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立马亲了亲妈妈:“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平平赶紧上前亲了亲妈妈:“妈妈不是坏蛋,妈妈是好人。”
    杨新洲见媳妇儿三言两语就把俩小孩儿给哄得服服帖帖的,心里真是又服气,又复杂,所以说带孩子并不难,是他不会带而已,不过心头更多的是熨帖,毕竟刚才媳妇儿在俩孩子面前很是维护他呢。
    “药呢?”
    江楚珊哄好俩小孩儿,便伸手跟杨新洲要药碗,杨新洲赶紧递过去,江楚珊试了试药的温度刚刚好,便打算喂小孩儿吃药。
    俩小孩儿立马用小手捂住嘴,他们不要喝药,江楚珊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往桌子上一放。
    “喝一口药,就能吃一颗大白兔奶糖。”
    平平最爱吃大白兔奶糖了,看着大白兔又看了看药,最后又看了看妈妈的脸色,大眼睛叽里咕噜转了转,知道不喝药不成,现在喝药还能拿大白兔,便皱巴着小脸喝了起来。
    而大白兔对于安安的吸引力不大,江楚珊嗯哼一声:“安安,喝了药就能有故事书哟。”
    说完便把手里的药碗递给杨新洲,让他喂已经搞定了的平平,她专门来喂安安,这孩子聪明,她得既哄又劝,还带着强硬地威胁。
    其实在家里喂药不用这么麻烦的,直接把药装奶瓶里,俩小孩儿不用哄就能喝下去。
    老赵看着这两口子为了哄孩子喝药,花招百出,啧啧两声,换他家孩子,早就大耳刮子抽过去了,一个耳刮子不行,那就两个,再不成,那就捏着鼻子灌,哪里有耐心哄他们。
    “老杨,你们回部队吗?”
    没有看成杨新洲的笑话,心里失望便想着赶紧回部队,作为一个营长,他平时也挺忙的,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旁观人家两口子照顾孩子。
    杨新洲赶忙回道:“回,黄医生说俩孩子没事儿了,可以回家了。”
    等喝过药,夫妻俩一人抱过一个孩子,跟在老赵后面回家,不过江楚珊到了吉普车那儿,却没有直接上车走人,而是从车上拿了一些省城的土特产,转身准备去医院送给黄医生。
    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特别是小孩儿,跟医生打好关系怎么也不会亏。
    刚走到医院门口,就遇到了黄医生,两人推拒一番,黄医生这才收下土特产。
    “珊珊回来了,俩孩子好些没有?”
    刚到家门口,就遇到了正准备去上班的桂兰和安静,俩人看到他们一家四口都回来了,赶忙关心地问道。
    江楚珊抬起平平的小手,又抓起安安的小手,教他们说:“平平安安,谢谢安阿姨,桂兰阿姨的关心,告诉她们,你们的病好了。”
    俩小孩儿虽然这会儿还有些无精打采,但是还是听话地说了,得来了桂兰和安静的夸赞,俩小孩儿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等终于应付完人,回到家里,江楚珊把孩子放到围栏里,让他们自己玩儿玩具,而她则对杨新洲使了个眼色,让他跟自己回卧室。
    杨新洲身体一僵,心里咯噔一声,来了,媳妇儿的惩罚虽迟但到,在医院顾及他面子,没有惩罚他,回到家里后,唉,叹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男人嘛,要想人前保住面子,人后就得对媳妇儿折腰。
    结果一进卧室的门,看着眼前的狼藉,要不是家属院治安良好,江楚珊差点以为他们家被人打劫了,床上的被褥上全是泥巴不说,还团成一团地扔在床上,还有地上和床上到处都是衣服,床单,还有各种玩具,她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扭头看向杨新洲。
    杨新洲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去医院走得急,没有来得及收拾。”
    江楚珊横了他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得收拾房间,杨新洲赶紧跟着收拾,等终于把玩具收好,把衣服扔到脏衣服的篓子里,把床擦了一遍,然后铺好,再把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家具归位,房间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整洁雅致。
    江楚珊这才坐下对杨新洲说道:“新洲哥,我想好了,今年我带孩子回家过年,俩孩子长这么大,也该回老家认认人了,那里毕竟是他们的根,蘑菇养殖场那边我会请好假,最迟大后天我们就出发。”
    杨新洲愣了,然后心里苦笑,媳妇儿不愧是媳妇儿,用着温柔的话语,说着最让他最难接受的惩罚,他今年春节没有探亲假,媳妇儿和孩子一回去,没有个把月是不可能回来的,而这个把月,大过年的时候,留他自己一个人在部队上。
    于是他争取道:“非要回去吗?”
    江楚珊反问道:“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我已经尽可能地保全你的面子了。”
    杨新洲低头想辙,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珊珊,这次是我没有照顾好孩子,我已经知道错了。”
    这时候老实认错才是最最好的办法了,而江楚珊回道:“我没有怪你,这件事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错,我自己也有错,我考虑不周全,所以咱们俩得分开一段时间,好好地冷静冷静。”
    杨新洲还想再说,但是江楚珊却不给他机会,她知道杨新洲脑子好使,如果他真想要留下他们,有的是办法。
    “你不用再劝我,也不要想办法阻拦我,我今天下午就去买车票。”
    杨新洲神情有些怏怏,媳妇连最后的路都给他堵了,不过该表现的还是得表现,趁着今天请假在家,把家里的脏衣服拿去洗洗,俩孩子实在太能造了。
    “珊珊,你好好休息,我去洗衣服。”
    等人出去,江楚珊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巴掌,她不是个好妈妈,这次离开孩子病了,她却不能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离开孩子,她是个自私的妈妈,她想实现理想,更想拥有事业,所以她有什么资格怪杨新洲呢。
    坐了一小会儿,她便走了出去照顾孩子,俩小孩儿虽然在围栏里面玩儿玩具,但是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并没有以前的生龙活虎。
    她走过去把行李搬进房间,对着俩小孩儿扬起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
    “当当当,平平安安,妈妈答应你们的礼物到了,快看看,喜欢不喜欢?”
    正在拿着积木搭房子的两个小孩儿,听到妈妈的话眼前一亮,丢下积木,手脚并用地翻过围栏,迈着小腿来到妈妈的身边。
    “哇,自行车,我要骑。”
    平平一看到自行车,就开始欢呼雀跃,立马坐了上去,小短腿一蹬,就要出门去疯,却被妈妈拦住了:“今天不能出门,难道你还想苦苦的药?”
    平平皱巴着小脸儿摇头,江楚珊趁机又哄道:“这会儿大旦哥哥和大兵哥哥他们还在学校,等他们放学了,所有的小朋友都凑齐了,你再去玩儿,好不好?”
    平平只能委屈巴巴地点头,然后便去看大白兔奶糖,不过:“妈妈,大白兔奶糖袋子怎么破了?”
    江楚珊眼睛闪了闪:“是妈妈不小心弄破的,不过大白兔奶糖没少就是了。”
    奶糖的数目自然少了的,而少了的奶糖,就是在医院她哄她喝药的那些,所以小丫头喝药换来的糖,本来就是她该得的。
    可惜现在的平平却没有看出来,还认同地点了点小脑袋,伸手就要去拿,却被妈妈抢先一步拿到了手里:“今天你已经吃了三颗了,不能再吃了,再吃你的牙齿就跟二旦哥哥一样变成黑黑的了。”
    小丫头赶紧捂住嘴巴,她才不要呢,黑黑的牙齿又丑又疼。
    这边安安拿着故事书,其实也就是小人书,高兴地翻了两遍,便问妈妈:“妈妈,我能拿去和云朵妹妹一起看吗?”
    江楚珊惊讶道:“为什么要和云朵妹妹一起看?”
    安安想也没有想地回道:“因为云朵妹妹是我媳妇儿啊。”
    这句话可是把江楚珊给震惊了,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儿子,这么小就知道疼媳妇儿了,长大了,会不会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你韩伯伯和程阿姨这会儿都不在家,云朵也跟着她妈妈上班去了,咱们等他们回来再去,好不好?”
    安安想了想便不再坚持,去整理自己礼物了,把铅笔本子,还有故事书,全部放进自己的小箱子,比起平平的玩具满地丟,她这个儿子可真是太自律了。
    在家里陪着闺女儿子玩儿游戏,弥补她这两天不在的亏欠,谁知道六哥竟然让人带话,让她去一趟阳城,有急事。
    江楚珊不敢耽搁,和外面洗衣裳的杨新洲说了一声,便
    准备离开。
    不想被俩小孩儿抱住了大腿:“妈妈不走,不要妈妈走。”
    妈妈离开了好久才回来,他们不想妈妈再离开,江楚珊弯腰抱了抱他的小身子,哄道:“乖,跟爸爸在家,妈妈很快就会回来啊。”
    俩小孩儿扭着身子不依:“不要,就不要妈妈离开。”
    江楚珊伸出手指哄道:“妈妈跟你们拉勾好不好,妈妈天黑一定回来哄你们睡觉,妈妈真地有急事出去。”
    杨新洲在旁边也劝道:“让妈妈出去办事,爸爸陪你们玩儿飞飞好不好?”
    俩小孩儿这才不情不愿地,伸出小指头跟妈妈拉了勾勾:“晚上妈妈不回来,就变小狗,汪汪汪。”
    江楚珊好笑道:“好,妈妈不回来就变小狗狗。”
    杨新洲这才趁机问道:“你打算怎么去?这个点儿可没有公交车了。”
    江楚珊淡声道:“自然要骑着自行车去。”
    说完便去房间推自行车,它被放在几个袋子的后面,等把袋子挪开,终于把自行车推出来,江楚珊叹气,房间还是太小了,什么时候才能住上四合院那么宽敞的房子啊。
    她抬头看向杨新洲,他过完年才二十八岁,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农村小子,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坐到现在正营级的干部已经很了不起了,她不能再给他加压力,军功从来都是献血换的。
    杨新洲看着媳妇儿走远的身影,实在不知道她在叹什么气,摸了摸俩小孩儿的脑袋:“你们知道妈妈叹什么气吗?”
    平平和安安哪里知道啊,一起摇起了小脑袋,杨新洲失笑出声,他问他们干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这次媳妇儿再次把孩子交到他手里,他再也不敢粗心大意了,让两个小孩儿去房间里玩儿,而他则拿起洗衣服的盆子,坐在门口洗衣裳,既不用弄湿房间,还能看着孩子。
    而他刚坐好洗衣裳,就看到了团长和政委陪着两位穿着军装的老人走了过来,他赶忙用旁边的干衣裳擦了擦手,小跑着过去立正敬礼打招呼。
    “你刚才在洗衣裳?”
    其中的一位老人问道,杨新洲身体挺得跟小白杨一样地大声回答:“是!”
    老人再问:“你家属呢?她不洗衣裳吗?”
    杨新洲实话实说:“报告首长,我爱人进城去办事了,家是我们共同的家,没有谁必须洗衣裳的道理,我们家男女平等,谁有空谁洗。”
    旁边的另外一个老人哈哈大笑:“这话不错,男女平等,没有说男人就不能洗衣裳做家务的。”
    而旁边的萧政委赶紧介绍:“这位就是我们一团三营的营长杨新洲,我们部队上的那三个厂子都是他爱人江楚珊同志提供的技术,不仅仅如此,她还教军嫂们用麦秸秆,柳条编织技术,以及织布的技术,让军嫂们几乎人人都有活儿干。”
    大笑的老人问道:“小杨啊,能请我们去你家坐坐看看你们家的织布机吗?”
    杨新洲自然答应了,领着几人进了房间,一进门大家都被家里的布置经验了,不提各种形状别致的,由着麦秸秆编织的收纳箱错落有致地放在墙角,既能够容纳东西,还能够当作装饰。
    说起装饰,就不能不提墙上的画了,别的人家都是在墙上挂照片,她则挂了几幅画,有春耕、秋收,还有各种田园风光,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画是麦秸秆画。
    而不大的房间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围成了围栏,里面铺上被褥,放上玩具,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正在玩耍,看到他们进来,不仅仅没有害怕,还对着他们笑,是胆子大的孩子。
    而另外一个区域就是工作的地方,他们要看的织布机和纺纱车就在那里,上面还摆放着线和布。
    综上这家的女主人,是一个心灵手巧富有生活情趣的女同志,未见面他们就对这个女同志有了好感。
    但是他们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原来大笑的那个老人“小杨,你会织布吗?”
    杨新洲大声回答:“不会!”
    俩字说的铿锵有力,让大家都笑了笑,而杨新洲却继续道:“如果首长们想要看织布,可以去隔壁,隔壁的嫂子就在家里织布呢。”
    几人围着织布机和纺纱车,还有家里编织家具,还有麦秸秆画看了会儿便出去了,并没有去隔壁的李国栋家里看织布,出来向着家属院其他的地方去了,还阻止了杨新洲的陪同,毕竟他还要看孩子呢。
    而他在首长们走后,心里不是没有疑惑的,首长们来家属院干什么?不过目前他是得不到答案的。
    再说江楚珊,来到了六哥家以后,还没有问他呢,他就给了她一个好消息。
    “小江啊,好消息,那个京城来的,买了咱们几十匹布的京城人又来了,想要跟咱们做长久的生意,一个月至少要二十匹布。”
    江楚珊既欣喜,又忧愁,家属院的合作社出货量,已经到了极限了,如果他们再多收,部队那边就没有了利润了,恐怕连工资都发不起负责合作社日常的工作人员了,时间长了,那边肯定会有意见的,到时候他们就危险了。
    沈家村大队的出货量现在又不稳定,所以这多出来的二十匹布,他们还真接不下。
    六哥听说后,直接说道:“咱们先跟他谈少点,慢慢地等沈家村大队的出货量稳定了,咱们再追加上去。”
    说完又跟江楚珊说道:“小江啊,咱们能不能再寻摸一个货源,一个大队并不多,不会引起注意的。”
    江楚珊想了想,这次没有拒绝,因为她急切需要钱,钱教授和邓教授那边才开始研究呢,就花去了她三分之一的积蓄,后续还会烧钱,一年保守估计就得万把块的投入,她挣钱压力大啊。
    就在她发愁的时候,没有想到部队那边竟然也给她送来了挣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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