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洁手环在胸前,一副老娘今天就跟你耗上模样。
    景昕知道她脾气倔也不再劝给陆华年发了个短信,简单说了下这边的情况,希望他可以过来以防万一等会出现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陆华年应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救室的灯还没有暗下去的迹象,有一下,没一下用脚后跟撞击地面的景昕,心中难免有些焦躁,询问花嫂的方秀珠的身体情况。
    “现在关心了,刚才你们跟她置气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她是个病人,不能受气!”
    花嫂是护工,没有照顾好病人肯定是要被家属给埋怨上,丢了工作不要紧,薪酬拿不到也没事。她怕家属告她,赔钱是一方面,以后有不良记录,她以后别想在护工这一行做了。
    “你凶什么凶,我还是一个昨天刚刚小产过的人呢!我怎么没有像她那么金贵,说晕就晕!”
    宋洁丝毫都不避讳提及流产的事情,花嫂从方秀珠对纳兰静的交谈中也知道宋洁的事情,她心中也是多少有些同情的,焦急的低着头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约莫着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还处在昏迷中的方秀珠被推了出来。
    “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病人,她的心脏本身就不好,受不得刺激。再继续这样下去,只能做手术!”
    花嫂连连点头,景昕算是松了口气,没什么大碍就好。回头间捕捉到宋洁眼中的轻松,景昕轻眨下眼睛,敛去里面的情绪,景昕知晓,别看宋洁话语说的那般,其实她是心中气不过。她是不会真的想要方秀珠的命。
    “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景昕瞥了眼面色惨白,眼睛紧闭的方秀珠,寻思着等会去让陆华年打电话跟鲁辰砚说一声。
    倘若他想兴师问罪的直接去家里好了。
    折腾了一早上的宋洁也是累了,轻点下头,扶着椅子起身。
    转身瞬间刚好碰到回来的鲁辰砚怀中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身上罩着他的风衣,一头凌乱的长发披散下来,整张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宋洁愣怔当场,心不受控制一疼,握着景昕的手骤然一紧,她想移开视线却觉得那般艰难。
    正低着头看着怀中女人的鲁辰砚察觉对面的两束视线,缓慢抬起头,对上宋洁时眼中骤然凝聚的冷意让宋洁心头一凛。
    第199章
    静,周遭的嘈杂好似在也入不了耳朵,鲁辰砚何时用过这样的目光看过她,心揪了揪。 [扫方才疲惫之色,脸上的笑跟刚才见到鲁辰砚时别无二致。
    “认识那么多年还不曾知道你这般威武勇猛才不过两个小时的功夫就从绑匪手中把人给救出来了。比警察办事还有效率。不错不错。经过英雄救美,估计能对你更加死心塌地。不过胆小的女人啊,往往都是怕经历这种恐怕得事情,与其涉险救人,还不如把人给保护好了。”
    宋洁挺直脊背,缓步路过两人身边。好不容易错开的目光再也没有放在鲁辰砚身上。
    “你以为凭那几个人的身手能困住我多久?”鲁辰砚面色阴沉我,喉结微微滚动,把怀中依旧颤颤发抖惊魂未定的女人交到磨磨蹭蹭经过几人身边想看热闹的护士手中,“带她去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下。”
    得知方秀珠被推到急救室他担心不已,直接抱着被几乎吓傻的女人奔到了这里。
    “他们能困你多久我你哪·······不对。呵呵。原来你是在怀疑我啊。也对,发生这样事情。但凡有点小聪明的人都会向我这个连分手都没有被告知,心怀怨恨的人身上。”宋洁眼神一冷,错身而过之时拍了拍他宽实的肩膀,“我宋洁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啥优点,不过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我还是理解的。是你鲁辰砚负了我,我不会把这笔债落在一个弱不经风一看就不知道折腾的女人身上。”
    “那我妈呢!她还是一个带着病的女人!”
    是他鲁辰砚傻,宋洁的脾气他清楚我,凡事都不会吃亏。他跟纳兰静虽说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传出订婚的事情,宋洁怨他,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订婚的事情是他答应下来的。
    这事是他对不起她,她心里不舒服流了孩子,心中难受,大可以冲着他鲁辰砚来,他绝对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可她为什么偏偏要把那些无辜的人扯进来!
    “别瞪我,她没死,已经是她的造化。”
    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阻挠,她跟鲁辰砚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现如今鲁辰砚此时的态度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她彻底清醒。原来,从头至尾她该怨的并不是方秀珠而是他鲁辰砚。近二十年的相识相知,蓦然回头时才发现两人之间经年岁月堆积起的信任是那般的薄弱不堪一击。甚至连陆华年对景昕的一半都不到,不停抽动的心彻底寒了。
    “你妈是我推的,这一点护工可以作证。至于纳兰静的事,你觉得一个刚流完产的女人,有心思谋划这些?我可以拿我任何一个孩子做保证,不可能是宋洁!退一万步说事情是她做的,你会觉得她会找那么蠢的绑匪,不能能让你们那么容易脱身,还能透漏给你是宋洁指使的?用用脑子吧你!”
    察觉宋洁身子在轻微颤抖着,景昕眼中心疼和担心交织着,语气不善。
    “走不走,跟这样装着一脑子豆腐花的人有什么好说的。还以为接下来宋鲁两家对战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没想到对付就这智商。那我这个刚刚流产伤了身子的人就先不要过去凑热闹了,等着捷报就好。”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
    这些天一直休息不够脑子乱糟糟的鲁辰砚被景昕点醒,浑身紧走几步要去碰宋洁的胳膊。
    宋洁好似被脏东西沾染了样,惊得一个弹跳蹦开,轻拍下胸前,“哎呀吓死我了,来打时候蒋毅就交代,千万不能给你碰到。不然,后果自负!那男人鼻子比警犬还灵!”
    她最想说的是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爪子碰我,恶心!只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灌了陈年老醋,酸不溜揪的,没有这句话的杀伤力来的大。
    “这一副心碎的表情看的我渗得慌。跟我这个陌生人浪费什么时间,还不赶快去见我你生命中一大一小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看在你这么劳心劳力的份上,我就帮你把绑匪的事情查了吧,毕竟这是关乎我宋洁名誉的事情。我身上都已经够脏的了,别人硬泼来的脏水,我是不会受着的。”宋洁无视他痛苦的表情和带着带着哽咽的低喃,扯着景昕直奔不远处敞开的电梯门。
    一进去电梯,宋洁就有些腿软的依靠在光鉴照人的电梯壁上,轻闭下眼睛掩盖住里面那层氤氲出的雾气。
    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有些暴躁的脱掉脚上的高跟鞋,穿着袜子站在冰冷的地上。丫的,不过是短时间没有穿过这玩意,怎么穿着就那么不是适应呢!磨脚不说,还有些走不稳想向前栽。
    “赶快穿上,你刚流完产,这么折腾身子不想要了!”
    “我都不想活了,要身子有什么用。”
    活了三十二年,记忆中最快乐的几年就是那个作死的男人还没有偷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童年时光。后来丑事曝光,家宅不宁,母亲带着她远走s市。母亲铮铮傲骨,没有拿走家里一分钱,母女两人日子过的凄苦程度可想而知。上学时因住在贫民窟被人嘲笑,她交不到朋友,脾气从那时开始变了。
    后来母亲工作一点点好了,最后嫁进宋家,她这个拖油瓶宋家自然也不会待见,处处排挤她。知道母亲过的也不容易,她从没有向母亲诉过苦,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来扛。
    后来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想要有个家,人家的心却不再她的身上。她的骄傲不会容忍她委曲求全。当她找不到生活的动力时回身才发现有个人一直在原地等着她。坚强孤独那么多年她想要一个臂膀帮她遮风挡雨。只是这臂膀太不结实,才这么短时间就已经漏风漏雨。
    她的世界雾蒙蒙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黑暗,逐渐将她包裹捆缚,无边无际的绝望化作蔓藤紧紧缠着她心,疼的她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生活彻底无望的感觉让她觉得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宋洁的话很轻,轻到正在帮她穿鞋子的景昕丁点儿都没有听到。心知宋洁穿着高跟鞋不舒服,景昕扶着她出电梯的力道加重,让宋洁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减少她脚上的负重,兴许还能好受些。
    显然景昕太过低估宋洁的骄傲程度了,一出电梯,她一改在电梯中难受的模样,直起身子,一步步走的稳当,坐进大大咧咧停在大厅前被几个保安围住研究着用什么办法联系到车主的车上。
    “以后来医院车子必须要停在指定位置,如果再乱停乱放,下次我们会强行拖车。”
    保安敲了下车窗,对着坐在驾驶座上景昕警告出声。
    “放心,以后这家医院会被我划进黑名单,再也不会光顾!对了,帮我把这东西还给鲁辰砚,顺便帮我告诉他,他的那个直接扔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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