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宫岚却是十分的笃定。
    白司颜不服。
    “你怎么知道不会?说不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花宫岚淡然一笑。
    “就你那鬼鬼祟祟的步子,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闻言,白司颜更不服了!
    “什么鬼鬼祟祟,老子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好吗?!”
    “光明正大你猫着腰干嘛?”
    “那、那是我的特殊癖好!我就喜欢猫着腰走啊!怎么了?不行吗?碍着你什么了?多事儿!”
    知道说不过白司颜,花宫岚没跟她继续贫,转而关心了两句。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有人跟着吗?”
    “当然没有……我是谁啊?堂堂一树梨花啊!想要甩掉几根小尾巴还不简单吗?不要太轻松……不过,你猜我来的时候遇上谁了?”
    听到白司颜忽而压低了声调,花宫岚不由挑眉。
    “遇上谁了?”
    “除了闻人海棠,还能有谁?”
    闻言,花宫岚微微一惊。
    “什么?你遇上他了?他醒过来了?”
    “哈!果然是你干的……”像是逮住了什么把柄,白司颜笑得颇为奸诈,“啧啧,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堂堂正正两袖清风的花老师,也会做出这种背后偷袭暗中捅刀子的事儿……而且捅的还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好朋友……”
    对上白司颜略带挑衅的目光,花宫岚却是没有半分心虚,因为他觉得——
    “是海棠先负了我。”
    “噗。”
    看他说得那么一本正经,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白司颜一个没忍住,顿时就笑喷了。
    花宫岚也不跟她计较,正事要紧,只追问了一句。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人在哪里?”
    “别担心,”白司颜摆摆手,笑着安抚道,“听他咬牙切齿地喊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把他打晕的,所以趁他不注意,又给了他一记手刀,现在还在草地上躺着……哦不,是趴着呢……”
    注意到了白司颜的措辞,花宫岚有些狐疑。
    “趴着?为什么要趴着?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言语之中,竟然还带着一丝丝的,微不可察的……心疼!
    “没什么,我也是为了他好,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白司颜当然不会主动坦白说是自己踩了闻人海棠一脚,立刻就转开了话题,“对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吗?我母亲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我……到底是谁?”
    说到这里,花宫岚也跟着收敛了几分神色,继而转身走向了内室。
    “跟我来。”
    白司颜跟着他走到了藏书阁的内间,又见他抬手转动了桌子上的花瓶。
    只听“咔嚓”一声,墙面上忽然打开了一个门框大小的孔。
    在知道了天岐山的脚底下有辣么庞大的一个地宫之后,对于这种小机关小暗阁什么的,白司颜倒也没觉得有多么诧异,见花宫岚走了进去,便一起跟了上去。
    拿出火折子点了灯之后,白司颜才看清屋子里的情形。
    是一间典型的储藏室,两排的架子上放满了书册,想必是一些重要的瑰宝,除此之外,在角落里还摆着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这也不奇怪,方便随时查阅嘛……但是,在屋子的另一个角落里,居然还摆着一张床!
    这尼玛……白司颜就不能理解了!
    这儿又不住人,藏书阁离寝屋也不过几步路子,就算是看书看到浑然忘我废寝忘食,也用不着摆张床在这里吧?!
    更重要的是,花宫岚将她带到这儿来,本来孤男寡女的就已经很危险了,偏偏还冒出了一张床来,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这么想着,白司颜一不留神,就拽紧了胸口的衣服,不无警戒地问了出来。
    “你、你想干什么?!”
    点起桌上的蜡烛,花宫岚收好火折子转过身来,看到白司颜一脸紧张的表情,不由叹了口气,安慰道。
    “你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
    听到这话,白司颜更不开心了!
    “那你对谁感兴趣?闻人海棠?所以……你果然是个断袖吗?!”
    “断袖?我跟闻人海棠?哈哈……怎么可能,你想到哪里去了……”
    “怎么不可能!我看着就很像啊!”
    “当然不可能……你也不想想,我跟海棠都一把年纪了,如若真是你所谓的断袖,要是会在一起,还用等到现在吗?”
    “……”
    突然间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一时间竟让人无言以对!
    ☆、200、花宫岚,你敢?!
    半晌,白司颜哑口无言,答不上话来。
    看她仍是一脸防备的模样,拽着衣服避得远远的,花宫岚不由摇了摇头,兀自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尔后对她招招爪子,笑道。
    “站那么远干什么?缩在角落里黑漆漆的,小心被虫子蛰着,过来。”
    一回神,就见花宫岚已经在床头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怎么变,还是浅笑如风,明月朗朗的,一派坦荡的模样。
    想着他成了天岐书院的代课老师,应该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对学生下手,而且……其实不是白司颜自卑,但对方不是别人,而是全九州的人民都十分景仰的第一男神,若是他当真染指了她,感觉……好像是他比较吃亏,她比较赚哦?
    念及此,白司颜便就放平了心态,抖抖着衣服挺直了脊背,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面对面坐在了花宫岚的边上。
    “说吧,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花宫岚却不急着回答,只勾起眉梢,笑盈盈地看着她。
    “怎么……刚才还防我跟防狼似的,现在就不怕了吗?”
    “你都说了你对我没兴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我既然都跟你来了此地,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费了那么多的心机?”
    “可是,”幽幽浅笑,花宫岚忽而俯身靠了过来,语气当中很有些故弄玄虚的味道,“你难道就没有怀疑,我要是对你没兴趣,又怎么会带你来这里?”
    “呵。”
    轻哼了一声,白司颜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管你有没有兴趣,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你要是再推三阻四地顾左右而言他,我就不奉陪了!嘁,还以为你知道什么呢,想来你也只是了解点儿皮毛,其实肚子里也没什么真材实料……”
    一边说着,白司颜即便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如果花宫岚提枪就上,她到是有些猝不及防,眼下他几次三番地挑拨,很明显是想试探她什么。
    白司颜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目的又是什么,在对花宫岚没有太多了解的情况下,并不想跟他多说话,更何况他还是那么难对付的一个人,万一被他一番花言巧语诓出了什么,再想补救就来不及了。
    花宫岚这个人,看起来斯文尔雅飒爽英姿,但白司颜心里很清楚……能让紫炎国摄政王以礼相待推崇有加的家伙,绝对不会是简单的货色,即便不是黑的,也不会是白的。
    就像之前独孤凤凛提醒她的那样,让她提防着花宫岚,离他远一点儿。
    此番要不是他拿她的身世当做诱饵,她也不会来赴这一场充满着古怪的密约。
    对于自己的出身,虽然白司颜从北辰元烈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可当她修书回家询问父王和母后的时候,对方却只回了她四个字——
    “时机未到。”
    换言之,也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也许父王和母后这么做是为了她好,但是白司颜真的很讨厌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感觉像是跳梁小丑一样,又或者是被牵了线的木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她一样,叫人不得安宁。
    看到白司颜起身走开,花宫岚并不忙着拦她,而是随手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把金锁,伸手吊在半空中,问道。
    “这把小金锁,是你的?”
    那平淡无波的口吻,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陈述,而且还是十分肯定的陈述。
    如果一开始花宫岚只是怀疑金锁跟白司颜有关的话,那么之后从调查的各种信息来看,事实真相就已经跟他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尽管那并不是一件值得让人喜大普奔的事儿……再后来,在他提出了单独约见白司颜的要求之后,从白司颜的反应之中,花宫岚便彻底证实了心中的揣度。
    没错,有个噩耗叫做——
    “不错,”白司颜没有掩饰什么,也没有否决,转过身来走上前,从他手里将金锁夺了回来,“母妃说,这把金锁从小就戴着了我的身上,是我的贴身之物,应该是我的亲生母亲专门为我打制的。”
    虽然早就已经确定了白司颜就是他想找的人,但花宫岚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丝的希冀,希望她能否认,哪怕是骗他的也好啊!
    只可惜,白司颜并没有完成他的愿望。
    听到她亲口承认,而且还是用一种非常坚定、毫无任何虚假的口吻说了那么长的一句话,花宫岚一贯风雅的神色终于染上了几分颓然,忍不住抬手扶额,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怎么会是你!”
    纵然不明白花老师缘何伤神,但是他那种嫌弃的意思白司颜还是看得出来的,当下就有些不爽了,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肩膀,抗议道。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真的是我假的是我?还有……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我怎么了?!”
    “等一下……”摆摆手,花宫岚敛眉低目,看着地板,没有抬起头来,“先让我伤心一会儿。”
    白司颜脸色微变。
    “我是你——”
    花宫岚又是一扬手,打断了她。
    “一会儿就好。”
    “呵呵!”冷笑了两声,白司颜走过去坐到一边,“就你事多!把我叫过来,又什么都不说!下次别约我了,我肯定不会再跟你出来了!”
    说完,见花宫岚不吭声,白司颜不由转头扫了他一眼,却见他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一副天要亡他的模样,看得白司颜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忍不住抬起手肘捅了他一下。
    “你倒是说话啊!伤心完了没有?别磨磨蹭蹭的,我还等着回去睡觉呢!”
    被她连着催了几声,花宫岚才稍稍收敛了神色,只是眉宇间依旧带着几分惆怅忧虑,再看向白司颜的时候,目光就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此事干系重大,不得有丝毫纰漏,谨慎起见,我还需再验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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