手示意庄太医退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从这几日收到的消息看,楚烜显然是对这位王妃上了心,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然而女人素来最好操控,如薛妙这般从前养在乡野的女子更是。
    一个不知何日就会撒手人寰、有名无实的夫婿和皇帝亲口允诺的荣华富贵,识趣些的自然知道该选哪一个。
    皇帝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黑玉棋子,片刻后方才将这一子缓缓落在棋盘上。
    她若不选,他不介意帮她一把。
    ……
    围场一事后,楚烜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昏迷了足足六日才堪堪醒来。这六日里,薛妙大多时候自然是要陪着楚烜。
    除了第三日孟洪领了武职去往北境前她去见了一面,其余时日都乖乖待在殿里。
    她自在惯了,在王府里的时候还能四处转转,现在被囿于殿中,难免觉得无趣,好在她素来不缺排遣的法子。在带来的话本读完后的翌日,薛妙命人寻了一副骰子。
    “赌大小,您从前玩过吗?”薛妙上下颠了颠两颗骰子,问楚烜。
    楚烜治军严明,军中上下明令禁赌禁娼,他作为统帅,自然要以身作则。
    见楚烜摇头,薛妙不免意外,“当真?您可别骗我。”
    “骗你作甚?”楚烜掀袍在她身侧坐下,淡声道。
    尚在“病”中,他穿了身象牙白的棉袍,未佩玉珏,发顶一只简单素净的青玉簪,和着周身清浅从容的气质,叫人愈发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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