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便去请求提前使用陶窑,没想到部落还真通过了。
    白芜当即顾不上困了,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那我们是不是得抓紧时间做陶坯?”
    制作陶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以这个世界常用的制作方法来算,他们首先得寻找黏土,然后还有筛土、和泥、制坯、阴干、上釉等一系列步骤。
    在此期间,他们还要维修陶窑并且寻找大量柴火,实在不轻松。
    一般来说,制作一次陶器起码得攒够五年使用的量,要不然太不划算。
    因为这种情况,大家在烧陶的时候,都喜欢选冬天。
    冬天比较有空,大家能空出手来多做一点陶器。
    反之,夏天正是采集和打猎的好时间,根本没空做太多的陶器。
    这也是川想把使用时间提前,部落会那么干脆答应的原因之一。
    川道:“后天就不是我们部落供奉祭司,你父亲也不用作为部落的勇士一起去打猎,我们后天去找土做陶。”
    白芜点头,“那这两天我把杂事干完。”
    白芜养了三头羊,还有个菜园子,杂事并不少。
    趁着现在有空,他另外围了一个栅栏比较高的羊圈,把羊从菜园子挪出来。
    空出来的菜园子养过一段时间羊,泥土肥沃了不少,用石锄一挖,底下泥土翻上来,乌黑蓬松。
    白芜从山上挑了一批腐殖土,倒进混有羊粪的菜园里,重新翻地起垄,分成一块块土地,还挖了一块块地之间修了深沟以便排水。
    岸帮着他一起种植。
    白芜挖坑,岸放豆子,一个坑里放两颗,放完之后再回头来把土埋上,全都埋上后还得再挑水过来,浇一遍清水。
    这一过程并不比出去外面采集轻松。
    岸看着满菜园的黝黑泥土,皱着眉头,“这样真的行吗?”
    “应该行。大不了浪费点时间和豆子。”
    “那它是不是要明年才能收获?”
    “用不了明年,不出意外的话,三四天就可以发芽吧。不对,也不一定,种子可能会有休眠期,应该十天八天会发芽。”
    岸听他满嘴说着奇怪的话,感觉什么也听不懂,看了看菜园子,又看了看他,转身下去河边洗手。
    豆子种下去后,两天还没有动静,白芜每天傍晚都会浇水。
    他浇水的时候,川在火塘边烤肉和菜。
    马上要去烧陶,他们得提前准备饭菜,等做陶的时候就没空每天做饭了。
    到了正式做陶这天,一家人早早起来,背着食物去做陶的地方。
    他们的陶窑在河流下游,位于一块河滩附近的山坳里,基本把小山坳掏空了。
    河滩上到处长着密密麻麻的草,边缘很锋利,看着像芒草。
    那就是秋天能割下来晒干遮雨的草。
    白芜他们用不着草,不过得割掉草,取草底下的黏土做陶。
    旁边植被比较稀疏的地方是上几家做陶时割的草,底下的土已经被洗掉了黏土,他们得重新找合适的地方取黏土。
    大夏天的,头顶的太阳实在太大,白芜和岸割了一会儿草,身上汗水直流。
    这些草边缘比较锋利,白芜的皮肤又太过柔嫩,身上被草划出了无数个小口子,汗水流到这些小口子上,带来刺痛和麻痒。
    白芜直起腰,将割到的草放在一边,伸手抹了下额头的汗,“先把底下的泥挖出来看一下有多少黏土吧。”
    岸伸手掏了一把乌黑的河泥,放到掌心里搓了搓,“上面一层都是,你要是累了就坐在旁边休息一下,我来割。”
    “我还能坚持。部落里不是年年都来这里取泥做陶吗?怎么河滩上还有那么多黏土?”
    “这你就不懂了吧?”岸得意地往上一指,“这些泥是河上游冲下来的,我们用完了,河水又会带新的泥过来,只要河在这里,就不愁土用。”
    白芜看着他哥脸上那得意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岔了。
    岸叉着腰,“你别看只有几个月时间,几个月时间够冲下来老多土了。再说,我们做陶器也不只用河泥。”
    白芜纳闷,“那还要用什么泥?”
    “还要山泥啊。上山挖了合适的山泥洗出黏土来,和河泥混在一起搓均匀,做出来的陶才坚固耐用,不容易烧裂。”
    白芜朝他哥竖起大拇指。
    兄弟俩在这边割草挖泥,两位父亲则检查维修陶窑。
    这口陶窑已经用了两百多年,每一家使用之前都要重新检查维修一遍,陶窑才坚固耐用。
    等陶窑维修好了,阴干一段时间,可以重新使用的时候,陶坯也能阴干好,便可以直接开窑。
    白芜割了半天草,挖了半天泥,晚上回窝的时候,还要把白天的草背上,带回去喂羊。
    晚上回家的时候,全身都快散架了,腰背手脚,无一处不疼。
    睡觉的时候,他都躺不直,得佝偻着睡,才能略舒服些。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草草吃过早饭,又去挑泥、洗泥、制坯。
    工作辛苦而沉闷。
    短短几天下去,一家人的脸颊都消瘦了,白芜更惨,因为暴晒的缘故,身上大面积红肿,还开始掉皮。
    实际上,这就是兽人亚兽人们的日常工作。
    如果要养活家人,打猎和采集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白芜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皮肤,迫不得已在大夏天穿起了藤蔓和树叶编织成的上衣,并带上了树叶制作的帽子。
    这种上衣能有效阻隔阳光,却又重又硬,穿着很不舒服。一天下来,白芜身上多处被磨得红肿。
    这天脱下衣服,白芜看自己一身红肿,低头叹了口气道:“不行了,我怎么着也要做一件正经衣服出来。”
    “兽皮衣服不行吗?”
    “大夏天穿皮衣,估计得热死。”
    “那就是树叶衣服了。”
    “这个也不行,又闷又硬。我看能不能弄点比较柔软的植物纤维纺点线,弄件衣服出来。”
    要想在野外获得柔软的植物纤维并不难,难的是大量获取。
    幸而一家人对附近的丛林都熟,当晚墨和川就去给儿子薅了两大背筐柔软雪白的纤维回来。
    这种纤维有点像棉球,里面包裹着芝麻一样的细小种子,一阵风刮过的时候,轻盈的纤维能托着种子飞到很远的地方。
    白芜以前采集的时候,还看见过它。
    只是它长在离地面十几米的大树上,又不能吃,白芜便没放在心上。
    白芜需要件衣服。
    他在制陶之余,又要纺线。
    家人心疼他,都过来帮忙。
    亚兽人们平时会用动物毛发纺一些线来用,家家户户都有简易纺锤。
    纺线并不难,把去掉籽的纤维扯松扯成长条,转动着纺锤,纤维就会在纺锤的拉扯下,往一个方向旋转,最终缠绕成线。
    白芜一家人分成两组,半晚上能纺出三大团线。
    只是用线织布这一步难住了大家。
    白芜倒是知道织布的原理,可他一个非手工爱好者,想把一团线变成一块布,简直难于上青天!
    第17章 帮忙
    从这天起,白芜除了白天会和家人一起去制作陶坯之外,晚上还在部落里研究如何织布。
    他人聪明,又肯钻研,在家人的帮助下,几天之内便将织布的架子做了出来。
    大部分布都由经纬线编织,只要将经纬线排列整齐,压实,就能织出一块块布。
    因此,白芜特地去砍了木质比较稀疏的木头,做了一个正正方方的架子,在上下两条木头上整齐地钻了一细密的小洞,将线整齐地崩在上面,这就是经线。
    纬线则用梭子穿好,像针一样,穿一根经线隔一根经线,像编席子一样编织起来。
    这种编织非常麻烦,白芜穿得头晕眼花。
    他开始琢磨着进一步改进,干脆将两条细木条穿到经线中,隔一根挑起一根,将经线分成两部分,再编织时,则方便多了。
    至此,白芜的简易编织器具终于完成,他多做了几个给家人用。
    一家人晚上围在火塘边织布,几人动作都很快,这种织布的方法又很简易,两天便织够了白芜的衣料。
    白芜用骨针缝了一套长袍出来。
    他个子高,腰带一束,越发显得他腿长腰细,整个人如同挺拔的小树。
    制作长袍的时候,岸在旁边看着,还觉得这衣服太奇怪,比秋冬穿的兽皮衣服还怪,也就白芜这种奇怪的家伙会喜欢这样的衣服。
    等白芜将做好的衣服套在身上,再用腰带束好腰。
    他还没调整好腰带,岸已经看见了穿着效果,忍不住喃喃道:“我改主意了,我也要一套芜身上这样的衣服。”
    岸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芜,目光灼热得要把白芜的身体盯出一个洞来。
    川也赞叹道:“芜这身真好看,一点都不奇怪。”
    连墨都难得加入了讨论,“芜这衣服可以多做两套,换着穿。”
    白芜笑笑,低头调整好腰带的位置,试着走了几步。
    衣料很柔软也很宽大,并不会阻碍行动,走起来比穿羽毛裙走路还舒服,毕竟它没有羽毛裙那么硬。
    他要变回兽形时,只需要把腰带解下来,两个胳膊缩回长袍内,长袍就会像羽毛裙一样弹上去,堆在脖子处变成一条围脖。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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