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墙壁上挂满了她从孤岛离开后成为画家时,画的画。
    乍一看,像是她画的。
    仔细一看,其实是仿的。
    阮软画出来的画,色调虽然偏冷,但绝不会散发着诡异,而且最重要的时,某些线条纹理都能够看到触手存在的痕迹。
    ——祂把祂自己加上了上去。
    阮软心想,这就是执行官的秘密吗?
    应该不是吧。
    她又在这里转了两圈,没有找到其他线索,手挥了挥,床上的灰尘全部消失,恢复到了曾经干净的模样。
    管他什么秘密,先睡一觉。
    -
    孤岛,海边。
    惩罚室就在孤岛的边缘,哗哗的海水冲到沙滩,与执行官流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又缓慢撤退。
    【祂】冷笑着说:“你是笨蛋吗?又下不了手去杀她,又舍不下面子去勾引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执行官抿唇没回话。
    向来一丝不苟的发型有些凌乱,碎发耷在额头,微微遮住了那双晦涩的蓝色眼眸。
    【祂】像是气急败坏,又像是无可奈何。
    “既然这样,那就让她离开吧!”
    “等游戏场规定的七天日期一结束,就当作从未见过她,从未认识她,抹掉记忆……”
    执行官缓缓抬头,眼眸闪起冷光。
    “不行。”
    “哦?”【祂】缓慢地反问,语调沉稳下来,似笑非笑,“不行?”
    “什么不行?”
    “是不能抹去记忆,还是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离开?”
    执行官:“都不可以。”
    祂身上的伤口正在缓慢痊愈,尽管如此却依旧不显狼狈,冷淡的像一座冰雕。
    【祂】又问:
    “那你想做什么呢?”
    “去杀掉她,或者去勾引她?”
    执行官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会让你满意的。”
    【祂】呵了声,沉入了海底。
    自海洋深处传来闷闷的音波。
    “她去了教堂,在那棵树里面放了嫖资。”
    执行官蹙眉。
    嫖-资?
    因为祂亲了她一口?
    拖着伤残的身体走到教堂,后知后觉才有股被侮辱到的羞耻感。
    “……”
    在勾引她,还是杀了她之间纠结的执行官,现在只想好好收拾她。
    尤其是。
    在二楼看到了再次出生,正慢吞吞爬床的阮瑟,
    祂面无表情,直接杀死了阮瑟。
    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床边。
    少女娇软的身躯陷入床榻,墨色而又如海藻般的头发洒在洁白的床单,衬托着她的小脸更加雪白。
    执行官心想,她看起来好脆弱。
    像琉璃。
    …
    阮软这一觉睡的很沉,完全没有感知到外面的情况,醒过来的时候,睡眼惺忪,挣扎了会儿,扛不住似的又要睡了过去。
    “醒了?”
    清凌凌的嗓音在耳边炸开。
    阮软瞬间惊醒,猛然发现周围破破烂烂的家具都焕然一新,纤尘不染,就好像她并没有穿梭时空,依旧停留在千年之前。
    而身穿白色制服的执行官正冷冷盯着她,宽大的身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长腿随意伸出,像是坐在王座般。
    祂目光冷淡,扣子系的整齐,浑身散发着禁欲气息。
    阮软和祂对视了会儿,可怜巴巴的说:“饿了。”
    执行官面色不变。
    阮软又说:“我还没吃到执行官做的面。”
    执行官盯着她看了会儿,起身,“等着。”
    阮软欢呼了声,“亚瑟先生,你真好!”
    执行官消失在原地。
    转而出现在了教堂的厨房,站在这里有一瞬间的茫然,心口空荡荡的,然后涌出了巨大的恐慌,促使祂闪身回到了阮软的房间——
    只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还在这里。
    阮软疑惑望着祂。
    执行官蹙眉:“跟着我。”
    “好呀!”
    她高高兴兴地跟在祂身边,眼眸晶亮且灵动,闪着流光,熠熠生辉。
    ……一点也没有因为抛下“重伤”的祂,离开的愧疚。
    厨房已经打扫干净,执行官蹲下身生火做饭,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老旧的生活方式,止步不前,像是想要将曾经留下。
    阮软洗了几个小番茄吃,“你的伤好了吗?”
    执行官语气不善,“阮小姐觉得呢?”
    阮软真诚说:“你那么厉害,肯定早痊愈了!”
    执行官:“辜负阮小姐的期望了。”
    阮软咬着小番茄,猫儿似的眼睛盯着祂打转:“那你哪里有伤?我替你包扎一下?”
    执行官动作微顿,“等喂饱你。”
    这句话好像有点古怪。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阮软又吃了个小番茄,手里还有最后一个,看起来有点不新鲜,她走到执行官身边,塞到了祂唇边,“吃点小番茄,补补体力!”
    执行官抿抿唇,最终还是张嘴吃掉了。
    院子里的树木仿佛重新获得了生命,结出了几片青翠树叶。
    阮软吃了口热腾腾的面,只觉得浑身都温暖了,“你的手艺好好!”
    执行官皱着眉。
    祂在想事情。
    在想自己的手艺为什么会这么好。
    好像是,独自在厨房苦练出来的,各种菜式了熟于心,唯独品鉴的那个人不在了。
    模糊的记忆里只能看到落寞而孤独的身影——
    “你也吃一点。”
    阮软的声音将祂拉回现实。
    她把面拨出来了些,盛在另一个碗里,推倒执行官面前。
    “尝一尝?”
    执行官拒绝:“不了。”
    早吃吐了。
    阮软眨巴着眼睛,垂头吃面的时候,忽然看到执行官拿起了筷子,“?”
    不是不吃吗?
    怎么变得这么快?
    吃完饭,看执行官刷了碗,然后再跟着执行官上楼,俨然成了条小尾巴,外人看到,不知情的还会以为祂们多甜蜜。
    而事实是,执行官严厉要求阮软不许离开祂的视线。
    “你的伤口能碰水吗?”
    阮软问。
    “可以。”
    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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