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女人已经从对面坐到迟聿身边,媚眼如丝,像妖精一样要把迟聿给吞了——
    “请你让开,祂是我的。”
    女人循着声音看过去,掩唇笑了起来,“小妹妹,这里不是你来玩的地方,快点走。”
    小人鱼变出了双腿,穿着小白裙,浑身尽是寡淡的白色,只有唇瓣一点红的妖艳,浅白色眼眸澄澈而纯粹,与这乌烟瘴气的酒吧实在格格不入。
    就是个乖小孩。
    但态度格外坚定,咬字清晰,“你不准碰祂。”
    女人收敛了笑,对她的挑衅露出不满,“碰了又怎么样?”
    小人鱼身上的磅礴魔法气息扑面而来,远非她能够招架的。
    女人又看了眼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异种——祂只是在看戏,如果打起来,祂如今的姿态就已经表明,绝不会参与。
    无奈,只能愤愤离开。
    这个角落剩下小人鱼与异种。
    迟聿饶有兴趣的等待她接下来的动作。
    当了一年多的田螺姑娘,终于忍不住了?
    她轻轻咬了下唇,坐在祂身边。
    “我……”
    迟聿今天心情不错,“嗯?”
    “你不要和别的女人来往,好不好?”
    迟聿把玩着酒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小人鱼坐的距离祂近了些,眼睛里是炙热的情谊,如同烈火,焚烧了过来。
    “她们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她们不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我还可以给你唱歌,人鱼的歌声很好听,可以为你织绡纱,我的眼泪还可以变成珍珠,还能给帮你杀掉那些想杀你的人。”
    迟聿似是被这爱意烫到,放下酒杯,大长腿交叠随意舒展,坏心思的说,“哭一个让我看看。”
    小人鱼酝酿了会儿,为难咬唇,“我哭不出来,要不你打我一下,我怕疼,疼了就会哭。”
    迟聿轻啧了声。
    心说自己虽然挺变态,但也没那么变态。
    小人鱼没等到祂回话,朝自己大腿掐了一把,眼圈登时红了,泪水晶莹,化为珍珠更加透亮,颗颗饱满,品质绝佳。
    迟聿抬手接了一颗。
    她一边哭,一边用眼神问“够了吗”。
    迟聿颇为头疼,哪里来的傻人鱼?
    “行了,别跟着我了。”
    小人鱼慌了,在祂要站起身的时候,忽然爬到祂身上,跨坐在祂双腿之间,吻到祂唇瓣。
    一股暖流注入祂的灵魂。
    那种出生后飘忽不定的灵魂渐渐平稳。
    随着小人鱼离开又陡然消失。
    她刚哭过,我见犹怜的,含着哭腔强调:“我真的可以,我可以的。”
    迟聿还在回味灵魂得到温养的感觉,闻言,“真的可以?”
    小人鱼点头,“嗯!”
    迟聿轻笑了声,“行。”
    祂是一个比游败更缺乏同理心,比亚瑟更不懂克制的混蛋异种。
    灵魂得到温暖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迟聿迎着她懵懂天真的眼神吻了过去,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是凭借本能去汲取让祂觉得温暖的东西。
    松开她的时候。
    女孩的手指如玉,无助的攥着祂的衬衫,浅白色的眼眸湿润,含着水光,雪色脸颊染了几分艳丽的红,小巧柔软的唇瓣微微张开呼吸。
    迟聿手掌摩挲过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能感受到她身躯的颤抖,连带着浓密的眼睫也轻轻颤着。
    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羊羔。
    而祂就是那头恶狼,一点一点厮咬着单纯无知的小羊羔,“你叫什么?”
    她怯生生的回:“司尘。”
    迟聿:“这是什么名字?”
    她落寞垂下眼睫,攥着祂衬衫的手指又收紧了些,“就,不被期待,不受宠爱,渺小平凡如一粒尘埃的意思。”
    迟聿哦了声,笑的有几分痞气,“想换个名字吗?”
    司尘眼神微亮,期待的望着祂,“什么名字?”
    迟聿:“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给人起名。”
    司尘依旧望着祂。
    迟聿嘟囔了句麻烦,随口说了“娇”字。
    小人鱼有些失望的垂眼。
    迟聿挑眉。
    原本想着敷衍两句,她能打消让祂起名的念头,但看到她嫌弃祂起的名字,迟聿又恶趣味的说,“你想跟在我身边?”
    司尘点头。
    “那就叫这个名字。”
    司尘神色纠结,小心和祂商量:“就只让你叫,行吗?”
    “行。”迟聿也不和她计较,拖着腔调,嗓音沙哑而充满磁性,“娇娇。”
    司尘脸色微红,害羞了。
    迟聿不懂她这种小女儿情绪,祂轻佻地拍拍她屁股,“下去,我要走了。”
    司尘红着脸下去,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祂。
    过了会儿,又试探性地伸手勾住祂斗篷的一角。
    洁白小巧的手掌陷入柔软而漆黑的布料之中,莫名燃起些暴-虐的摧毁欲。
    迟聿面不改色的向前走。
    思索自己留下这小家伙是不是个错误决定,要不还是丢了?
    大概是没等到祂的呵斥。
    司尘大胆了些,彻底攥住了那片衣角,像是孤独的漂泊者终于找到可依靠的臂弯。
    路过拐角。
    又见到了酒吧和迟聿搭讪的妖娆女人。
    司尘宣示主权挡在迟聿身前。
    但迟聿比她动作更快,一道红光闪过,那女人就没了生息。
    她倒在地上,腰间挂的牌子掉落,散发出大公会独有的魔法气息。
    ——大公会在半年前就挂上了迟聿的追杀令,谁能够杀掉祂,就能够得到无尽财富。
    重赏之下,勇夫极多。
    司尘松开迟聿的衣角跑过去捡起腰牌,“她是杀手?”
    迟聿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你早就知道了?”
    “自然。”
    司尘笑了起来,又乖乖的回到祂身边拽住那一点衣角。
    迟聿啧了声,真傻。
    放杀招之后,灵魂会有一些不稳,这种飘忽不定难熬的感觉,平常忍忍就过去。
    但如今,旁边有条能滋养灵魂的小人鱼——
    迟聿天人交战了会儿,实在没什么自制力,拇指和食指揪住她衣领,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弯腰吻了下去。
    依旧没有章法和技巧,但却无师自通的懂得该怎么接吻,并且,想要更多。
    偏偏这人鱼还是个傻的,看出祂的渴求,傻乎乎的搂住祂脖子:“我可以的。”
    迟聿抱着她,闪身回到了木屋。
    ——祂临时居住的地方。
    司尘陷入柔软的床,雪白又笔直的长腿纤细的脆弱,好似轻轻一折就能断裂。
    祂捏了捏她的腿,肉还挺软。
    她大腿处还有一个掐痕,是小人鱼为了哭出来自己掐的。
    迟聿指腹按压在那处掐痕,觉得有些刺眼,“以后不准再掐了。”
    小人鱼红着脸乖顺点头。
    她搂住迟聿的脖子,去亲吻祂的下巴。
    迟聿这会儿反而不着急了,“变成鱼尾让我看看。”
    就和祂说“哭一个给我看看”时的语调一模一样。
    司尘红着脸小声说,“鱼尾只能给配偶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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