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淡淡的移开视线,站起身对婆子说,“拉出去吧,妄图浑摇皇室血脉正,死罪,拉出去给个痛快的死法吧。”
    几个婆子对视一眼,才恭敬的应了声,硬拖着青二娘就出去了,血越流越多,地上上蔓延出一条血痕,青二娘凄厉的声音也被什么堵上了,清风明月没见过这种场面,看着地上蜿蜒的血渍瑟瑟发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其余的人脸色也不太好,她们跟着祁王妃这么久,第一次见着了人命,重锦张口就了结了一条人命,脸色没有分毫的变化,所有人看着她不由的敬畏起来。
    这位小娘子以后可不能得罪了。
    ☆、第8章 前尘
    再说被几个婆子架出去的林嬷嬷,真的是进退维谷,林嬷嬷住的地方离关雎居有些远,关雎居靠近前院,而林嬷嬷所在清风苑和飞月轩离的比较近,几乎都在王府的最后面了,虽然离前面远来些,但胜在清风苑占地面积比较大,里面的建筑的景观比较精致美观,林嬷嬷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现在林嬷嬷如果不是正在装晕,几乎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离的远意味着几个婆子几乎要架着她把整个王府走一圈,一路上全是正在忙活的丫鬟小厮婆子,她脸上的鲜红的巴掌印还没消下去,架着她的婆子又是凶神恶煞的厉害,碍于以前林嬷嬷的余威,也没有人敢过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感受着落到身上八卦的视线,林嬷嬷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她在皇宫的时候也没这么丢脸过!
    林嬷嬷以前在王府作威作福,虽然还没到胆大包天的地步,但是对祁王妃身边的人也是下意识的看不起,毕竟当主母都下意识的在林嬷嬷面前缩着脖子,在下面伺候更加觉得艰难了,这几个婆子就曾经几次被林嬷嬷下了面子,现在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儿,相互挤眉弄眼一番,也不抄近路,哪里人多,就架着林嬷嬷往哪里走。
    好不容易到了清风苑,几个伺候林嬷嬷的小丫鬟早早得了消息,惊慌失措的过来,看着昏迷的林嬷嬷手足无措,脸色煞白,几个在林嬷嬷面前最得她喜欢的丫鬟早早的随着她去了关雎居,重锦没发话让她们离开,她们也只能着急的呆着不敢离开,现在只是几个不太受重视的小丫鬟,几个婆子也不会轻手轻脚,粗鲁的问了几句,就把正林嬷嬷弄进了卧室,故意用力的丢在床榻上,林嬷嬷疼的呲牙咧嘴,嘴巴都要气歪了,偏偏还不太敢动弹。
    其中一个穿着褐色褂子的婆子故意大声说,“林嬷嬷惹怒了小娘子,小娘子命人罚她十个巴掌,林嬷嬷身子骨老了,不中用了,只挨了一个就晕了过去,小娘子仁慈,宽容她醒了之后再领其余的九个巴掌。”
    几个丫鬟煞白着一张脸,半响,其中一个穿着水绿色衣裙的小丫鬟壮着胆子往前几步,对着婆子们道,“几位妈妈要不要先坐下喝口水?我这就去给你们沏茶。”
    还是那个婆子,轻蔑的看了下小丫鬟,以往林嬷嬷面前的大丫鬟对着她们也敢趾高气扬的,现在风水轮流转,婆子别提多神清气爽了,拂了拂袖子上没有的灰尘,抬起下巴,已经布满了细纹的脸上满是轻蔑,“不了,小娘子还等着我们回去汇报呢,等林嬷嬷醒了之后记得去关雎居报个信儿,我等好召集整个王府的人,还是小娘子说得对,现在王府里有的人就该给紧紧皮,看着林嬷嬷警醒警醒,知道没大没小以后以后是个什么境况!”
    几个婆子走路都带风,面前笑容的回了关雎居,经过这一小会儿,林嬷嬷受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府,想想前几日还前呼后拥的林嬷嬷就这么被架了回来,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就是被小娘子吩咐打的,不由的警惕了些,林嬷嬷还是太后赏的呢,小娘子说打就打,何况是她们这些完全没有后台的?确实如王妈妈所想,丫鬟小厮心里都想着,小娘子做事确实缺乏些宽容,有些苛刻了,但是谁也胆子说出来,因为就怕自己是下一个林嬷嬷,在林嬷嬷身上,十个巴掌就了结了,落到她们身上,说不得半条命就这么去了。
    一时间,不论是丫鬟小厮还是婆子,做事都麻利了不少。
    等几个婆子走了之后,被扔在床榻上的林嬷嬷捂着胸口醒了过来,她原先梳好的发鬓早已经乱了,被遮盖的很好的白发全都露了出来,脸肿的高高的,加上深深的法令纹,嘴角下撇,和平日里的春风得意相差的不是一个点半点,整个人老了有十多岁,身体佝偻着,看起来极为吓人,咽了下口水,那个水绿色衣裙的小丫鬟忙过来扶她,口中惊呼,“嬷嬷,您醒了,我去给你端杯水。”
    另外的一个青色裙子的小丫鬟也不甘示弱,不等绿裙子的丫鬟起身,蹬蹬的跑到圆桌上拿起倒扣的茶杯就倒了一杯水,端着水就跑过来,林嬷嬷伸手夺过茶杯,却没有喝,劈头盖脸的就泼了青色裙子的丫鬟一脸,绿裙丫鬟的挨的近,脸上虽然没有溅上,裙子却是湿了一大片,青色裙子的丫鬟吓了一跳,感受到脸上的不停的往下滴水,吓的立刻跪下,“林嬷嬷……”
    绿裙丫鬟的手也在哆嗦,林嬷嬷反手就把手里的瓷杯扔到了地上,一巴掌扇了过去,冷眼看着绿裙丫鬟,“嬷嬷我很可怕么?”
    绿裙丫鬟整个人都要傻了,脸迅速的肿了起来,比林嬷嬷的脸看着吓人多了,强忍着颤抖,吐出三个字,“不、不可怕。”
    林嬷嬷满肚子的火气,对着重锦只能忍了下来,对这群小丫鬟就没那么大容忍度了,只想着把那股邪火发出来,见绿裙丫鬟哆哆嗦嗦的样子,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露出一个阴郁的笑,“没出息的东西!嬷嬷我是怎么教你们的,居然半点长进都没有!”手指带着的戒指不小心划过绿裙丫鬟的脸,锋利的边缘立刻在娇嫩的脸上划了了一道伤口,血色立刻就渗出来。
    绿裙丫鬟快要吓傻了,林嬷嬷虽然平常对她们也不是很好,但是也没有这么动手打骂过,尤其是现在这林嬷嬷眼底的阴沉几乎要溢出来,吓的绿裙丫鬟结结巴巴的怎么都说不出来话,两边的脸肿的厉害,伤口也火辣辣的疼,被吓的也不敢去摸脸到底怎么样了,就这么愣在原地。
    最后一个没抢到前面的小丫鬟看着她们的惨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心又紧紧的提了起来,紧张的低着头瞄着林嬷嬷。
    林嬷嬷想起刚刚那几个婆子嚣张的样子就气的心口疼,伸手揉了揉心口,恨恨的对着那个被泼了满脸水的丫鬟道,“还不快再去倒杯水!那么冷的水也敢端上来!”
    青裙丫鬟忙不迭的转身去外面端一壶水。
    等林嬷嬷折腾的喝完水之后,在背后搁了软枕歪着床榻上想着怎么挽回面子,三个丫鬟就战战兢兢的站着半点不敢动弹,绿裙丫鬟最难受,脸上的疼的几乎麻木了,耳朵还些嗡嗡的作响,惊恐全都化为害怕,碍于林嬷嬷还不敢先行下去,她看不到脸的情形,心里比刚刚还要惶恐,如果那道伤口全都留了疤,她这辈子就毁了。
    正在绿裙丫鬟惊恐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着急的,“嬷嬷,您怎么样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正是林嬷嬷面前的红人之一,果然,随着这个声音没多久,帘子就被人掀开,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急匆匆的走过来,手上的还拿着一个小白瓷瓶,看也不看如临大敌的三个小丫鬟,就走上前,动作熟练的走到林嬷嬷面前,给林嬷嬷细微的调整了姿势,心疼的看了下林嬷嬷脸上的巴掌印,“嬷嬷,这是您上次赏给我的药,我没舍得用,正好拿给你来用,要我说,小娘子实在是太狠毒了,竟然对您下这样的狠手,您好歹也是太后赐给王妃的……”
    林嬷嬷看到这个丫头手里的瓷瓶还是很欣慰的,现在听她这么说,在宫里养成的警惕还没有完全消失,一把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冷冰冰的看了下三个小丫鬟,“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了,你们先下去吧。”
    绿裙丫鬟忙不迭的出去,顺手又关上门,绿裙丫鬟终于可以碰自己的脸了,肿的太厉害了,稍微碰一下就疼的厉害,青裙丫鬟摸了把自己的脸,衣襟已经湿透了,顾不得这些,担忧的看着绿裙丫鬟脸上那长长的一道血痕,“阿月,你还是去看看大夫吧,这么长的伤口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阿月忍痛的点了点头,一直强忍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正想说话,就听里面传来林嬷嬷阴狠的声音,“……等着瞧吧,总有她好看的!”
    三人一惊,顾不得说话,忙又走远了些。
    ***
    祁王妃只是气晕了过去,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又开始哭,拽着祁王的袖子就开始抹泪,呜咽的对着祁王道,“是妾不好,是妾当年对不住莫姐姐,还让郎君受我连累,被人这么说道……”
    祁王怎么惹得她这么说下去呢,一把握住她的手,“阿兰,你这么说岂不是让我伤心么?要说错也是我的错,是我当年考虑不周,才让你现在还对这些事情耿耿于怀,现在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阿锦都这么大了,咱们何必再说这些事情?”
    两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人互相深情的说着情话,如果不是两个人长的都是水平线之上,那就是伤眼睛。
    重锦偏开视线,对以前她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真的不太感兴趣,只是从一些婆子之间的只言片语之中知道了些当年事情的经过。
    容貌冠绝京城十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祁王,风采风流,洁身自好,往来之人皆是才名赫赫之辈,不知道是多少贵妇心中的最佳女婿人选,最后被深的皇帝宠爱的莫贵妃相中,求圣人做主把娘家侄女莫小娘子许配给了祁王,祁王性情温和,既然是圣人做主,莫小娘子人也不坏,他也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但是后来祁王和一众好友出外踏青,遇到了祁王妃,祁王从此开始神不思蜀,请众位好友打听出来祁王妃到底是哪家的小娘子……
    祁王妃当年刚刚及笄,生母早逝,继母冷淡,眼前的出现了一个才貌双全深情款款的男子……
    ☆、第9章 前因
    接下来如果祁王祁王妃从此相忘于江湖这件事也至多就是各自心中的那颗朱砂痣,明月光,各自结婚生子,再无相干。
    偏偏就是祁王他脑当时脑抽了,居然跪求皇帝要求退婚。
    莫小娘子得知后差点找了根绳子吊死,莫贵妃消息迟了一步,得知自己侄女差点就这么死了,气的当场打碎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白瓷茶具,稍微收拾了一些,就抱着她刚生下来没多久的小公主哭着求圣人给她做主,给她侄女儿做主。
    这件事本来就是祁王理亏,皇帝再偏着自己的儿子也不能不顾着莫小娘子这个无辜的人,更何况还有如花似玉的莫贵妃在耳边吹耳旁风,一时间左右为难,干脆的让太后去调解调解,自己装作哑巴什么都不知道。
    莫家当时即便还没有现在这么显赫,正处于上升期,莫小娘子的阿爹正好爬上了从三品的位置,比起同位置的人年龄了很大的一个年纪段,可谓是年少有成,胞姐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得意人,小女儿又和皇子联姻,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之后,莫大人不干了。
    祁王妃从从身份上来说,虽然也算是侯府小姐,但是已经没落了,父辈没有一个有出息,同胞哥哥又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本来就单薄的侯府也只剩下个空架子了,继夫人出生商户,嫁妆给力,钱财是不愁了,只是侯府已经彻底退出了京城最顶尖的社交圈,和如日中天的莫家没得比。
    莫大人找祁王妃一家老小的茬,侯府也只能受着,继侯夫人这个时候也不干了,她也有儿子啊,儿子在学堂被欺负了,委屈的过来抱着继侯夫人的腿哭诉,继侯夫人的心肝都要化了,这就是她半辈子的倚靠啊!
    侯爷被为难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反正没什么感情,换到儿子身上就不行了,祁王妃左思右想之后抓紧时间给祁王妃定了亲,门户不高不低,家庭关系也不算复杂,小郎君长的也不难看,人也知道上进,行了,就他吧,继侯夫人想,我也算对得起你了,我嫁妆丰厚,也不贪图你娘的嫁妆,全都给你做陪嫁,我再给你添点,你未来的夫婿人也也算是不错,我反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古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的父母给儿女定了亲事,旁人自然是没有质疑的余地,祁王妃虽然伤心,但是也不能违逆父母,乖乖的在家里备嫁。祁王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去求皇帝,为此彻底得罪了莫贵妃还有莫家,祁王自然不肯这么轻易的放弃,祁王是个大才子,还是个相当有名的大才子,祁王为了祁王妃退了莫小娘子的亲事,几乎所有的责难全都跑到了祁王妃的头上,对他倒是很是宽容,朋友最多说他几句年少风流,祁王就在这个时候呼朋唤友的办了场宴会,邀请的还有那个和祁王妃订了亲的小郎君。
    在宴会上,祁王再次大放光彩,这次他做了一首七言绝句,句句恳切,字字情深,他想要表白的对象也让在座的公子狂生心知肚明,那个和祁王妃订了亲的小郎君刚上京城,对这件事还不太清楚,但是经过了这件事,再不明白也明白了,其后祁王和诸位公子一起饮酒作乐,投壶双陆玩的不亦乐乎,只有那个可怜的小郎君如坐针毡,等宴会散了迫不及待的就回了家中,隔日小郎君的母亲就上门退亲了,退亲的理由还是比较委婉的,只说小儿生了一场病,不知何时是好,不能耽误了侯府的小娘子。
    继侯夫人当时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祁王妃知道后,趴在床上又哭了一场,继侯夫人更不待见她了,之后破罐子破摔的想,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不管了!
    就是这个时候太后把祁王妃召进了宫,太后苦口婆心的劝了祁王几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祁王就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太后对这个孙子从来都是淡淡的,这次不过是看在圣人的面上来说上几句,见祁王听不进去,太后干脆的就曲线救国,把祁王妃喊了进来。
    太后对祁王妃就没有祁王那么来的耐性了,刚进宫就被太后晾在外面,来了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这个时候听闻了消息的莫贵妃和莫小娘子也来了,看看迷的祁王一副非卿不娶的祁王妃到底是如何的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如果祁王妃样样胜过了莫小娘子也就罢了,但是偏偏不论是家室外貌仪表,样样都不如自己,心高气傲的莫小娘子当场就刺了几句,莫贵妃一片好心保媒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还被弟弟埋怨,侄女还差点香消玉损,莫贵妃也忍不住的刺了几句。
    祁王妃嘴巴笨,她最擅长的技能就是哭,莫贵妃和莫小娘子都是身经百战,祁王妃受了几句,眼泪滚滚而下,顺着腮溅到地上,越流越急,莫小娘子气的头发蒙,我好好的亲事被你搅和成这样了,我没打你没骂你,用得着这么反应过度么?偏偏这个时候得到消息不太放心祁王来了。
    一方是自己的心上人,楚楚可怜,娇弱无比,另一方是气势汹汹的莫贵妃和莫小娘子,祁王心里偏到哪里都不用细说。
    结果就是莫贵妃气的脸色发白,带着莫小娘子就跑到圣人面前也去哭,求圣人给她做主,这门亲事她们不要了!
    本来莫贵妃还不想放弃祁王,想着只要能把祁王妃这件事给解决了,莫小娘子平平安安的嫁过去,不信还笼络不住他,现在看来,这门亲事绝对不能要!
    太后本来就是想给祁王妃一点教训,让她知难而退,最好把这件事抹平了,谁知道后面的发展实在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太后看着深情款款的祁王还有还在掉泪的祁王妃,额角疼的厉害,无力的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莫小娘子还是退婚了,圣人拗不过祁王,本来对这个儿子也没报太大的期望,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好好的妻族强大的媳妇儿不要,偏偏要个完全帮不上忙还会拖后腿的媳妇儿,圣人摇了摇头,干脆的答应了祁王的请求。
    之后莫小娘子也顺利嫁人了,退婚的事情对女方伤害最大,可惜莫小娘子父兄很争气,莫贵妃又很得宠,知道情况的也知晓这事跟莫小娘子没什么关系,所以提亲的人也不少,莫小娘子也顺利嫁出去了。
    本来这事情如果就这么过去的话,祁王祁王妃也不至于作为第一位就藩的王爷被圣人赶到了封地了。
    莫贵妃被祁王扫了这么大一个面子,心里自然不痛快,自从皇后薨了之后,谁还没让她这么不痛快过,等祁王成亲,祁王妃顺利怀孕之后,莫贵妃觉得机会终于到了,非常体贴的给太后建议,祁王身边只有祁王妃一个正妃,两个侧妃位还空着,祁王妃身体有孕了,是不是要纳个侧妃?
    莫贵妃也没有拐弯抹角,谁都知道她看祁王夫妇两个人不痛快,太后也知道,太后也被膈应的不成,圣人让她好好的处理这件事的,结果被办成,想着怀孕了纳个侧室也理所应当,就把祁王妃叫了进来,跟她好好的说了几句。
    太后本来也是好意,莫贵妃看你们不痛快,你纳个门第不高的让她出口气这件事面子上也就过去了,谁没个侍妾什么的呢?祁王妃当时诺诺的答应了,脸色苍白的回了祁王府,当天晚上就见了红。
    祁王看着虚弱无比的祁王妃,整个人脸都白了,当夜求见太后,说他心里只有祁王妃,其他人什么都入不了眼,现在他媳妇儿怀孕了,身体不太舒服,您就不要折腾了好吧?
    太后:……
    圣人都没这么顶撞过太后!
    太后当时气的头晕眼花,什么话都没说就让祁王出去了,谁知道转头太后赏赐下来两个教养嬷嬷还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宫女。侧妃也是要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好,现在看着估摸着也没有哪家小娘子敢嫁进去。
    祁王妃看到四个如花似玉的宫女,再次见红了,还要撑着病歪歪的身体进宫找太后谢恩,祁王妃的表面功夫在太后和莫贵妃面前实在不过关,嘴里说着谢恩的话,眼泪就掉下来了。
    太后和莫贵妃心里很复杂,她们就是要找祁王妃的不痛快,但是看着祁王妃面色憔悴一副凄风苦雨饱受摧残的样子,和她们期待的完全一样,她们又觉得浑身不对劲。
    太后看着她哭丧一样脸就觉得心脏受不了,挥挥手,表示你还是回去养胎吧,以后不用来请安了。
    祁王妃回到王府,就开始病歪歪的再也起不来了,御医说心思郁结,再不小心调养,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祁王再次热血上来,跪求太后把赏赐的四个宫女收回去,说话比上次还不客气。
    事事顺心的太后被这么顶撞,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圣人得知后大怒,宫女非但没有收回来,圣人罚祁王抄了二十遍孝敬,闭门读书,等祁王妃生下重锦之后,就勒令他带着妻女就藩去了。
    大概是祁王就藩让圣人想起来其他的儿子年纪也大了,都该去就藩了,大手一挥,所有成年的皇子都去就藩吧。
    其他的藩王:……
    重锦拼凑起来事情经过之后,对自己整天恩爱的不行的父母顿时感觉复杂了不少。
    ☆、第10章 蜀州
    祁王妃长在闺阁当中,继母对她面子上过得去,无人细心教导,成为现在这样子,重锦也能理解,只是所有皇子都是皇帝亲自指定的老师,可以说所受的教导和接触的人几乎是重叠的,能把一件事办成这个样子,被太后和圣人厌弃扔到蜀州……
    值得一提的就是,祁王原先的封地是在茂州,虽然比不得人杰地灵的丰州,也算是在十三个州之内排行中上的了,每年的所教的赋税也算排行在前。只是在祁王携带妻女去封地之前,不知道怎么的,圣人最小的胞妹宁城长公主突然冲到皇宫,在圣人面前大发雷霆,说祁王妃不把她放在眼里,祁王竟然也对她不敬,圣人最为疼爱这个最小妹妹,祁王只是他十几个儿子当中不怎么受重视的一个,站在谁那边根本不用想,在赴藩之前,圣人临时给祁王改了封地,扔到了各个民族混居的蜀州,山多水多人少,每年赋税排行倒数第二。
    祁王的封地在蜀州的东南方,封户三千,重锦和祁王等人现在住的是蜀州的州府锦官城,封地祁王只派了一位心腹去管理,三年来,重锦知道祁王至今还未去过自己的封地一次。
    重锦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几个粗壮的婆子把一桶桶的热水倒到木桶里,夏至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来新的衣服,清风明月在后面给重锦把梳好的发鬓上的钗环撤下来,黑锻一样的长发慢慢的披散了下来,烛火透过层层的宫纱把外面的窈窕仕女映的端庄美丽。
    三年前因为是久病,长发还是又黄又少,三年前的大病之后,不但是身体,就是头发也慢慢的变好了,现在既黑又亮,牙梳放上去可以从头滑到最下面,清风进祁王府的时间还不长,没次给重锦梳头发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多看几眼,梳头发的时候也是小心再小心。
    等收拾好了,重锦站起来,让她们宽衣,自己坐进了浴桶,夏至温柔的给她浇水,重锦懒洋洋的应了声,调整了下姿势,趴在浴桶上,思考日后再怎么办。
    藩王无诏不能入京,这么多年过去了,圣人也没让祁王回去去,重锦估摸着日后除非圣人驾崩新皇登基,不然回去的可能不大。
    不回去也好,莫家现在如日中天,莫贵妃说出的十三皇子几乎和太子的两足鼎立,太子不得圣人喜欢,这不是什么大新闻了,十三皇子是唯一一个成年后还留在京城的成年皇子,从这里面就可以看出圣人对十三皇子多么的喜爱。
    莫家,莫贵妃,乃至被气到的太后,圣人,宁城长公主对祁王的印象都不好,还有一群被连累一起就藩的藩王……
    重锦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能把掌握权势的那一堆人都得罪了个遍,她阿爹也是非常的了不起。
    现在看来,呆在锦官城比京城形式有利多了,毕竟整个蜀州境内,祁王是名义上身份最高的人。
    就是为人处事有些差,想必凭借着身份也没有人敢太造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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