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回到家里。
    白芜当晚特地凉拌了一个下饭的酸辣藕丁,其他菜都是肉。
    他们干活干得太辛苦,必须吃足够多的肉才能有足够多的能量,要不然很容易亏空身体。
    白芜挺注意他们家的饮食搭配。
    吃完饭,白芜和南遥在数他们家挖到的藕。
    他们一共挖了六百多根藕,藕太多了,杂物间根本放不下,他们只能将一部分藕放到屋后的空地里。
    白芜不放心,怕晚上有野生动物来叼他们的藕,还特地将南风和白雪的窝挪到后院,让它们看着。
    川隔着窗户看他在后院忙碌,笑他,“我们就睡在屋里,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到,害怕半夜有什么小动物把你的藕叼了不成?”
    “这可是我们千辛万苦挖回来的藕,怎么能够不担心?”白芜笑着抬头看川,“亚父,你们快睡吧,我检查一下这藕有没有伤痕,得摊开来晾着,要不然怕沤烂。”
    川提醒他,“这藕是祭司大人和你一起找的,你记得分祭司大人一半。”
    白芜嘟囔,“我们两个的关系,还用得着分什么你我?”
    “只要一天没正式结为伴侣,就得分清楚。要不然你们早日结为伴侣,我就不管你们的事了。”
    “现在这么忙,再过一段时间吧。”白芜道,“总得准备一下。”
    川本来只是和他闲聊,听他这么说,又惊又喜,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你们已经商量好了?”
    白芜不敢说是他一直没松口,此时听亚父问,他含糊道:“我们有默契。”
    “默契做不得真,你们好好说一说,要是你不好意思,我问问他也可以。”
    “我好意思!亚父你别帮我问。”白芜怕他亚父真的问,再次强调道,“我们真的会沟通,亚父你别跟他说。”
    “你急什么?冬天之前,我都不说,这总行了?”
    白芜被他亚父那番问话搅得晚上睡不着。
    每个人都在问,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内心,是否真的准备好了和南遥结为伴侣,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和南遥谈恋爱跟想和南遥结为伴侣,必定是两个层面的事情。
    白芜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也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他打着哈欠起来洗漱的时候,南遥已经在外面的院子里,南遥和川一起做早饭。
    白芜一推门就看见自己的准伴侣和自己的父亲在忙活,这种温馨的场面很是刺激,他瞪大了眼睛,悄悄立在门边,听两人在说什么。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说的也只是一些闲话。
    岸提着两根藕从后面绕出来,一眼就看他在门边傻站着,大嗓门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醒盹不行?”
    “行行行,一早就那么凶。”
    岸嘟囔着抱怨了几句,他们今天要去割苦草,可能要忙碌一天,早饭川做得尽量丰盛,还特地用水草煮了汤。
    喝汤比较开胃,大家多吃一些饭,饿得也慢一些。
    白芜家的苦草不仅种在田里,还在兴旺谷里种了一批。
    苦草和麦子非常像,穗子比麦穗还长,谷粒也多,还不惹虫鸟,除了带苦味之外,几乎是一种完美的粮食。
    他们戴上树枝和草编织的帽子,去田里忙活。
    干农活的过程极其枯燥,量又大,他们一忙就是一天,中午饭都没顾上吃,一直忙到夜幕降临,总共收获了五十七捆苦草。
    收获了那么多苦草,他们的腰都要断了。
    苦草背回来还不算,他们得将苦草放到外面的空地晒,晒干了之后再拉回来脱粒。
    幸好今年有两头牛在,两头小豚也能帮上忙,要不然光凭他们家五个人要干那么多活,能把人累掉一层皮。
    晚上,白芜和南遥去温泉里洗澡的时候,白芜特地多泡了一会儿。
    他今天实在累惨了。
    他是全家人中最累的一个。
    这得赖他自己偷偷加大了劳动量。
    苦草是他要种的,田也是他要耕的。
    如果不是他想种那么多东西,一家人根本不会累成那样。
    大家在野外采集的过程中,获得的食物没有那么美味,可也足够填饱肚子了。
    白芜心有歉疚,特地多做了一点活。
    他没有意识到,他正在用行动告诉家人,这是他要种的田,他会负起责任。
    南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他泡温泉的时候,静静地等在外面,让他好好泡澡解乏。
    秋天的夜里非常安静,连那种恼人的虫鸣鸟叫基本都消失了,除了晚风吹过树林和刮起落叶的声音,夜晚基本听不到别的声音。
    南遥在外面的温泉等待,他耳边是白芜的小呼噜。
    这种呼噜并不是震天响的那种,而是人过于疲惫后,声音会重一点的那种小呼噜。
    听起来极为可爱。
    南遥听着白芜的声音确保他的安全。
    白芜睡得还挺香。
    南遥看天上的星星一点点变换位置,夜色变得越加浓重,穿好衣服在山的转角处叫白芜。
    白芜可能累得太狠,南遥在外面叫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叫醒他,其中有一次叫醒了。
    白芜似乎感觉这是在做梦,嘟囔了一句,又睡了过去。
    南遥如果有在现代社会生活的经验,就能很快意识到,白芜估计就是那种闹钟醒了,掐了要再睡十分钟,结果一睡睡过两小时的人。
    南遥不是,一直耐着性子等他。
    南遥等了一会儿,实在叫不醒人,又不能让他在温泉里泡太久,只好进去叫他。
    温泉池子是地面凹下去的一个池子,泉水和夜色也有一定的遮掩作用,南遥并没有看清楚白芜的身体。
    他刻意避开白芜的身体,只是用手拍了拍他裸露的肩背。
    兽人亚兽人夏天的时候都只穿一件下裙,肩背常年裸着。
    两人是正儿八经的恋人,平时没少肢体接触。
    按理来说,轻轻拍一下肩背并不算什么,可白芜愣是被这一动作激得身体一麻,从睡梦中惊醒。
    他紧张地转头看,见是南遥,想站起来,结果温泉的浮力让他动作过大失去平衡,直接摔倒在温泉里。
    南遥就在旁边护着他,在他还没有彻底摔进去之前,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拎起来。
    白芜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被这么一揽,直接光着就出来了。
    他更紧张了,双手狼狈地抱住南遥的肩背,“你怎么来了?”
    “在外面叫了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我过来看看。”
    南遥说完顿了一下,“你紧张什么,迟早都是要看的。”
    白芜全身刷一下红了,跟一只大虾一样,“这能一样吗?”
    “确实不一样。”南遥看着他的脸,压低声音,“那么,我能亲你吗?”
    “什,什么?”
    白芜话音未落便被堵住了嘴,两个人在寒风中激烈地接吻。
    身侧寒风吹过,白芜被南遥整个抱在炽热的怀里。
    寒风太冷,身前的人太热,两人情动,最后互助了一把。
    白芜两辈子处男,小弟弟最亲密的伙伴是自己的五指姑娘。
    他从来没有想过,人类的亲密行为居然那么爽,像一处处烟花,从他的脊椎一直炸到脑门深处,到处都是轰轰的声响。
    他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全身心沉浸在人类的互助行为中。
    等回过神来,他非常懊恼,跟着南遥身后沉默不言。
    两人还没有回到家中,南遥看他这样,暗叹一声,温声道:“你要是实在不能接受,我们就慢慢来,没有关系。”
    “嗯?”白芜慢吞吞地抬起眼睛,“不是。”
    南遥:“不是什么?”
    “我没有想到那么爽。”刚有了初体验的白芜瞥他一眼,懊恼地小声说道,“早知道那么爽,我就不纠结那么久了。”
    南遥哑然失笑,碰了他的脸颊一下,“明天再带你体验。”
    白芜十分心动,还是拒绝了。
    “十滴血一滴精,天天这么弄,我怕肾虚。”
    “?”南遥,“什么肾虚。”
    “就是。”白芜含蓄地看南遥腰下一眼,那双眼睛哪怕在黑暗中也显得很明亮灵动,“滥用的话,我怕你以后有心无力。”
    南遥顿了一下,手掐住他的肩膀,凑近带着笑意威胁,“谁有心无力,要不试试?”
    白芜脸皮到底还是不够厚,嘴上说完,脸又红了。
    他也不用南遥送了,丢下一句,“时间好晚,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说完他匆匆忙忙变回兽形,拍着翅膀迅速往家里的方向飞。
    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越回味越躁动,忍不住又自助了一把,自助的滋味明显没有互助爽,他躺在被窝里,失神地看着头顶的房梁,内心五味杂陈。
    第二天,白芜理所当然地又起晚了。
    现在秋意浓重,他们早上起来看见的不再是露水,而是薄薄的白霜。
    他们昨天割上来的苦草放到外面晒,也裹上了一层霜,他们得把苦草摊开,让它们能均匀地晒到太阳。
    今天不仅要晒苦草,还要给苦草脱粒。
    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工具能给苦草便捷脱粒,只能依靠人力抱起一捆捆苦草摔在特地定做的大木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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