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那你在干嘛。”
    刺铭:“给你打电话。”
    他嗓音磁哑迷人,很好听,空荡宽阔的房间里,唐灵听着心口一颤,忽然想他想得不行。想紧紧被他抱住,闻他身上的味道,想坐在他腿上,被他圈在怀中,一起看电影。
    好想,好想。
    可他们相隔万里,这种平常情侣轻易能做到的事,对他们来讲,难于登天,
    刺铭有自己的工作,她又长住韩国,而且当红爱豆的私生活隐密性差,就算同在一座城市,想自由的恋爱,也很难。
    唐灵揉着床单上的粉草莓,失落地小声嘟囔,“我好想见你啊,男朋友。”
    刺铭:“…”
    唐灵:“你怎么不说话啊…”
    刺铭:“我明儿还有事,你别勾我买机票。”
    唐灵捂着嘴小声发笑。
    心里想,他要是真马不停蹄地,放下手里的公事来找她,怎么还有种既罪恶又甜蜜的成就感。
    刺铭撑着脑袋,她娇娇笑声从听筒有节奏地荡出来,听得他头皮麻痒,唇角压抑不住地弯起。
    过了一会后,唐灵从床头柜上拿了一管身体乳搽手,刺铭也定下神,他不着痕迹地问:“最近忙吗?”
    乳液的味道是巧克力奶茶,甜浓棉密,唐灵抹着手肘,看着躺在床单上的手机,应,“其他没什么事,就是有个综艺节目,要拍我的日常,估计还要在家里装摄像头。”
    当时观察类综艺在国内还没流行,尤其是这种以屋檐下私人独居生活日常为主的节目。
    刺铭沉默了片刻,问她话的语调不自觉变得怀疑且不快,“这什么综艺?…”
    唐灵:“这很火的啊,拍明星的日常生活,怎么护肤,运动,起床素颜,平常都干什么。”
    刺铭:“…”
    他的安静,意味深长,唐灵心说,他该不会以为她去上那种深夜档的节目,靠露肉和sq博眼球吧。
    唐灵:“喂…你在想什么?这是正经节目,不会拍那种换衣服,浴室的画面的。”
    她说的振振有词,说服力极强,容不得人不相信。
    刺铭也被她噎了回去,从喉咙里冷冷闷出一个字,“…哦。”
    唐灵:“我是正经爱豆。”
    刺铭暗灭烟头,丢进烟灰缸内,带着烟草味的手指倚着额头,沉声地回答:“知道了,我担心你而已。”
    唐灵:“我很好…”
    她喝醉后哭着与他诉苦的回忆在这一刻猛冲进他的脑海,刺铭哼笑一声,怼她,“你好个屁。”
    唐灵一时哑口无言。
    他…这啥意思啊?
    前一阵子不是还捧她说,大明星一分钟赚钱比他多得多。
    现在这是回过头,又来踩她的职业了?
    唐灵:“你啥意思?”
    刺铭圈手在唇前,咳了几下,接着模仿她,语调平平地断续说着:“…我不喜欢吃饭团,也不喜欢吃方便面…但是,我没有钱,只能吃这个。”
    唐灵睁大眼,惊得瞳孔凝窒,“你…怎么知道?我什么跟你说的吗?”
    刺铭:“…”
    醉话果然都留不进记忆。
    唐灵觉得这种辛酸往事事给他知道了,莫名有点尴尬,她一语不发,“……”
    “你上次喝醉了,跟我说的。”
    “哪一次?”唐灵问。
    刺铭:“你来南城那一次,你们聚会,你喝醉了,凌晨给我打电话,叫我接你。”
    唐灵茫然地想了几秒,隐隐地回想到一些片段,不过都是下机车清醒过来后发生的事情,至于前面的,她确实断片,一点印象也没。
    “啊…”
    刺铭没回话,轻缓地玩着手里的zippo火机,金属盖子打开又合上,在宁静的深夜发出伶仃细脆的声音。
    仿若在不动唇齿地催促她,即使想不起说了还是没有,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你不要和我说说吗?
    你的那三年。
    唐灵抓了几下头发,想了想,还是和他说:“你也知道,我当练习生家里本来就很反对,好不容易才说通,他们同意我来韩国当练习生,我也没敢跟他们多要钱。上学一个月家里给多少,练习生的时候我也一样按这个数要。”
    “所以…就那样了…”
    刺铭沉默了好久,打火机的声音也一并停住。
    以电话为轴线,这交叠空间中的死寂,像一片全然漆黑的无光阴影地带。
    良久,他问:“你这样过了多久,才看见那些钱的?”
    唐灵食指轻轻戳在太阳穴,细细回想二零一八年的林林总总,“应该是半年左右。”
    刺铭虚无地呵笑一声,那轻慢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夹着一丝无语的心疼,“你到韩国之后,不会收拾一下行李吗?那么大一个盒子放在口袋里,摸不到?”
    刺铭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仿佛在对她说“你这傻逼,我都放钱了,你什么智商,竟然都没看见?”
    唐灵听着,心里却不服气,发现校服里的烟盒子,这是个人能力问题吗?这他妈不是概率问题吗?
    她吸了一口气,从床上腾得一下坐起来,手自发际线往后,把碎发往后面顺,没好气地回怼:“我说,校服又不是正常能穿出门的衣服,谁收行李的时候会管它。”
    “再说,就算我发现了你给的钱,我也没用多少好吧,后来赚了钱,都给你塞回去了,改天还你。”
    “还你”这两字,实在过于见外,仿佛他们之间是某种,与感情无关的冰冷的利益关系。
    刺铭咬肌一紧,烦躁之意顿生,语气不善回:“还我?你饿瘦的肉,怎么还我?”
    唐灵呆住了,她皱起眉头,真心不解地问:“什么鬼,我的肉跟你有什么关系?”
    刺铭:“硌手。”
    唐灵:“…变态。”
    刺铭唇缝启开一线,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下就被她批得哑口无言,“…”
    唐灵翻旧账来了劲儿,用手锤着被子上的娃娃,埋怨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做,做,做,做,做…”
    刺铭给气笑了,反问她道:“怎么就一天到晚了,就他妈做过一次。”
    唐灵气恼:“你扯淡,是很多次。”
    显然,他俩计算次数的标准并不相同。唐灵觉得,只要那个什么了,就算一次。刺铭觉得,两人一腻上,到尽兴为止,这才算是完整的一次。
    刺铭想到什么,平静地说着:“后面不挺舒服的吗你,还翻白眼。”
    唐灵:“你——”
    唐灵纠正并强调道:“我那不是翻白眼,是要被弄晕过去了好吗?”
    刺铭明知故问,“被谁?”
    唐灵羞耻道:“你…滚。”
    “还有,你刚不是说我硌手吗?硌手你还这么弄。”
    刺铭歪着脑袋,立即答道:“因为你是唐灵,硌手点也是唐灵。”
    唐灵:“……”
    刺铭:“别老跟我置气,身体很重要,不是为了那事,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多吃点。”
    他一会儿那么坏,一会这么温柔,
    唐灵被他转得晕乎乎的,她低俯长睫,握着自己细瘦骨感的脚踝,终于平静下来,与他轻声诉诸心里的事:
    “刺铭…”
    “你以为我没好好吃饭吗?”
    “我吃了,但我长不回去了。”
    “你知道我跟你认识的时候是多少斤吗?你要不要猜猜我现在多重?”
    刺铭:“…”
    他好安静,即使他不知道答案。仿佛也在这一刻,从那几个问题中,共情到了她的痛苦。
    唐灵松开脚踝,手心朝向自己,一根根把手指弯进掌心,捏成一个拳头,“不过,我很健康的,你别担心了。”
    刺铭:“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你在那里经历的。”
    在他所不知道的时间里。
    唐灵一本正经,“我可以给你推荐一部电视剧,专门讲练习生的,你有空可以看。”
    刺铭:“…”
    你连跟我诉苦都懒得诉吗?
    唐灵:“…这都不重要啊,反正我出道了不是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上那个节目干什么啊?我都没有好玩的日常啊,刺铭~怎么办~”
    “别叫我…”
    他在意的话题被她岔开,心中顿时没了兴趣,他寡淡地回她。
    唐灵:“干什么好呢?…”
    “话说,听我经纪人说,有个明星假结婚的节目还找过我。”
    这种节目,刺铭倒是听说过。以节目的名义谈恋爱,或者过夫妻生活,摄像机一卡,再回归各自的日常。
    可就算是假的,上节目的毕竟都是年轻男女,春心萌动的年纪,在节目上动心的人绝不在少数。长时间接触,少不了也会有私下联系和肢体碰触。
    要是拍戏就算了,这种可能会动真感情的真人秀,刺铭绝不可能让她去。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在电视上腻腻歪歪,刺铭估计要气到自戳双目。
    刺铭恶狠狠威胁她:“敢去,你就等着死。”
    唐灵笑眯眼,有意逗逗他:“这么霸道啊,我可是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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