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撑在上面,才没倒下去。

    萧晏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他,哭笑不得:“你连站都站不稳,还怎么去——”奚梓洲不理他,自己冲门外喊:“来人!”喊完又回头,“我是用不着自己走路的。”随即就有个小太监推门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奚梓洲说:“扶我,去——”

    “等等!”

    萧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喊出来的声音大得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你,先出去!”

    那小太监被他吓到,偷偷往萧晏那边瞄了一眼,又看看奚梓洲:“王爷,这……”

    奚梓洲扶着桌子后退一步,“你先出去吧,”目光转向萧晏,挑衅似的说:“叫人去把赵世杰沐浴更衣,送到最末那间牢房等我。”小太监低眉顺眼地道了一声“是”就要走,萧晏再喊住他:“站住!别去。”

    那小太监站住了。他忍不住暗骂自己——不就是个躺在床上的伤者么,有什么好怕的!可是他禁不住地两脚发抖。

    还好这房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在看他。

    萧晏和奚梓洲互视着对方的眼睛,仿佛一场战斗。萧晏问:“你非要这样寻开心不可?”

    奚梓洲故意叹息一声,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我这辈子也就能找这点乐子了。将军你也知道我现在心里不痛快,何苦为难我。”

    萧晏望向小太监:“你先出去。”

    小太监如获大赦,一溜烟跑了。萧晏看着他把门拉上了,苦笑说:“过来。”

    奚梓洲挑挑眉毛,表示愿闻其详。

    “不就是找个乐子么,犯不着费那个事去找别人,我也可以。”

    奚梓洲故意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萧晏咬牙:“你放心好了,我会伺候到你满意为止。”

    告白

    奚梓洲扑哧一声笑出来:“将军,别忘了你身上有伤!我再怎么想要,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一个伤患身上。何况,你现在身体虚弱,恐怕会力不从心吧?”

    萧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想让他再去了,硬着头皮说:“这点伤算什么!何况也没伤到要害。想当年我在战场上一共中了三剑一枪,还不是照样——”

    奚梓洲仰天一笑:“你刚才还说——不喜欢我开始的时候对你那样,是因为觉得对他歉疚……怎么你现在就不歉疚了么?”

    “他要的是你开心。如果我能令你开心,想必他非但不会怪罪我,还会感谢我。”

    “哦?”奚梓洲表示怀疑。

    奚梓洲背着手在房里踱了几步,又踱回到萧晏床前。

    “好一个事事为了别人着想的大将军。你做的这一切,当真只是因为,崔徽之……是你的朋友?你倒是说说看,你自己就这么光明正大没什么私底下想要的么?你要是真有什么私心,不妨大方说出来,这才是你为人的本色。”

    萧晏不说话。他说不出口。

    奚梓洲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多谢你这么照顾我——不过你也该知道,对我来说,谁都是一样的。你先歇下吧。你要是在我手里有个三长两短,皇上那里也不好交代。”

    萧晏忍痛,艰难地半撑起身子,眼睁睁看着他扶着桌子朝门边走去,开门,脚步虚浮地走出门,拉上门——

    “梓洲!我喜欢你!”

    门“砰”地关上了。

    萧晏的脑袋绝望地落在枕上。

    奚梓洲心里无论是爱是恨都只有一个崔徽之,他还有什么好指望的?算了吧。

    如果奚梓洲真的能在这种荒唐的发泄里得到快乐,他没有理由去阻止。

    他就要被处死了,他没有资格去干涉别人的喜好。

    ……

    千百个理由从脑海中闪过去,却没有一个能让他甘心地躺在那里,不再想这件事。

    事实上,他甚至开始想象奚梓洲去找的那个人的样子——赵世杰……江洋大盗……会不会对奚梓洲有所不敬……或者……

    令他受伤?

    萧晏再次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奚梓洲再和别人做那样的事。只要一想到那些肮脏的死囚在奚梓洲身上动作,他就暴躁得要发疯!

    还好伤口是在肩上,虽然行动的时候牵动到会一阵阵地疼,然而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鞋子也不知道在哪里,他索性就光脚走了过去。然后,用没有受伤那边的手拉开了门。

    “我在跟自己打赌……赌你要用多少时间才能走到门口。”

    奚梓洲就站在门口,两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看着他,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萧晏却觉得,此时得他,活像个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军。

    萧晏知道,这一局,无论奚梓洲赌的是什么,他萧晏都输定了。

    他认命地松了一口气。

    “梓洲。”

    “嗯。”

    “我喜欢你。”

    和刚才那样慌忙地喊出来不同。这一次,萧晏说得郑重其事。

    奚梓洲忽然觉得很感慨。现在离他这辈子第一次听这一句话也有些年头了。那个时候,他只当对方是开玩笑,结结实实地还了一拳回去。终究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即使他没练过拳脚,崔徽之还是疼得弯了腰。

    再听到,终于明白对方是玩真的了。向来能言善辩的小王爷,怔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那时候他年纪还小,总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就要负责一生一世的。

    现在想想,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你刚才说过了。”

    在萧晏看来,自己刚才的肺腑之言不过是从奚梓洲耳边吹过的一阵轻风,甚至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有吹动。

    然而他还是坚持:“不要去。”

    “你刚才也说了。”

    “我伺候你。”

    “也好。反正你自己乐意,省了我去找那人绑手绑脚的一顿麻烦。”

    ——我和你,不过如此。不会再有更多。

    萧晏苦笑,然而没有再说话。

    奚梓洲一把把他推进门去,反脚踹上了门。萧晏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奚梓洲紧逼上来又是一推,他便仰天倒在了床上。肩膀上的伤口被牵动,痛得他又是一声闷哼。

    “嗯……”

    奚梓洲明明还在生病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他整个扶上去躺好。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反正这里死囚多的是——”

    萧晏不吭声,忍痛用力抬起头,吻住了他的嘴。

    就算不能得到你的心,能有片刻的温存也是好的。

    奚梓洲生病的时间里没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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