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将我扶了起来,坐在了我的身侧,我就像个无骨的女人,顺势就窝进了他的怀里,轻轻的蹭了蹭,他拍了拍我的背脊,说:“今天表现挺好,但这种表现仅限于我在的时候,如果我不在,就收敛一些,太放会吃亏的。还有,你可以放心,这次的事情应该不会影响到正源,贷款不是问题,资金链暂时也不会出事。”
    我照旧只是在他的身上蹭了蹭,默了好一会,我才缓缓抬头,睁开眼睛,看着他的下颚,想了又想,终是忍不住问:“梁景,你会不会救方琴啊?”我知道我不应该问这个敏感的问题,果然,他的脸色因为这个问题,稍稍变了变。
    身上将我从他的身上挪开,淡漠的回应我:“救不了,我去洗澡。”说完,他就战起了身子,走上了楼。
    夜晚,等我洗完澡出去,梁景已经背对着我躺在床上了,时间也确实不早了,由着在山里,外面十分安静,他只给我留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极其幽暗,但也将房间里的东西照的挺清楚的。我轻手轻脚的过去,将毛巾丢在一旁,慢慢的爬上了床,凑过去看了他一眼。
    然后轻轻的叫了一声,“梁景,你睡了吗?”
    我一直趴在他的身上,幸好我头发不算长,扫不着他的脸。就在我慢慢往下的时候,他倒是出声了,“睡了。”
    我笑了笑,有些坏坏的问:“就这么睡啦?”
    他没动,低低的‘嗯’了一声,说:“我累了,做不动。”
    他都这么说了,我便也只能退回去,也不好过去强行扒掉他的衣服不是。这床很大,起码有四个人可以躺,梁景侧着身子,躺在床的一侧,给我空出了很大的位置,我横七竖八的躺在那儿,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灯。
    可能是刚刚睡了一觉的缘故,我现在整个人特别的清醒,并且没什么睡意,过了一会,我就侧过头去看了看梁景的后脑勺,问:“你睡着了吗?”
    他没有动,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我侧了一下身子,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背脊,笑道:“我知道你还没有睡,就这么一个姿势,你睡着不难受吗?”
    “梁景,梁景,小景,小景子……”我一定是太无聊了,才会在夜半的时候,叫他的名字,顺道研究一下他为什么要叫做梁景呢。
    我不知道自己叫了几次梁景的名字,终于让他不耐烦了,皱着眉头,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说:“闭嘴,关灯,睡觉!”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还没睡啊,我以为你睡着了呢!”
    “吃兴奋剂了?”
    “没有。”
    “没有就闭上嘴巴,关灯,睡觉,别让我说第二次。”他说完,见我还没有动作,就忽然扑了过来,伸手把灯给关了。他过来,我顺道就将他抱住了。
    他稍稍挣扎了一下,黑乎乎的状况下,我就去亲他的嘴巴。他压着声音,微微喘着气,说:“你想干嘛!”
    “想把你吃了。”说完我就去咬他的嘴巴,我用了点力气,他轻轻的闷哼了一声。
    一把就将我摁在了床上,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有病。”骂完之后,我就感觉到他炙热的气息凑了过来,睡衣的里面也多了一双手。
    温存过后,梁景算是彻底的累了,可他还是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才又躺了回来,关了灯,睡下之前,还特别吩咐了我一句,“睡觉,别闹了。”
    我背对着他躺着,轻轻的嗯了一声,其实我的身子已经累了,但脑子还是很清晰,夜深了,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身侧的人,呼吸渐渐的变得平稳,而我依旧辗转。我轻轻的转过身子,他依旧是背对着我而睡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次夜间醒过来,我常常只能看到他的背。
    山间的夜色很黑,黑夜里,我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其实我最讨厌夜深人静,因为每每这种事情,有些东西就越发的清晰可见,由不得你自欺欺人。我冲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看了他一会之后,我就往边上挪动了一下,在距离他最远的地方停下来,然后慢慢的坐了起来。
    然后侧着头,看着依旧没有半点动静了他,低低的问:“如果有一天,你要走了,可不可以提前告诉我?梁景,你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从我生活里退出去呢?”
    我看着黑暗里陷在床铺里的人,真怕我一眨眼,他就在这夜色中消失了。梁景啊梁景,你真自私!
    ☆、第二百四十二章:你不是我
    我坐在床头好久,一直都没有什么睡意,便轻手轻脚的起来,出了房间,上上下下走了很多遍楼梯,才终于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就坐在了楼梯的台阶上,周围太安静了,安静的我听到心里有个声音一遍遍的对我说:“顾清城,你输了,你输了……”
    那声音越来越响,一下又一下刺激着我的心脏,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种情绪积压的太久,终于在这样一个夜晚承受不住了,整个都崩盘了。仿佛全身上下有蚂蚁在不停啃噬我的身体一般,很难受很难受。
    眼泪是不由自主落下来的,没有半点预兆,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他明明还在,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睁开眼睛他就不在了。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太折磨人了,我都习惯他了呀。是的是的,我是真的玩不起感情游戏,我太认真了。
    我用双手很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真怕一不小心,我就会忍不住放肆的哭起来,然后把房间里的人吵醒了,我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跑过去把床上的人揪起来,跟他大吵一架。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讲,然后让他讨厌我,说一些恶毒的话来伤害我,我想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
    我也不知道在那儿哭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脑袋好像被憋的很大,整颗脑袋沉的我都抗不动。
    “你大晚上不睡觉,坐那儿干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刻,别墅里安静,整栋别墅里只有我和梁景两个人,不会再有第三个人,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入我的耳朵里,整的我一下子就不哭了,身子一下子挺了起来。
    旋即,我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一步步下台阶,幸好他没有开灯,不然我现在这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反应有些迟钝,等他走近了,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将我拉起来,今天的我好像特别的脆弱,像玻璃似得,他的手刚刚触碰上我的手臂,鼻子又开始不通气了,眼泪一直往下掉。
    幸好黑夜保护了我,它帮我将所有的狼狈都隐藏了起来,可我的呼吸不稳,很容易就能听出异样。他站在上一个台阶,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黑乎乎的我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然后说:“好端端哭什么?”
    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拍开了他的手,往上走了一步,胡乱的将眼泪鼻涕都擦在他的衣服上,他是有轻微洁癖的人,起初没说什么,等我揪着他的衣服,不停的捏我的鼻子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说:“顾清城,你别太过分。”
    我哈哈笑了,笑了完之后,又瘪瘪嘴哭了,揪着他的衣服,说:“梁景,我刚刚做梦梦到我妈了,梦到当年她忽然就离开我了,然后我整个天都塌下来了。你知道天塌下来是种什么感觉吗?你肯定不会知道,因为你的天不会塌,永远都不会。你的生命里,没了谁都可以,没了谁,你都能够好好的活着,或许可以活的更好。”
    我知道他看不到我的表情,他一定看不出来我现在有多么难过。商人重利轻离别,在他心里感情一定不会占多少分量的,我不能跟苏孟比,因为她是血亲;我又不能跟权利金钱比,因为那是他的心血和成就。
    而我,哪儿哪儿都不好,连孩子都不会生,没用。我想我是花光了所有的运气,遇上了梁景,可是我再没有那样的运气,跟他走到最后了。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活得好不好。”
    “不好吗?”我轻声啜泣。
    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我,仅仅只是拦着我上楼,擦掉了我脸上的泪水,让我睡觉。后来,我也睡着了,因为他一直拉着我的手,我除了睡觉干不了别的。
    第二天起来,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梁景看到我的时候,啧啧了两声,说:“好丑。”我一时恼怒,狠狠的踹了他一脚。那天,我给邹平打了个电话就没去公司,跟梁景一块在这山庄里娱乐娱乐,山庄里有专门钓鱼的地方,环境清幽,梁景就像个老爷爷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钓鱼。我讨厌钓鱼,因为太无聊了,就蹲在他的旁边,肿着一双眼睛,看着这没有半点波澜的水面打瞌睡。
    他钓了半个小时,一条鱼都没有,我终于无聊的不行,就站起来丢石子玩,石子若是能在水面上跳两下,我就能开心的大叫一声,反正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梁景起初没说什么,只不过皱着眉头时不时的转头看看我,然后不动声色的离我远点。
    他离我远点,我就不动声色的离他近点,就这样我们从这边挪到了那边,从那边挪到了这边,最后梁景把钓鱼杆子往边上一甩,说:“蠢货!”
    当然,他没有一甩鱼竿就走,而是从地上挑了一块石头,动作潇洒的将石子往湖面上一飞,啪啪啪跳了好几下,然后落入了水中。我总觉得那天我像是一下子回到十来岁的时候那样,明明很无聊,却幼稚的玩了好久,还觉得开心的不得了。
    幸好那会只有我和梁景两个人,否则的话,只怕会被人当做是两个脑残。住状丸弟。
    贷款的事情,方琴一个人将责任都拦了下来,因此并没有牵连到我,只是有几笔贷款,银行还是勒令收回了,幸好梁景提前做过准备,银行那么多,这家不行就别家,更何况市面上不还有私人的小额贷款么。毕竟,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由此,这件事对正源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所有的工程照旧正常运行。
    我没想到梁景还会带我去半山的别墅吃饭,因为我知道苏孟也住在那儿,算是日夜陪着外婆,敬孝道。梁景说要带我去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有点不敢相信。
    他很平静的通知我,可我却没有办法平静的应承下来,想了又想,琢磨了又琢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伯母不是还住在别墅吗,我去不太好吧。”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只耸了耸肩膀,说:“是外婆想见你。”
    其实当他说要带我回去的时候,我有那么一刻是满怀期待的,因为最近一直都静悄悄的,我就想了,他是不是终于说服苏孟了。不过等我们去了别墅,我才知道,还真的是我想多了,我们去的时候,苏孟不在,至于为什么不在我没问。
    我很久都没见着外婆了,样子倒是没怎么变,见着我的时候,竟然笑的合不拢嘴来,拉了我就过去坐,一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看着我,看了好一会,连泪花都看出来了。双手紧紧握着我的手,说:“委屈你了呀。”
    我只笑了笑,没说什么,我们并没有提到苏孟,仅仅只是闲话家常,外婆对我客气了不少,怎么说呢,就是没了以前那种感觉,好像只将我当做客人一般,就是做的没那么明显了。我想外婆大抵也觉得我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了吧,连曾外孙都不提了,所以那双眼睛里,总是流露出一种遗憾,惋惜,还有一点愧疚和同情。
    其实我不太喜欢被人同情,这样显得我很弱。
    我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往外看看,梁景中间走开的时候,外婆就叹口气,然后宽慰似得,同我说:“放心吧,我跟那死丫头说过了,她暂时不会回来的。我也真的是拿她没有办法,我的话她从来也不听。”外婆说着,就连连叹气。
    但很快她又笑了起来,大概也是不希望我太难过,很快也就转开了话题,说别的去了。
    吃饭的时候,他们都极客气的给我夹菜,我其实没什么胃口,但由着外婆的热情,我也就开开心心的把这一顿饭给吃下去了,脸上的笑容也没有落下过,为了不让外婆觉得我可怜,我还讲了许多笑话,将他们逗乐。
    最后这气氛还是被我调上来的,外婆和李姨都太小心翼翼了,说实话,我有点怀疑,究竟是梁景想让我最后来看看外婆,还是外婆想看看我。当然不管是哪一种,这样也挺好的,也算是最后有个交代,而不是不声不响的从此以后就成为陌生人了。
    虽然我心里很清楚,没有一点关系,我也是见不到外婆他们的,在街上偶遇的可能性都没有。
    还真是,颇有一种好聚好散的架势。我也就是随便那么一想,很快就将这些抛在了脑后,首先还是开开心心跟外婆他们过完这最后一次好了。
    其实一切都挺好的,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苏孟会提前回来,饭后我们几个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聊天,正说的高兴呢,外面门铃就响了起来,苏孟回来,这家里就多了几个佣人,很快就有人过去开门了。
    这门铃声,使得我们的说笑声戛然而止,屋子里也就只剩下电视的声音。
    ☆、第二百四十三章:倾尽所有
    此时电视上正在重播以往的小品段子,参杂着观众的笑声,在加些音效,这屋子里倒也是笑声连连,自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不过这个时候,除了梁景依旧淡定自若的坐在那儿喝茶,我同外婆他们均将目光望向了玄关处。
    简直如临大敌,弄的严正以待的样子,这让我觉得分外好笑,不管怎么说,苏孟也不过是个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不怎么害怕,她讨厌我,也不能杀了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这最后一次相聚,就要这样无疾而终了。
    我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了外婆的脸上,冲着她笑了笑,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听了,微微的顿了顿,随后便冲着我笑了笑,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很是灿烂。苏孟换了鞋子进来,见着我的时候,刻意惊讶了一下,然后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外婆的身上,道:“妈,您可别生气,我以为这个时候,你们应该早就吃完饭了,我还让司机在外面多转了几圈呢。”
    “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您也不要用这种表情瞧着我,我也做不了什么事儿,人家拿着我儿子威胁我呢,我苏孟这辈子最重要的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妈,您得弄清楚咯,如今不是我膈应着她,是她拿着利器直戳您女儿的要害呐。”苏孟说着,便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没有人搭腔,正好电视里的小品播到了笑点,随即就爆发出了一阵笑声,感觉还蛮讽刺的,我抿着唇笑。我仅用余光去扫梁景的表情,他沉着一张脸,目光压根就没往苏孟身上扫。只见他微微仰头,喝了杯中的茶,将杯子放回了茶几上,便站了起来。
    视线扫过来示意了我一下,说:“时候也不早了,外婆您早些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行,行,我也累了,你们先回去吧。”外婆笑着应承了两声,并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手臂,眼中带着一丝歉意。
    我没说话,仅仅只是回了个灿烂的笑容。
    “看来这屋子里,我才是真正的外人呢,儿子不是我的儿子,妈妈也不是我的妈妈了。是我坏了你们的气氛,我跟你们道歉,我这就回房间去躲起来。呵,我尽心尽力的那么多年,咬着牙,受着委屈都这么过来了,再吃点苦头也没什么。”
    “行了行了,你烦够了没有,我们这里那个让你受委屈,吃苦头了?什么事情不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么?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拦着你了?就是因为知道你这辈子过的不好受,所以我们各个都忍着让着……你还要怎么样?”外婆拿着她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敲了一下地面,显然也是有些生气了。
    然而苏孟依旧是冷着脸,嘴角斜斜的往上勾了勾,只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那目光里的恨和怨越发的明显了。我知道她不会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她只会将所有的错都加之在我都是身上。
    梁景还是面无表情的,在苏孟说话之前,我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伯母,我想跟您单独聊聊,可以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梁景看着我的时候,目光略显深沉,但我的态度很坚定。苏孟看了我一眼,低低的笑了一声,说:“好啊。”
    语落,她就转身走开了,我匆匆忙忙跟了过去,她领着我去了二楼的书房,苏孟先进去,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扯了扯唇角,径直的走了进去,顺道关上了门。
    我完全没有想到苏孟对我的怨气竟然已经积累的那么深了,我关上门,刚一转身,她的手掌就这样迎面劈了下来,响亮的打在了我的脸颊上,她显得很生气,就这么恶狠狠的瞪着我说:“你有本事,好本事,你以为讨好了老太太,绑住了我儿子,让他暗中跟我作对,那就万无一失了吗!但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我被她这忽如其来的巴掌打的整个人都有点懵,她就这样龇牙咧嘴的怒视着我,我安安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才稍稍回过神来,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忍不住笑了笑,“您明明知道梁景对我有情,难道不知道,您这样激进的对付我,只会让他讨厌您吗?”
    她哼哼的笑了一声,“所以你现在是在教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拉拢我儿子咯?”
    “当然不是,他是您的儿子,不管您做了什么偏激的事情,您还是他的亲妈,他完全不能对您怎么样。”我如实的说,苏孟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再说,算你识趣。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她忽然这样直面的问我,我竟然有些语塞,这事儿在我心里想了好多天,其实我真的不确定,如此跟苏孟说了,会不会被她捏着把柄,不但没能成功,还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心思透露出来,到时候弄得得不偿失,人财两空。可是不尝试,我又不甘心,万一成功了呢?就算是千分之一的机会,也是机会。
    我想我那时候也是傻,傻的以为会有千分之一的机会那么多。
    我牢牢的盯着她看,抿着嘴巴没说话,苏孟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目光里充满了探究和提防。
    我吸了口气,准备豁出去了,双手紧紧的捏了捏衣摆,说:“伯母,如果我愿意将手上所有的东西统统都给你,动产不动产,所有的所有都给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跟梁景在一起?”我的口气很软,几近乞求。
    这是在那个晚上,我忽然想到的,我想我倾尽所有,是不是就可以跟梁景在一起了?只要态度真诚,也许苏孟可以被感动?我的内心怀着一丝期待,苏孟看了我片刻,忽然就笑了,笑的前俯后仰,笑声里满满的全是嘲讽,鄙夷。
    终于在她的笑声里,我心中那一丝期许算是彻彻底底的打碎了,粉粹。最后,我也只能嘲笑自己的天真。
    正当我发愣的时候,她忽然狠狠的踢了一下我的膝盖,我没什么防备,条件发射之下,就屈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我想起来,而她迅速的过来,一脚踩在了我的小腿上,一只手狠狠的掐住我的下巴,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得意。
    她说:“顾清城,你觉得我缺钱吗?你的那一副身家值几个钱?想让我成全还不如在我面前磕一千个响头来的实在。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东讽沟才。
    其实她说磕一千个响头就成全我的那一刻,我还真的很可笑的想,磕就磕呗,一千个而已,多简单的事情啊。
    幸好我也就傻了那么一刻,我清楚,在她面前,我为梁景做什么,都只会换来她对我的羞辱,我跟她之间,除了拼个你死我活之外,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她太讨厌我了。我笑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这样看起来,我是不是对梁景特别深情?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这话我说的很轻,几乎是用气声说的,大抵也就我们两个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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