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白员外,失敬了!”陈振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老先生说的哪里话,白某人不过做了一点小生意,今后还要多多仰仗老先生与侯大人!不知老先生可有需要鄙人效劳的地方?”
    “不必了,白天望,你忙你的生意去吧。”侯开山冷冷拒绝道。
    “开山,难得白员外一片好心,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陈振风替白天望说起话来。
    “门主你有所不知,此人是个奸商,专门做些不法之事,赚的都是些不义之财。”侯开山半点不留情面。
    白天望脸色苍白,拱手道:“是我打扰了,告辞。”
    陈振风急忙叫住了他,说:“白员外请稍等,让我和开山说两句。”
    白天望立即便止住步了。
    陈振风沉着脸说:“开山,白员外也是有身份的人,你怎能如此说他?”
    冯莫在一旁叫道:“不错,白员外如此客气有礼,你也太不给人家留面子了。”
    侯开山摇头道:“此人曾私下派人威逼他人转让店铺,这种人,我实在没法对他客气!”
    陈振风心想,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必如此较真,再说,对方有把柄在我们手上,到时候就可以商量,让他分些好处给我们,钱财还不是滚滚而来。
    不过侯开山如今做县尉了,自己必须想办法压服他,让他听自己的话,才能为鹰爪门谋取最大利益。
    在他印象中侯开山一向规矩,从不敢违逆自己,并不觉得这是难事。
    他正准备展露掌门威严,忽然瞧见远方走来几人,其中一名持枪男子看见侯开山后,招呼道:“侯大人。”
    他向身旁一名虬髯大汉说了几句,几人便都走了过来。
    那大汉拱手道:“铁枪门罗勇,见过侯大人。”
    侯开山转头看去,勉强笑道:“罗泰,是你啊。”又向虬髯大汉道:“罗门主好。”
    陈振风瞧见罗勇后,吃惊道:“罗勇,是你!”
    罗勇哈哈一笑,道:“陈老头,你还没死吗?”
    二人曾在一次武林大会见过面,不过交情并不深。
    打了个招呼后,罗勇对侯开山道:“侯大人,我还赶着去拜见马王爷,先告辞了。”说着带人就离开了。
    “马王爷,莫不是马空明马王爷?”陈振风惊呼。
    侯开山点了点头,说:“马王爷也在大人手下做事。”
    “什么?”陈振风惊呆了,对他这种江湖人来说,马王爷份量可远在县令之上。
    陈振风心念百转,忽然微笑道:“开山,我刚才语气重了些,你别介意。”
    “门主严重了,我现在去找县令大人帮忙,帮大伙找个落脚的位子,您看行吗?”侯开山一直想着安置的事,丝毫没有察觉到陈振风的几次转变。
    “那就拜托你了。”陈振风和蔼道,再没向白天望看一眼,心想连马王爷都投靠的人,必定是个大人物,开山这小子跟着这种人,以后前途必定无量,可需想个法和他将关系绑住了。
    忽然,他想到既然到了歙县,便用不着李平了,这亲事似乎也就没这个必要了,看来当初自己拖着婚期果然做对了。
    侯开山走后,白天望还不死心,正准备再过去套套近乎,忽然瞧见侯越跑了过来,脸色大变,转身便逃了。
    相比侯开山,他更怕侯越,因为后者毫不讲理,说动手就动手。
    侯婉儿见侯越一来,白天望便逃了,吃惊道:“侯越,刚才那胖子怎么那么怕你?”
    侯越向白天望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那胖子就是个混球,转爱欺负人,被我打过一次,自然怕我。”
    “侯越,你爹爹是县尉,对不对?”陈芷忽然开口问道。
    陈振风、冯莫、侯开泰耳朵都竖了起来,想要确认一遍。
    侯越得意道:“对啊,正九品的官,厉害吧!”
    陈振风也顾不得身份了,急问道:“他之前写信不是说刚当上班头吗?怎么这么快当上县尉了?”
    这可问到侯越心坎处了,他笑道:“我爹爹算是遇到贵人了。”
    当下把自家父子遇到陆原后发生的事全都说了,旁人听的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心想自己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呢。
    陈振风心道:“贵人,果然是贵人,只希望此人也能成为我鹰爪门的贵人!”
    ……
    屏马庄外,元庆用力敲了敲门。他刚才趁大家说话时,偷偷溜出大堂,急匆匆就向屏马庄而来,只想将自己升职的好消息告诉曹小姐。
    大门内传出一道女子声音:“是谁?”声音显的十分慌急。
    “是我,元庆!”
    大门唰的一下便打开了,一名女子走出道:“元捕快,您终于来了,快去帮帮我家小姐吧!”
    这名女子叫梅香,是曹茵贴身丫头,当初去县衙找元庆的就是她。
    元庆大吃一惊,问道:“出什么事了?”
    “唉,我家小姐因为在休宁开了一家墨铺,抢了另一家墨铺生意。没想到,那人不仅砸了我们休宁的墨铺,今早还追到歙城来了,说要小姐赔精神损失费给他,不然连咱们歙城的墨铺也一起砸了!”
    这丫头说话慢声慢气的,元庆在一旁听的心急火燎,只盼她能说快些!
    等她说完,元庆大怒道:“混账,居然敢来我们县欺负人,曹小姐怎么不找我!”
    梅香叹了口气,慢悠悠道:“找了,可是县衙里的衙役说您不在,请其他捕快时,他们推诿说今日沐假,不出衙!”
    元庆一拍脑袋,急急问道:“那曹小姐现在在哪?”
    “小姐亲自去铺子了,您随我来。”
    说着就向一个方向跑去,跑的速度还没元庆走路快,他几步赶上,急道:“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在城西宣明街来顺客栈旁边。”
    元庆腾的一下就跑的没影了。梅香又跑了几步,忽然想起门还没关,跑回去关了门,这才慢悠悠向宣明街跑去。
    宣明街“朱宝墨铺”外,曹茵站在门外街道,沉默的看着自己刚刚经营起的墨店被人打砸,在她脚边还躺着四名大汉和一名丫鬟。
    旁边围观百姓无一人肯帮忙说话,衙门捕快推诿不出,就连一向能依靠的元庆也不知上哪去了,她心中既感愤怒,又觉沮丧。
    她终于明白爷爷话中之意,以曹家的名义要想在歙城内重新站起来,比她想象的还要困难。她赎回梅林苑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剩下大部分都投入墨店了,若是墨店做不起来,恐怕短时间内她的规划皆要落空。
    这一刻,她想到了离开歙城。
    这时,从墨铺内走出一名绿袍男子,他卷着袖子,手上握着一把扇子,走到曹茵面前,笑道:
    “曹茵,老子说话没落空吧,说砸你店铺那它就跑不了!你还以为你们曹家是当年的曹家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就算想赔钱给我,老子也不要了,就用你这铺子给我抵债!”
    这男子叫赵宇坤,是休宁城大商之子。
    “我就是烧了,也不会给你。”曹茵冷冷道。
    赵宇坤大怒,扬手便向她打去,谁知曹茵侧身躲过,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赵宇坤一愣神,连退几步,大叫道:“刚全,刚全,你死哪去了,快出来帮我教训这女人,就像教训刚才那臭丫鬟一样,不用留情!”
    随着他叫喊,从墨铺内走出一名光头男子,他左右手臂上各有一个铁圈,隆起的肌肉似乎都要将铁圈撑裂。
    他缓缓走到曹茵面前,曹茵银牙紧咬,从头上拔下一根钗子,将尖端对着那汉子。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名围观百姓实在看不下去了,叫道:“住手,你们刚刚已打了一个女人,连另一个都不放过吗?”
    “他妈的,老子的事你也敢管,刚全,揍他。”赵宇坤恶狠狠道。
    听到指令,刚全一个箭步便跑到那说话男子面前,一脚将他蹬出五米远,那人落在地上后再无声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其他围观之人顿时做鸟兽状,四散而开。
    赵宇坤哈哈大笑,忽然瞧见一名女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女子原先也藏在人群中,但人群散去时,她反应慢了半拍,便只落下她一站立在原处,极为显眼。
    赵宇坤原先还觉得曹茵已算是美人了,但见了这女子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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