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知道?”王渊漫不经心地说:“你都不让看人,看伤口,我这大夫也无奈的很,能做的不多啊。”
    谢尧眸色微沉,很快便说:“你进来!”
    说着,他把江楼月的中衣撕掉了一块布料,只将伤处露了出来。
    王渊却笑道:“我凭什么进去?小爷可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谢尧闻言,手指轻轻蜷了蜷,胸腔之内怒意勃发,但却硬生生没有发作。
    他吸了口气,放缓了声音:“方才是我无礼——”
    从小皇帝和太后便将他捧的极高。
    他自幼尊贵,脾气乖戾,这些年来从未对人说过这样的软话。
    但如今为了江楼月,他几乎不用考虑,就可以放低了姿态。
    “还请你不要介意。”谢尧又说:“她现在情况很不好,烦请你进来瞧瞧。”
    “小爷我就介意了!”王渊哼了一声,“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人对我如此无礼过,你这一句话就轻飘飘过去了?”
    “那你要怎样?”谢尧压抑着怒气,问道。
    王渊笑眯眯地说:“简单,你跪下给我叩三个响头,叩一下说一声对不起,我就考虑去看她一眼。”
    一话落,场面直接炸了。
    蔡威和莫宇等人的刀剑唰唰唰直接架在了王渊的脖子上。
    那些亲兵也呆住了。
    亲兵队长赶紧劝:“公子你别闹了!”
    那可是宸王!
    他们泸州军营后期的军饷、粮草都是谢尧送去的,这些士兵对谢尧自然是感恩戴德。
    在他们的心中,谢尧除了宸王这个身份以外,他本身的行为也值得万分的尊敬。
    王渊这挑衅的行为,着实是大不敬。
    有些守在雨中的士兵,甚至手握刀柄,大有动手的意思。
    “仗着人多欺负我?”王渊切了一声,“人多了不起啊,小爷还不伺候了呢!”
    说着,王渊起身便要走,到了那被士兵守卫住的地方,王渊下颌微抬:“怎么,小爷连行动的自由都没了?我可不是你们营中的士兵,这地方,我随时来得,也随时走得!”
    士兵们面面相觑。
    王渊的话说的不错,难道因为他不愿意治病就拦着不让他走?
    就在这时,蔡威一跃上前,将他拦住,“我替我家殿下叩头道歉——”
    莫宇亦上前:“我也可以!”
    “我来!”那亲兵队长直接跪了下去,“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家将军吧!”
    如此一来,后面的那些士兵唰唰唰竟然全跪了下去。
    “……”王渊看着这乌压压的一片,心里忽然有那么点儿不自在。
    他就是想开个玩笑,而已。
    但这个玩笑好像开的有点大了?
    就在此时,谢尧抱起江楼月,一点眼神都没分给王渊,而是冷声说道:“都起来。”
    这个人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往往这种人,嘴巴里没有一句实话。
    如果谢尧真的跪地叩头道歉,只怕等谢尧的,会是一连串的奚落嘲笑。
    并且,这人必定不会给江楼月看伤。
    附近有城镇,有大夫,他不是非要吊死在他这颗歪脖子树上。
    “去把马牵来。”谢尧吩咐一声。
    “干嘛?!”王渊快步上前。
    眼见着谢尧要往外走,王渊赶紧说:“哎哎哎,别走啊,算了算了,我救,我救还不行吗?!”
    谢尧冰冷而淡漠地看了王渊一眼。
    王渊说:“看什么看,把人抱进去!”
    谢尧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他这人的可信度。
    王渊郑重地说:“我医术好的很,不会唬你的,况且,她要出点什么事情,你们不得把我卸成无数块?我敢唬你吗?”
    沉吟片刻,谢尧把江楼月抱了回去,将裹在衣服里的江楼月的手腕捡了出来给他。
    王渊捏了捏脉搏,又说:“伤口?”
    谢尧眉心微皱,行动却不迟缓。
    他将外袍往下拉,将伤口的位置露了出来。
    王渊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不都好着吗?你火急火燎什么?”
    “……”谢尧沉声说:“她一直在抖!”
    “冷的。”王渊淡淡说道:“蛇毒侵入体内,再加上穿了那么久的湿衣服,受凉了而已。”
    “多久会好?”
    “你们的解毒丹其实还不错,现在又吸了毒,敷了药,这蛇毒,大约几个时辰就过去了,至于受凉么,瞧着她这体质,一两日也就好了吧。”
    “她什么体质,你又知道?”
    “你这是考我呢?”王渊挑眉。
    谢尧神色冰冷,“谁知你是不是半瓶水的庸医!”
    “……”王渊给气笑了,“她体热,脉象上看,这几年像是受了什么损伤,但独特的血脉让她和旁人不同,受伤生病,都比旁人恢复的快,我说的对与不对?”
    谢尧沉默着看了王渊一眼。
    王渊又说:“我说对了吧?她这身体,中毒也一样,只要服下解药,恢复的时间是旁人的一半。”
    谢尧帮江楼月拉衣服的手顿了顿,沉默半晌,问道:“所以,她……如今只是中了蛇毒,没什么大碍?”
    “当然!”王渊瞪他一眼,“你想她有什么大碍不成?”
    谢尧半垂着眼眸,视线落与江楼月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渊瞧他那宝贝江楼月的模样,哼了一声。
    他可不是害怕。
    他只是很关心江楼月的情况。
    同时也不想让这家伙再折腾。
    不过……
    王渊忽然凑近谢尧,“你师从何人啊,内力精纯的很——”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体内却存了几十年的内力。
    谢尧沉默着,只把江楼月抱紧,半晌之后,干瘪地丢出两个字:“多谢。”
    “……”王渊默了默,倒也知道不好再挑衅,转身出去了。
    谢尧缓缓低头,视线落与江楼月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沉默了许久,心里有一个疑问:所以,江楼月的千机也解了?
    他到底该不该信这个人的话?
    他的一颗心,现在就如同飘萍,吊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他下意识地收拢怀抱,把江楼月抱紧,一双剑眉却紧拧着,没有半点舒展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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