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靖问:“我爸爸呢?”
    “不是与你说过吗,他在我那儿。”
    “你为什么要抓我爸?”
    “我没有抓他呀,是他自己主动来找我的嘛。”凌阳觉得,逗这个老实人当真好玩。
    柴靖咬牙:“你是我死去的姑姑找来的帮手?”
    “不是。”
    “那,那你是……”柴靖被弄迷糊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时间不早了,进去吧。”
    “看起来你对我并没有恶意,刚才还救了我三次。你究竟是谁?”柴靖不肯走。鼓足勇气看着凌阳,“我不认识你,也应该没有得罪过你,你刚才为什么要吓我?又还救我?”
    “这个嘛,以后你就知道了。进去吧,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做呢。”凌阳挥挥手,让他进去。
    柴靖深深看了凌阳一眼,进了小区。
    ……
    凌阳转身,目光冰冷冷地盯着某一处,“给我滚出来。”
    “遭了,他发现我们了。”陆毅吓了一跳,脸色紧张。
    柴红问:“咱们打不过他,那就赶紧逃呗。”
    陆翰果然就抓着柴红的手逃走。
    凌阳冷哼一声,伸出手来,一条又黑又长的鞭子出现在手中。
    “哟,救命呀……”柴红和陆翰被鞭子卷到空中,再被狠狠摔到地上,摔得半死不活。
    “好大的胆子,身为城隍之子,居然私自在阳间害人。该当何罪?”凌阳冷冷地道。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陆毅已从凌阳身上瞧到了地府中正天君季布的鬼帅神职印记,吓惨了,赶紧跪下来求饶。
    柴红不知道地府的神职人员,但见陆毅吓成这样,也知道大事不好,赶紧跪下来讨饶。
    “大帅饶命,小女子以后再也不敢了。”柴红抬起头来,目光还往凌阳脸上看去,声音娇媚。
    凌阳挥了鞭子,柴红“啊”的一声翻滚在地上,她脸上已出现一股黑烟,她捂着脸殷殷地道:“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声音里全是对凌阳的恐怖。
    凌阳二话不说,收了柴红,把她送入地府去审判。柴红确实可怜,不小心溺毙,又在水里受了几十年的苦,家人的见死不救使得她生出了强烈怨气,一得解脱就跑去害自己的亲人。这样的鬼魂,进入阴间必受严惩。
    至于陆翰,凌阳冷冷地道:“你可知罪?”
    陆毅伏下身来,表示“知罪”,请凌阳开恩。
    凌阳冷声道:“你身为城隍之子,居然为了个女鬼就在阳间为恶害人,你可知,这是要被打入地狱受刑的,甚至还会迁连你父亲?”
    陆毅脸色大变,痛哭流涕,向凌阳磕头表示知错了,请凌阳饶他一这回。
    凌阳摇了摇头:“阴间自有阴间的规定,身为阴间神职,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没有情份可讲。”凌阳挥挥手,陆毅惨叫着被他手心的黑茫吸了进去,直接进入地狱受刑。
    至于陆翰的老子,按阴间的规定,教子无方者,一律取消其地府神职。只是这条法令一直如同虚设,好些地府神职子女犯了错,也就是受些处罚就是了,甚少有连累老子的。
    但自从五百年前师父元阳子入地府后,在他的影响下,酆都大帝也更改了这一法令,但凡地府神职者,教子无方,其子一旦触犯地府法令,其父若隐隐不报,充当保护伞,一律革其神职,发配为普通鬼众,并责令去投胎为下等人,受一世轮回之苦。
    只是这条法令虽记在了阴间监察司的黑薄上,仍然形同虚设。
    如同《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取经路上只能打些没靠山没后台的妖怪是同样的道理。
    但元阳子却是雷厉风行,发现一起严格法办,虽然引起了多方怨恨不满,但在元阳子的雷霆镇压下,这股反对势力很快就兴不起风浪了,这条法令才得以维系下来。
    陆毅也算不得作威作福,但他为了个女鬼,却置地府法令不顾,在阳间害人,显然就是个坑爹的货。加上凌阳也是有心来个杀鸡儆猴,也算是对各地城隍起个震慑作用。
    要知道,城隍虽然算不得多高的神职,但权力却大,油水也多。自古以来,权利兹生出的各种弊端向来触目惊心。
    陆毅父子的下场,也算是给这些城隍们敲个警钟。
    收拾了柴红和陆毅后,凌阳就杀去本地城隍,拿出地府督察使的威风,当场解其神职,收其城隍印,并打入炼狱。
    至于空出来的城隍一职,凌阳虽然有权过问,但为了慎重,也为了上级的脸面,凌阳仍是回了趟地府,向监察殿主魏征,以及第一殿殿主秦广王,凛明实情。
    凌阳直接从传送阵里进入地府,直奔位于位居大海之中、沃焦石之外,正西的黄泉黑路上的鬼判殿。
    秦广王蒋子文主管人间生死,幽冥吉凶,亦身兼地府神职督察之职。也是凌阳正儿八经的上司。
    监察殿总督察魏征更是凌阳的直接上司。
    凌阳来到鬼判殿,殿门口排了非常长的队伍,这些全是进入阴间进入鬼判殿受审的亡魂。
    这些亡魂或愁眉苦脸,或心惊胆战,或神色哀戚……不一而定。
    这些亡魂需进入鬼判殿受审,生前行善或有功者直接送去第五殿由判官送去轮回殿投胎还阳,或享受一定鬼寿成为地府公民。
    有孽行者,解押第二殿受刑。凡功过两平之亡魂,送入第十殿发放,仍投人世,或男转为女,或女转为男。凡恶多善少者,使入殿右高台,名为孽镜台,孽镜台前无好人,孽境台照出该亡魂生前种种善恶,再发配第二殿进行另外审判。
    可以说,鬼判殿,完全就是亡魂罪恶功过的过滤站。凡由鬼判殿判罚去他殿的亡魂,皆不得免刑。
    凌阳经过长长的亡魂队伍,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阴差把守,阴差们对这些亡魂全都没好脸色,虽未任意打骂,却是呼来喝去。好在这些亡魂里头,大多数身上自带金光,应该是亡魂在阳间的亲人有给他们超渡过,得了好处的鬼差们对这些亡魂也还算客气。
    也有没有被超渡的亡魂,衣衫不整,神情凄苦,排在队伍里,极其可怜无助,更有甚者,被其他亡魂插队或受欺负的事儿时有发生。鬼差们在他们身上没能得到油水,态度也甚是恶劣,果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题外话------
    该把李华弄上场了,我该怎么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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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鬼判殿
    凌阳一路走来,他身上自带督察使的神职印记,这些鬼差们见了他赶紧陪笑作揖,“小的见过督察使大人。小的好久没见到您了,大人近来可好?”
    凌阳停下脚步,寒暄了几句:“托福,还好。”
    越过长长的亡魂队伍,来到气势恢弘的鬼判殿前。
    殿门口立着数十名身穿戎装的鬼差,这些鬼差是地府真正的阴兵,负责地府日常护卫职责。其中有两个首领模样的阴将瞧到凌阳,赶紧上前抱拳道:“小的见过大人,大人在阳间可安好?”
    凌阳停了下来,还了一礼,笑道:“托二位的福,还好。殿主在里头吗?我有公务需向殿主凛报,还请二位帮忙通报。”
    其中一名阴将说:“殿主正在里头,请稍候,卑职给您通报。”这名阴将就进入殿门去了。
    凌阳则递了瓶酒给另一名阴将,笑着说:“这是阳间目前最好最负盛名的酒,被称为贡酒,国酒,你尝尝,看与其他朝代的贡酒有何区别。”
    这名阴将面带喜色地接下:“凌大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凌阳捶了他一拳:“客气啥,虽你我没什么交集,可好歹也算是同僚是不?”
    “大人实在是太抬举小的了,小的也只是鬼判殿一名小小鬼职,哪比得上大人的位高权重?”
    凌阳说:“这话可就过了,我不爱听。”
    另一名阴将已经出来,对凌阳抱拳道:“凌大人,殿主宣您进去。”
    凌阳拍了他的肩笑道:“多谢。”又从储物戒里摸出几块糕点,“听说令郎最好这口,我在阳间有幸碰到,就给买了些。让令朗尝尝,看是不是这个口味。”
    这史服将也是一脸的受庞若惊,“凌大人,您实在太客气了。”
    在等级尊卑森严的地府,凌阳这样的中级神职却对这些低下鬼吏表现出的亲切和关怀,使得这两个小小阴将无比的感动。
    也因为感动于凌阳的关怀,这名阴将又对凌阳说道:“凌大人,今儿个殿主心情不大好,您可得小些心。”
    “多谢告之,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先进去了。”
    “凌大人赶紧进去吧,千万别让殿主久等。”
    秦广王是十殿阎君之首,地位自然是相当重要的,只是他向来低调。秦广王蒋子文是一位刚正不阿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黑色长袍,黑色长袍的正反面都印着一个大大的“广”字,头戴帝帽,身着黑色朝服,左侧摆有玉玺,背后设有荷叶屏风,后有侍从手持大扇。
    秦广王身材魁梧,豹眼狮鼻,双眼犀利无比,没有太多表情,络腮长须,头戴方冠,右手持笏于胸前。
    秦广王的案上有朱笔两支,批文一本。右侧立有判官一名,手持卷轴。秦广王并不是每日都要办公的,身为阴间第一审判殿,每日要审无数个亡魂,凭他一个鬼王哪审得过来?所以绝大多数亡魂都是底下的判官们在审。
    十殿里都设有一名判官,判官可以分出多个分身,化身于各个判官殿,对各个亡魂分别进行审判。而只有生前是大善或大恶、抑或是生前有着相当高的地位的亡魂,才会由奏广王亲自审判。
    凌阳进入大殿时,秦广王刚好对一名跪在地上的亡魂怒斥道:“一派胡言,生前作恶多端,巧取豪夺,坑蒙拐骗,仗着公门靠山,胡作非为,无所不用其及,还好意思与本王称自己无辜?死得冤?”
    秦广王大拍案桌,大喝一声:“来呀,把邵飞扬送入下一殿审判,由鬼判殿亲自发送的亡魂,刑法不得减免。”
    “喏!”两旁鬼差气势汹汹地把铁链往那亡魂头上套去,二话不说就把那亡魂给拖走了。
    那亡魂一边挣扎,一边喊道:“王爷,冤枉呀,我冤枉呀……”看到一旁候着的凌阳,目光一愣,“是你?”
    “凌阳?你,你也来到阴间了?你也死了,你是怎么死的?”这个亡魂显然也是认得凌阳的。
    凌阳微微掀了目光,冷冷地对鬼差道:“还不拉下去?”
    这名亡魂不是别人,正是昔日蓉城的房地产商邵飞扬。想不到这人死了那么久了,到现在才开始接受审判,显然,邵飞扬死后,邵家人应该是没有给他超渡,所以在阴间没少受罪,直到现在才轮到他。
    “凌阳,听说你找本王?”秦广王威严的声音响在大殿内。
    凌阳赶紧上前,双膝跪了下来,伏下身来:“属下掌都察司监察使凌阳,参见王爷。”掌都察司是地府东岳七十二司之一,是地府另一重要运转机购,凌阳是掌都察司首领之一,录属更高级的拥有监察惩罚权的监察殿魏征辖管。
    “平身。”秦广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凌阳仍是提起了心应付。
    “谢王爷。”凌阳起身后,双手垂直,身子站得笔直,头微微低垂,保持着对上位者的尊敬之意。
    “凛王爷,属下在阳间偶遇京城丰台区城隍之子陆翰,勾结女鬼柴红,伤害无辜,被属下撞个正着,属下按《地府诸神天条》依法处置陆毅父子。其父京城城隍主陆大为已被属下革职扭送地府掌都察司查办,其子陆毅已被属下打入十六小地狱受审。京城城隍主如今正当空缺,属下特来请示王爷。”
    “城隍主纵子在阳间害人,你身为督察使,有权处职渎职鬼神。至于新的城隍主,就由你授命好了。”大殿内缓缓响起秦广王和平威严的声音。
    凌阳赶紧说:“属下有纠察惩处地府鬼神之权,却并无任命权,王爷折煞属下了。”
    秦广王呵呵一笑说:“有何不可?你在阳间,素来公正严明,连酆都大帝和五方鬼帝都对你赞不绝口。小小一个城隍主,你自己决定罢,不必过问本王。”
    凌阳素知秦广王在十殿阎王当中,是保持中立的态度,但正是因为这样的中立,所以凌阳越发不会被授予任何把柄。
    于是凌阳赶紧说:“王爷抬爱属下,属下却是万分恐惶。属下是阳人,能身兼掌都察司神职已是诸位王爷的抬爱,邀天之幸。属下能得此神位,自当战战兢兢,安份守已。岂能得寸进尺,横插地府鬼神任免?王爷抬爱属下,是属下之幸,然属下却万万不敢作王爷的主。”
    秦广王说:“你呀,就和你师父一个样。凌阳,你可知,城隍虽然算不得什么,却是阳间重要神祇之一,位卑权重。京师城隍权柄其大,你就当真不动心?”
    数百年前,城隍就已不再是一个称呼,而是成为一个神的官职,而不是一尊神明。都城隍为省级行政区所奉祀,相当于阳间的巡抚。府城隍相当于阳间的知府,县城隍相当于阳间的县令。各地的城隍由不同的人出任,甚至是由当地的老百姓自行选出,选择的标准是殉国而死的忠烈之士,或是正直聪明的历史人物。
    京师前任城隍陆大为是清朝时的人物,任城隍已有百年时间,如今被贬,空出的城隍一职,绝对是地府各殿各司鬼神打破脑袋都要争抢的神职。但凡有抱负有野心的鬼神,无不想把自己的手下派去占那个肥坑。
    凌阳是掌都察司督察使,是没资格染指京师城隍的位置的,但他还有个牛逼哄哄的师父,完全可以在地府与十殿阎君分庭抗礼。
    若京师城隍一神职当真被凌阳师徒得了去,那么,他们师徒在阴间的实力又将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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