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眨巴眨巴眼睛,没羞没臊地撩拨他,是我相公呀,相公抱抱!
    祭城,燕王府。
    接连下了三日的大雪,整座城放眼望去是一片茫茫的白色。
    燕王府大门紧闭,来往扫雪的侍卫皆是封南睿带来的的亲兵。
    汤寅守在窗前朝外望着,怀中还抱着一个暖呼呼的汤婆子。
    封南睿已经三天没回来了,但他手底下的人却不敢亏待汤寅,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不与他讲话,不放他出去而已。
    汤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转了几圈,却想不出什么好对策来。
    之前他什么办法都想了,假装肚子疼,假装要闹自杀但都没什么用。
    汤寅见有人过来,立刻忧郁望天,呜呜呜,我也想和你们一起扫雪。
    侍卫:
    侍卫道:太子妃,没有太子的允许,我们不能放您出来。
    汤寅:??
    不是,他啥时候成太子妃了啊?!
    汤寅正无语着,只听咔嚓一声,一伙黑衣人从天而降,手起刀落地抹了几个看守侍卫的脖子。
    鲜血溅落在雪地上,晕染了大片大片的雪。汤寅被那抹红刺得眼前发黑,不待反应过来,便被一人扯住,顺着窗子腾空飞了出去。
    汤大人,跟我走吧。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俊秀而又陌生的面孔。
    汤寅警惕地问:你是谁?
    方澈笑道:在下方澈,特来接应陛下的。
    方澈正要带着汤寅离去时,燕王府的大门突然从外打开,封南睿回来了。
    这是想要去哪啊?
    封南睿勾唇冷笑:看来萧恕的人不是很能沉得住气啊,给我拿下他们!
    话落,封南睿身旁的数百死士一拥而上,和方澈的兵打了起来。
    汤大人快走!
    方澈向后狠狠推了汤寅一把,汤寅反应够快,腿脚也利索,当即调头朝着后门跑去。
    抓住他!封南睿脸色一变,下意识朝着汤寅的方向追去。
    锵
    方澈的剑横在了封南睿眼前,封南睿侧过身躲闪,顺势一掌向方澈的前胸打去!
    方澈躲过一击后,长剑再次朝着封南睿刺去
    汤寅跑到了燕王府后门,直奔莫寒关的方向而去。再来祭城之前他看过地图,莫寒关就在祭城以北三百里左右。
    这样远的距离,光靠脚是不行的。汤寅咬了咬牙,不得不冒着风险又折路跑到了侧院的马窖里,偷了一匹快马出去。
    驾
    汤寅一路颠簸,抵达莫寒关附近时,已是深夜了。
    雪渐渐停了,附近荒无人烟。遍地是雪,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汤寅牵着马一直向关内走,他冻的浑身打颤,却不敢停下来。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远,他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
    蹲地上捡起来一看,竟然是羽皇卫的面具。
    汤寅攥着那个面具,激动的眼角通红。将马绳甩到一旁,跪在雪地里拼命地挖。
    萧恕!萧恕
    汤寅徒手在雪地里刨着,刨出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却没找到萧恕。
    他们都死了吗
    汤寅表情逐渐发涩,却流不出泪来。他摸着黑在雪地里爬,一边爬一边在雪里翻找着。
    整整一夜,他的手指早已冻僵,连伸直手指都已经做不到了。眉睫上挂着一层厚厚的雪霜,像个被冻坏的冰娃娃。
    萧恕,你在哪啊?
    汤寅怎么都找不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结果不知道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摔了个大跟头,直接从雪坡上滚了下去,掉进了一个大土坑里。
    唔
    汤寅摔了个人仰马翻,疼得连哼唧声都喊不出。他仰倒在地,这才发现天无绝人之路,他竟一跤摔进了一个大洞里!
    这大洞像是以前猎人为了布陷阱捕猎挖的,后来莫寒关附近的狩猎场封了之后,这里就再也没什么人来了。
    洞口被大雪埋住,不见天日。被汤寅碰巧这么一砸,丝丝暖光照折进来,整个洞都明亮了。
    汤寅后知后觉,身子微微僵住。他似乎是似乎砸在了什么东西上。
    硬邦邦的,咯得他骨头疼。
    汤寅伸手一摸,竟然是一副战甲。而战甲当中那个几乎没了生气的男人,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
    萧恕?萧恕!汤寅疯了一样的扑到男人身上,颤抖着伸手探上他的鼻息,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男人气息全无,脸白的像苍纸一般,躺在那里,仿佛已经死去多日了。
    汤寅冰冷的手贴在男人脸上,试图想要温暖他,却是徒劳无功。
    萧恕,你别死啊我求求你别死,你别死。我来救你了,你别死
    汤寅拼命摇晃着男人的尸身,企图让男人活过来回应他,萧恕,萧天赐你怎么能死,我还有话没跟你说,你醒醒啊!
    汤寅声音嘶哑,哭到几乎肝肠寸断。他大半个身子都跨在了萧恕身上,那点温暖的气息,悄无声息地略过萧恕的鼻息。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萧恕的指尖颤动了两下。
    汤寅腿脚发软,又崩溃又绝望。他轻轻吻在男人的唇上,难得强硬一次,用贝齿撬开了男人的嘴。
    像是最后的告别,汤寅吻得认真,吻得眷恋又痴缠。蓦然间,他回想起男人曾说过的话。
    到底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接受
    如果爱上你需要时限,我希望能再早一点。至少还能有山盟海誓,至死不渝
    就在汤寅心死情亡地想要结束这个吻时,男人突然用舌尖刮了他一下。
    汤寅:!!
    吓得连滚带爬从男人身上下来,心跳犹如小鹿乱撞,你你你
    汤寅你了个半天,恨不得当场羞死过去。
    萧恕艰难地睁开双眼,语气万分无辜,爱卿这般主动,朕死了你都不放过同朕求欢,朕很难为情啊!
    汤寅:
    我怎么没看出你有半分不好意思呢?嗯?你个不要脸的!
    你还有心思说笑,我我汤寅哭得连连抽泣,想要伸手去打萧恕又不是很敢,生怕把男人打坏了,自己又要心疼难过。
    萧恕笑的得逞,爱卿,朕可能走不了路了,都冻僵了。
    尽管他在笑,强撑着一口气倔强地想要站起来,但他根本做不到。
    这样寒冷的环境里,他的四肢已经全部僵死,很有可能不在恢复,成为一个废人。
    当一个活着的废人,对萧恕来说还不如死了。
    汤寅急得扑倒他身上,握住他的手拼命揉搓哈气,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我会帮你的。
    汤寅心一横,脱下自己的外袍给男人裹上,在男人震惊的目光之下,解开了里衣,整个人赤条条的爬到了萧恕腿上,羞得不敢抬头,话却大胆:我们我们动一动,就就不会那么冷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汤(叹气):这样的第一次,我太难了。
    我(鼓掌):追妻成功!哈哈哈!
    完结求收藏希望下本我们还能继续一块皮
    45、千辛万苦把自己傻老攻背了回去
    一天一夜,温热又暧昧的气流在耳边窜动不息,萧恕整个人仿佛置身云间。
    身上挂着的小暖人实在太过于青涩了,他不怎么敢乱动,一切全凭着汤寅的喜好,摸索着来。
    汤寅紧咬唇瓣,冰凉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划过萧恕结实紧密的胸膛,红着脸问:你你有没有暖和一点?
    萧恕感觉自己的腿脚已经不那么僵硬了,稍微曲着腿示意汤寅在靠上一些,与他脸贴着脸,笑道:有。
    嘶
    汤寅不知碰到了何处,萧恕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一股温热的血突然从他的小腹右侧钻出,汤寅慌乱地揭开他的战甲查看,发现他不知何时中了一箭,伤口原本冻得厉害,冷不丁抻了一下,竟然又开始往外渗血了。
    汤寅连忙撕了袖子帮萧恕包扎上,见萧恕已经恢复了几分生气,说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你要是再不吃点东西的话,身体会撑不住的。
    昨晚汤寅往萧恕嘴里塞了几口雪,萧恕倒也争气,为了取暖,抱着他来回上下左右的晃动,还十分得意地炫耀自己的雄性资本,瞧见没,朕就是残废了,也照样能让爱卿下不来床。
    汤寅气喘吁吁地朝他翻了个白眼,等两人身上都活泛的滚热了,汤寅才松了口气。
    还好,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活下来了。
    在这样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下,他们坦诚相见,倾心相守,也算不枉此生了。
    汤寅利索地穿好衣袍,往萧恕脚下一蹲,卖力地呼了口气,上来,我背你回去。
    萧恕难以置信:心肝儿,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凭汤寅这小破身子,能背得动他?萧恕打量着比他矮了半头,轻了少说有五六十斤的汤寅,嘴角狠狠一抽,不赞同道:你先走,我可以
    闭嘴吧。
    汤寅不由分说,拽着他的两条胳膊将他强行扛到了背上,一步一步地朝着洞外爬去。
    好在这洞不是很深,只有一米多高,汤寅背着有自己一个半还沉的萧恕,紧咬着牙,眸足了劲向外爬。
    他不知道打哪来得力气,竟然萧恕猛然间想起了某次在皇宫里,挨了他打的时候。
    汤寅是个文弱书生,但他从未真的事事依赖过萧恕。官场上他被人使了多少绊子,挨了多少骂,他都从来没跟萧恕告过状,更没背地里使手段害人。
    汤寅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也有比他还要坚强,还要男人的一面。
    千辛万苦爬出了洞后,汤寅发现自己牵来的那匹马早就不见踪影了,只得步履维艰地背着萧恕,步伐吃力地向前走。
    汤寅走得很慢,手却一直用力地抓着萧恕,生怕他会掉下去摔坏一样。
    萧恕自问长这大都没被人这样在意过,刹那间觉得心口暖呼呼,认真道歉:爱卿,朕错了,朕再也不敢小瞧你了。你救了朕的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汤寅背着他,吭哧吭哧地踩着雪朝前走,边咬牙坚持边拆台道:刚才你不是都许过了吗?
    那我再许一次。
    萧恕搂紧汤寅的脖子,不停地在他耳边哈着热气。狂风袭雪中,这是他们仅有的一点温暖。
    汤寅没什么力气跟他说话,全凭借着那点仅存的意志力,背着萧恕走了大半夜。
    他不敢坐下来歇息,生怕松了这口劲就要倒下晕过去,到时候他和萧恕可就真的危险了。
    汤寅不知苦撑了多久,直到天光大亮时,前方突然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驾
    陛下!
    汤大人!
    来得人竟然是范怀策,而他身后跟着的,赫然是九安和乌寒。
    汤寅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都来不及问什么,整个人径直倒了下去。
    大人!
    乌寒赶忙上前搀扶汤寅,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帮忙把萧恕和汤寅抬上马车,绕路去了离祭城的恭州。
    崇州地广人稀,因为气候不好的缘故,商贸也不是很发达。
    几人混进城中歇息了一夜,汤寅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直到被身旁还不餍足的兽类生物蹭醒。
    醒了?萧恕就躺在他身边,没瘫也没残,除了小腹上的伤口有点疼之外,整个人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大有拉着汤寅在练练童子功的架势。
    和他一对比,汤寅显得格外憔悴。他能撑着把萧恕背回来就已经是极限了,有气无力地问,这是在哪?祭城燕王妃
    燕王妃和小世子还生死未卜,万一封南睿想要借此生事拉拢李氏一族造反,那情况危已。
    还有京城,京城现在一定易主了吧
    汤寅心里拐了七八个念头,思绪根本停不下来。万一他们被两面夹击,萧恕如今又受伤未愈,那该怎么办?
    你还有心事操心别人啊?看看你自己,小脸白的跟送葬的似的,先养好你自己的身体吧!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汤寅大喜过望:子鹃!
    来得人一身招摇撞市的粉衣,宛若行走的花蝴蝶,不是苏岚还能是谁?
    苏岚端着两万药汤进来,华丽丽地无视了萧恕的存在顺带翻了个白眼,都跟你说了不要叫我的字啦!我和夜云辰收到炎月的传信后就立刻往这边赶了,幸亏范大人他们去的及时,要不然你们真是凶多吉少!
    苏岚只要一唠叨起来,保准没完没了,将药递过去,又啰哩巴嗦道:静时,你是怎么跑到莫寒赶忙去的,哇看你这小身板,竟然都能把那么壮一男的背回来
    巴拉巴拉,苏岚小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直到他口中的那么壮一男的,眯起危险的目光朝他看过去。
    啊,我的藕粉丸子忘记投喂了,我先走了!
    苏岚溜的比兔子还快。
    汤寅无奈一笑:你别理他,他这个人没什么不好的,就是爱说话。
    萧恕强忍着拔苏岚舌头的冲动,恰好久安进来,听他吩咐道:方澈回来了没有?让他和范怀策传朕的旨意,包围祭城。
    九安道了声是,在汤寅有些惊疑的目光下,解释道:那日陛下出发前往莫寒关后,就派奴才和乌寒一块去接应范大人了。范大人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咱们的大军早就悄无声息地进了北境,这都是陛下提前就安排好的。
    难怪了
    汤寅恍然大悟看向身旁的那么壮一男的,原来你早都安排好了,怪不得我当时纳闷你的心腹都去哪了,敢情你们早就暗中联系,设计好要把封南睿瓮中捉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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