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吹来,便是他身上那种汗液的味道,其实不怎么好闻,可那时候是被他的外貌给迷惑了,只觉得好帅,从此也就走上了一条暗恋之路。
    真正与他在一起后,他便极少有那样的笑容了,结婚之后就更不用说了,连一个笑容都是吝啬于给我的。
    可现在他醉了,却是近在咫尺间给了我这样一个笑容,让我有些愣住了。
    许是因为我看他看的有些出神了,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住,一只手轻轻的捧住了我的脸颊,手指再我唇上轻柔的摩挲了许久,随后便是他满是酒精味道的唇舌,一点一点的侵染我的唇,我得舌。直到我们的唇舌紧紧纠缠,我想我可能也是醉了。
    他动作温柔的环住了我的头,温柔又不失技巧的吻着我。很热,仿佛身处火焰山底一样,又热又燥,只想把自己扒光光,只想和身前的人靠的再紧一点,明明很热,可又像飞蛾一样,不停的想要索取温暖,仿佛怎么也不够暖。
    他的大掌放在了我的胸上,力道不重,只是轻轻缓缓的揉捏。他的吻从我的唇上一开,亲亲我的脸蛋,鼻尖,和眉头,手指已经开始在解我衬衣的扣子了。
    可他的吻到了我的耳边时,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声‘唯一’。
    我一下子就给他叫的清醒了过来,两个字,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灌下来,直接浇灭了我身上的火种,我猛地一脚揣在了他的命根子上,想来这也是一剂醒酒良药吧!
    “顾清城!”应该是很疼的,从他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怒火就看的出来,我那一脚并不轻。
    他是直接从我身上跳开的,我笑着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我身上的衣服,笑道:“终于是清醒了,也认识人了。”
    此刻,他疼的整个脸都发白了,只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并不说话。我下床,去了厨房给了他弄了杯蜂蜜水,路过卫生间的时候进去照了照镜子,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梁景说的没错,女人就是太感情用事了。
    醉的人不是我,我却是被他给整醉了,还醉的一塌糊涂。
    我一仰头将蜂蜜水给喝了个干净,算是给我自己解解酒气,又洗了个冷水脸,顺便接了一杯水,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就进了卧室。
    于嘉禾的命根子应该是缓过来了,此时正沉着脸双手抱胸靠坐在床头。我走过去,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好声好气的说:“喝点蜂蜜水解解酒气,休息一下,洗个澡就早点休息吧。今天,我先去睡客房。”
    撂下这句话,我就像转身离开,可于嘉禾却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用他那深潭一样黑的让人摸不透的眼睛看我,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轻,估计现在心眼里对我是恨牙得痒痒,如果杀人不犯法,此时此刻,他应该能分分钟将我碎尸的节奏。
    “顾清城,你到底想怎么样!究竟想我怎么做?你说出来,每一件事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他显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耐心全无,脸上闪过一丝无力感。
    我只微笑的看着他,不说话。
    他也就这么看着我,“爱上你这种愚蠢的话就不要说了,这话你用来唬唯一可行,在我这儿就不用说了,你心里很清楚这不可能!这只是你用来折磨我跟唯一的手段!你很清楚唯一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有多在意她的父母,我不说你也知道。就因为这一点,你才故意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他一边说,一边冷冷的哼笑了一声,扣住我手腕的手,只紧不松。“现在,她也可算是尽心尽力帮着你,让我爱上你。真是个傻子,我他妈也是个傻子,会答应她,来爱上你!”
    我微不可闻的吸了一口气,继续笑着,不说话。
    “顾清城,被你喜欢,真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了!有没有那么一天,你能放过我?”这一次,他当时声音没有锋芒,软软的,竟也带了一丝哀求。
    可想,我这人该是有多么恐怖,才能从一个男人嘴里听到他哀求着不要我的喜欢。
    我还是没有讲话,依旧是看着他笑。
    他也终于耐不住脾气了,狠狠的甩开了我的手,将我给他准备的水很用力的砸在地上,声音很响,尖锐又刺耳。“顾清城,你现在是在耍我是不是!我在跟你说话,你笑什么!以前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我是最近才有了觉悟,话说的最多的人,在别人眼里通常都是软弱无能的,所以纵使我现在藏了一肚子毒汁,也是硬生生给忍住了。果然,这样平静的看着于嘉禾从镇定到一点点抓狂,这感觉比骂他爽快多了。
    也让他好生体会一下,那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我转头看了一眼地上四溅开的碎玻璃,又转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在床上坐着,我把碎玻璃清扫一下,免得你神志不清踩到。”
    说完,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或者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就出去拿了扫把过来,将眼能所及的地方都清理了一遍。最后,与他说了声晚安就出去了,想来这种时候,也该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比较好,免得大家都受伤。
    然而,躺在客房的大床上,我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总觉得周身散发这一种淡淡的酒气,挥之不去,刚刚跟于嘉禾那种纠缠的画面,不停的在脑海里闪来闪去,惹的身体又热又燥。莫不是我也真的是饥渴了吧?
    想必我是要干点什么,让自己分分神才好。如此一想,我就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里找了一圈,最后还是把梁景拎了出来,给他发了个短信,等了十分钟没有回应,我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一个不通,再打,继续打,不停打。所谓干别的事情,就是这样,让自己的分分神,就算我知道梁景的电话其实很难打通,但这也算是干一件事,让我分分神了,脑子里只想着梁景就不会有别的想法了。
    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统共打了几个电话,也不知道是打到第几个的时候,梁景竟然把电话给接起来了。在我震惊之余,还来不及跟他说一句话,就被主卧忽然响起的动静,给吸引了注意力,拿着手机,迅速的走了过去。
    推开门,就看到于嘉禾颓然的坐在地上,脚底有一片刺眼的红。
    “怎么了?”我站在门口看着他,有些无措。
    这回,反倒是于嘉禾很淡定,一手撑在床上,摇摇头,说:“没事。”
    我过来的有些着急,所以是赤着脚过来的,正想过去的时候,于嘉禾却忽然喝斥了我一声,“你别过来!”他皱着眉,微微低垂着头。
    “你的脚流血了。”我阐述自己看到的情况,“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帮你看看伤口,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我还残忍到,要虐待你。”
    他侧头,却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因为是远距离的缘故,他那勾唇的苦笑,一定是我看错了的。
    ☆、第二十八章:恶有恶报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也不理会他抗拒的一张脸,大步的走了进去。近了才发现,他的脚底心嵌进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玻璃渣子,伤口还在流着血,那玩意儿看着就觉得很疼的样子,可于嘉禾也只是青着一张脸,没有太多的表情。
    造成这样的结果,有一半也是我的责任,当即我就决定领着他去医院,“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我伸手过去想扶她,却不想被他给推开了,还一脸硬气的逞能道:“小伤而已,不用去医院!”
    “那你是想让我帮你处理伤口吗?说实话,这脚是你的,想不想好,也是你的事儿。你要是实在不想去医院,我也乐的轻松。不过,于嘉禾我得告诉你,其实看着你越不好,我真是打心眼里觉得很开心。”说完这一番话,我便站直了身子,打算给他五分钟时间,过了这五分钟,他就是想去医院,也让他自己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于嘉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聪明人,就不该自暴自弃的伤害自己的身体,而取乐于他人。
    我开车带着他去了就近的医院,送了急症。的确只是小伤,半个小时左右就搞定了,医生给开了些消炎药和外敷的药水,我一一记下了医生说的话,就扶着他离开了。
    伤了脚底心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干什么都不太方便。我皱着眉头看他这么一瘸一拐的样子,问:“要不要给你买拐杖?”
    我也就是好心的建议,却换来了他近乎讽刺的冷哼,“我不是断了腿,只是被玻璃扎到了脚底心。”
    伤者最大,看着他此刻有些发青的脸,也就不与他计较什么了,抱着他的腰,当即就化身成了他的移动拐杖,扶着他往停车场走。
    夜深人静,这医院里就更显安静了。我陪着他,就这么缓慢的一步步的往前走。
    “呵,你这人做事情还是那么毛躁,扫个玻璃都能漏掉,刚才不是还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吗?”
    我稍稍顿了一下步子,侧头看了他一眼,便有继续往前走,态度诚恳的说道:“对不起,是我睁眼瞎了。所以下次麻烦你,生气的时候,别拿杯子出气。”
    这受伤的人,是不是显得特别麻烦?开车路过夜宵摊的时候,于嘉禾很是时候的说了一句肚子饿了,然后我就与他坐在大排档里等粉丝煲。
    他的心情看起来俨然是不错的,这玻璃是扎了脚底,还是扎了脑子?受了伤,心情反而大好,真是奇怪。
    等待的时间总是枯燥而又乏味的,特别是对着一个毫无共同语言的人,就更甚。我盯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整个人觉得异常疲惫,只盼着能快点回家。
    拿出手机看时间的一瞬,恰好就看到了通话结束几个字,紧接着屏幕就跳到了通话记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梁景。我愣了一下,脑子飞速的转了一圈,这才想起来,我当时急急忙忙的跑去卧室看于嘉禾,只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放,并未结束通话。
    可是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梁景竟然没有把电话给挂了?我赶紧又看了一下通话时长,等看到上面的数字显示一个小时三十六分59秒,我才相信,他是真的没有把电话给挂了。
    “看什么呢?表情那么纠结。”
    我摇摇头,连忙给梁景发了个短信过去,可惜依旧是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
    我们吃完夜宵,回到家里已经接近凌晨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又将主卧整个地板都擦了一遍,于嘉禾则坐在床上看着我。等我全部做完,已经快一点了,我累的整个人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一脑袋扎到床上,没一会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班,我迟到了,迟到的那叫一个彻底,整个上午就没去上班!
    理由有两点,一个是因为昨晚折腾的太久,手机忘记充电,没了闹钟,一下子就睡了过去。其二是因为于嘉禾这个臭混蛋洗了个澡。
    他那脚,医生说过不能碰水,昨晚上喝多了,一身的酒气到了第二天就成了馊味,他自己受不了,就准备洗个澡,结果是把自己给摔了,还是那种摔的站不起来的类型!
    当我打开门,看着他光溜溜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终于是忍不住发笑了。看来老天爷还真的是有眼睛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想想两个月前,我还被他用力一推,摔在这卫生间里,现在这屁股骨还没好全呢,这么快就轮到他自己了。
    当时,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我拿了块浴巾直接丢在了他的身上,站在门口,问他:“自己站的起来吗?”
    他在那里尝试了好几次,终是不得不转头求助于我,“帮我一下。”这么简单一句话,却是憋红了他的一张脸,两只耳朵更甚,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因为有我这个前车之鉴,等他穿好了衣服之后,直接将他送到医院里去了。这会他比我严重多了,要先住院,说是要动个小手术。我给他办好了住院手续之后,才急匆匆的回公司。
    到了公司正好就碰上了高媛跟梁景要出去,我即刻毕恭毕敬的站好,好声好气的唤了一声‘梁总好’。
    我将头埋的极低,想着昨晚那一个多小时的通过记录,心里就有些寒寒的,不知道他是哪根筋答错了,竟然能在电话那头等一个多小时,他究竟在听什么呢?
    他从我身侧过去,在我暗自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却忽然在身后叫了我一声,“顾清城,吃中饭了嘛?”
    这问题问的有点奇特,我迅速的转身,依旧毕恭毕敬的垂着眼帘,实话实说,“还没。”
    “一起。高媛你就留在公司吧。”
    “可是……”高媛看起来好像不乐意。
    “没事,她总要做点事。”说完,他就冲着高媛摆了摆手。
    我还想呢,这人什么时候那么好了,竟然也会关心起我吃没吃饭了,谁想是领着我去充当公关,给他挡酒的。
    这吃饭的地点倒也挺隐晦的,不是什么高级的餐厅,也不是星级酒店,而是一个厂子里食堂里的一个特别包间,包间里的装修跟外面半点也不一样。主厨的帽子有点高,看样子也是来头不小,应该是从酒店里请来的。
    一桌子人加起来也就八九个人,其中还包括他们这些人各自带着的人。从这些个人的皮相来看,来头是不小的,至于吃个的饭为什么弄的那么隐蔽,可想而知他们是个什么样的身份了。其中有一个,我是见过的,就是我之前一直跟进谈地产投资的金总,他似乎是跟梁景一伙的,每次目光扫过来,都带着一丝感激。
    这是我第一次看梁景去奉承别人,大学时候的礼仪课还算没白学,这包间里的座位,一看就知道谁的身份贵重。从进包间开始,梁景脸上的笑容就没散过,一直就对着一个人,他们叫他吴省长,酒也是一杯杯的落肚,没有丝毫的犹豫。
    正当我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时候,不知道是那个混蛋,竟然把矛头指向了我。待我回神转头看过去声音来源,正是金总旁边一个明艳的女人,正举着酒杯对着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好像是正源未来董事长顾清城小姐吧?”说话的是金总的秘书,是个漂亮圆滑的女人,大抵是受了金总的意,帮梁景解围的,也是看着我傻愣愣的坐在旁边不爽了。
    有些话,终究也是不能乱说的,分分钟就能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儿。我干干的笑了笑,硬着头皮回答:“您真是好记性。
    随后,不知怎么的,这些人忽然就对我特别感兴趣了,轮番着给我敬酒,特别是吴省长,一双眼睛隔着眼镜片都能看出来里面意图,所以这酒杯子过来的就更多了。然而,这人连梁景就要笑脸相迎,我必定是不能甩脸子的,推也不是。看看梁景,他也只笑不说话,连拦都不来拦一下,真的是不该来啊!
    以前的应酬,身边有一个高媛,化解能力超级强,通常一餐饭下来,我也不用喝太多酒。可现在没人给我解围,无可奈何,我便一杯杯的喝,红的白的黄的,来什么干什么,直喝得眼睛发花,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终于是看到梁景出声了,可他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饭局散了,我蹲在卫生间里吐的死去活来的,梁景则靠在门边看着,偶尔还催促我一下,“好了吗?吐完了吗?”真真是没有人性,我都那么难受了,也不知道过来扶扶我,给我递个纸巾也是好的。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吐了多久,反正是没什么知觉了,除了难受没有任何感觉。等我艰难的睁开眼睛时,看到周围都是白白的,周围一圈有沙发有椅子,还看到有人挂着点滴。我斜着身子,有些难受,脑袋下的‘枕头‘有些硬,有些高。
    我稍稍挪动了一下,伸手用力的拍了拍,呢喃了一声,“怎么那么高,低点。”
    随即,这‘枕头‘还真是神奇的变低了不少,靠着也觉得舒服过了,就这么个小插曲,后来我又昏睡了过去,再次醒过来,就处在一个黑乎乎的空间里,周围一点光也没有。
    ☆、第二十九章:老女人的撕逼
    身下面的床十分柔软,被子上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味道,很好闻,也有一些熟悉。我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只知道我昏倒之前是白天,而现在四周围一点光也没有,简直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意思。
    我缓缓的坐起身子,慢慢的一点点摸着床沿,想着不管是什么地方,床边的结构总是一样的。一点点摸过去,总能够摸到床头柜,床头柜边上肯定会有个开关,打开肯定就是灯了。
    只是,我摸了半天,愣是没有碰到柜子,反倒是摸到了一堵墙壁,又将墙壁摸了半天,就是没有摸到类似开关的东西。最后,我索性就下了床,脚趾触及地面,也是软软的,蹭了两下,应该是地上铺着毛毯。
    站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我将双手举在身前,怕会撞到什么东西。可没想到,我还是撞到了什么,而且还撞的有些严重,脚踢在了一个硬物上,随即整个人就栽倒了下去,直接就栽在了人家的肚子上,耳边传来了很清晰的一声闷哼。
    我吓了一跳,很快就站了起来,紧接着,只听到啪了一声,房间里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还有梁景皱着眉的一张脸。这忽然出现了他的家里,我有点恍惚,整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睡够了?”他坐了起来,将身上的毯子放在了一旁,抬手摸了摸有些凌乱的头发。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茫然的点点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仅穿了一件黑色宽大的衬衫,明显就不是我自己的。我心里顿时一紧,开始回忆白天所有的细枝末节,可回忆了半天,一切都仅仅停留在梁景站在卫生间门口催促我的场景,再多一点,就是中途醒来一次,感觉自己在天上,周围都白白的。
    我这心里不停的打着鼓,咚咚直响,心底有什么东西再不停的叫嚣着要冲出来,有个不堪入目的想法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却是让我心里的鼓打的越发响了!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感受一下有没有胸罩那种厚实感,结果被梁景给笑的一激灵,手掌停在了胸口上,不上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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