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陆陆续续进了宫,姚若溪才坐着马车赶到宫门口。
    守门的护卫见是姚若溪,忍不住愣了下。宁安县主不是回了新安县老家吗?
    姚若溪亮了下象征身份的玉牌,缓步进宫。
    她刚进宫,后面卫子姝也做马车急匆匆的赶来。她就转个弯儿,落后了几步,竟然被搬东西的堵在了路上,一下子堵到现在。
    护卫放行后,卫子姝整理了下仪容,快步往御花园赶。看姚若溪走在前面,不紧不慢的,她轻嗤一声,“宁安县主不是回老家了,怎么这会又赶来参加宫宴?”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一辈子留在破乡下地方才好。
    姚若溪停下脚步,转头冷眼看着卫子姝,“卫小姐家教如此松懈,皇宫大内,见了本县主不行礼,就不怕丢西宁侯府的脸?”
    卫子姝气恼的瞪了眼,却不敢在宫里放肆,咬着牙,“给宁安县主请安了!”
    姚若溪没让她起来,卫子姝危险的眯着眼,抬眼看姚若溪淡冷的目光,心里暗骂一声贱人,“请县主恕罪!”
    看了她一会,姚若溪这才嗯了一声,示意她可以起来了。
    卫子姝憋了一肚子火,阴着眼看看姚若溪,“宴会已经开始了,我就不等县主了!”
    姚若溪微挑了下眉毛。
    卫子姝青着脸走在了前面,拖地裙摆华美飘逸,迎着风吹开一圈圈的。姚若溪伸脚踩了下。卫子姝一个趔趄,惊呼一声,扑通摔趴下了。
    “卫小姐裙子太长人太短,下次还是换一条的好。”姚若溪伸手扶了她一把,不再看她,走向御花园。
    卫子姝看着前面的背影,再看自己摔的发麻的手,衣裳头发也都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了,气的跺脚,恨不得上去也摔姚若溪个狗啃屎。
    这时候宫宴已经开始了,萧恒墨站在御花园门口,看姚若溪过来,抿嘴微微笑。
    姚若溪脚步僵了下,还是跟着他一块到了宫宴现场。
    “臣女来迟,还请皇上恕罪!”姚若溪上前,恭敬的行礼请罪。
    “宁安县主?你不是回老家去了?”昭武帝诧异的问话。
    众人也都诧异的看着姚若溪。
    “回皇上,臣女来给师父过寿。”毕温良的寿辰马上就到了,姚若溪这么说,众人都了然。
    昭武帝听毕温良过寿,笑了两声,跟毕温良说,“你这徒弟孝顺!”没有问罪,让姚若溪就座了。
    姚若溪谢恩后,直接在毕温良旁加的桌子坐了。
    西宁侯夫人冷眼扫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抹轻蔑。
    还在守孝的赵艳萍没能来参加这场宫宴,听姚若溪突然又来京都,她直觉的就是有事儿要发生。否则姚若溪不会回了新安县,没在老家待几天,就又赶过来,还不是跟姚若阳一块来的,来了就直奔宫宴。
    御花园的宫宴上,花香果香淡淡的漂浮着,而其中一道浓郁的桃花稠酒的香气袅袅袭人,虽然不少人觉得姚若溪出身低贱,但不得不说这稠酒酿的好,而且寻常喝不着,只有皇上或者太后和皇后赏赐了,才有的喝,只有宫宴或者神医馆的宴会才能喝的上。
    皇上没说举杯,谁也不敢先动。
    卫子姝强颜欢笑的快步过来,恭敬的跪下行礼请罪。
    刚刚姚若溪迟到,昭武帝就笑两声过去了,卫子姝这,昭武帝也没有责罚。
    卫子姝坐到西宁侯夫人身后的桌子旁,看着姚若溪眼神满是怨怒。
    “你怎么回事儿?那么晚才来?”西宁侯夫人不满的回头看她。
    “撞上了姚若溪,那个贱人绊我一脚。”卫子姝咬牙低声道。
    西宁侯夫人瞥了眼姚若溪,暗暗冷哼一声。
    姚若溪端着酒杯起身,一改往日的文静恬淡,主动跟卫子姝道歉,“卫小姐之所以迟到,全因我刚才着急赶路,无意绊倒了卫小姐,这杯酒,权当我给卫小姐赔罪了,还请卫小姐不要介怀才好。”
    众人的眼神顿时都集中在姚若溪和卫子姝身上。
    西宁侯夫人皱眉。
    卫子姝暗自恼恨,这个贱人是在众人面前揭露她刚才摔倒了的事儿,好让她出丑吗!?
    “卫小姐,宁安县主也不是有意,她亲自敬酒赔罪,卫小姐不准备原谅吗?”袁菁瑶不知道姚若溪要干啥,只知道她很少主动做什么事儿,一旦她主动起来,必定有所企图。她这会给卫子姝敬酒,肯定下了个套在等着卫子姝。
    潘令茹也点头,“宁安县主已经亲自赔罪了,你不会连宁安县主的面子都不给吧!?”
    卫子姝看着众人的眼神,僵着脸,不堪情愿的端着酒碗站起来。
    西宁侯夫人看她端的酒碗,面色微变。
    “卫小姐宽宏大量,我先干为敬。”姚若溪余光扫了下西宁侯夫人,端着酒碗一饮而尽。
    看她都已经喝完了,自己要是不喝,那就真是不给面子了。姚若溪以前的身份再低贱,如今也是宁安县主,皇上亲封的。当着皇上皇后,还有一众大臣的面,卫子姝只能端酒喝。这个贱人明明就是故意踩她的裙子绊倒她,故意让她出丑,以为喝了这碗酒就真的一笑灭恩仇了?做梦!
    西宁侯夫人张嘴要拦着,西宁侯卫成皱着眉看过来,示意她人前多注意,与人为善,不要与人结仇。
    卫子姝端着酒碗喝了碗里的酒。
    “卫小姐果然爽快。”姚若溪眼含深意的看着西宁侯夫人笑了笑,重新坐下。
    西宁侯夫人坐不住了,脸色隐隐发白,频频回头看卫子姝,又看姚若溪。
    突然,姚若溪鼻子两行血流了下来。
    “丫头!?”严如卿惊了一跳。
    毕温良一看,迅速抠住姚若溪的手腕,“中毒了。”
    众人一下子轰乱起来,桌上的美酒好菜也都不敢动了。
    毕温良立马就给姚若溪解毒,封住她的筋脉。
    西宁侯夫人一下子站起来,看卫子姝。
    卫子姝正得意姚若溪中毒了,鼻子里流出两条血柱,嘭的一下栽倒在地上了。
    ------题外话------
    今年也不知道咋那么多灾多难,心里火的简直冒泡了(╰_╯)~
    ☆、第227章:解药只有一颗
    “子姝!?”西宁侯夫人急忙冲过来,一把扶起卫子姝。
    一旁的西宁侯卫成也惊的变了脸。
    这下众人都震惊了,有人大喊,“酒里有毒!”
    西宁侯夫人抱着卫子姝,拍着她的脸,“子姝?子姝你怎么样了?”
    卫子姝痛苦的皱着脸,捂着肚子,鼻子嘴角不停的流着血,满眼惊恐惧怕,“祖母,快救,救我!”
    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国医圣手毕温良。
    只是这会姚若溪也中了毒,毕温良正在给姚若溪解毒,哪里顾得上别人。
    昭武帝冷沉着脸,宣了太医。
    看几个太医同时过来,有的检查众人桌上的酒菜,有人给卫子姝把脉解毒。西宁侯夫人目光阴厉的盯着姚若溪,“宁安县主的酒里下了毒,是想谋害哪个?”
    这话一说,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姚若溪。桃花稠酒是专供给皇宫的,酒里有毒,又能是谋害哪个?喝这酒的可都是宫里的主子,尤其太后娘娘更是喜爱喝稠酒。昭武帝有时也会喝上一碗。
    姚若溪冷冷的抬眼看她,“西宁侯夫人神机妙算,竟然知道是我在酒里下毒要谋害内宫贵人?而不是我买通了人下毒谋害卫小姐?”
    西宁侯夫人眸光一滞,那边太医已经查出酒里都有毒,单喝不会立马中毒,但喝前吸入含笑花的香气,再喝桃花稠酒,便会立即毒发,顷刻便会死亡。
    所有人的桃花稠酒里面都有毒,太子秦曜眉头微皱,“宁安县主是毕老前辈的弟子,应精通医毒之术,这桃花稠酒里有毒,应当别有隐情吧?”
    西宁侯夫人冷哼一声,“所有酒里都有毒,但这毒却是先闻了含笑花的香气再喝这桃花稠酒才会毒发,寻常的人那是根本检测不出来,否则这些被下了毒的桃花稠酒也到不了宫里了!”
    “你怎么知道这桃花稠酒在进宫之前就被下了毒?就不是有人在酒里下毒诬害宁安县主?”潘令茹现在看西宁侯夫人更加不顺眼了,一个嚣张自以为是的老婆子,老而不死!
    “皇宫大内谁敢动手在贡酒里下毒?”西宁侯夫人冷眼瞥了眼潘令茹。
    那边太医请罪,只能暂时抑制卫子姝体内的毒再大肆发作,却没法解开。
    “姚若溪!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西宁侯夫人一听,怒指着姚若溪。
    毕温良把金针拔掉,姚若溪吐了口黑血,端茶漱了口,缓缓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颗乳白色的药丸,斜了眼西宁侯夫人,“解毒丸只有这一颗。”说着吃进自己嘴里。
    这一刻,所有人都深深的觉得姚若溪这纯熟故意的。都感觉到了来自这位宁安县主恬静外表下深深的恶意。有人想到昭武帝见姚若溪时说的话,说她和毕温良很像。
    卫子姝两眼露出绝望来,死死瞪着眼,“救…救我…救我!”她不想死!她没了爹,死了娘,已经很可怜了,老天爷竟然还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如花的年纪被姚若溪这个阴险恶毒的贱人害死!?
    西宁侯夫人看卫子姝吐血不止,扑通跪下,老脸带泪,“皇上!请皇上为臣妾孙女做主,救她性命!”
    昭武帝眼神还没看向毕温良,他已经一脸漠然的扭过头,表示谁也看不见,不会给卫子姝解毒治病。
    “宁安县主为何要在酒里下毒?可还有解药救治卫小姐?”昭武帝看向姚若溪,冷声问话。
    “回皇上,臣女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贡酒里下毒。至于解药,真的只有一颗,已经进了臣女的肚子。”姚若溪不惊不惧,着重点了‘真的’二字。
    袁菁瑶看她这样,暗自翻了个白眼儿。什么贡酒里下毒,她还以为这家伙这回要出事儿了,她现在嘴上说着解药只有一颗,却摆出一副其实还有的样子,指不定是想黑哪个呢!
    “这么说,你是不承认酒里的毒是你下的!?那你为何有解药?”西宁侯夫人抬头冷眼盯着姚若溪。
    “身为国医圣手的亲传弟子,我随身带点解毒的药丸应是理所当然的吧?我还想问问西宁侯夫人如何知道桃花稠酒的毒是我下的,而不是哪个管酒的太监,过手的太监下的?”姚若溪不以为意。
    这时有来急匆匆上来禀报,管着贡酒的太监总管投井了,底下也有两个小太监上吊了。
    “他们就是被你收买的,如今事情败露,他们就自裁谢罪了!”西宁侯夫人似是松了口气,气势却是更足了。
    “还没死透吧?”一直没吭声的萧恒墨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来回禀的太监点头,“是还没死透。”
    “把人带上来问话。”昭武帝威仪的抿着嘴。
    看萧恒墨也插手,西宁侯夫人眸光变了变。
    两个小太监已经死透了,还没死透的是管着酒窖的大太监,刚被人从井里捞上来,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宁安县主指使你在贡酒里投毒了?”昭武帝冷声问话。
    那大太监奄奄一息的摇头,“没有。是给了奴才一张金票,让奴才放宽桃花稠酒的检查。”
    “果然是你在贡酒里下毒!”西宁侯夫人盯着姚若溪,“快点交出解药,没有出事儿,皇上或许从轻发落你!”
    “金票是谁给你的?”萧恒墨看了眼西宁侯夫人,又问那大太监。
    大太监看了眼西宁侯夫人,“是西宁侯夫人的陪嫁管事,李庆年。”
    众人轰的一下神色变了,纷纷看着西宁侯夫人,小声议论。这姚若溪在贡酒里下毒,即便收买宫里的管事太监,也该是姚家的人,怎么会是西宁侯夫人的陪嫁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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