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 张凯竟抱着她大腿不让她走,这神经病抱着她腿大喊道:“你把我害得一无所有!”
    眼看那马尾男子没了影,红果气得一脚把张凯给踢飞!
    “你怎么一无所有了,说给姐听听!让我高兴高兴。”
    张凯摸了摸脸上的血和泪, 爬起来道:“你看我这样子, 我舅打的,他让我滚去香港, 一分钱都不给我。是不是你给我舅出的主意?连语言都不通, 我去香港能做什么?挑大粪吗?”
    红果冷笑了一声,“还以为你有多惨呢。你是没受过苦就觉得这样很惨了, 是吗?要不这样, 我把你送去给明炮, 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更惨!”
    张凯一听忙往后退了几步,他这人又坏又怂, 只会打嘴炮:“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这人没良心, 我给你那么高的工资, 你给我什么?给我捣乱。连睁只眼闭只眼都不会!”
    “你给我高工资是为了什么?不就看我不懂玉,上次还得罪过坤爷,最适合背黑锅吗?你是什么好东西?!”
    张凯果然不是东西,他趁红果说话不注意,直接一刀捅了过来!
    红果眼明手快,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扭,刀掉在石板街上,张凯惨叫一声,跪了下来!
    踢起一脚,把他给踹飞,然后狠狠往他脸上打了几拳,打得张凯口吐鲜血,两眼直冒金星!
    这要是在末世,她非宰了他不可。
    最后,红果一脚踩他胸口上,拍了拍他满是鲜血的脸,一字一顿地道:“我告诉你张凯!我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你还非得找上门来坏我好事,你这就是找虐!感谢这个法治社会吧!废物!”
    红果又踢了他一脚,头也不回的走了,耳边还传来张凯鬼哭狼嚎般的哭声。
    …………
    桂也被捕后,事情发展并没想象中那么顺利,钱是送出去了,曾富平带着桂奶奶一起去了趟派出所,等了半天,但最终并没有见到桂也。
    那天红果下班回来,看到桂奶奶家聚了很多人,她走前去,看见曾奶奶、曾富平和曾玉宁都在,娟子今天休息没上班,她也在屋里趁热闹。
    桌上放了一沓蓝色的百元钞票,少说有两三千元,桌子旁边坐着曾富平,显然这钱是他退回来的。
    大家看见红果来了,曾家的人都无视她,桂奶奶则点头招呼的,坐在角落的娟子招手让她过去。
    曾老太坐在桂奶奶旁边,她道:“马上过年了,年前肯定不会让你们去见的。幸好是我们富平去帮你们跑这个事,要不这钱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娟子替桂家抱不平:“不还是收了两千吗?”
    曾奶奶不高兴了,她手指戳了戳桌上的钞票,“你都麻烦人家了,出这两千块算少的了。不还退回来三千吗?要不是我们富平的面子,一分都别想退回来。”
    桂奶奶忙道:“是啊,是啊,能退回来一部分就很可以了。”
    现在除了曾家还有些人脉外,她们自己完全是一筹莫展,桂奶奶不敢得罪曾家人。
    这是因曾玉春而起,曾富平本来是一心想帮忙,结果他们连桂也的面都没见到,这让他也很丢面子。
    他解释:“桂也作为重犯转到市里去了,去了市里就很麻烦。别说镇上的人了,就是县里的领导都帮不上忙。”
    桂奶奶更愁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曾富平道:“年后再说吧,总还是会让家属见的。”
    坐娟子旁边的桂英着急道:“年后都该判刑了,富平叔,你不是说副县长能帮上忙的吗?跑跑这个关系呢?”
    “刁家关系那么厉害,副县长也不敢为了几千块来帮这个忙。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很可能会……可能会判死刑。”
    之前曾富平总还是给她们一些希望,眼看希望破灭,桂奶奶受不住打击大声哭起来。
    娟子看了看红果又看看众人:“是不是要找律师啊?”
    “找律师有什么用?”曾老太不屑道:“律师都是骗钱的。怎么判法官说了算啊。关系到了,死刑也能改判成无期徒刑。”
    曾富平点头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法官这里,我们玉宁前几天去县里相亲,相亲对象就是在法院当文书的,他父亲是法庭审判长。”
    这是他们这次来跟桂奶奶详谈的主要目的,把宝压在最后一步,法官那里。
    桂奶奶听他这么一说,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她把桌上的钱往曾富平的方向推,恳求道:“富平啊,我们家没男人了,你一定要帮婶子这个忙,这个钱你拿去打点。如果真救了桂也,你就是我们桂家的大恩人,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要报答你。”
    “桂婶你别这么说。能帮我肯定帮。”
    李红果在这儿呢,曾玉宁不想被人误会她家贪钱,她道:“爸这钱你别拿。如果真到了审判阶段,我会去跟达文说,他肯定愿意帮这个忙。”
    曾老太瞪了眼自家单纯的傻孙女,“你傻呀。达文愿意帮忙也要去找关系的,找了关系,不都得给钱打点?三千少了。”
    桂奶奶:“是啊,富平你收起来。如果不够你跟我说,婶子再想想别的办法,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救桂也出来。”
    桂奶奶把钱塞曾富平手里,曾富平起初不愿意收,好一番推辞之后,才算收下了。
    “桂婶,钱我拿着。事情没办成,我给你拿回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别想着无罪释放了,能无期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曾老太也道:“无期不要紧啊,起码保住命了。表现好可以减刑,说不定十年八载就回来了。杀死人能保住命就赢了。”
    红果终于明白曾玉宁前段时间跟她说那段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她找到更好的下家了,等着跟她宣战呢。
    但是达文这个名字听着挺耳熟,她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是原书里娟子相亲后嫁的人霍达文,一个在法院工作的斯文败类,长期对娟子家暴,最后被娟子反杀杀死了,娟子为此被判了无期徒刑。
    这次跟霍达文相亲的不是娟子,而是曾玉宁,就挺造化弄人的。
    她只能替娟子庆幸,躲过一劫。
    面对一群想靠走关系保命的人,红果自知大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者只有等到桂家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她们才会来跟她统一战线。
    那不管了,就算被判死刑,也还可以上诉,她先去想办法找到合适的律师吧。
    回到家,红果奶奶拿出两百元给她,让她去拿给桂奶奶,“他们在走关系,正需要钱。”
    两百元在这个年代作为邻居已经不少了,红果把钱退回给奶奶:“别给,他们在浪费钱。”
    “他们浪费钱是他们的事。我们要尽心意是我们的事。去,拿给桂奶奶。”
    红果拒绝:“我不去。”
    这是红果第一次理直气壮地拒绝奶奶,老太太不由嘟囔了一句,“胆子越来越肥了。你不去我去。”
    红果奶奶自己拿钱出门去,没过两分钟,又气呼呼回来,手里还攥着那两百块钱。
    红果好奇,怎么没送出去?
    “你刚才回来也不跟我细说,幸好遇到娟子,娟子说曾富平收了桂奶奶五千块,结果一件事都没办成。现在又说什么要卖房救人,我看桂家为了救孙子,着魔了。”
    还是她奶奶脑筋清醒。
    “桂奶奶这是病急乱投医啊。”红果奶奶把钱收起来,“还不如做点好吃的,给她们送去。”
    红果回房打算把衣服挂起来,她房间被霞姑整的越来越乱了,年关,房间里堆满早餐摊子的食材不说,还堆了很多年货。
    自从霞姑来了后,她几乎没有了私人空间,现在快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这些东西不能放柴草间吗?”红果指着堆在角落的干活问霞姑。
    霞姑道:“柴草间堆了煤球、煤炉和桌椅板凳,没地方放。”
    这段时间煤价下跌,霞姑囤了很多的煤球。
    红果想着她爸妈的房间一直空着,哪怕不敢住人也可以放杂物。
    但奶奶不允许,红果总忍不住怀疑,可能她爷爷埋在那房间地下。
    正说着话,楼上电话铃响,红果赶紧出门跑上去接。
    宗炎已经十多天没回来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红果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像老式打字机敲字时的声响。
    她第一直觉,是宗炎打来的。
    她问:“宗炎?是你吗?”
    “是我。”属于他微微低沉而又有弹性的嗓音。
    “你在哪里?”
    “美国。”
    红果想过这个可能,他回美国处理官司去了。
    他道:“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致。
    她倚在椅子上,问:“顺利吗?”
    “还行。”听他语气应该是进展顺利。
    “你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要年后才回,还说不准,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去。”
    “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走的匆忙,那天你也不在家,怕你们担心。”电话那头顿了顿,“跟飞叔说一声,让他安心在你们家过年。也跟奶奶说一声,等我回去再付生活费。”
    “好。”
    没什么事,宗炎那边正要挂电话,红果忙喊了一声:“宗炎。”
    “怎么了?”
    “桂也出事了。”红果简单几句话说清了情况,“你在省城认识的那个律师,他电话能不能给我。”
    “你等等,我跟他说一声,晚点让他给你回电话。”
    这个电话红果等到晚上十点都没打来,红果怕错过电话,干脆睡在宗炎房里。
    红果奶奶看孙女抱被子上楼,忍不住揶揄她:“知道你想到楼上去住,天天在这儿挑三拣四的,想去就去,我老太婆还能拦着你啊?”
    霞姑已经知道红果和宗炎早就结婚了,她笑道:“迟早要搬上去的,我睡觉打呼,老是吵着你,我也不好意思。你搬上去了,桌子还是给你留着。”
    霞姑真是,反客为主了。
    红果抱着被子不忘宣示主权:“这是我房间。”
    霞姑乐了,也不跟她争执,对对对,是你房间,她又问红果,宗炎什么时候回来?
    红果摇头表示不知道。
    奶奶问:“不回来过年?”
    “应该是不回来。”
    红果奶奶心里打鼓了,万一这孙女婿在美国不回来,那该怎么办?
    这婚不是白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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