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这么一句话,是形容洛阳城的。叫做“欲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一座洛阳城,半部中国史,可见这并不是一座简单的城。
    而能把这样一座城完完整整的复刻出来,搬到地下,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又有谁能够具备这样的实力呢?
    我知道这些问题并不是我现在应该关注的重点,可我确实无法停止想象,因为你没有亲眼见过,是无法体会这座城所带给我的震撼的。
    “我也许知道零到这里来,是为什么了。”
    这是疯子的声音,从进城之后,他就没怎么说话,等我们走到城中心的虹形大桥上时,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错,他不愧是非人途曾经的传说人物,这种震撼的场面都没能让他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我停下了脚步,转身向他走去,问道:“你有什么新发现了?”
    “嗯,我想应该算是一个新发现吧。”疯子指着虹形大桥最中间的地面,继续说道,“你们走路都喜欢看天的么?这地上不是有墓主是谁的信息么,我以为你们会看到的,显然,是我高估了你们。”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这座桥的正中央位置,有一块三米多长,和整座桥等宽的汉白玉,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文字。可这些字并没另外上色,更没有被描金,仍然保存着汉白玉的本色。所以,我们几个人才会没有注意到上面的字。
    唐代文字虽没有河洛文那般像是鬼画符,可也和现代汉字有着不小的区别,我来回来去的看了十几遍,这才算基本看明白。
    原来这座墓的主人是“华妃”。
    “华妃?甄嬛传?那不是清朝的事儿么?”大眼儿看都没看那些字,就倚靠在桥栏杆上跟着起哄。
    我微笑又不失礼貌的对他竖起了中指,然后说道:“这可不是那个清朝嚣张跋扈的华妃,而是唐玄宗李隆基最疼爱的妃嫔之一。”
    “哦,是她啊!”大眼儿这句话回的绝了,听语气就跟他和这华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似的。
    我跟他的交流几乎没有一次是不跑偏的,所以我不再搭理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疯子,对他问道:“这不过就是墓主介绍而已,你看出什么了?零为了什么而来?”
    疯子似乎对这件事很上心,听到我一股脑儿的提出了这么多问题,他不但没对我爱搭不理,反而还颇有耐心的给我讲解起来。
    原来这位华妃的墓原本不在这里,而是在当时的长安城近郊。
    可就在唐开元二十八年的时候,有一伙盗墓贼打起了华妃墓的歪主意。当时李隆基还在位,这伙盗墓贼确实胆大妄为。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伪装成送葬队伍,在华妃墓百步之外另起大坟,再从大坟下挖地道,直通华妃墓中。
    进入华妃墓后,盗墓贼打开棺材,发现华妃面色如生,四肢还可以屈伸。为了取下华妃腕上的金钏,盗墓贼将华妃双手砍下。又因为怕华妃托梦诉苦,便以利刃割去其舌。之后他们更将华妃尸体侧立起来,将蜡烛放进其幽门、谷道,搜刮藏于体内的珍宝。
    得手之后,盗墓贼带着大批珍宝,退回自己所挖的大坟。随后,派人从长安拉着空棺材来到郊外,将所盗珍宝装在棺材里。当时天色已晚,盗墓贼夜宿大坟内,准备待天色一亮,就拉珍宝回城。
    到了次日,巡逻人员发现华妃墓被盗,华妃被凌尸。玄宗大怒,命人捉拿盗墓贼。终于在春明门下抓到盗墓贼团伙,并在车上棺材里搜出了珍宝。华妃之子,庆王李琮恨意难平,将其首领剖腹挖心,取出五脏炸熟,来祭华妃,其他盗墓贼皆被斩杀于京兆门外。
    随后,玄宗择地重新安葬了华妃,其子庆王李琮,也在此后三年哀伤不已。
    这段历史并不稀奇,只是后来玄宗给华妃重新选择安葬的地方一直是个谜,没想到这个谜在今日被我们几个人解开了。当然,这最大的功劳应该是零,要不是为了追踪他,我们还真找不到这里来。
    疯子将这段历史讲完后,接着说出了重点:“古人最忌讳死无全尸,华妃的尸身被盗墓贼糟践的够呛,所以在重新安葬时,玄宗将一件能够使人残肢再续,重塑肉身的宝物也放了进来,希望可以还华妃一个完整的身体。”
    “我明白了。”他说完这句,我才算真的得到了答案,“零想要的就是这个宝物,对吧?”
    “对,一定就是这样宝物。”回答我的竟然不是疯子,而是大眼儿,只见他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过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从我第一次和零打交道时就是因为他想要得到一个人的肉身,这种行为也叫夺舍,不过那次他失败了,如果这个宝物真的可以重塑肉身的话,那对零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他要肉身做什么?他自己没有么?”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为了长生。”
    给出这个答案的人是夜雨了,我觉着这也是她充满诚意的回答了,毕竟就五帝长生阵而言,夜雨比我们在场的都更具有发言权,因为在安期生还信任她的时候,没少让她接触与其有关的信息和任务。尽管我并不能理解夺舍与长生的关系,我直觉告诉我,夜雨说的一定是对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恐怕要抓紧时间了,零在曹休墓给我们制造麻烦,其目的就是拖延我们的脚步,我想那样宝物应该不太好拿,我们要赶在他拿到前找到他!”
    我催促着大家提起精神来,以现在的情况看,这次行动已经不是单纯的为了让我找到“神胎”的秘密了。
    “去哪儿找零?”大眼儿拿出了扫描器四处张望,“这座城的地面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材料,似乎可以消除不属于这里的一切痕迹,就连咱们几个刚才走过的路上都没有脚印。”
    “去那边看看吧。”
    我指着那座坐南朝北的城楼,心里想着,既然那就是主城,想必会藏着极其重要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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