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皇子颇烦的看了一眼吵闹不休的舞阳公主,但到底是他的妹妹,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对胤亲王时,明显没这么好的耐性。
    “你就说句好话哄她一些,顺下她的心意就是了,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胤亲王背挺得笔直,坚定的说道:“我没做过的事情,要怎么承认,这桩婚姻不单你一个人不愿意,舞阳公主!”
    胤亲王被舞阳公主烦透了,重重的说出口,满脸的厌恶。
    舞阳公主愣了下,呆呆的看着胤亲王。
    她其实也不喜欢胤亲王,只不过闹到这步,她除了嫁给胤亲王也没有办法,可正是因为心里不愿意,所以才会这般闹。
    可是一向被捧在手心里的舞阳公主,感受到对方这么直白的厌恶时,她一时吓傻了眼,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胤亲王直接往座位上坐去,各人有志一同的沉默的闭上了嘴,并没有人会傻得在这时候撞上枪口。
    倒是舞阳公主,回过神了立即又一副斗鸡的样子,冲上去扯着胤亲王就一阵嘶吼。
    胤亲王冷冷的看了一眼舞阳公主,抬眼对裕皇子出声说:“舞阳公主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蜀国,你确定要任她在这样的场合闹下去吗?”
    裕皇子皱了皱眉,不快的责斥:“舞阳,够了!”
    他其实也跟舞阳说过了,不可如此,毕竟他也是男人,十分清楚,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但是舞阳公主自小就自信膨胀,这人儿仍然是一样,就连他这个皇兄的劝话,也根本就听不进去,还只说是他想多了。
    舞阳公主心里是有些悚裕皇子的,毕竟她可是见过他的手段,闹声小了下,不满的娇斥了几声,总算是歇停下来了。
    浅浅见戏停了,有些可惜的朝着胤亲王那边望了几眼,却是对上望过来的苏祈,不过他的目光有些虚,看人不实在,再说,浅浅这会儿也厌恶看到他,因此,高傲的将小脑袋一撇,不再望向那个方向。
    清澜注意到浅浅的动作,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十分了然的握了握浅浅的小手。
    “要开始了!”
    清澜提醒下,浅浅才注意到台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场上已经站了不少摔跤手,而且看他们的样子。
    浅浅诧异的回眸,“他们都是国都的贵公子?”
    清澜挑了挑眉眼,对这称呼不置可否,毕竟下场都是各位大官家的公子哥。
    “我还以为会有真正的摔跤手,是他们之间的比赛。”浅浅突然兴致大减,觉得这样的摔跤能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
    不过这想法,很快就被推翻了。
    浅浅认真看了两场,才咂巴着小嘴说道:“看不出来,都有两下子。”
    现在站在台上的男子,浅浅见过一次,在大街上看着他嚣张的纵马而过,听着敢怒不敢言的百姓小声议论他。
    原来就是这么一个纨绔子弟也有两把刷子,倒是她小瞧了人家。
    这些官家子弟,自小就有光大门楣的责任,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不是教导四书五经就是兵法武术。
    就算是一个纨绔子弟,只要把自小身边夫子所教的学了十分之一,也比一般的普通人要强上许多。
    而且能当得纨绔子弟的人,家里自然有一个极为疼惜他的长辈,且还在府里说得起话,否则的话,还没有这资格。
    浅浅发现这些人也不弱的时候,兴致也起来了,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越到了后来,上场的人也就越厉害了。
    说是摔跤,浅浅看着,都有点像在比试武功了。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皇室子弟,有人先出声说是要下注,他一声,倒是都响应了。
    南儿好奇的探长了脖子问:“下注做什么?是不是就跟我们去赌坊玩的是一样的啊?”
    端木云瞪了眼南儿,她娇憨的缩了缩脖子,一时口快,忘了这事不能跟别人说起的。
    “咳咳,就是赌台上的两人谁赢谁输,赢的人能在输的人中间挑件东西,当然,这种赌注事先就说好了。”端木云不自然的解释,怕被问起他带南儿去赌坊的事情。
    浅浅可没心情多想,伸长了脖子看向那堆人,就听其一个人说道:“那我就用这只玉镯赌郡主的玉佩了。”
    “行啊!”被称为郡主的女子爽快的应下。
    浅浅与这人并不相识,但看她年纪与打扮,应该是早已嫁为人妇,年届三十了的女子。
    浅浅大眼里布满了兴味,正下赌注的有些人注意到了,主动示好的问道:“世孙妃要不要玩玩?”
    浅浅瞥了眼桌上那堆珠宝,又看了看这些人的身份,对他们而言,这些价值不菲的饰品,可不就是玩玩之物么。
    “要玩吗?”清澜在浅浅耳边低语。
    浅浅摇了摇首,并不热衷的回道:“不用了,我看看比赛就好了。”
    她望着出神,只是觉得这种场景有点相似与现代的球赛,球员比赛,球迷下注。
    浅浅说不用了,那些皇亲国戚自然也不会来劝说,毕竟他们和浅浅不熟,旁边还一个冷面的清澜,谁也不敢上来冒犯。
    而和浅浅相熟的那些贵女夫人,都是大臣家的女眷,就连刘羽琪身为忠勇侯也不是在这面小楼上,而是在右边那面小楼上面。
    又过了几轮,清澜突然起身说:“我要下场了。”
    浅浅愣了下,呆呆的看着他问:“你下去干嘛?”
    他们不是只来看摔跤的吗?怎么也要亲自参与?
    清澜抿了抿嘴,望了眼皇上那个方向,说道:“我要金缕衣。”
    浅浅微睁了下眼,清澜不用明说,她也清楚,这定然是要拿来送给她的,不过想到旁边的空位。
    浅浅拉住清澜说:“不用了。”
    她意有所指的望了眼汉国所属的位置上,现在空无一人,谁知道汉国国师他们去了哪里。
    “没事!”清澜不甚在意的样子。
    浅浅却是担忧的拉着清澜的衣袖小声说道:“不要让武功暴露在国师的面前,否则将来对立起来,我们会很吃亏的。”
    国师若是清楚清澜的武功招式,本来就厉害许多的国师,对付起清澜,不是更加轻而易举。
    而且汉国国师他们没来这边,肯定就在皇上那边的。
    舞阳公主听到这边的动静,忙朝胤亲王娇斥命令。
    “我也要金缕衣,你下场替我夺来!”
    胤亲王懒懒的看了眼舞阳公主,他自然是清楚清澜那边的动静,当下十分坦率的承认说:“我武功不如世孙爷。”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他即使下场了,也抢不过清澜,那金缕衣还是不归他所有。
    而且,胤亲王也没有兴趣替舞阳公主去争那金缕衣,讨得她的欢心。
    “你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没用!我舞阳怎么要嫁你这么一个没用的窝囊废!”
    舞阳公主的责骂声很大,浅浅那边听到动静也望了过去。
    胤亲王抬眼,正好对上浅浅微蹙的眉眼,一时觉得十分的难堪。
    朝着舞阳公主低低喝斥一声,“泼妇。”
    舞阳公主手臂环胸,冷言冷语的讽刺说:“我就算是泼妇也比你强,你这个窝囊废!”
    这天下应该没有几个男人接受得了被女人骂窝囊废,胤亲王也是一样,不过这话是自舞阳公主嘴里说出来,他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不喜这些话被有些人听入耳里罢了。
    “说够了吗?”胤亲王冷冷的看着舞阳公主,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忍耐已经到了边缘。
    舞阳公主不怕死的挑衅说:“我就说了,窝囊废!窝囊废!窝囊废!”
    胤亲王微抬了下手,一脸青紫的说道:“你该庆幸我不在打女人!”
    舞阳公主对上胤亲王阴鸷的眼神,吓得缩了缩,下意识的朝着裕皇子那边躲了躲。
    裕皇子翻了翻白眼,心里白眼舞阳公主没脑子,但面上仍然替她解围。
    “算了,不要和一个女人计较了!”
    胤亲王冷哼一声,凉声说:“就算我有能力夺得金缕衣,你觉得你有资格穿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舞阳公主一下又暴躁起来了。
    胤亲王却是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楼梯,不管舞阳公主在他身后用多么难堪的字言咒骂他,他都未曾停下半步。
    苏祈紧跟着起身,离去前看了眼南儿,又朝仍在骂人的舞阳公主说道:“女子还是温婉一些好。”
    舞阳公主愣了下,不敢置信的说:“你什么意思?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吗?”
    苏祈俊眉微微皱起,好看的脸轻摇了两下,没有与舞阳公主纠缠,也跟着下了楼梯,直接离开了。
    “什么魏国第一公子,不过是君紫胤养的一条狗,竟然也敢这样对我说话!”舞阳公主娇俏的小脸此时布满了狰狞,看起来极为恐怖。
    “你才是狗!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直默默无语的南儿,突然跳起来与舞阳公主对骂。
    舞阳公主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了,轻嘲的说:“怎么,骂不得啊?你不会像你那婉姐姐一样,看上了他吧?不过可惜啊,他根本就不要你们。”
    “你……”
    南儿气得牙痒痒,她承认她是听到舞阳公主骂苏祈,这才忍不住跳出来的。
    但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苏祈,而是因为她知道,若是南宫婉婉在这里,听到有人这样骂苏祈,她该多气愤,所以才会忍不住喝斥舞阳公主。
    “怎么突然这么臭啊?”浅浅双眉微蹙,小手在鼻尖轻轻煽动。
    南儿看向浅浅这话,心下一阵熟悉感,以前南宫婉婉和她一说一唱时,也使过这一招,当下极为配合的说:“还不是因为有人说话跟放屁一样,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刷牙了。”
    浅浅恍然大悟的说:“难怪我觉得这么臭咯!”
    舞阳公主胀红了一张脸,跺着脚说:“你们竟然敢说我嘴、嘴……”
    浅浅笑望南儿,问:“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臭了啊?”
    南儿捏着鼻子,夸张的说:“可不是吗?臭死了臭死了。你们有没有闻到,都闻到了吗?”
    南儿身后站的可都是魏国皇室,他们虽然不会主动与舞阳公主交恶,但这种时候,自然是站在浅浅他们这边的,更何况舞阳公主刚才那样骂苏祈。
    苏祈可是国都少女心中的最佳夫婿人选,在座那些没成亲的姑娘家,十个就有七八个钟意他,哪里容得了舞阳公主这样辱骂,有机会自然要落井下石。
    “你们、你们走着瞧!”舞阳公主不满的撂下狠话,也没脸再待下去了,转身就跑下楼梯。
    舞阳公主一走,裕皇子也没多留,带着蜀国的侍卫一起走了。
    等蜀国的人都走光了,皇室的子弟这才开始畅所欲言,一句一句的说着对舞阳公主的不满,也哀悼胤亲王竟然要娶这样一个女人。
    甚至他们都觉得,这一切可能是舞阳公主的阴谋,是她看上了胤亲王,明知胤亲王一不可能娶她,才使了这样的手段逼得胤亲王不得不从。
    “我下场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清澜有些担忧的看着浅浅,不放心她一个人,又想拿得金缕衣回来送给她。
    “我哪里是一个人,不是有南儿吗?她的鞭子可厉害了,而且花好月圆不也在吗?”浅浅指了指角落里的丫鬟。
    南儿误以为清澜担忧舞阳公主会回来找麻烦,拍了拍胸口保证说:“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照顾好浅浅,不会让人伤了她一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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