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禾拍案而起,“你妈怎么恐怖啊?!”
    “可不,都有点病态了。”
    “赶紧远离你妈,搬出来住吧。”
    初羡也开始考虑搬出贺家了。再这么跟赵女士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她早晚有一天会窒息。
    “我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吧。”
    舒意禾笑初羡不开窍,“还找什么呀!直接搬去跟傅师兄住啊!”
    初羡:“……”
    “那就是同居了呀!”
    “同居怕什么?现在婚前同居的人多的是。不同居怎么知道两人合不合适。”舒小姐说的有理有据。
    舒意禾见初羡迟疑,不禁试探:“羡羡,你别跟我说,傅师兄没向你提出过同居的请求?”
    傅枳实自然是提过的。不止同居,他连结婚都提过好几次了。就是初羡一直觉得进度太快。
    “他有说过让我搬去他家住。”
    “那不就得了,你赶紧搬出贺家,你妈那人太恐怖了,控制欲这么强,是个人都受不了。”
    “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个毛线,赶紧趁热打铁搬出去,不然你妈指不定哪天还得作妖。”
    ***
    傅枳实得了老父亲的召唤,麻溜去了他办公室。
    “爸,您找我?”他推门进去。1日日寸珖
    傅主任坐在电脑后面,挥手招呼道:“先坐。”
    他依言往沙发上坐下。
    傅主任移动鼠标,保存好资料,摁灭屏幕。
    做完这些,他才起身,坐到儿子身侧。
    父子俩难得坐在一起。
    傅家兄妹都继承了老父亲的长相。父子俩五官相似,乍一眼看过去有点像兄弟。
    “我看过小初的资料,她是初明的女儿。”
    傅枳实没想到老父亲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确实,初姓这么少见,父亲但凡敏感一些,他就能猜得到。再者初羡如今是他的女朋友,父母不可能不翻她的资料。何况爷爷一早就知晓初羡的身份,想必也会跟父母提起。
    “是,她确实是故人之女。”傅枳实并不否认。
    “枳实,我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这几年你从来没有让家里人操心过。我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在傅枳实的印象中父亲已经好多年不曾这么语重心长地跟自己说话了。
    上一次还是他执意要到a大教书,惹怒了爷爷。爷爷抄起手杖教训他,一记一记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后背上,他疼得险些扛不住。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愿意低头,生生硬扛到底。
    母亲在一旁心疼得直抹眼泪。父亲则苦口婆心地劝跟爷爷道歉,别任性,回来继承家业。
    从小到大,傅枳实一直觉得父亲怯弱,凡事都依着爷爷,爷爷在傅家说一不二。父亲这大半辈子循规蹈矩,学医、从医、继承仁和堂,娶门当户对的母亲。不曾做过任何一件忤逆爷爷的事情。
    傅枳实以为父亲又要开始劝自己了。
    他冷不丁沉下脸,语气生硬,“我和初羡跟那件事没有关系。”
    傅主任扶了扶眼镜,抬眸看他,“小初难道不是你亲自招进仁和堂的?”
    “她确实是我亲自招进来的,但跟她是谁的女儿没半毛钱关系。我只是想把她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何况爷爷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你爷爷他年纪大了,这两年越发由着你的性子。你爷爷可以不在乎,可我和你妈不行。有些事情我们非弄清楚不可。”
    傅枳实静默片刻,方徐徐开口:“您究竟想弄清楚什么?”
    傅主任压低声音,语气平稳,不见起伏,于平静中直击人心,“枳实,你真的分得清爱和愧疚吗?”
    ***
    自打恋情曝光后,两人上下班不用躲同事,中午也能一起吃饭,初羡还能多跑几次傅枳实的办公室。
    这阳光下的恋爱就是爽啊!
    腊肠事件以后,初羡就开始计划着搬出贺家。她悄悄在网上看房子。
    虽然舒意禾极力鼓吹让她搬去傅枳实家住,可她还是坚持找房子。
    倒也不是她不想跟男朋友住一起,而是她必须找到房子应付母亲。赵女士是绝对不会同意女儿还没结婚就住到男朋友家里去的。
    傅枳实得知她准备搬出贺家也不强求她搬去他家。而是一同帮她找房子。
    赵女士每天也没什么大事,不是跟那群小姐妹逛街喝下午茶,就是倒腾瑜伽和茶道。
    初羡偶尔也被被母亲拉去一起上课。
    贺叔叔照旧忙碌,早出晚归,时常出差。
    日以继夜,夜以继日,柳枝抽绿,迎春花在枝头怒放。
    青陵入了春,进入了三月。
    杏花出墙,草色葱绿,满城春色关不住。
    后院里那棵樱桃树短暂地开了几天花,立刻就谢了。
    三月中旬,初羡的房子终于找好了。
    房子是傅枳实帮她找的,在他家隔壁小区。
    虽说是为了应付赵女士才租的这套小公寓,但他还是综合考量找了性价比最高的。地段好,治安好,基础设施齐全,交通便利。最关键离他家近。走路都不要十分钟。
    由于上一个租户的租期还有十天到期。初羡只能等到十天后才能搬进去。
    这十天初羡就在酝酿该怎么跟母亲提出搬出去住。
    与此同时,贺明谈的新家教也到位了。
    年前小屁孩单方面解雇家教小姐姐,打那以后就是初羡在辅导弟弟作业。
    赵女士联系了教育机构,挑来挑去也没挑到合适的。
    就这么一直拖到了年后。
    整个寒假初羡愣是没闲着。她这个工具人简直要被熊孩子逼疯。
    那天初羡到点下班。她和闺蜜舒意禾约好了出去吃饭。
    舒小姐在姜所长那里一直碰钉子,从来没好过。眼下已然有点扛不住了。约了初羡,想倒倒苦水。
    闺蜜有求,初羡自然不能拒绝。
    舒意禾非常伤心,拉着初羡去酒吧喝酒。
    一边喝酒,一边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看样子姜叙是真把舒小姐伤得不轻。
    舒意禾喝得烂醉如泥,初羡还要负责把她送回家。
    折腾一通,时间却不算晚,到家也才晚上八点。客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初羡换了拖鞋进去,发现全家人都在。
    她暗自扫了一圈,发现气压非常低。
    贺明谈瘫坐在地板上,就穿了一只拖鞋,还有一只不知道去哪儿了,光着一只脚。小家伙表情倔强,眼眶通红,像是刚哭过。
    赵女士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臂,拉着一张脸。
    贺叔叔看样子也在气头上,脸色非常难看。
    不止全家人都在,角落里还站了位陌生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面容姣好,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
    白裙子,帆布鞋,清纯美女。
    初羡悄悄问保姆周阿姨:“怎么了这是?”
    周阿姨压低声音告诉他:“先生给阿谈找了个家教,阿谈不喜欢,在闹脾气呢!”
    初羡再次打量角落里站着的那个女孩,原来她就是新来的家教。
    跟上一位比,这位小姐姐的颜值还要略胜一筹。都是清纯挂的,这颜值搁大学里应该也是校花级别的。
    她有些不解,“阿谈不喜欢换一个就是了,又不是没别的家教了。”
    周阿姨:“说的也是啊!可是先生不同意,说这位是宏远教育推的,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这一来二去的父子两个就犟上了。”
    见初羡回来,贺明谈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她身边,“姐,你跟我爸说说,我不要这个老师。我要男老师,不要女老师。女老师都是坏人!”
    贺景锋脸一沉,呵斥道:“小孩子家家说什么胡话,女老师怎么是坏人了?”
    “女老师就是坏人,我讨厌女老师,我要男老师。没有男老师,我就让姐姐辅导。”贺明谈梗着脖子,态度强硬,“你们不要觉得我小就可劲儿忽悠我!”
    初羡安慰了会儿弟弟,看向贺景锋,“贺叔叔,既然阿谈不喜欢,咱们再找就是了,家教多的是,不差这一个。”
    “羡羡你和你妈就是太惯着阿谈,人小王老师是青陵师大的高材生,之前辅导过好几个学生都考进了重点初中。她很厉害的,教阿谈都是大材小用了。要不是我跟宏远机构的老总有点交情,他都不舍得动用他手底下的这张王牌。”
    初羡:“阿谈不喜欢,小王老师再厉害,他也学不进去啊!小孩子这么抵触,他根本就不会认真学。”
    听初羡这么说,贺景锋只好对身侧的女孩子说:“不好意思小王老师,我们还要再做做孩子的思想工作。今天让你白跑一趟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小王老师笑了笑,“没事的贺先生,今天我就先回去。”
    初羡把贺明谈带上楼。
    在弟弟的小房间里,她柔声安慰弟弟:“等下找咱妈跟贺叔叔再说说,换个家教老师就是了。”
    贺明谈突然一把抓住初羡的胳膊,“姐,你们大人是不是都是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女主应该快恢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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