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和我无关?凌逍,如今朝中谁不知道我洛皈是你的副将?要是想和我撇清关系,也太无情了点吧!”洛皈皱了皱鼻子,似乎感到委屈地扁了扁嘴巴,整个表情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洛皈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着严肃的状态了,此时的表现却回到了以前的状态,白凌逍被他逗乐了,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我不是想和你撇清关系,洛皈啊洛皈,你对自己就这么不自信么?”白凌逍难得心情大好起来,不免调侃了洛皈几句。洛皈闻言,先是如石化般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哈哈笑出声。
    这半年以来,因为宋无双的失踪和蚩沅次数越来越频繁的找茬和试探,白凌逍和洛皈几乎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着的状态,像今晚这样的开怀大笑,已然让他们都觉得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是我说,蚩沅的那些手段,对付你的确很有效果,但对我而言就没什么作用了,还不如一瓶毒药管用。”洛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瓶酒来,干脆在门边坐了下来,示意白凌逍也坐下,同时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
    洛皈这样说,表面上听起来很是狂妄,但白凌逍却不得不感到认同。的确,洛皈和他不一样,蚩沅的那些方法和手段,对洛皈根本一点威胁都没有。
    经过近十年的暗中准备和蓄力,白凌逍的势力已经扩大到了一个另外人难以想象的程度,单就人马来说,除了在边境时不得不暴露的那五千人,在晋国乃至其他国家,白凌逍暗中招买和培养训练的人,已经足足有三万之多;各类利于收集消息的商铺酒家,更是开满了九州,遍布每一个国家,替他积攒下的钱银和财富,也让白凌逍几乎富可敌国。
    尽管自身的实力比起蚩沅来说不一定会差,但身为晋国子民的白凌逍却仍不得不被蚩沅所牵制和威胁;因为此时的蚩沅仍是九五至尊,白凌逍稍有不慎走错一步,就有可能在天下人面前落得一个“叛国者”、“反贼”的骂名,而这个朝代最看重的又恰恰是名分和声誉,这也是白凌逍迟迟没有做出和蚩沅作最后对抗的决定的原因。
    而洛皈的身份虽然尊贵,却和白凌逍有着巨大的差别,根本不用担心此事。
    年纪轻轻便医术顶绝的洛皈,正是大名鼎鼎的药王谷的少主,这药王谷位于晋国以东的东灵山,那里地势险峻,千百年来少有人涉足,地势易守难攻,因而也不属于任一国家,洛皈自然也就不是任何一国人,也不在乎哪一国的国君对他做出什么污蔑和威胁了。
    洛皈正是深知这一点,才对蚩沅没有丝毫惧意;要是换做常人,得知自己身边最熟悉的朋友竟打算与一国之君为敌,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白凌逍和洛皈会认识,纯粹是一次偶然。
    当时,药王谷的谷主,洛皈的父亲沉迷于研究医术,对洛皈管教并不严格,因而少年时期的洛皈经常偷溜下山,到各国游历玩耍,见识不同的风俗人情。同时期的白凌逍则早已经被动地深陷于侯府的权力争夺中,一次外出时被白凌宇手下人的毒箭射中,找不到解药无法救治,命悬一线时遇见仗义的洛皈,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也正是因为东灵山周边人迹罕至,洛皈从小便没有同龄的玩伴,也就很快和白凌逍熟了起来,直到如今成为生死之交。世人大多只知道药王谷有位年轻的少主,却不知道这位少主的模样和名讳;只有白凌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就连宋无双,也完全不知道洛皈的不凡身份。
    白凌逍顺着洛皈的意,也在门槛边坐下,伸手拿起一瓶酒闻了闻,嗅到一阵浓郁的酒香味,却不喝,道:“明日要进宫,我要少喝。”
    听到白凌逍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洛皈差点没一口酒呛出来,连忙把酒瓶放下道:“我也进宫。”
    这一次,白凌逍没有再急着拒绝,而是转头正视着洛皈,眼里闪烁着认真的光芒,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刚才说的没错,这样进宫,一不小心便是羊入虎口,你都想好了?药王谷少主?”
    这么多年的交情,白凌逍自然很清楚,洛皈不是贪生怕死之鼠辈,他只是想要提醒一下洛皈,身为药王谷的少主,做任何决定都不能鲁莽,毕竟,还有一整个药王谷的人在东灵山。
    洛皈一怔,眉毛皱了皱,半晌又舒展开来,道:“若是我不去,习朗可有把握能在暗处保护你,绝对不被蚩沅的人发现?”
    与父亲、前任谷主不同,洛皈对于医术并没有喜欢到痴迷的地步,他的医术之所以比许多长者的还要好,几乎可以说是全靠天分。虽然对于成为药王谷的主人没有多大的热情,但白凌逍一番提醒,洛皈还是意识到了,自己不能随意暴露。
    白凌逍点点头:“除了习凛,就是习朗的武功最好,以宫里的那些侍卫的水平,习朗是绝对能够待在暗处的。”
    “那就好。”洛皈领会了白凌逍的意思,也就不再坚持要跟进皇宫去了。
    “去准备吧。”白凌逍见洛皈打消注意,略微松了口气,对着并没有人的身后吩咐了一句。
    紧接着,屋顶上传来一声轻声的应答,随即一个人影迅速闪过,消失在了美丽如水的夜色里。
    在同一个时空里,对比白凌逍时刻要面临未知危险的处境,宋无双显得有些百般聊赖;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过着咸鱼一般的生活。
    在发现根本没有魔星所说的“落日散”这回事后,宋无双便想着要找机会逃走,逃出宫去,逃回晋国去找白凌逍;但在小半个月前的桂花宴之后,因为魏泽出色的表现引起了宫内许多人的注意,宋无双意识到,自己还要多留一段时间,直到确定了魏泽能够辨清人心是非,学会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而不吃亏了,才能放心离开。
    “霜妩姐姐,来喝甜汤了!”珍儿欢快的声音忽然响起,坐在桌前托着腮发呆的宋无双转身,鼻间嗅到一阵清甜的气息,抬头一看,见珍儿正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甜汤走进来。
    吸了吸鼻子,又接过碗来,宋无双发现自己嗅到的味道和甜汤该有的味道不一致,不免疑惑:“什么味道这么香?”
    珍儿的小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声音也变小了,整个人有点扭捏:“我也不知道。”
    看着珍儿脸都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了,想到最近卫宏和珍儿的关系越来越好,几乎每天都有时间黏在一起,宋无双恍然大悟:“珍儿你用香膏了对不对!”
    古代的女子和现代的女人一样,喜欢香气宜人的东西;与现代的香水相对应,这个朝代也有很多女子使用香膏,集市上也有各种香味的香膏出售。
    珍儿的脸更红了,像是能滴出血来,语气愈发不好意思,低下头不看宋无双,嘴上却承认:“嗯。”
    “啧啧啧。”宋无双摇着头,对珍儿和卫宏之间的事情感慨万千。
    “是卫宏对你好,还是你对他好?”既然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了,宋无双决定,要好好给珍儿传授一些关于感情和恋人相处要注意的事情,,好让她不被卫宏那小子随便就给糊弄了。
    珍儿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答:“都好。”
    这个答案,宋无双几乎不用问就能猜到了,连忙把珍儿拉到桌前坐下,语气严肃,一本正经道:“我们女孩,不能对男孩那么好,要学会矜持和端架子,知道么?”
    宋无双讲得振振有词,仿佛在认真传授什么绝世秘笈,珍儿却听得一头雾水,问:“为什么要端架子?什么架子?是木头的还是竹子的?端到哪去?”
    听到珍儿的疑问,宋无双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个珍儿,平时看着那么机灵,这么这时候就一副死脑筋呢?
    宋无双忽然觉得自己满脑子的知识可能根本无法传授给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珍儿,干脆放弃,低头喝起珍儿煮的银耳莲子汤来。
    “真好喝!对了,阿泽喝了吗?阿泽也喜欢吃莲子。”宋无双最喜欢珍儿煮的甜汤了,忍不住夸道。忽然又想起魏泽这时候应该在院子里练功,也该适时地休息一下了,便随口问了一句。
    “拿去了。”珍儿应着,表情却逐渐变了,仿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事情?”宋无双看出珍儿脸上的神情变了,出于关心问道。
    珍儿吞了吞口水,看着宋无双,又扭过头去往门口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才有点纠结地开口:“霜妩姐姐,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个说话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人居然是珍儿?!
    宋无双纳闷地盯着珍儿看,还以为她和卫宏之间有了什么问题,忙点头:“你说。”
    珍儿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宋无双,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选择;半晌,她才小声蹦出一句话:“我觉得阿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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