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隔着一条小道,墙壁那边忽然传来了警觉的喝声,“什么人在外面?!”
    白司颜闻声赶紧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闪到了一间屋子里。
    刚刚才把门关上,就有两个劲装打扮的男人快步赶了过来,四下张望着搜罗了一阵,竖着耳朵一脸警觉。
    没见人影儿,也没再听到任何响动,其中一人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个女人在这里笑……”
    “你听错了吧,”另外一人却是不以为然,“除了地牢里关着的那几个,哪里还有女人会跑到这里来?就算真有女人过来那也都是哭着嚎着的,谁跑到了这地儿还会笑?又不是傻子……”
    听他这样一说,先前那位也稍稍松了心,随手把刀子插回了刀鞘里。
    “说的也是,可能是我听差了,走……我们回去吧,反正这儿隐蔽得很,里外又都有人守着,一般人他也进不来……”
    “可不是,亏你还紧张兮兮,跟做贼似的……怎么,莫非是昨晚上做了什么亏心事?”
    “哪能啊……这不是阁主下令要我们严加看管的嘛!话又说回来……这些日子,阁主好像揽下了不少大生意,抓了些了不得的人物……”
    “嘘!这话可别多说,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你我又得吃不了兜着走。”
    “哎,不说了……走吧走吧!”
    一直等他们都走远了,白司颜才悄悄地推开房门走出来,一边揉了揉快要饿扁的肚子,一边暗自庆幸刚才逃得快……要不然,才刚刚逃出了色魔的魔爪,这一转眼又主动撞进了狼窝里,那不是坑爹吗?!
    晕乎乎地绕了大半个时辰,白司颜饿得有气无力,扶着墙壁稍事休息后,才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步三摇地走出了那个又窄又长又阴又暗的小道。
    在触摸到光明的一刹那,白司颜甚至忍不住热泪盈眶……
    艾玛!终于跑出了那个坑爷爷的院子,得以重获自由了吗?!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草泥马的命运,让我穿越到了这个大坑里!
    然而,下一秒,在眼睁睁的认出了眼前那个院子就是她刚刚行凶的案发现场后,白司颜不由得嘴皮子一扁,瞬间绝望得想哭都哭不粗来了——
    靠……又迷路了!
    而且还迷路得很彻底!
    这不科学好吗?!她明明一直往一个方向走的!
    不对,这里肯定设下了传说中的五行八卦!她一定是败给了这个时代的某位奇人高手,而不是败给了自己的智商,绝对不是!
    抚着已经快要陷进去的小腹靠在树干上,白司颜正在很认真地思考着——是饿晕在茅房里比较不会引人怀疑?还是哭晕在茅房里看起来比较体面?——这个非常严肃的问题的时候,脖子上忽然间蓦地一凉,紧跟着就横了一把锋利而冷锐的长剑,毫不怜香惜玉地抵在了她的下巴上!
    身后,一个酷寒得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裹挟着不容辩驳的霸道与阴狠,冷冷地袭上了她的耳朵。
    “说,把司马青宁关在了什么地方?”
    ☆、11、人家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白司颜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举起了双手!
    “不是我干的!”
    身后的人冷哼了一声,并不相信,肩头的利剑瞬间又贴近了脖子三分,只要稍稍一动就会刺破皮肤划出一条细长的口子来。
    “不说是吗?”
    “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壮士你好歹擦亮眼睛看看啊,我要真是这儿的人,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衣衫褴褛如此狼狈?嘤嘤嘤……实不相瞒,我也是被那群坏人抓来的……”
    白司颜欲哭无泪,想要回头解释,却是不敢动弹分毫,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对方割下了脑袋当球踢!
    艾玛,她怎么这么倒霉?今年又不是本命,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煞星?
    听她这么一说,背后的人将信将疑,却是十分的警惕。
    “传闻不归阁的密牢十分隐蔽,守卫森严机关重重,你若真是被人抓到此地的,就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那是因为我没有被关到地牢里啊……他们本来是想杀了我的,但是见我长得漂亮,就见色起意,把我关到了柴房里,打算等他们的大哥回来再把我洗干净了送去孝敬他们的大哥……”
    身后的人微微一默,不置可否:“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喏……”抬起手来,白司颜弱弱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里躺着的那具尸体,“是那个人说的。”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司马重偃朝草丛里瞥了一眼,很轻易就找到了那个躺倒在地上的男人……虽然草丛生长得有些茂密,但距离隔得并不是很远,所以隐约间能看见那个男人脖子上的血窟窿,还有身下一大滩尚未干涸的血迹。
    酷厉的眼眸中微微闪过一道寒光,司马重偃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少女,身材又瘦又小,个子还不到他的肩膀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还在微微打着颤儿,像是稍微用力地推上一把就会倒在地上似的,衣服虽有些脏污,但用的却是上等的料子,头上的金钗一看就是富人家才有的饰物,可见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
    念及此,司马重偃已然相信了她说的话,不过……
    “那个人,是你杀的?”
    对于这个问题,白司颜的答案显然是——
    “怎么可能!人家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好吗……如何会做出杀、杀人那般残忍暴虐的事儿来?你、你可不要乱说……要不然,小女子这般清白如雪的名声,可就都被你给毁了……”
    蹙了蹙眉头,司马重渊扬手收回了长剑,有些受不了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姐,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但就是觉得这丫头说话的语调又奇怪又别扭。
    “呼——”
    待长剑彻底从眼角余光中消失之后,白司颜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瞬间虚弱得脚底都快软了。
    然而不等她回过头,身后就传来了走离的脚步声,白司颜心头一紧,赶紧转身追了上去。
    “哎……你要去哪里!带上……”
    “我”字还没来得及脱出口,耳边就“噌”的一下传来利剑割破空气的鸣声……下一秒,锋利而冰冷的长剑笔直地就指到了白司颜的鼻子上,离她的鼻尖不到半寸的距离,吓得她浑身猛地一震,当即急急刹住了脚,惊出了额头的一把冷汗。
    靠!有剑了不起啊!
    动不动就拔剑,她又不是豺狼虎豹,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再这样下去还能好好说话吗?!
    颇为悲愤地拧起眉头,白司颜本打算怨念森森地瞪那人一眼!
    然而一抬眸,率先映入眼帘地却是一张帅酷得让人无法生气的俊脸,哪怕是不耐烦的表情,在那人脸上都无时不刻不散发着无可抵挡的魅力,让人一眼之下不由得为其呼吸一滞,空白了片刻的思维。
    扪心自问……自打娘胎里出来,白司颜就跟花痴两个字绝缘,因为她自己长得就很美腻,属于天生尤物那一类,只消一个媚眼就足以勾魂摄魄,让无数男人为了她神魂颠倒丧失自我疯狂追求……所以,尽管那天晚上花银子招的牛郎已经帅得让姑娘们尖叫了,但看在白司颜的眼里,最多也只会觉得养眼。
    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刹那间竟然觉得有片刻的……惊艳!
    酷!帅!狂!霸!拽!
    这五个字用在眼前的这位少侠身上,绝对当仁不让,毫无半分的夸张,就像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似的……不仅一张脸蛋英俊得无可挑剔,就连气质都是辣么的冷峻孤傲,人畜勿近!
    傻傻地看着他的那张脸,白司颜就非常自觉地脑补出了少侠的内心独白——
    “死远点,你这个又脏又臭又笨又丑,还在大白天穿着被单的神经病。”
    还真是……坦率得有点直接呢……
    把那些个憎恶嫌弃神马的都写在了脸上,想让人装作没看见都难啊有没有?!
    “别跟着我。”
    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被女子用爱慕的眼神仰视,那个倨傲而不可一世的少年连瞟都懒得再瞟白司颜一眼,即便随手收起长剑,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12、扶我一把你会死啊
    “哎……等等!”
    白司颜蓦地回过神来,虽然在那一瞬之间有种吐槽一万遍的冲动,然而眼下小命要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好不容易才逮到了一个敢于只身闯进这个龙潭虎穴救人的少侠,要是不趁机抱牢他的大腿,她就别想拖着这么一个弱鸡身体逃粗去了好吗!
    “再向前走一步……”可惜少侠相当不待见她,连口吻都冷得令人发指,“我就杀了你!”
    “可是……”扶着墙壁,白司颜没再继续往前走,只有气无力地弱弱地发问,“你知道那个所谓的地牢……在哪里吗?”
    闻言,少侠疾走的脚步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见状,白司颜不由勾了勾嘴角,不无得意地笑了一笑。
    “呵呵……不知道吧?你说不归阁戒备森严,那就说明这里守卫很多,你只有一个人来,势必不想打草惊蛇惊扰了护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看我只有一个人,你才会现身对我出手……而既然你找上了我,那么显而易见,你在这个庭院里兜兜转转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密牢的所在……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少侠这才转过身,拧了拧眉头,俊脸上还是嫌弃满满的表情,口吻依旧冷漠得能抖落冰渣子,但好歹没有再拔剑指着她的鼻子了。
    “废话少说,你知道密牢在哪里?”
    “本小姐当然知道!”
    一口气说了那么一长串话,早就已经饿得双腿发颤的白司颜终于忍不住顺着墙壁滑落到了地上,眼下因为扳回了一局,不禁有些小得意,随手就摘了根狗尾草,叼在嘴里当棒棒糖吃,一度可怜巴巴的表情也随之变得贱兮兮了起来。
    “不过……你想知道啊?求我呀!”
    “唰!”
    空气中寒光一闪而过……这一回,那柄锋利的长剑倒是没有指着白司颜的鼻子,而是冰冰凉凉地抵在了她的喉心。
    少侠面露厌烦,不悦地抿着薄唇,一个字也没有吭声,但在无形之中造就的压力,还是让白司颜瞬间惊醒了过来……艾玛!她刚才都说了什么?!她可是柔弱善良的绝世白莲花好吗?!肿么可以对少侠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呃……呵呵……少侠别鸡冻……我只是随口说个玩笑而已,少侠不必当真……”抬起头来对着那只随时都可能一剑刺穿她喉咙的英俊少年讪讪一笑,白司颜立刻往后退开了半步,继而忙不迭地扶着墙壁爬起来,“我这就带你去地牢……现在……立刻……马上!”
    却不想站得太急,身体又严重低血糖,还没等她站稳身子,脑子里就轰的一下,晕乎乎地失去了片刻的知觉。
    也不知道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白司颜只知道……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恢复知觉的时候,自己是以一种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而原本近在跟前的那个俊酷少侠,已经以惊人的速度,退开了十米远!
    靠……
    见到娇弱的小白莲晕倒的时候,少侠不是应该用他那坚实有力的臂膀稳稳接住,然后温柔地搂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她那惊魂甫定的小心肝吗?!
    可是为什么……她遇上的那货闪得比什么都快?!
    怜香惜玉懂不懂?!英雄救美懂不懂?!难道他的文才是卖肉的屠夫教的吗?!
    看起来一表人才锦衣华服的,没想到连这么简单的礼节都不懂……真是替他的情商拙计!
    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扭头艰难地吐掉了嘴里不小心啃到的泥和草,白司颜虽然谨遵白莲花的各项操守和原则,但对于刚才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多少还是有些憋屈,忍不住愤愤然地抱怨了一句。
    “干嘛避得那么远?我又不是故意要摔到你身上的……我是饿得没力气了才觉得头晕的好吗?真是的……扶我一把你会死啊……”
    白司颜抱怨归抱怨,其实也只是自己发发牢骚,并没打算说给那只冷漠无情的少侠听,却不想那少侠耳力奇好,不仅听清楚了她小声的囔囔自语,还万分嫌弃地回应了两个字。
    “会死。”
    啊——!
    刹那间,白司颜只觉胸口猛地一滞,气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跟有些人说话,真是要分分钟原谅他八百遍,才能把话说下去……”
    少侠嫌弃依旧:“那就闭嘴。”
    白司颜表情一僵,咔的就把狗尾巴草拔成了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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