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敛水闻言看向尚唯,歪着头,像是在想些什么,又像是,眼神里迷迷蒙蒙的漫着一层水雾,像是没睡醒一般。好半晌,敛水才想起要应答,轻轻的说:“好。”
    敛水平伸了手出去,站的笔直,衣带稍微有些往下滑,露出半截白玉似的臂膀,连着一片起伏的山岚。
    这是尚唯第一次替敛水穿衣,往常尚唯醒着的时候,敛水早已上了船出去了,哪儿还能见面穿衣,就算是晚上,也以敛水三下五除二的剥下他的衣物,然后归于虚无。
    每一夜的疯狂,尚唯虽是抗拒的,却也是珍惜的,珍惜着每一次见到敛水的模样,细致的把那些疯狂嗯记忆收好放置在记忆的最深处。
    敛水有些不耐烦的望了望,尚唯这才如梦初醒般去衣柜里拾掇出一件白色的衣袍。尚唯抱着衣物来到敛水的身边,更加的拘谨了。尚唯把衣袍放在床上,指尖颤颤的伸向敛水,青涩的为敛水宽衣。
    敛水的身材是不错的,自然而优美的曲线,就算是裹在一层薄薄的里衣里,也显得格外亮眼,凹凸有致。
    尚唯红着脸,指尖出来的偶尔触及肌肤时的感觉,让尚唯觉得很是异样,仿佛有火焰,顺着他的指尖一路燃烧过去。
    “快点,饿了。”敛水不耐烦的催促,这男人怎么老是磨磨蹭蹭的,手一直平伸着,蛮累的,她的耐心,可不是用来消磨在这些事上的。
    “哦哦。”尚唯点这头,小心的为敛水套上衣服。敛水歪着头看着他,定定的看着他,手却是配合的伸出。
    其实,敛水最想做的,便是抱住这个男人,用力的啃咬,品尝这个男人的味道,那滋味,定是甘甜无比的。敛水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尚唯不禁打了个寒颤,手抖了抖,却仍是认真的替敛水套上衣服。白色的衣物配着敛水披散开来的发,那似笑非笑的弧度,搭着敛水的容貌,像是虚幻的那般。尚唯呆住了。
    待到尚唯服侍敛水穿好衣物,敛水便利落的摁住尚唯,品尝着属于自己的物品的滋味。“吃饭了。”敛水牵着尚唯坐下,尚唯软软的任由敛水拉扯。“又糊了呢……”敛水推开粥,“你自己吃了吧。”
    “我,我再去煮。”尚唯紧张的揉着衣角,神色局促。
    “没事,不吃一顿不会死,也习惯了。”在水上飘来荡去的,除了命,还能管的了什么呢?对于这些,敛水是一贯不在意的。
    “我……”尚唯还想说什么,却被敛水硬生生的瞪着消了声。“啰嗦!”这男人,她难得好声好气怎么就他老是想惹她生气呢?尚唯瑟瑟的喝着粥。
    天气晴着。敛水也不望天,趁着心情还好,敛水淡淡的说,“下午带你出去。”也该带出去买身衣服了,老是捡着莫画或她的粗布衣服也不是个事儿,而且,虽然她不是很喜欢那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和胭脂水粉的味道,但这些东西,却是男儿家喜欢的,罢了,也该购置些了。敛水不常归来,经常的都是在海上飘着,这般,也算是为尚唯找个消遣吧。
    “嗯!”尚唯雀跃的抬起头,眼里满是兴奋的神色,唇畔勾勒着大大的弧度,让敛水觉着,也算是个赏心悦目的男人了。
    平心而论,尚唯长得是极为俊俏的,就是放之四海,在人类世界也算是最美的那一小撮人儿了。只是,敛水的眼界也是高的狠麽,所以尚唯在她眼里,也就是这么个平平凡凡的人,像一杯不甚热烈的白开水,虽洁净,但也不突出。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是下午了。尚唯兴奋的一直待在敛水的身边,也不出声干扰,只是定定的坐着,望着,似是要把敛水的模样刻进脑海里。
    敛水捧了本书消遣,半躺在在床上,她不喜欢被注视,但也因着尚唯,便耐住性子看着那字,不出声。
    在敛水不在的时候,尚唯也是看书的,敛水家别的不多,就是书多,多到连尚唯这般的大家公子也忍不住惊叹。也不知敛水是哪儿来的书,那些连尚唯都只听过的书,大多数已经是失传已久的书,都能在敛水这找到拓本,上天入地各行各业的书都有,大多数的纸页都有些皱,像是被水浸泡过一般,泛着标志年代的黄。
    如果这些书拿去卖的话,敛水的日子怕是比如今过得好上几十倍吧,甚至几百倍吧。尚唯偷眼望着敛水,敛水正认真的看着书。他觉得,他看不透。
    作者有话要说:
    ☆、不愉快
    这天,说变就变,不知觉的,天上早已乌云密布,不多时,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很急,也骤。
    尚唯听的雨声,便起身开了窗,往外看去,入鼻的满是泥土的芬芳。下雨了……尚唯有些黯然,也就是说,不能出去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敛水才再有这样的兴致允诺他一同出门。
    “很失望?”敛水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她自是嗅得到那雨水的滋味。“嗯……”尚唯只顾着想,不自觉的就回了一句,待到反应过来,不由得急急转身望着敛水,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是么,这个男人还是想出去啊,罢了,也是她答应的,敛水揉了揉额角,对着欲言又止的尚唯说:“去拿伞。”平淡的没有起伏的陈述句。
    “啊?”尚唯惊住了,他,他听见了什么?他,不敢想,不敢确定,怕是一场梦。
    这男人,除了一如既往的倔强,怎又出了这等怯懦的表情了,她做的过了吗?敛水问着自己,却终是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敛水耐住性子,认真的望着男人的眼睛笑着,“不是想出去吗?还不快去取伞打着,为妻随你出去,答应你的了。”
    尚唯闻言,拔腿就往外走,说走,其实是跑,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这男人,是怕她反悔么?敛水下了床,走到门边,雨水的气息让她舒服的只想畅快淋漓的出去淋着,许久,未曾见过这般急性的春雨了。
    雨慢慢的下的大了,打在油纸伞上,沙沙的响。敛水打着伞,护着怀里的男人,暖暖的。伞向尚唯的方向偏着,白色的衣服湿了一般,乱了发髻。
    男人兴奋的左看右看,突如其来的雨使那些本在街旁的小商小贩都往旁边躲着,人间百态。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敛水二人走在街上。
    “要不要吃糖葫芦?”敛水望着旁边一个大娘扛着的红艳艳的糖葫芦,串在一起,甚是好看。敛水看到了尚唯看向糖葫芦的目光,故问到。
    “好!”尚唯用力的点着头,眼睛里似乎有幽幽的光亮着。倒是个馋着的小男人,敛水夹着尚唯走近那个卖糖葫芦的大娘,“大娘,来串糖葫芦。”
    “哟,这不是敛水吗?这是你的小夫郎?俊俏呐!”大娘热情的打着招呼,上下打量着尚唯,“敛水啊,要不要大娘给你说个媒,找两房侍,你也大了,这娃又细皮嫩肉的,怕是不好生孩子啊,而且看面相也不小了。”大娘毫不避讳的说。
    “暂且不用,谢谢大娘好意,这是我新纳的侍郎,在没有厌烦之前,先不纳人了吧。”敛水推脱着,半真半假的说,刻意忽略了怀里男人变得苍白的脸色。
    “原来是侍郎啊!我说呢。”大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敛水你好久没来买糖葫芦了,徐家那小家伙不来坑你糖葫芦了?”大娘大着嗓门说。
    徐沪从小就喜欢跟着敛水蹭吃蹭喝,因为敛水没人管着,喜欢啥就买啥。敛水摇摇头,不答。
    尚唯抓着敛水衣袖的手颤着,苦笑,原来,就差着厌烦了,怕是很快便有新人了。“我不吃糖葫芦了。”尚唯闷声道。
    “好。”兴许也觉得过了,敛水爽快的答应了,顺手便摘了两串糖葫芦,往前走着。
    男人停在那里挣开了敛水的怀抱,被雨水鞭苔着,满脸的无助。敛水无奈的回过身去,把伞塞进尚唯的手里,自己淋着雨,“不要感冒了。”
    “我们回去好不好?”尚唯抬起头,脸白白的,眼里盈满脆弱。“我想回家了。”男人蹲下身去,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膝盖。他不要出来,他不要听那些他明知道是实话的话,他想留着那个梦境,无止境的做下去。
    “走。”敛水冷冷的说,没有再去劝,雨下的小了些,却还是沙沙的砸着地面,泥土的芬芳。“不然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
    “!”男人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脸上的水痕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踪迹。尚唯觉得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他放下了骄傲和自尊,为她洗手做羹汤,就只能得到这些吗?尚唯笑着,笑着。
    所有的情绪如同火山一般爆发,燃烧了所有的理智,尚唯站起身,狠狠地推开敛水,敛水后退了两三步。“你走啊,有本事你走啊,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对我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我怎么惹到你了?”尚唯恶狠狠的瞪着她,像是一匹被逼急的羊,“我情愿你没有买到我,千人骑万人骂都好过被你这样对待。”
    敛水沉默着,沉默着。忽而笑了,“就这么想千人骑万人骂?”敛水一步一步的走近尚唯,“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嗯?”“滚!”尚唯一脚踹过去,满脸怒色。
    “买你,我还不如找一个听话的小侍。”敛水毫不在意躲开,的撩了撩湿哒哒的发。“那你去啊!”尚唯满脸倔强的抬头,昂首挺胸,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模样。
    “哎哎,小两口别闹矛盾呀!”许是意识到是自己讲错话导致的,卖糖葫芦的大娘急急的放好糖葫芦跑出来劝到。
    “谁要你假好心!”尚唯用着有些尖的声音喊着,推开那卖糖葫芦的大娘,跌坐在地上,伞也掉在了地上,那黄色的扇面在地上打着转,尚唯大家公子的娇蛮在这一刻显露出来。
    “道歉。”敛水冷冷的说,看着尚唯的目光也是冷的,像是一把挖心的冰刀,让尚唯的心生生的疼,却没有血能够流出。
    “我不要!”尚唯昂着头,像是巡视的尊者,用最后的自尊撑起了脊梁。
    敛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搀着那卖糖葫芦的大娘,走回了躲雨的地方,与跌坐在地上的尚唯擦肩而过。
    好冷,好冷。尚唯不自觉的抱住自己,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单衣上,像是刀割般的疼,又像是刀刃般冰凉,嘴边的苦涩不知是落错的雨水,还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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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你们是肿么看见我的文的……我自己都找不到
    ☆、赌气
    敛水回到尚唯的身前站定,尚唯抬着头,望着她,狼狈异常。粉青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被雨淋着贴在身上,显得尚唯很是瘦削。敛水觉着,尚唯是瘦的,很瘦,抱着的时候骨头很清晰的硌着她。
    敛水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的钱袋子,银子撞着的声音很是清脆,丢在尚唯的面前,然后把那两串已经淋的湿湿黏黏的糖葫芦放在了地上。“不是不愿意跟着我么?不是想走吗?”敛水冷冷的说,“那就走,拿着钱,该去哪去哪,别再来烦我。”敛水不耐烦的挥着手,转身就走。
    “谁在乎你的钱!谁在乎!”尚唯捡起钱袋,奋力的往敛水的背影扔了过去,砸在地上,清脆的声响。
    “……”敛水头也不回的走着,身影慢慢的隐匿进了雨里。雨莫名的听了,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被猝不及防的一般,不情不愿的散了云,出了太阳。
    太阳暖洋洋的,晒在尚唯身上,却更是冰凉。尚唯呆呆的坐着,像是被抽去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过了一会,这才慢慢的爬起身,紧紧拽住眼前那两串糖葫芦,再去捡了钱袋,如同行尸走肉般走着,往着与敛水相反的方向走着。
    敛水有些后悔耍了性子,她的脾气一向是不好的,也是直着不弯弯绕绕的,难得有好的气氛,本是答应了男人去买衣物买饰品买胭脂水粉的,怎又成了这般模样了呢?敛水苦着脸,有点懊恼,但却骄傲的不肯回头去寻找。
    两个骄傲的人撞在一起,一个为了所谓的自尊,一个不知道为了什么,总会有人受伤的,太直的竹,也会被风折倒,不懂低头的松,总有一天会被雪压垮。
    敛水回了屋,坐在床上,想象着男人曾经坐在这呆呆的望着灯盏里火焰的模样,莫名的有些想念。敛水甩了甩头,清了杂念,出了门,不知所踪。
    只消一步,便能回去了,回去看帝都的繁华,恢复那大家公子的身份,锦衣玉食一辈子,嫁一个不喜欢的人,做一枚棋子,不会心疼,尚唯迟疑的捏着手里的糖葫芦,怀里揣着敛水给的钱袋,尚唯没有打开,但也大概凭着重量知道里边的银子足够他付钱回去。一步的距离,尚唯望着那吆喝着的马车夫,看着那甩尾的马儿,脑海里也不知怎么的想起敛水那张熟睡的面孔,那不染凡尘的气质。
    放弃吧,天上的人儿不是他能够抓住的,尚唯握紧那串着糖葫芦的竹签,刺的生疼。“小公子,可要乘车?”那马车夫似是才看见尚唯一般喊着。尚唯恍惚听见了,却也像是梦中一般,怔仲了一会儿,再回神的时候,那马车已经走了。
    天黑了,尚唯已经出了县城,马车只有县城外的小路有。尚唯有些害怕,加紧着脚步往县城内的灯火走去。
    风吹树叶沙沙的响,似乎还夹杂了些脚步声。
    什么声音!尚唯停下了脚步,警惕的往后看了看,没有人。尚唯继续有些,又快上了几分,走了几步,尚唯觉得心里毛毛的,甚至放了姿态,跑了起来。
    “沙沙——”尚唯的身后蓦然闪出一双绿色的眸子,如闪电般分开了草丛,窜向尚唯。“吼——”野兽的嘶吼让尚唯几乎是没了命的往前跑,跌跌撞撞的,捏紧手里的那个敛水给的钱袋子,他,其实是希望着敛水出来接他的,可是前边别说人了,连灯笼的光亮都没有。
    “呀!”尚唯绊到了路边横生出来的树枝,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好看的眉皱在一起,白净的脸上沾了泥土,灰仆仆的。尚唯手脚并用的几乎是用爬的爬走了,狼狈异常。有时候,危机真的能够逼出一个人的潜力,这不,一眨眼的功夫,尚唯便跑出很远了。
    那兽类也不急着追,一步一步的走着,慢慢的,优雅的,像是一位有教养的人类,也像是在玩弄老鼠的猫。
    尚唯跑出了很远,突然发觉手里少了些什么,回身一看,那两串红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芦正躺在地上,那糖块已经有些化了黏黏的粘着土。可以说,尚唯是想丢掉这两串糖葫芦的,因为它们是导致他和敛水闹矛盾的次要凶手,但尚唯又是舍不得,因为那是敛水给的,他舍不得丢。
    怎么办,尚唯咬着唇,也不跑了,和那兽类对峙着,尚唯这才看清,那是一头狼!柔顺的皮毛,尖尖的牙齿,绿绿的眼眸。尚唯有些慌张,却还是故作镇定的不肯走,那两串糖葫芦,是敛水给的,他,还没舍得吃。
    那兽类正踩着那两串糖葫芦,也不动,定定的望着尚唯,突然猛的一跃,摁倒了尚唯。尚唯甚至可以感知到狼嘴里的热气,和那微温的犬牙,尚唯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狼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吓得险些没晕过去。
    然后,那兽类停住了,似是发现了什么,往前走了几分,爪子正好搭在尚唯的肩上,鼻子凑在敛水的肩窝,不停的嗅着,似是觉着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尚唯戴的,是敛水结婚时送的耳饰,冰凉的蓝色,借着月光,那耳饰闪了一闪,折射出奇怪的光芒,似是有水流在那小小的耳饰里冉冉流动。
    狼败兴的从尚唯身上爬起,用尾巴不屑的扫了扫尚唯,转身走了。
    尚唯几近虚脱的瘫软在地上,没了力气起来,可是尚唯又不得不逼着自己跌跌撞撞的撑起身子,爬过去紧紧攥住那两串糖葫芦,然后站起身,强迫着发软的腿,往前走去,尚唯很明白,越是天黑,县城外便更是危险。
    夜色里的临江县很是繁华,街道两旁都摆着各色各样的物品贩卖,吆喝声不断,吃的穿的玩的样样俱全,若是放在往常,尚唯必定是开心的看着的,但如今,尚唯只想回去,回到那个人的身边,点灯。街上的人都嫌恶的躲开了尚唯,看着尚唯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叫花子,好些的只是微微侧身让道,有些娇气的甚至还拿了香巾捂住鼻子,远远的躲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作者有话要说:
    ☆、休书这种东西
    这一切,尚唯都顾不上了,拖着刚刚才回复痛觉的葳了的脚,一瘸一拐的走着,逃出生天的他,迫切的想见到敛水,即使,被厌恶也好。尚唯此时也真像个叫花子,鬓发皆乱,白净的脸上黑一片灰一片的,粉青色的衣服也全然变成了土色,衣裙还是破破烂烂的,若不是那挺直的腰杆和那一对耀眼的耳饰,敛水此时怕是比叫花子还不堪吧。
    敛水很烦躁,真的很烦躁,恨不得把整个临江县翻过来找上一遍,可她,还是找不到那可恨的小男人!不会是出了县城吧?敛水皱着眉看着城门,门外漆黑一片,怕是走了吧?这样也好,敛水长叹一声,入了酒家,要了一大壶的烈酒,小口小口的抿着,不错的口感。这算不算是所谓的借酒消愁?敛水自嘲的笑着。
    夜市的喧嚣渐渐的弱了,静了,那照亮了半边天的灯火也被慢慢的一盏两盏的吹灭了。敛水这才觉得好受些,步履平稳的赊了酒钱,往外走着。她想去海边散散心,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绕了原路,回了一趟。
    敛水很庆幸自己回去看了一眼,因为有个笨蛋在那里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冷的直打哆嗦,抱成一团的,脏兮兮的,像是一只在泥里洗了澡的小猫。虽然已经脏到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可是敛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那个男人,那个被她买来的男人,那个嫁给她要专属于她的男人!
    尚唯觉得很委屈,门是锁的,他进不去,他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去喊她,一声比一声高的喊,却没有人回应。她走了吗?他被抛弃了吧。尚唯难过的靠在门边的墙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尚唯把糖葫芦放在怀里,然后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好冷,初春的温度昼夜相差肯定是不同的。尚唯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天色已经很晚了,那路边的摆着小摊的夫妇已经恩爱的互相搀着回家了,尚唯很羡慕他们。灯,一点点的灭了,尚唯害怕的不敢抬头,把头埋到了两膝之间,生怕又有一匹狼,出来择人而噬。临着尚唯的灯火都熄掉了,隔了好远才点了一盏,使人看不大清前方。尚唯害怕黑暗,期待有一个怀抱可以温暖,可是他也知道,那只是一个梦,没了谁,这世界还是一样会转动着。“妻主,妻主……”尚唯喃喃着,迷茫的喊,眼里没有聚焦,朦胧的可怕。
    “笨蛋……”终是忍不住向前,敛水上前拥住了男人,脏脏的,还带了点血腥味。“你受伤了?”敛水眯着眼睛问,只是那气息,怎么好生熟悉?
    “!”被人突然拥住,尚唯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儿,猛的窜起来,怀里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碎了一颗。尚唯眨了眨眼,眼神却还是迷蒙着的,也不知是清醒着的,还是半梦半醒间的。“妻主……对不起,以后我会听话的。”尚唯嘟囔着,像是在梦中一般,紧紧的抓住敛水的衣袖,“不要走,就算是梦,也让我做完好不好?”尚唯抬着头,泪水顺着旧的泪痕流了下来,说着还闭上了眼,眼角还挂着泪珠。
    ……还没醒么?敛水苦笑着,推着尚唯的身子,轻轻的晃悠着。“起来了,醒醒。”敛水摇着尚唯,这个笨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妻主……妻主?!”男人像被洗了脑一般,呆呆的喊着,“不要赶我走好不好。”男人怯懦的说,“我不争了好不好,我……我……会听话的。”男人连续说了三个我字,这才发觉其实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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