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没想到,我们那被击落的飞机竟然会直接落在巴别塔的所在地,而且还让踩不死回来为我们通风报信,无形间帮我们节省了不知多少调查和寻找的时间,如此因祸得福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身为主角,幸运值满点儿是怎样一种玄妙的状态,如此顺遂的运气,让我觉得说不定我从楼梯上滚下去都能跌进异空间然后一路修炼成神再王者归来大杀四方。
    后来我又仔细想了想,这应该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毕竟这次任务是上头直接委派给我们的,虽说碍于规矩不能在明面上帮我们的忙,但私底下给点儿小帮助,我想上头那些神仙一定是非常乐意的,所以才会出现如此巧合的情况,当然了,正是因为如此,踩不死被遗忘在机舱里自然也成了为给我们传递消息所埋下的伏笔,这么一想我对踩不死那一点点愧疚之情立刻无影无踪,原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啊!不死哥就算要怪也怪不到我。
    在马丁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换了套当地人穿的衣服跟着萨德出去找人打听葫芦娃他们的消息,没想到刚走到大街上就有人急匆匆的跑到萨德面前,用阿拉伯语低声向萨德报告一番,萨德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等那人报告完离去的时候他的脸阴沉的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先知,昨晚击落一架飞机的消息似乎已经传开了。”萨德低声对我解释道:“现在政府军和汉谟拉比军都在搜查飞机上幸存者。”
    接着萨德向我介绍了现在的形式,据汉谟拉比军今天早上发表的声明称,昨天晚上击落我们的是汉谟拉比军发射的地空导弹,至于击落我们的原因,他们则宣称飞机上乘坐的是即将前往欧洲某国,与外国列强签署卖国条约的某政府军高官,他们出于对国家深沉的热爱击落了这架搭载民族罪人的飞机,将矛头直接指向“暗中出卖国家利益”的政府军当权者。
    对此,政府军方面当然不会沉默,同样发表声明,宣称汉谟拉比军是放屁,昨天晚上明明是他们击落了飞机,而且飞机上坐的也不是政府军人员,那坐的是谁呢?当然是卑鄙的、准备出卖国家利益换取自己荣华富贵的汉谟拉比军某高官,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这种事在相互敌对的政府军和汉谟拉比军之间并不少见,双方总是喜欢摆出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样子,不约而同的将同一个屎盆子先后扣在对方的脑袋上,以激起民众对另一方的仇恨并踩着对方提升自己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伟岸形象,于是相互诿过之下,飞机被击落后从飞机上跳伞逃生的机上人员自然成为了矛盾的焦点,政府军和汉谟拉比军同时宣布要逮捕并审讯这些人,以铁一般的口供将虚伪狡诈、卑鄙无耻的对手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听完这两段义正辞严的话语,我都惊呆了,这话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得出来啊!?
    作为此次事件的当事人,我大概能还原成事实的真相:政府军或者叛军之中某个值夜班的士兵,偶尔手贱,正好看到天上有架飞机飞过,顺手就给了它一发,结果没想到从来就没打准过几次的老掉牙导弹,这一次大发神威,真的把飞机给击落了!
    击落民航机属于严重的恐怖袭击,不想跟联合国反恐部队交火就必须找借口蒙混过关,可拉出去的屎不能嚼回去,死不认账是不可行的,于是不知道谁灵机一动,宣布坐在飞机上的是敌人和卖国贼,击落它属于爱国行为,虽然难免要因此跟敌人打嘴仗但总好过被定义为屠杀平民的恐怖分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一方心里有鬼恶人先告状,另一方不明就里但也不能吃哑巴亏,自然是立刻跟进相互指责,于是就形成了双方争相承担责任且相互谩骂指责的情况,对于仇深似海天天打出脑浆子,不死不休的两方势力而言,这点儿小吵闹不过是调剂生活,丰富战斗人生的小插曲,不值得在意。
    唯一值得在意的,也就是那些跳伞逃生的幸存者,万一胡说八道的话容易节外生枝,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把他们抓在了手里,还不是想要他们说什么他们就得说什么,不想让他们说话他们自然会因为“负隅顽抗”被击毙。
    于是,才出现了政府军和反抗军同时宣布要逮捕我们的情况,可以想象我们被他们逮捕之后会是个什么下场,还是那句话,剿匪的跟造反的干同样的勾当,这个世界真乱啊。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我严肃的对萨德说道,一群跳伞而下的中国人,在巴格达城实在是有点儿太过显眼,我觉得葫芦娃他们未必有我这个男一号这么好的运气,能在异国他乡遇到自己人,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抓好几个了……
    萨德领命而去,不到半个小时便传来消息,在巴格达国家歌剧院房顶上发现一个降落伞,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人,得到消息的我们立刻驱车前往,准备赶在另外两拨人前面找到同伴。
    现在巴格达的局势是政府军和叛军东西对峙,以一条军事警戒线把巴格达分成了两块,平民除了可以绕道算是中立地带的北部城区来往之外,靠近警戒线就会被毫不留情的击毙,而国家歌剧院,就在被汉谟拉比军控制的西城。
    开上一辆破破烂烂的汽车,萨德带着我来到巴格达国家歌剧院,这座歌剧院还是萨爷当政的时候修建的,据说因为太子爷乌代喜好歌剧,所以这座歌剧院建筑装修都是极尽奢华,甚至可以与维也纳的金色大厅相媲美,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歌剧院的辉煌已经随着侯赛因政权的凋落而成为了昨日黄花,控制这里的汉谟拉比军显然也没有心情花费巨款维持这里的光鲜的外表,所以我们看到的,仅仅是一座巨大且破败,恢弘且没落的高耸建筑。
    不过,歌剧院尚没有关门大吉,还有一群真正热爱歌剧的表演者在艰难维持着这个艺术殿堂的运行,同时这里也是饱受战乱之苦的伊拉克人极少的几处能放松精神,暂时忘记战争与痛苦的地方,所以这里虽以度过辉煌,但人气却要比被太子爷独享的时候要高得多,我们开车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歌剧院前面巨大的公告牌上贴着手绘的简陋海报,萨德告诉我上面写着这里今晚将上演改编自《一千零一夜》的著名歌剧《图兰朵》。
    另外,歌剧院门口还站着头上包着头巾,扛着ak的叛军,显然,他们也得到了这里发现降落伞的消息,已经抢先封锁了这里。
    我正为如何潜入歌剧院而绞尽脑汁,却没想到萨德直接拉着我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朝门口走去,看得我都愣了,这也太嚣张了吧?要不是昨天晚上我已经通过纳格鲁教派的密语确定了萨德的身份我都要怀疑这老家伙是把我诓到这里投案领赏的。
    门口的两个士兵显然注意到了我们,也显然认识萨德,只见这两个恐怖分子打扮的彪悍士兵十分为难的对视一眼,似乎想阻拦萨德但又不敢,最后还是在萨德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讪讪的让开了路,放萨德进去,同时对我这个来历不明,跟在萨德屁股后面毛头小子不闻不问,假装瞧不着。
    “那个,你以前该不会是在叛军里当将军的吧?”我问萨德,看这老头刚才的架势,完全就是一副军队特有的老家伙倚老卖老恃功自傲把新兵蛋子当空气的态度啊!
    萨德笑了笑:“无论是政府军还是汉谟拉比军,他们的基层士兵大多是在北部贫民区招募的,我在那里生活了五十多年,这帮小子都是我看着长大,难道他们敢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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