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微风吹拂过宁家小院时,院里满墙的喇叭花被风吹开了,篱笆边那一围的丰花月季也绽开了漂亮的脸庞。安茯苓哼着宁承烨每次都听不懂的曲调在厨房里忙碌着早饭,而宁承烨则在院子里拿刀划着新砍下来的竹子,他得再多做风个装动物的笼子。如今他们卖宠物的生意越发好了,安茯苓说每次卖给别人要将动物放在一个好看些的小巧笼子里,这样卖相会更好,不得不说安茯苓说得很对,这样简单的事宁承烨竟没想到,好在这些年他其他本事不敢说,这编几个装动物的笼子还是很拿手的。
    “吃早饭喽。”安茯苓端着热气腾腾的稀粥从院子里跨过进了正屋,宁承烨被香气吸引也放下了手中的活。
    安茯苓煎了一盘饺子,一人一碗稀饭,早餐简单而透着温馨,以前他们吃早饭是不敢有饺子这样的东西的,一碗稀饭就不得了了。宁承烨觉得这一切都要归于安茯苓。
    两人一面吃饭一面说着对接下来的一些打算,比如生意啊,打猎啊……
    可正这时安大满脸惊慌的跑了进来:“茯,茯苓,大事不好了,你大哥他,他要自杀,你快些回去劝劝吧。”
    自杀?!
    二人交换一个惊怔无比的眼神,安茯苓头痛不已,每一次安家来人到家里来她就觉得准没有好事,一会儿是被打了一会儿是被骗了,这又是要自杀,也不知这一天天的究竟是在闹哪样。
    “怎么回事?”宁承烨赶紧放下了筷子看向安大。
    安大似也是跑着来的宁家,满头的大汗上气接不了下气的喘着,他只急色道:“你娘在家拉着呢,都哭得一团了,你快回去看看吧,回去看看吧。”
    安大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里又跺脚又是团团转,完全一副不知要怎么办的好。
    “好好的,大哥这是闹什么呢?”安茯苓不解了,“爹你别慌我披件衣服就跟你去啊。”
    “是是是,你们兄妹从小感情就好,你大哥也一向听你的,你劝的话他一定会听的。”安大一个大男人说到这儿也有些泪腔了。
    桌上的早饭也没来得及收下去,三个便急急忙忙的往木溪村赶去了,安茯苓每次奔赴在这条道上的时候都觉得庆幸,还好两个村挨得及近,若非是划了名字是不同的村落,即便外人以为是一个村也不是没有的。
    若不然的话,这三天两头的家里出事,自己这个女儿怕不知要错过多少,家里也不知要成什么光景了。
    火急火燎的回到安家时,一向平静的安家这时候屋里却传来一阵阵桌动椅响的声音,一会儿是碗磕碎在了地上,一会儿是脸盆倒推在了桌脚,还有华氏哭天抢天的叫喊声,真是听得人一片胆颤心裂。
    安靖的声音也比以往大了不少:“让我死,让我死,别拦我,别……”
    站在安家大门前,安茯苓只觉得不仅仅是里面的人,包括这整个屋子都在激烈的颤动,所有的物什都处在一片激动不安之中,情绪如洪水野兽般在咆哮张狂,似乎什么也拦它不住。
    “哥?”安茯苓进屋,只见一片狼藉的家里安靖跪坐在地上手里还跟华氏争抢着一把菜刀,华氏倒在安靖一旁,手紧紧扳着儿子的手不让他自杀的行为得逞,嘴里眼里泪水糊成了一片。
    “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快把刀放下。”安茯苓上前一把夺过了安靖怔愣中拿着刀。
    宁承烨也跟安大一道过去扶起了华氏,华氏软得半个身子都靠在安大身上,哭得声音都哑了一半:“你们总算来了,你哥他说不想活了,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大哥,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你这样做岂不是置爹娘于死地吗?”宁承烨责备的看着安靖。
    安靖一向都是懂事知礼的,只是身体弱了些所以整个人看上去都文弱了不少,但心底里一向懂大义识大体的,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激烈的事情来。
    安茯苓跟着跪伏在安靖身旁看着还仍自怔怔的大哥,她拉了拉安靖的手:“哥,这究竟是怎么了?”
    ……
    胡天黑地的一场闹剧在安茯苓二人的到来后便戛然而止了,宁承烨在里屋里安抚着安靖的心情,而外面华氏跟安大哭着跟安茯苓说明了一切。
    原来从两天前开始安靖的病情就一路恶化了,似乎是之前陈天师给他用过那虎狼之药后留下的严重后遗症,安靖的身体一瞬间像被彻底掏空了一般,早上必要吐沫难受,整个人瘫软得跟死了一样。
    安茯苓给的那二十两也拿去抓了不少的药,但也不见什么奇效,但因为陈天师的事安家给安茯苓小两口没少添麻烦,自然这回也想着没什么大事就不必再来打扰他们,也就没跟安茯苓讲。
    但今天华氏跟安大争吵起来,一个说要去拜佛求医让佛祖保佑,一个又说要去寻更好的大夫,但不管哪一样都要花不少的钱,家里早被掏空了哪里还有钱呢。安靖在里屋听着心里难受,加上这两天病痛折磨得他反复苦痛,他也很有些受不住了。
    趁着安大跟华氏没注意便去厨房拿了把菜刀想径自割腕了断,也免得给家里添这么多累,于是才有了之前那一幕幕。
    “从你们进屋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死不成了。”安靖躺在床上眼神很是空洞,“可我不知道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宁承烨坐在床边皱着眉,其实他看得出来安靖若是个完好健康的人还是很优秀的,做人做事周全不说,长得也是一表人材,只是可惜了命运不公。
    安茯苓挑帘子进来说:“无已经给钱让爹去镇上请大夫来了,大哥不许再有这样的想法,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爹娘为我想想啊,你死了,是想让我们也跟着痛死吗?”
    安茯苓跟宁承烨安慰了他很多,直到大夫来了,安茯苓跟宁承烨使了个眼色,宁承烨便带着安大跟华氏出去了。
    宁承烨说:“大哥现在只听茯苓的,还是让茯苓守着吧,免得你们看着心里难受,他心里也难受。”
    安大跟华氏觉得有理,华氏便忍着心痛去做饭了,不管怎么说今天中午总要留女儿女婿吃顿饭的,宁承烨便陪着安大说些话。
    其实宁承烨知道安茯苓让他这样做的意思,照着安大跟华氏的说法安靖只怕是病得不行了,且看安靖那越发苍白的脸色也知道这回跟以往不同,怕是大夫说些让二老更心寒的话,这才让二老回避了。
    而果不出安茯苓所料,大夫看完病后直直摇头,只道:“夫人啊,你也不必给我诊金了,还是想法子让你大哥这段时间吃好喝好吧。”
    安靖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回还,就那么没有焦距的盯着床顶,对大夫的说辞也半点反应也没有。
    安茯苓心里也是猛的一跳,像是心脏猛的被人抓停止了一般,她咬牙,问:“大夫,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大夫叹息:“你大哥的就算是拿药继续拖着好好将养,也最多只有半年时间可活了,也不是我说话难听,这就是事实啊。”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安茯苓捏紧拳头强忍着内心的强烈波动。
    大夫摇头,一面收拾着自己的药箱突然又是一愣,他抬头道:“诶,也许有个大夫有点办法。”
    安茯苓眼神一闪像扑到了黑暗里的一丝光线,她抓住大夫的手:“谁?”
    “我们大源县旁边有个乌龙县知道吧。”
    安茯苓连连点头,这些原主的记忆里都是有的。大夫又道:“乌龙县的济世堂药铺里有一个坐铺名医叫什么……李立格的,他医术是整个江南地方都非常公认的好,你去寻他,也许会有些法子吧。”
    “李立格?!”安茯苓念着这个名字,心里暗暗做着决心,无论如何这趟乌龙县是去定了。
    送走了大夫,安茯苓对安靖道:“大哥,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买动物赚了不少的钱,之前又在那陈天师身上搜了整整两百两,所以身上可有些钱呢,寻那个李大夫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所以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只在此之前有些话就不要跟父母说了,免得他们担心。”
    安靖缩了缩了瞳仁,冲安茯苓笑了笑:“妹妹,你们关心我,我都知道,我会照你说的做再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安靖知道自己再来一次自杀,一定又会吓得大家都担心不已,大夫既然说自己只有半年可活,那就让他挺半年吧,也好让他最后再看看这世界,还有亲人们。
    安茯苓不知安靖心中所想,只当他这笑是因听到那李立格可以救自己便定了心,也好,这样安茯苓了安心了。
    午饭的时候安茯苓跟安大和华氏说:“大夫都说了大哥这病时有反复很正常,虽然这次是严重些但没什么大事的,药继续吃着就好。”
    华氏二人自然是笃信不疑的,安茯苓又道:“只是那大夫还说大哥这病在乌龙县有个大夫很拿手,曾治好过不少大哥这样的病号,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去拜访他,请他来给大哥亲自诊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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