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种情况下吴氏跟发疯的母牛一般,他怎么敢拦,比起别人那种时候自然还是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张俊光觉得那件事安茯苓还真是不能怪他,是以到头来,张俊光还是觉得安茯苓必是见异思迁了。对,就是这样,那宁承烨虽然没有读过书,偏偏却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十里八乡见过的就没有一个夸的,安茯苓原就有些喜欢帅气的男子,见了那宁承烨必就走不动脚了,不然怎么当时会那么快就跟宁承烨定下亲事,草草就嫁过去了呢。
    想那安茯苓仁义在先,张俊光越发觉得自己后来做的一切也没什么可道歉的,相反的他觉得安茯苓欠了他的,情债自然要用身体还,既然是得不到安茯苓的心了,那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他也要沾上一沾偿偿味道的。
    正当张俊光胡思乱想异想天开时,却听见厨房里有些动静,他翻身下床把反扑在一旁的一本书扔至一旁便去厨房查看,只见吴氏熊腰虎背的在厨房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些什么,手里还在摘着油菜。
    又是油菜,这些天家中地里种的油菜多,他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是吃的这破油菜了,早就吃得他想吐了,再看吴氏那身姿还有长相,张俊光想吐的心都有了,不自在觉就皱起了眉头。
    他们家原本也并不是特别的穷,吴家在村里头因为地多还算是有些家底儿的,算是中等的家庭吧,能看上他这么个穷酸秀才除了吴氏一个劲儿的喜欢张俊光长漂亮好看外,无外乎也是因着那秀才的身份,只盼着张俊光有一天真能飞黄腾达带着一大家都鸡犬升天啊。
    可偏偏吴氏嫁过来这么些年为张俊光银子是没砸多少,可秀才仍旧年年岁岁都是个秀才,反是夫妻两个原不知节检,生活越发不如从前,很多时候还要靠吴氏娘家接济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张俊光有时特别的怕吴氏,不到关键时刻并不敢跟吴氏真正闹翻的原因。
    原以为只要安茯苓接受自己,那自己就可以真正破开现在的僵局,从此真心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也不用再面对吴氏这个丑妇了,但不想安茯苓完全没把他看在眼里,这如何能不让他心里郁闷呢。
    “不就是开了个破胭脂铺嘛,什么首饰胭脂那么贵,跟要人命似的,指不定就是假货,迟早要栽的。”吴氏一边洗着菜,嘴里却是一直没有停过。
    张俊光细听了两句竟原来吴氏也是在骂着安茯苓,他皱了一下眉冷声道:“不是跟你说过没事不许去宁家的铺子吗?”
    吴氏吓了一跳,见着张俊光立在门口这才收了心,瞪了他一眼道:“就不能出点声儿啊,突然说话想吓死老娘再娶是不是?”
    真能吓得死你那倒好了,张俊光挑了挑眉。
    吴氏冷哼:“谁乐意去了,不过从她店面前路过罢了,你也不出去听听,如今倒不必去县城里了,村里头就四处都传开了,谁不知道安茯苓发达了,村里不少的妇人们还用着他的胭脂首饰呢,个个儿都夸好,真真是拜高踩低的一群小人。”
    张俊光自然知道村里头很多人都在传安茯苓做生意的事,不少的有钱人家还用着安茯苓芙蓉阁不少的胭脂首饰呢,他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以后不许去那儿。”
    “哟哟哟,你怕什么啊。”吴氏不乐意了,原本在外面听了一肚子的酸话心里就埋着怨,这回来张俊光还摆了个臭脸给她看,还下达什么命令,“怕我给你老情人找麻烦啊?”
    “我怕你给她找麻烦?”张俊光好笑了一阵,“你也不想想,你吴翠花每次撞上安茯苓有哪一次是吃了香的,哪次不是被人挤对得没立足之处,上次还被人使唤到了酒楼里洗碗,我这么说是为你着想行不行。”
    “你还好意思给我提之前的事?”不说还好,这老账一翻吴氏就更不爽了,“我被人欺负你不顾也就罢了还认识我,还去她那里吃饭,当我不存在呢。”
    “吴翠花你少吵吵,要不是我一时机灵说不认识你,你要当众让所有人知道我有这么个没素质没文化的妻子吗?别忘了我可是个秀才,经不住你这么折腾名声。”
    张俊光今天的心情也不好,昨儿个才被要了脸,这会子身上还酸痛得紧呢,那蔺傲寒的一拳一掌真不是盖的,混身骨头都沾着痛,好在家里还剩着些药膏,连夜涂了,今天一早脸上是看不出什么了,不然被吴氏抛根问底又要坏事。
    但纵是如此张俊光也是郁闷透顶的,他看得出那个蔺傲寒对安茯苓也是有意思,想不到自己的对手越来越多,想得逞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加上吴氏这么一闹腾,他心里怎能好过。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是个秀才?”吴氏把手中的菜往一旁一扔也不洗了,插着腰杆子就朝张俊光走了过来,她冷哼道:“当初若不是看在你是个秀才的份上,你以为老娘会愿意嫁给你不成。我们吴家为你赔是赔了不少的进去,可跟石沉大海似的也没见你冒过泡,白考了好几次也没一次高中的,你说你能干成个什么。”
    “依着我看八成怕是一辈子都只是个穷酸秀才了吧,哼,我也真是瞎了眼,竟不知你连个猎户也不如。还是安茯苓聪明眼看着你是不能靠的,早早就又找了另外的高枝儿飞了。”吴氏轻叹语气里满是不屑。
    “吴翠花?!”张俊光怒喝,男人最忌讳女人亵渎他最爱最擅长的事情,做为秀才读书自然是张俊光自认为最最擅长的事了;男人也最忌讳女人骂自己无能,吴氏一口一个他不如一个猎户,可不是拿他跟宁承烨比,说安茯苓有眼光么。
    “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你看看这个家,再去比比如今的宁家,你哪点跟得上人家。”
    ‘啪’的一声脆响,一掌落在吴氏脸上,吴氏还没反应过来这张俊光竟敢打自己,张俊光便冷哼道:“你说得没错,如今我家是比不得宁家了,怎么,你后悔了不成?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拿什么跟茯苓比,我肯娶你你就谢天谢地吧。”
    “张俊光反了你,你敢打我。”吴氏发了疯一般扑过去跟张俊光扭作一团,夫妻两个竟一时不管不顾的在地面上打了起来。
    两个互不相让,这结果自然是悲摧的,两人都滚了一身的灰泥,灰头土脸不说,男的衣衫破烂,女的披头散发就没有一个落着好。
    张俊光扯开了吴氏不顾她的哭骂,只冷哼:“给老子起开。”说罢就转身走了。
    吴氏跪坐在地上满是委屈的哭叫着,直骂那张俊光是个没良心的,不少的陈年老账都在往外翻着骂,张俊光已然回着屋换衣服去了,关上门对一切充耳不闻,女人就是麻烦,特别是吴氏这种泼妇型的。
    吴氏骂了一通家里也没个其他人可以来劝解自己,这在屋中四邻八乡的也没个人来看,她自觉了无趣便又拍着身上的灰起来了,一面拾掇着自己的头发一面仍是哭哭啼啼,只想着之前张俊光说过的话,他说她比不上安茯苓。
    吴氏就知道在张俊光的心里始终还是只想着安茯苓,纵是安茯苓都嫁了这么久了,可张俊光就是放她不下,几次三番的跟安茯纠缠在一起当她真不知道呢,其实她心里明镜儿一般。
    想到这儿吴氏心里咯噔了一下,昨晚张俊光错口说要在夫子家复习一下功课很晚才回来的,如今想来却是奇怪,以前不曾见得张俊光那般勤奋的,而且即便是要看书复习哪里不行,家里也是有书的。
    难不成这张俊光又跟安茯苓绞在了一起不成,一定是这样,怪不得张俊光要说让她不要跟安茯苓计较,还要她远着安茯苓的那些生意门店。
    可他自己呢,却瞒着她跑去茯苓酒楼吃饭,若非是被她碰个正着还不知两人是不是聊到床上去,只怕之前碰着的一次也不是偶然,天知道这张俊光背着自己跟安茯苓又好了几多回。
    想到这些吴氏越发的气不过了,那个贱货竟然真敢再跟自己相公勾结到一处,那张俊光还说什么怕自己名声受损,分明的是故意变相的维护自己情人安茯苓,吴氏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当即连午饭也不做了,收拾了厨房便回了屋去。
    她拾掇了一下身上,梳了下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出了门。
    张俊光追着出来:“吴翠花,你不做饭想去哪里,想饿死老子不成。”他声音之大厉喝如牛,实在没有半点秀才该有的儒雅。
    “哼,你要名声,还要我处处替你瞒藏着掖着真当老娘傻了,告诉你老娘不干了,现在就要去撕了那个婊子,管你是不是还有名声。”
    “你?”张俊光一愣,瞧着吴氏那样子显然是奔着县城去的,这是要找安茯苓开撕的节奏啊。
    当即张俊光也不多想,关好了门也急急追了过去。
    这边吴氏气冲冲闹上来,另一边安茯苓正在芙蓉阁里替客人帮挑选着首饰,还不知道一场莫名的风暴就要席卷到自己。
    “安茯苓,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贱货,你给老娘滚出来。”不多时吴氏的暴喝就在芙蓉阁外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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