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郁助神色凝重,他握住苏半夏的双手,问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吻你,你告诉我理由。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你没有拿钱对不对?”
    “单郁助,我们不要见面了好不好,忘了我好不好……我是个坏女人,我不要脸的,我已经不干净了,我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单郁助,你放过我吧……”苏半夏摇着头,她不敢再去奢求幸福了,她已经没有了资格,可是为什么还要让单郁助缠着她,她快要坚持不住了,她怕她的防线崩溃,她更怕单郁助知道真相。
    单郁助轻轻地将苏半夏拥在怀里,像是在哄一个的语气:“不要哭了,我知道,你不是坏女人。”
    “不,我是。我做别人的情妇,我破坏别人的家庭,我活该被人唾弃,我活该得不到幸福……”苏半夏埋在单郁助的胸口,低声呓语。
    江边晚风清凉,夜色迷人,是情侣约会的最佳场所,谁也不会想到,这样深情拥抱的一对俊男靓女,早已分手几年,更是相互折磨了几年。
    树影斑驳,参差不齐,树后面的人就算鬼鬼祟祟也没有人注意到,只是一双泛着黄亮色光的眼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老鼠这种动物。
    单郁助拥着苏半夏,只觉得他的世界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一颗心被塞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原来,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多想这一刻就这样持续下去,持续到天荒地老,直到满头白发。
    “半夏,”他将脸蹭着她的头顶,轻声道,“我真想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飘散在晚风里,带上了一点点的咸湿传进苏半夏的耳朵,她猛然醒悟过来,急忙挣脱开那个她留恋的怀抱,擦干眼角的泪水,转过身,面朝着江面,空洞的声音仿佛从她的胸腔里发出:“单郁助,我们别自欺欺人了,当初我们分手时候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我拿了钱,让你在雨夜里整整跪了十几个小时,害你失去父亲,这些我们都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让我过得悲惨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到现在反而又变得情深款款呢?”
    单郁助扳过苏半夏的肩,直视她,那双咖啡色的眼眸还是如以前一样清凉,就算经过了这些事情也没有沾染半点尘埃。他有些急切地辩驳:“我从来都没有想让你过得悲惨,半夏,从始至终,我都只想要一个清清楚楚的答案。”
    苏半夏闭上眼睛,有些无奈:“单郁助,当初你下的封杀令让我和卡卡找不到一份工作,逼不得已去夜总会当了服务生,现在,我只想和卡卡平平淡淡地生活,放我走好不好?”
    单郁助轻声笑起来,她竟然用这样哀求的语气对他说,放她走……他的爱,对她来说竟然是如此重的负担么?“苏半夏,你何必给我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你已经有林素暖了不是么?”苏半夏淡淡地扯开一个笑容,只要一想到林素暖无名指那个银色的戒指,她的心也像裂开了一道口子,渗出鲜红的血迹。
    单郁助一顿,紧握的手从她的肩膀无力地滑落,他怎么忘了他还有一个未婚妻,还有一个林素暖在家里等着他。他身上有一个责任,他不能任性地让苏半夏回到他的身边。
    见单郁助如此模样,苏半夏听见有血肉撕开的声音,那是她心上的伤口,变得更大了,血从刚开始的渗出变得哗哗地流。
    “不要把她扯进来,现在是我和你的事!”单郁助看见苏半夏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悲恸,他的心仿佛也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他为什么总是觉得她有许许多多的事在瞒着他,当初的离开绝不仅仅是拿钱走人那么简单。
    苏半夏,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和你早在几年前就结束了,回去吧,不要让林素暖误会你在外面有别人。”苏半夏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她的定位只是姐姐,而且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姐姐。
    月影朦胧,树叶随着风开始发出“沙沙”的响声,脚步声也淹没在这一片“沙沙”声中。
    单郁助刚想说话,就听见背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去死吧,单郁助!”眼前寒光一闪,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向他刺来。单郁助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他毫无防备地踉跄到了一旁,耳旁是苏半夏的声音:“郁助!”她竟然拿身体生生去挡了那一刀!
    那一刀深深插进苏半夏的肩膀,她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冷汗从额头渗出。行凶的人见捅错了人,没有再顾及单郁助,慌不择路地消失在夜色中。
    车上的黎亚修见苏半夏受了伤,慌忙想要下车去看看她的伤势,却被杰克拉住,他摇摇头:“老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人,苏小姐有单郁助照顾,肯定不会出事。你别忘了你的目的就是那个人啊。”
    黎亚修深深地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苏半夏,咬紧嘴唇,叫司机开车朝那个人追去。
    单郁助抱住苏半夏,盯着拿把刀,血色染红了他漆黑的眼眸,“半夏,你忍住,我带你去医院。”
    苏半夏的嘴唇没有丝毫血色,惨白地惊心动魄,她虚弱地一笑:“我没事,郁助,你别担心。”
    单郁助看着她的笑容,也笑了:“我知道,你会没事的。”他怎么能够忘了,她是半夏啊,是他爱的那个半夏啊,是替他挡掉那只要他命的钢笔的半夏啊,是给他做饭的半夏啊,他怎么会忘了,那个爱他的半夏。
    五百万,不管她有没有拿,她都是半夏,要钱他有的是,只要是她想要,随她拿就好了,反正他爱她,就算她爱的是钱,他也爱她!
    城市的夜晚,一个男子抱着一个血染衣裳的女孩在街道上匆匆跑过,汗水一路滴下,混着血迹,在寥寥无几的路人的注目下,向医院跑去。
    前脚刚踏进医院,单郁助便吼开了:“医生!医生!”
    医生护士匆匆忙忙跑出来,见是单郁助,二话没说接过苏半夏放到病床上就进了急诊室,不过一个小时,医生就出来了,单郁助抓住他的手,赶忙问道:“她怎么样?”
    医生脱下口罩,笑道:“单董事长放心,那位小姐只是伤到了肌肉,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单董事长如此着急的表情,就算是自己动手术他都是镇定自若的,连他的未婚妻进医院也都只是皱皱眉头,担心的程度远远不及这个女孩子。
    “那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如果单董事长想,现在就可以出院。”
    单郁助眼睛一亮,“现在就可以吗?”
    医生点点头,解释道:“因为这位小姐虽然伤口比较深,但是幸好没有伤到筋骨,所以伤势并不算太重,就算住院也是提供一些清理的基本照顾,家里也是可以的。”
    单郁助看着从急诊室被推出来的苏半夏,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将刘海浸湿,紫蝴蝶闪着夺目的光,眼睛紧闭。
    “她为什么还不醒?”
    “应该是麻醉剂的药性还没有过。”
    单郁助深深地望着她,在心里做下一个决定,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他都想让她回到他的身边,只要能够天天看见她,就算她爱的是他的钱,都无所谓。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调皮地在苏半夏脸上跳动,悦耳的鸟鸣缭绕,窗外是葱郁的大树,在阳光的照耀下,绿色显得更加动人。苏半夏的睫毛颤动几下,微微地挣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空间,素雅的窗帘上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房间是温暖的明色调,她睡的床很大,很柔软,这不是她的房间!
    苏半夏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想要下床,巨大的动作幅度扯动肩上的伤口,她呲牙咧嘴的疼起来。伤口……她记得昨天替单郁助挡了一刀,然后她就晕过去了,难道……这是单郁助的房间?!
    伤口还在疼,苏半夏还在尽力回忆昨天的情景,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间门的打开。
    “你醒了?”温润的男低音从背后传来,苏半夏连忙回过身,见单郁助端着早餐走进来,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是你的房间。”
    “是,我昨天把你从医院带回来。”单郁助将早餐放在床边,端起一碗浓稠的粥,轻声道:“饿了没,吃点东西吧。”
    苏半夏觉得有一股暖流走遍了全身,连伤口都不怎么疼了。他的温柔,专属于她的温柔,现在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他们还没有分手的时候。可是总是要变的,现在的她和他,都已经不是几年前的他们了,一个已经有了未婚妻,一个,为了钱出卖了自己。怎么还回得去?苏半夏低声自嘲地笑笑,她最近总是喜欢做白日梦,明明知道不可能了,还是让自己沦陷在他的温柔里,或许就算她不是他的姐姐,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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