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夫人厚爱,只是,礼数不可废。况且王府里还有两位未出阁的小姐,晚辈若是不经通报就来,岂不坏了小姐的名声?”冠冕堂皇的话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既然知道会坏别人名声你还说要找燕莘?
    “所以,晚辈才希望老夫人能恩准晚辈找燕大小姐,否则万一不小心坏了大小姐的名声,实在不是晚辈的初衷也是晚辈最不愿意看到的。”这话都让周湛说去了,燕莘还能说什么,只能咬紧牙将那些愤愤不平都关在嘴巴里。
    “五皇子有话不妨直说,对燕莘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祖母不能知道的。”燕莘本来想说祖母不是外人,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一说不就等于她间间承认了周湛是自己人?于是话锋一转。
    其实燕莘实在是从内心里排斥与周湛单独相处,而且任何话如果没有第三人在场,都会变得耐人寻味,燕莘这么说就是为了不要让自己陷进舆论的漩涡,也为了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受,每次看见周湛心口就好像有人拿着针在戳,提醒着她前世在这个男人手里吃过的苦。
    “祖母,五皇子来的时候是由紫清妹妹作陪的,紫清妹妹就好人做到底,这陪五皇子逛燕王府的重任就接下吧。”来的时候两人不是相谈甚欢的样子么,都有了肢体接触了,那就继续好了,也不用中途换人。
    燕莘一说完这话,三道目光齐刷刷都射向了她。老夫人和周湛的目光简直是如出一辙,为何都双眸带笑,尤其是周湛,那眼光,似乎还透着欣喜;燕紫清这会正沉浸在对燕莘的嫉妒之中,这会听见燕莘说起自己,正好被她逮住了机会。
    “姐姐千万别误会,清儿和五皇子只是在前院恰巧碰到的,清儿和五皇子之间并没有什么的。”燕莘你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我不就是在来的路上和五皇子相处了一会,至于你把这件事还专门拿到台面上说。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不就是在吃醋吗!
    一听燕紫清的话,燕莘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夫人和周湛都用那样的眼光看她,难道她说的话他们都认为她是在吃醋?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和周湛单独相处,燕紫清不是喜欢五皇子么,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居然还给她还倒打一耙!
    燕莘也只有在遇到和周湛有关的事情才会丧失冷静,这些话放在平日里她是断不会说出口的,难道周湛就是她克星不成。
    “好了,莘儿,休要胡闹,五皇子难得来一趟,你就陪五皇子走走,咱们王府虽然没有皇宫的恢宏大气,不过也是别有一番味道的。”燕老夫人开口了,虽然是在呵斥燕莘不要胡言乱语,但语气中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相反更有一番揶揄在。
    “那就有劳燕大小姐了。”不等燕莘再度推辞,周湛率先站起身来,对着燕莘就是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燕莘还能说什么,看着祖母那殷切的眼光,再看看燕紫清那嫉恨的目光,燕莘觉得,也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来找祖母的。现在好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把周湛顺势推给燕紫清算了,结果反倒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尽管这个烫手山芋在别人的眼力那是十足的一个香饽饽一样的存在。
    “五皇子不必客气,请随我来。”面上的基本礼貌还是要,燕莘尽管两只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但该讲的场面话还是要讲。“祖母,莘儿晚点再来向您请安。”
    “好、好,莘儿啊,带五皇子到处走走,祖母这不来也无妨。”燕老夫人何等精明的人儿,又怎么会看不出燕莘表现出来的抗拒,就怕她拿请安当借口,胡乱打发了五皇子。
    “老夫人留步,不用送,晚辈今后得空会多来看望您老人家的。”周湛临走又向老夫人行了一礼,而老夫人似乎也早已经把他当孙女婿来看待了,竟也没有推辞!
    “紫清啊,本来是莘儿在陪我下棋,眼下我这棋要是想继续接着下,你就委屈点陪我下两盘?”老夫人把燕紫清留下,这是明摆着要给燕莘和周湛腾空间了。
    燕紫清固然想跟着去,但老夫人她也是得罪不起的,否则就不用费尽心机讨好了。“能陪老夫人下棋是清儿的福分。”不想留下都不行,既然这样那就先把老的哄住了。
    “正好啊,我在用你上次送来的棋子,连莘儿都夸这些物什好呢。”老夫人说起场面话来那是张口就来,用你送的棋子是给你面子,体谅你的一片孝心,让你留下来陪我下棋也是给你个机会尽尽孝心。
    老夫人边说边示意燕紫清跟上她,两人走向棋盘处,那架势还真打算要好好切磋切磋棋艺了。
    燕莘和周湛两人出了上林苑,来到一处回廊,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相顾无言,燕莘在前面带路,周湛在后面悠闲踱着步。
    实在是受不了落在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了,她的背上都快被烧出两个洞了。燕莘停住了脚步,眼睛望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那个亭子是她初回燕王府抚琴的亭子,就是那次周湛第一次翻燕王府的墙头,用口琴与她合奏一曲的地方。
    为何只要与周湛有关的事情她总的记得那么牢,不,应该说是想忘都忘不了!
    “五皇子不是说有事要说?”最好是真的有事情要说,都走了这么一会了,还没有还开口的意思。
    “是,是有事要说,可是刚刚的气氛实在是难得,有点不忍心打破。”周湛自己都奇怪,面对燕莘的时候,这些酸得掉牙的话一张口就说出来了,平日里他是断不会说的。
    果然,燕莘一听这话,浑身的刺都要竖起来了,能不能不要老是说一些会扰乱她心神的话?回头看了周湛一眼,那眼神带着探究,看得周湛心神一凛。
    燕莘只要一想起前世他看她的最后一眼,满胸满腔的恨意都要溢出来一般,看着周湛的眼光都不会再掩饰,双手紧紧握拳才能忍住不上前去拼命的冲动。
    既然没有真感情,又何必总作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接收到燕莘的眼光,那里面充满了恨意吗?是不是他眼花了,他到底做了什么值得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被她这样盯着看,周湛只觉得心口又开始纠痛了,周湛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思来想去,唯一有可能的便是……
    “我来是想要找你解释一件事情,燕王爷请求父皇给我们俩赐婚的折子被我拦下了,所以,只要你不愿意,这赐婚的旨意就不会下。”周湛真挚又灼热的目光看着燕莘,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表情的变化。
    “你这么做目的何在?”燕莘不明白,站在周湛的角度来说,只要和燕王府结亲,那么燕王府所拥有的力量就都可以为他所用。毕竟燕王府不仅仅是一个外姓亲王,更拥有兵权,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求之不得的,一旦有了燕王府倾囊相助,那很多事如虎添翼了!
    “我只想尊重你的意思,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愿意的事情,而我也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你并没有要真心嫁给我。”周湛这些话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字字出自肺腑。
    燕莘听了他的原因,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五皇子周湛不是应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吗?为何今日会说出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台庄他才。
    这些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在酝酿着另一个更大的阴谋,燕莘真的怕了,前世经历的种种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她怕稍有不慎就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第64章 英雄救美
    自从重生后,燕莘就决心要复仇,将前世那些与周湛有关的记忆通通尘封起来,不敢去碰一碰。只是,以往这些都好好地呆在记忆的角落里,这会怎么会又如此鲜活得都跳了出来。
    前世第一次见到周湛是在她15岁的上元节。她第一次外出在京城的街头赏花灯。那时她也是刚刚从云山养好病回王府,她的母亲却没能等到最疼爱的女儿回来见最后一面,在王府中终日郁郁寡欢,最后含恨而终。
    刚回府的燕莘年岁尚小,在云山那与世无争的五年时光使她活得单纯又快乐,所以她哪里会知道这一切都是柳氏母女的杰作。一时间没有看清她们的真面目。柳姨娘在父亲面前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燕莘,这也助她得到了王府女主子的位子,所以燕紫清也成了嫡二小姐。
    上元节那一天。燕紫清过来清水阁找到燕莘,说是要带她出去散散心,燕紫清的热情邀请,让燕莘无力拒绝,只能应允,跟着燕紫清一同前往京城的街头。
    燕莘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游街会,京城的道路上一派繁华的景象,人头攒动,小贩的吆喝叫卖声此起披伏,这一切对于燕莘来说都是新鲜又陌生的。
    坐在马车里的时候,燕紫清撩起车窗上的幕帘,让燕莘看着马车外面的景象,燕莘果然被那些画面吸引住了,于是,燕紫清就提议说,不如弃车步行。可以边走边看,燕莘担心安全问题,燕紫清就说光天化日她们又是结伴而行,不会有事的。
    架不住燕紫清的胡搅蛮缠,燕莘只能下得车来,幸好出门的时候她坚持要戴上面纱,临出门,看着燕莘戴着白纱的脸,燕紫清还嘲笑了她的谨小慎微。
    下了马车,燕紫清就像花蝴蝶一样到处乱窜,一会这边看看,一会那边瞅瞅,只顾着自己,全然不顾后面跟得吃力的燕莘。燕莘不停地在后面喊着“清儿,你慢点走。”却丝毫得不到前面那人的回应。再怎么喊,都没有停下脚步来等她。
    一路上燕莘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由于燕紫清出门没有戴面纱,所以那姣好出众的面貌就展现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了。有几个登徒子一样的人,一眼就看到了燕紫清,并用色眯眯地眼神盯着她,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奸笑。
    那些人不友善的目光让燕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而燕紫清似乎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依旧我行我素,在那些小摊贩上不断看着小物什。
    燕莘拼命拨开人群,挤到燕紫清身边,想要赶快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奈何燕紫清就是不听劝,硬是说着难得出来一趟,一定要多玩会,玩过瘾才好。
    突然燕紫清的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荷包,随后一只大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燕紫清的手,整个动作快到燕莘和燕紫清都来不及有所反应。
    “你敢偷我的钱袋?”那只大手的主人是一个续着络腮胡的大汉,长相凶神恶煞,吓得燕紫清连思考都不会,只会傻看着面前的人。
    “胆子不小,本大爷的钱你也敢偷,还被我逮个正着,走,跟我见官去。”说完,那人就想拉着燕紫清走,这下燕紫清总算反应过来了。
    “我没有偷钱,我有的是钱我为什么要偷钱。”全然不计形象地开始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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