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三进门算是内院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外人进去的。里面假山亭台,湖水花园十分的丰富,风景优美即便是在这秋日也常见一些奇异的花花草草参杂其间,有趣得很。几个宽大的院落也都是独立门户,不似在大源的宁府,只是一间屋子隔开。如此大套的院落又是在京都这样的地方想必是要花不少的钱吧。
    安茯苓见家人虽然都十分的开心但还是小小担心了一把,毕竟这一次在京都开店,而且还是连开了两家,一家酒楼一家芙蓉阁的分店可着实是让他们花了不少的资金,老本都赊了不少呢。
    见安茯苓那皱眉深思的样子,宁承烨也猜到她在想什么,只道:“你也不必如此,这院子因为有纪玥的人际关系帮忙的缘故,我们花的钱很少,资金方面你实在不必忧心。”
    “真的?”
    “真的。”宁承烨安慰她,要是让她知道分文未取不知该作何想了,其实未来之前他也不曾想竟是一个这样阔绰而豪气的院落,蔺傲寒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那抽个时间请纪玥好好吃个饭吧,这一次可真得多亏了人家。”
    “放心吧,我已定好日子了,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你现在该关心的就是好好在家侍弄花草养养胎就可以了。”
    安茯苓看着宁承烨笑了起来,他总这样说,好像自从自己怀了孕就成了废人一般,什么也做不得了。
    安住下来后安茯苓便带着父母在京都大街小巷,大地方小寺庙的逛了一遍,虽然每天都极累,但却也累并快乐着,反正生意上的事宁承烨也大多不让她管,她也正好趁着好奇心,好好逛逛这盛世华京的模样。
    确实不是大源那种小地方可比的,她也很新奇,很多房屋的样式,很多吃食的做法,还有玩处都是她从未想及过的,古代还真是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地方。
    宁承烨忙着生意,忙着请那些新掌柜们吃饭和熟悉地带,也忙着感谢蔺傲寒跟纪玥在这方面的帮忙,总之是没有什么时间管安茯苓他们了;而安靖一来京都便天天都是读书,即便是有时间也是四处打听姓慕的人家,他呀,痴迷了。
    不过,欢乐的时光并没有过得太久,宁府就迎来了入京的第一份正式请柬。
    安茯苓坐在空镂雕花的二层凉阁之内,入秋的时节已加了一件中衣跟一件单外衣,不过风仍是渐渐变得凛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大源到京都是从南往北的方向,这边总是比大源更冷一些。
    她手里捻着那封请柬看着春江:“她倒是消息快,这会子就知道我已入了京。”
    明明已经很低调了,就连蔺傲寒她也还没有告诉过对方自己已然入京,虽然宁承烨那边可能已请过他跟纪玥吃饭,但是沈娟秀突然差人拿来诗会请柬这就让人耐人寻味了。
    春江的表情也变幻莫测,只道:“这相府小姐怕是故意想让夫人你出丑吧,诗会这种聚会原就应该是些年轻公子哥们去参加才对,你只是一深阁妇人哪懂这些,加上初上京都,对很多人情来往都还并不知晓呢。”
    安茯苓叹了口气:“连你都懂得的道理,她必然也猜到我必是能明白。可是她这不是以个人的名义送来的请柬而是以相府的名义,所以她也料定我虽然为难,却是不敢刚入京就直接得罪相府,不接这请柬。”
    “果然狠毒。”春江皱眉,“在大源的时候就想方设法对付夫人你,如今仍不消停,真不知道她究竟心里想的是什么。”
    “花月如今做了她的丫鬟,你见过她吗?”安茯苓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个让春江措手不及的问题。
    春江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忙摇头:“那婢子做那下那些事,打她出了宁府后不再没跟她联系过。”
    “这样啊……”
    安茯苓眯眼却只是轻轻扫视了春江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她考虑的是他们入京没有什么朋友,而蔺傲寒即便已见过宁承烨想来不过也就跟沈小蝶提提他们的住处,可如果真是跟沈小蝶提了,沈小蝶没有理由不来见她这个朋友。
    也就是说蔺傲寒根本还没跟任何人说起过,那么沈娟秀是如何知道她入京了还知道她就住在这里的呢?安茯苓眼角余光瞟过春江,说她真没见过花月,安茯苓却是不信,这两个丫头还真真都不简单呢。
    “妹妹,你叫我?”正这时,安靖长身玉立而来,如今的他越发长出得挺拔而坚毅,到底是病气全脱又一直练着武功的原故,加上他又腹有诗书气自华,一身白玉长衫修饰得自己格外风貌漂亮。
    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大哥这样走到大街上不知道要迷晕多少京城少女呢。”
    “叫我来便是要打趣我吗,若是这样我可调头走了。”安靖话虽然这样说着人却已然坐下了。
    春江去端茶水上来,安茯苓把请柬便递了过去,笑道:“才刚入京不足半月呢,你看这便有人耐不住性子要找我麻烦了,虽然诗会这种东西我不怎么擅长,加上我有孕在身也不适合多出入那种场合,所以我想大哥如今有秀长的功名在身,却是极适合的。”
    安茯苓若去的话也不过是以富商夫人的身份,在那一众官户之中实在太过低下,大抵这也是沈娟秀想看她出丑的目的了。不过安靖不同,虽然安靖也经商但是他有秀长的功名顶着,即便是没入朝为官但秀才就是秀才,是朝廷钦点的人才,官户们也不能随便折辱了。
    “相府?!”看到请柬安靖自然也就明白了个七八分,他笑了,“如此高门大户,倒是我们宁府长脸了。”
    “慕家的身份应该也不会低,看珍儿的习惯行为也不会是什么商家女,搞不好会是官家女也说不定,大哥多出入这种场合的话也许对未来跟珍儿的姻缘也有帮助呢。”
    安茯苓自然是了解自己哥哥的,来京做得最多的一件事便是调查慕家,可是大多调查的是商户,毕竟安靖现在的能力还查证不了那些官家,可却一直没有消息,如今恍然听安茯苓一言他才恍然大悟,也许真是如此,不然慕容珍也不会一再强调要他务必考中三甲了。
    安靖抓过请柬只笑道:“妹妹好生养胎,这种诗会还是让大哥替你去吧,这样既可以全了妹妹的心意,也不必担心为此得罪上相府。”
    “如此甚好。”这正是安茯苓的意思。
    其实相府今天的诗会只是沈娟秀临时起意,因为相爷一直想给沈娟秀物色未来夫君,从沈娟秀回到家起便相府便一直是以各种借口家中聚会不断,来的王公贵族一堆一堆的,还不是为了给自家女儿相看罢了。
    今天的诗会也是如此,沈娟秀也请了一些自己相熟的好姐妹一起来吃茶看花,听说还有贵族子弟们大放异彩,争相作诗作画来逗得相爷开心,以博能攀上相府的大门,大家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但凡是沈娟秀请了的都来了。
    沈娟秀知道安茯苓自然也是推脱不掉的。
    她嘴角噙着丝邪笑,却不想门人却来报说:“来的不是宁家夫人,却是宁家夫人的哥哥,大源上一季新出的一名秀才,安靖。”
    安靖进来的时候那些花样的公子哥们无不是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他,有说他身份太低,区区秀才竟也敢打相府千金的主意;也有说他骨胳清奇,年级轻轻便是秀才后生可畏,而且长得还玉树临风,不比这些王孙贵族们差。
    总之参差不齐的语话落进安靖耳中,他却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来之前就知道会面对什么,但既然安茯苓放心把这样的场合交给他便也是信任他,如果这也是未来慕容珍的圈子的话自己更不能怯了场。
    他落落大方反让一些想看笑话的没能看成,只是跟一众姑娘们躲在内阁的沈娟秀却是气得两个鼻孔都冒了青烟。
    却说另一边,今天的宁府却真真是注定热闹非凡。
    安靖前脚才出了门,后脚宁承烨回了家,不过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一个朋友。
    “没想到宁老先生也来了说城,倒是有缘,你且先在大厅坐上一坐,我让下人泡茶来。”
    “我家本在京城回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看到新开的酒楼和那个芙蓉阁的招牌便猜想必是你们家的产业,所以才去碰碰运气不成想真能遇上你。”平南王仍旧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早在宁承烨他们未到京城前就已经注意他们的生意良久了。
    “但是今天却真真是要好好感谢一下宁老先生了。”宁承烨笑道,“若不是你只怕今天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打发相府的人呢。”
    “呵,那个小喽啰,即便是我不出声,想来你也早有对策。”平南王不以为意,“对了,一直听说宁夫人贤惠端庄,不知今天是否有幸得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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