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侧室,也就是说,一旦正室暴毙,或者是被休弃,那么这位侧室便可直接扶正。
    这与普通的妾,可是不同的。
    便是正室,也不能随意的发落侧室,人家可是有名分的,侧室所出,是可以自己抚养孩子的。不像普通的妾室,是根本没有资格抚养孩子的。
    再加上了这位侧室的出身不凡,虽只是大家族的庶女,可是人家这言谈举止,风华气度,可是样样儿不输给她这个公主。
    时日一长,安宁公主自然是既恼怒,又妒嫉。
    可是她身为公主,自认还是有着公主的尊严的,不屑于与她们这些普通的女子说话。可是驸马却常常十天半个月的不来一次她这里,她身为公主,又实在是放不下身段儿去哄着方桦,两人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基本,如此一折腾,就更是谈不上什么感情了。
    而方华容在两年前,嫁入了辽城的云府。
    次年,便给云长安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许是云家的男人都很专情,弟兄三人,竟然是无一人纳妾,亦不收通房。
    生活在了这样的家庭里,方华容的心情自然是越来越好,面容也是越发地焕发出了光彩。
    三个妯娌,一个是出自京城的方氏,一个是出自栾河刘氏,还有一个,则是淮安的许氏。
    若是严格地说起来,还是许青梅的出身最好,身分最为尊贵了。
    不过许青梅的性子好,她未出嫁之前,就与方华容相熟,二人也是极聊得来,如今成了妯娌,两人的感情,倒是更好了几分。
    云府里的日子过的和谐,两年前程氏也搬到了这里,与三个儿媳一起过,云老夫人则是在凤凰山上,陪着她的夫君和儿子,就住在了他们墓旁的小院子里,日子倒也过得清静。
    两年前,浅夏还是选择了一个适当的时机,将舅舅仙逝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当然,云苍璃的遗体,早就被海爷爷派人给下葬了,据说,当时他走的很安祥,唇角,还挂着一丝笑。
    许因为太久没有见到云苍璃了,大家对于这样的事实,似乎是也早有了察觉,虽然伤心,可是至少,比一点儿也不知情,来的打击要小。
    最难过,自然是要数云老夫人。
    她在哭晕过去了两次之后,才坚持让程氏下了山,多陪陪她的孩子们,她自己,则是留在了山上,陪伴着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程氏这两年,人也丰腴了不少,三个儿子都成了亲,也都有了孩子,不管怎么样,云家有后了。
    特别是当云长安也生下了一个儿子之后,程氏觉得,自己总算是可以给云苍璃一个交待了。
    这两年,唯一有些过得不太痛快地,就是穆流年了。
    他一心想要个女儿,结果,浅夏最后生出来的,又是一个儿子。
    虽然不高兴,可是看着妻子如此辛苦,又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儿,还不是没舍得给二儿子摆脸子。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穆流年可是在浅夏有孕之后,全程陪在了她的身边,总算是让浅夏真正地陪着儿子做了一个月子。
    二儿子的名字,叫穆云泽,是长平王取的。
    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长平王夫妇也回来了,长平王府,是分外的热闹。
    林少康和云氏原本是要在辽城单独再置办一处宅子,可是被穆流年制止了。
    在他看来,穆府这么大的院子,就是再添个十口八口的人,也依然住得下,何必多花银子。
    穆府的人也不多,有他们在,倒也热闹。
    而且,可以让云氏和长平王妃做个伴儿,两人一起照看孩子,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两年了,穆云泽都会跑了。
    而穆云华,那个才刚刚能吐字清晰,可以整句整句地背下唐诗来的穆云华,则是被穆流年狠心地送到了麒麟山。
    浅夏虽然是性子有些清冷,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被送到了那里,想想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苦难,她若是不哭,怕就不是亲娘了!
    好在现在她有了二儿子,不然的话,怕是真能恨得不让穆流年上床了。
    两年的时间,辽城和阳州的一切,都是在稳步发展当中。
    不知不觉间,辽城和阳州,就成为了紫夜东部最为热门的地方。
    这里的税收在逐步攀升,这里的百姓们吃的越来越好,住的也是越来越有保障。在辽城最中心的位置,甚至是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
    穆流年虽然是无意争什么,可是在浅夏与其深谈了一次之后,他意识到,有些东西,即便你不去争,人家也会以为你是存了野心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将一切都敞开了。
    穆流年之前也是因为穆家一直被皇室猜忌,所以无论是做什么,也都有些畏手畏脚,不敢让人觉得他穆流年的本事太大,目的,就是担心人家会觉得他居心叵测。
    可是现在,想想肖云放对他的态度,这个曾经有些软弱的皇子,并没有因为是得到了穆家的扶持才登上皇位,而有所感激,反倒是对穆家,有了彻底地清除之心。
    如果不是这几年有太后拦着,再加上了后来桑丘子睿的回京,怕是肖云放,早就对穆家出手了。
    “浅浅,云泽睡着了?”
    “嗯,你轻些,别吵醒了他。”
    看着在小摇床里睡觉的穆云泽,穆流年是有几分的妒嫉的。
    有那么一阵子,因为他送走了云华,所以浅夏为了跟他赌气,天天抱着云泽在他的床上睡。
    他还真是就进了屋子没床睡,极其可怜地睡了好一阵子的软榻呢。
    当然,他是谁呀?
    怎么可能真的因此就没了招儿?
    就算是浅夏让云泽占了他的位置,他也仍然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浅夏给抱了出来,再与其极尽缠绵之事。
    对此,浅夏只给了他两个字的评价,下流!
    而穆流年则是很好脾气,且很得意地接收了这样的一个绰号。并且在之后的日子,将这两个字,那是发扬光大,就差公告全城了。
    紫夜这两年间也算是休养生息,一切也都慢慢地缓和了过来。
    而苍溟自然也没闲着,两年的时间,不仅仅是大力地扶持农业,更是加紧练兵。
    苍溟的军队,两年间,竟然是扩充了三十万人。
    这除了是苍溟皇大力支持百姓们参军外,更因为皇甫定涛在民间大力的宣传,四处征兵。并且由苍冥皇颁了旨意,但凡是家有一人当兵者,全家免除赋税。若是有两人当兵,那么,不仅不必交赋,而且还可以得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这在民间,可是够一个三口之家过一年的日子了。
    苍溟的种种举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初穆流年给了他们沉痛一击,他们俨然就是不肯就此服输的。
    其实,更让穆流年气愤的是,当初明明就是他打败了皇甫定涛,并且是还将他扶持四皇子,借此发兵紫夜的事情都揭露了出来,可是偏偏肖云放对于这一切,却是不闻不问。
    甚至是连个问责的话,都不曾送到了苍溟,这对于穆流年来说,简直就是太过气愤了。
    自己和众多的将士们,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着能让紫夜扬眉吐气一把吗?
    可是肖云放倒好,连句问责的话都不敢说,甚至是往千雪派出了使者时,都不知道将这件事情给大肆宣扬一把,他的做法,还真是让人寒心。
    比起欠他军饷来说,这件事,更是让穆流年心里头不痛快,就像是被扎进了一根刺,怎么也挑不出来了。
    浅夏知道他的心思,对此也不过就是淡然一笑,两年过去了,那件事,仍然是穆流年心里的一根刺,总是时刻提醒着他,让他一定要记得,就算是上次打败了苍溟,紫夜的国威,仍然是被人给践踏了。
    每每思及此,他练兵时,就更为上心,处理军务,也就更为勤奋。
    两年的时间,穆焕然这个弟弟,也总算是成材了。
    虽然是不曾参与过大战,可是由他率兵对辽城和阳州外的一些土匪进行了毁灭性的清剿。
    以极少的伤亡,换得了胜利,在穆流年看来,还是不错的。
    一年前,穆焕然与陆明浩的人进行对抗演练,穆焕然竟然是没有吃太大的亏。
    虽然最终仍然是败了,可败给了陆明浩,并不丢脸。
    更何况,也仅仅只是一步之差。
    穆焕然用自己的实力,在军中为自己争得了一个校尉之职。
    虽然不算太高,可是至少,这是凭他自己的本事挣来的,没有人是觉得他是靠着长平王和穆流年才进入了军营。
    穆焕然这几年学了不少,特别是后来跟在了穆流年身边,更是让他清楚地知道了,自己与这位兄长之间的差距,那绝对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儿的。
    经过了几年的学习和历练,他的性子渐渐沉稳了起来,肤色也比以前黑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虽然是瘦一些,可是却比较精壮。
    柳侧妃看到儿子如此有出息,也是觉得十分安慰。
    她知道长平王的心里只有王妃一个人,这么多年了,她也看开了,自己能有一双儿女,已经该知足了。
    现在穆焕然也得到了世子的认可,甚至是还得到了他的提携,将来的前程,也总不会太差。
    柳侧妃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也是不可能会争得过王妃的。
    看到了梅侧妃和穆焕青的下场,她就知道,自己和儿女,这辈子,能借着长平王府的光环,得一个太平安稳的日子,也就成了。
    虽然一开始,她不希望儿子进军营。
    可是想想长平王府这王位是怎么来的?
    柳侧妃明白,王爷和世子肯让自己的儿子进军营,这足以表明了他们对儿子的重视。
    她该偷着乐才是。
    柳侧妃认清了自己的位置之后,便安心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无论王爷和王妃去哪里,她都是表现平淡,既不跟着,也不差人去打听。
    久而久之,穆府上下,对于她的存在,也就多了几分的释然。
    至少,穆流年不再对她有着那种厌恶的感觉了。
    或许是因为穆焕然的缘故,穆流年的心里,也算是勉强容下了柳侧妃。
    这日一大早,天空就有些阴暗,等到用过了早膳,天空已是轻轻洒洒地飘下了几片的雪花。
    浅夏心中欢喜,这两日天空本就有些阴沉,使得她的心情本就有些压抑,今日看到了洁白的雪花,这心里头倒是凭添了几分的雀跃。
    “浅浅,小心着凉了。”
    穆流年将一件儿黑色的大氅给她披上,再往她的手里塞进了一个手炉,摸了摸她的手,还好,不算凉。
    “元初,你说这雪会不会越下越大?”
    “嗯,应该会吧。”
    “若是下大了,我们一起堆个雪人吧。将云泽也抱过来。”
    穆流年的脸一黑,“浅浅,你才几日不喝药了?是不是鼻子这会儿也通透了,所以就不知道生病是什么滋味儿了?”
    浅夏苦了脸,“元初,我只是想要自己动手堆个雪人而已,你别这样小器嘛。”
    穆流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我小器?是谁生病吃了半个月的药?是谁到后来舒服一些了,就偷偷地将药倒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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