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细雨,让人备车,我下午要到城外的寒山寺一趟。”荣明瑶看了那花签后,片刻,开口吩咐说道。
    春燕细雨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自是下去准备不提。
    “宝蓝,点翠,随我去祖母的那里。另外让小丫头跑一趟大嫂那边,和她说上一声。”她要出府门,总要与自家祖母和目前掌着府里中馈的大嫂说一声的。
    “是。”
    与老夫人和温言打过招呼之后,荣明瑶便带了丫鬟婆子以及护卫,往那寒山寺过去。而这一次的出门,她并非是自己一个人的,因她过去老夫人那里的时候,恰巧碰到在那里与老夫人说笑的荣德柔,知道自己要到寒山寺。便说要自己带上蒋琳,说她来到府里这些日子,竟是还没有机会出去走走看看,是以,让她过去也见见世面。
    荣明瑶对蒋琳的感观不错,加上她此次出府,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点头应允下来了。
    “瑶姐姐,这京里真是繁华的厉害。”蒋琳半挑车窗的一角,看着那人来人往的样子,忍不住惊叹说道。
    荣明瑶笑道:“真是说到繁华的话,倒独属江南那里。虽然我不曾踏足过,但八妹妹曾随着她父母在福州呆了六年,听她说,真真的是风流富贵之地。只恨自己生为女儿身,行走不便。不然定要过去瞧上一回方才妥当。” 语气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琳表妹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们稍后早些回来,在这里逛上一回再回府里。”
    “可以吗?”她只在进京的那一日,见过一回,心里早就想着要出去,只是被荣德柔拘着不许,说是要给老夫人那里,留个好印象。如今听到荣明瑶这话,哪里有不欢喜的道理。
    荣明瑶刚才的话一出口,便已经有些后悔,只是看着蒋琳那一派的欢喜之色,她也不好反口,只得点头笑道:“这个是自然的。”其实她今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一会到了寒山寺后,与阿然说上一声,应该是可以早些回去的吧?应该吧?
    “太好了,谢谢瑶姐姐。”
    ☆、幺蛾子
    蒋琳在从马车上下来后,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庄园,满脸疑惑的看向荣明瑶,开口问道:“瑶姐姐,这里就是寒山寺?”不会吧?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座寺院啊?倒像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别院。
    荣明瑶抿嘴一笑:“瞧我这记性。忘记和琳表妹说了。这寒山寺,虽然听着是一个寺院的名字,但其实不然。”
    寒山寺,听着像是一个寺院的名字,但其实它可不是真正的寺院,而是一座对外开放的玫瑰山庄。至于它为什么会叫这么一个寺院的名字,据说是因其主人家,在建造山庄的时候,找了风水大师,算了风水,说是阴气重,需要佛性压制,是以,里面不止修了一座佛祖供奉,还给山庄便起了这么一个佛性十足的名字。寒山寺位于城外东南方向,距离京中只有二十里,虽然不依山旁水,但因其有一片几乎是一望无际的玫瑰园,一年四季常开,绝对的香飘十里,景致美不胜收不说,尽得京中夫人贵女的喜爱。在山庄里,还有品相不一的宅院或是竹楼小屋,是以,三五不时的便会结伴而来。
    当然了,想要进到这里面,自然是要掏钱的。说白了,这寒山寺就是一座大型的客栈。用现代的话来说,这里就是一座度假酒店。
    蒋琳这才恍然:“倒是我浅薄了。”
    “倒也不错你的错。我第一次听到这里的时候,反应是和你一样样的。”荣明瑶一笑说道。
    蒋琳露出了一个略微羞涩的笑容,抬眼看向寒山寺的时候,眼睛里不其然的多了几分的异样。
    从马车上下来,自是有那专门的软轿过来,报了她们预定的院名后,便有身形粗壮的嬷嬷,抬着荣明瑶和蒋琳到了里面过去。
    “瑶姐姐,我们过来这里做什么?”蒋琳其实真正想要问的是,不荣明瑶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在这个时候过来?
    荣明瑶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隐瞒,笑道:“我与清郡王约了在这里见面,要商讨一些事情。”想到那花签上所写的话,荣明瑶的眸子里滑过一丝的锐利。
    “清郡王?啊……那不就是,不就是……”蒋琳‘嗖’然的睁大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瑶表姐来这里,居然是私会情郎…也不对,他们是未婚夫妻。此次见面,也算是光明正大。大燕朝的风俗,除却成亲前的一个月,是不许见面之外,其余的,订了亲的男女,可以三五不时的见面,以此培养感情。但是虽然是有这个风俗在,但大都是流行在平民百姓之家里,像是富贵人家里,出于矜持,是很少有人这么做的。没想到,瑶表姐……
    荣明瑶大方的一笑:“是啊。”矜持?这东西能当饭吃吗?既然有这么一个风俗在,自然是要好好的利用利用的。
    “既是这样,那我跟过来…是不是不大好?”蒋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不好意思。早知道是这样的,她是绝对不会跟着过来。只是听娘亲说,清郡王是京中难得俊才,不但出身尊贵,是当今圣上的嫡亲侄子,为人更是温和有礼,谦谦如玉,诗书双绝。如今能见上一面,倒也算是圆了自己的一门心思。
    “不妨事的。” 荣明瑶笑了笑说道。
    他们见面的地点,乃是花苑。
    刚一走到门口,便见两个穿着侍卫服饰的人站在门口,此外还有荣明瑶已经相当熟悉的一个人在,便是江南,在见到荣明瑶后,行礼,“五姑娘,主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姑娘了。请跟属下这边走。”
    蒋琳见江南的眼色,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小声的开口问道:“瑶姐姐,这是谁?”看他对瑶表姐毕恭毕敬的样子,怕是清郡王身边的侍卫吧?只是看他那一身的穿着打扮,他的等级怕是不低。
    “他是清郡王的贴身侍卫,江南。”荣明瑶侧头看了一眼蒋琳,而后回答说道。
    走至一处圆形拱门前,江南停下脚步,沉声说道:“五姑娘,主子只见你一个。”说着朝蒋琳那里看了一眼,其意思不言而喻。
    蒋琳虽然心里极其不舒服,不过嘴上却说:“瑶姐姐,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想四处走走看。”
    荣明瑶在心里一笑,说道:“宝蓝,你且跟着琳表妹,做个向导。”而后转头看向江南,说道:“江南,遣个会武艺的婢女,跟着她们。”
    “是。”江南是已经对荣明瑶的吩咐已经很习惯了。
    倒是蒋琳,在听到荣明瑶这话后,又是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听瑶表姐这说话的语气,看来,她和清郡王是常见面的,不然也不会对清郡王身边的侍卫是这般的不客气的态度了。
    *
    “瑶瑶,你来了。”夏子然在见到荣明瑶的那一刻,眉眼一弯,嘴角的笑容立刻变得真诚了起来。
    “恩,阿然。”荣明瑶也弯了弯自己的眉眼,笑着应答了一声。语气顿了一下,又说道:“阿然,你叫我过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商议?”想到那花签上的话,她的眉目又皱了皱。
    夏子然听到荣明瑶这话,心中有些不解又有些委屈,一双好看的星眸,眨了眨,里面泛出一片的星光来声音里也带了些小委屈,一副可爱到爆的样子,“瑶瑶,你怎么一来就问这个?我们都有半个月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
    看着夏子然露出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来,荣明瑶顿感有那么一丝的好笑,她真的不是想要笑,而是夏子然这样俊雅的外表,配着他委屈的样子,真是反差萌啊反差萌。那副样子,让人看着想要忍住不笑,真的很难。而荣明瑶显然是不打算忍着的,‘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夏子然有些不明所以,“瑶瑶,你笑什么?”
    “你刚才的样子,很可爱,我一时没有忍住,就笑了出来。抱歉啊!”荣明瑶想到刚才夏子然的表情神色,眉眼就忍不住又弯了下来。
    夏子然看着笑眼弯弯的荣明瑶,再想到她刚才所说的可爱一词,他也忍不住又弯了弯自己的眉眼。他的明瑶的心,现如今正在一步步的接近他的心,他相信,终有一天,明瑶的心里眼里,一定会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如此的一想,夏子然眼中,顿时变得星光璀璨起来,笑容里也带着一丝满足和孩子气。
    “咳……阿然,你都还没有说,你找我过来,到底为的是什么?还有,你花签上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荣明瑶微微的往一边撇了一下头,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夏子然的表情。笑的这么可爱,简直就是在犯规。
    “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不是让大哥给你带过去几匹月菱纱吗?我用这个下了一个套,这几日,你多注意一下,你那脑子有点问题的异母妹妹,可能会借此闹事情。而且依着她对你的态度,可能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到你的头上。所以你要小心一些。”他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不是?
    荣明瑶略愣了一下,才说:“你不会是在月菱纱上动了手脚吧?”话说,那一日,她就有些好奇来着,以往时候阿然也没少托大哥大嫂给自己送东西的,但是却还是没有一次,说是给其他人分上一些。便是给大嫂的,也都是另行备下,从来都不会让把从自己的东西里匀出一些出来的道理。怎么?这一次,就格外的例外,送的还是月菱纱?让她心中不起疑都有些难?原来,是用这个下了一个套吗?真是让人有些好奇,这一匹布,能设一个什么样的套?
    夏子然语气微微的带了一分撒娇之意,有些不乐意的反问道:“我有那么笨吗?” 瑶瑶这是在鄙视他的头脑吗?
    “倒也是。”依照她对阿然的了解,直接在东西上做手脚,似乎是不大符合他的行事作风。沉吟了一下,问:“那你到底做了什么?”
    夏子然往前快走两步,俯身,在荣明瑶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荣明瑶先是被夏子然这一忽然间亲密的动作惊了一下,而后脸庞不受控制的晕起一片红色,不过在听到了夏子然的话后,她倒是忘记了现在和夏子然如此的亲密的模样,就连脸上的红晕也慢慢的退下,露出有些愕然的神色,有些不可置疑的问:“就这么简单?”
    “对她,压根就不需要太复杂的办法。”对付荣明珠这样的人,办法越是简单,往往就越有效,夏子然眸子里闪过一丝的锐利。
    他可是说过的,他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记仇。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上一次她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和明瑶有了婚约,是他未来的王妃,她还居然敢去设计明瑶。张基那边他已经是以小教训,暂且不去计较。荣明珠这里,他也是可没有一丝的忘记了。
    荣明瑶:……
    *
    菡萏苑
    栖霞听了小丫鬟的汇报后,眉头不其然的皱了起来,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转念想到自家姑娘的性子,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泛疼起来,低头看了小丫鬟手中的那套玫红色的锦盘金彩绣绫衣衫,月菱纱的布料配着各色的珍珠宝石,熠熠生辉,光芒闪耀的几乎要让人睁不开双眼,心中当下有了两分的安定:“行了,把衣服给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但愿等一会儿姑娘看在这套衣服做的这般精致的份上,气性能小一些。
    ‘啪’的一声响,一把镶嵌了红宝石的桃木梳子应声断成两截。随后入眼的便是荣明珠那一张,在短时间内变了又变的脸色,最终定格成一个狰狞扭曲的表情。
    “姑…姑娘……这衣服?”红翠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荣明珠那几乎扭曲不成形的脸色,良久,才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轻声说道。
    荣明珠似乎是被人戳到了痛脚一般,声音比往常时候更尖锐几分,“好,好,真是太好了。居然给我来这一套?荣明瑶,温氏,你们真是太好了。红翠,带着衣衫,我们到祖母的福寿园去……”荣明瑶居然敢这般的羞辱自己,真以为自己是府里的嫡长女,是未来的清郡王妃,就可以这般不把人放在眼里。
    “姑娘……”栖霞有些着急。
    姑娘这是又要做幺蛾子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这月菱纱是大奶奶所送的,和五姑娘可是没有半点关系?再者,这月菱纱是何等的珍贵?虽说一匹布只做一件衣服,确实有那么一点不正常,但东西又不是五姑娘所送的,和五姑娘有什么关系?好吧……虽说这是大奶奶所送的,但是像是她这样的贴身大丫头,差不多都知晓。她们府里虽然也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人家,但是却是和皇族并不沾任何的亲……月菱纱这等专供给皇族的东西,也就只有清郡王能一下子拿出这么些来。
    但是这也不是姑娘去寻五姑娘事故的原因啊?以往时候,她们也都没有见过这月菱纱,说不得,一匹上,也就这么些……
    只是荣明珠并没有理会栖霞,而是一把抓过那衣衫,而后怒气冲冲的朝着福寿园小跑过去。
    “红翠,你快些去通知夫人和六姑娘到老夫人那里。”让她们快些过去,救七姑娘。栖霞急匆匆的对着红翠交待了两句,而后就转身到追着荣明珠跑过去。
    ☆、火气
    七姑娘怒火冲天的到了老夫人的福寿园这个消息,不过一息的时间,便传遍了整个府里。
    得了消息府里的几个主子,均都有了不同的想法。
    张氏和荣明珍自是不用提了,她们两个得了红翠的禀告后,比其他人更加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就因为比别人更知道的更多一些,她们两个的心里才更加的恼怒,只是做为荣明珠的至亲,恼怒归恼怒。得了消息后,两人还是着急忙慌的往福寿园赶去。
    至于三夫人周氏,则只是眉头略皱了一下,冷笑说了一声:“见过不懂事的,但像七姑娘这般,还真是少见的厉害!比之当初的二姑奶奶都不如。也亏得她命好,投生成为大伯的嫡亲女儿,要是生到那庶房里,做下这些事,青灯古佛怕都是好结果了。”而后便吩咐自己身边的如柳和如兰,帮自己换了件衣服,而后带着自己得用的丫鬟,也朝着福寿园走去。
    这般热闹的事情,她自然也要亲眼瞧上一回,看看这七姑娘作死,又出了什么新花样?
    三房庶女荣明雪,她一贯胆子有些小,这等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往前去凑的。所以得了消息,除了撇了撇嘴角之外,倒也没有特别的表情,随后便又投入到自己的诗词当中。
    至于过来府里做客的荣德柔,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笑了笑,片刻,想到自己年轻时候所做下的荒唐的事情,又想到自己的遭遇,而后对身边的李妈妈感慨的说道:“通过七姑娘我才知道,会投下一个好胎,可是比什么都重要。”想当年,她不过是和嫡母犟了两句嘴,为姨娘抱了个不平,嫡母就狠心的在自己的婚事上做筏子。以至于她现在过日子,真真的是精打细算。
    “那夫人,我们要过去吗?”李妈妈开口问道。
    荣德柔嗤笑一声,“过去?我们过去做什么?被嫡母记仇吗?你忘记嫡母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了吗?”像是这种类似于家丑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允许她这个平日里就讨厌的庶女看到这样的事情。她这里还有求于人,自然是不能上前凑热闹的。
    “是老奴思虑不周全。”离府的时间有些久了,让她险些都忘记了,老夫人是个怎么样的性格?先前还有老侯爷在,护着姑娘,现在老侯爷不在了,府里就属她的地位最高。做起事情来便更加无所顾忌了。
    荣德柔不知想起什么,语气里带了些许不屑,“我还真想七姑娘闹出更大的事情来,我倒是想知道,世子爷,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说起这个侄子,荣德柔真是忍不住要叹上一口气了。她出阁的时候,这个侄子才不过四岁罢了。但已经是聪慧显露,如今长大成人,更是了不得,只一个眼神,就能够让人动弹不得。她还记得,她回来的第二日,在席宴上七姑娘就想要闹腾来着,只她才开口说了一句,第二句还没有开口,明泽是一个眼神看过去,她便一句话不敢再说了。虽说她的神色上带了那么些不甘愿和不忿。
    “说起来,是有些可惜的。世子爷比咱们姑娘大的多,不然亲上做亲,倒也是好事。世子爷青年俊才,姑娘温柔貌美,可不也是天生的一对。”说到这个,李妈妈就忍不住有些可惜起来。
    “浑说什么。要让人听到,传到母亲的耳朵里,还以为我这是觊觎明泽才回来的?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情来?”把她们赶出府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明泽是她的嫡长孙,又是她中意的儿媳为她生下的,在她的心里,怕是大哥都比不得。他的嫡妻,母亲自然是仔细了又仔细的。琳儿是不差,但父族太差,又是她的女儿,母亲怎么可能会让琳儿做她的嫡长孙媳,忠义侯府未来的宗妇。
    “是老奴失言了。” 李妈妈见荣德柔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立刻噤声。
    她虽然想要为琳儿找一门富贵的人家,但也知道有的人,她们是肖想不上的。
    *
    老夫人正与荣明泽和温言,讨论着荣明瑶三个月后出嫁的最终嫁妆单子。正说着话,便见荣明珠怀中抱着一团玫红色,边叫边跑了进来,“祖母,你可是要为我做主啊?五姐她简直欺人太甚了。”
    荣明泽在看到荣明珠的那一刹那,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并且迅速的敛下自己的眼眸,以掩盖住眼中流露出来的鄙夷之色。这个荣明珠倒是和以前的张氏是一样的,一样的浅薄无知,这人呢,蠢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蠢,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总是想要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大呼小叫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规矩礼仪都学到哪里?”老夫人一见荣明珠那样子,立刻厉声的说道。
    荣明珠这才发现,房间里,除了老夫人之外,还有大哥和大嫂在,本来的怒火顿时的散了一半,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发虚起来。不过在低头看到手中的那一团五光六色后,她的火气一下子便有蹿高起来:“大嫂,你在这里,倒也正正好的,省的我在过去请你。这衣服是你前几日送我的月菱纱所做的?”
    温言早已经从荣明泽那里,得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见荣明珠怒气冲冲的过来,心道,自家夫君说的真是一点都不错,这七姑娘,脑子真是缺根弦,不过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面上却一点不显,抬头,看了那做的华贵非常的衣服,上面镶嵌了许多的珍珠和宝石,抿嘴一笑:“这衣服很漂亮。怎么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是有问题了。你送的那一匹月菱纱,只做的这么一套衣服,便没了。大嫂,我可是听闻表妹那一匹嫩粉色的,可是做了三套的,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只有这么一套。便是偏心,也不至于做的这般的明显吧?简直是欺人太甚了。祖母,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她吗?
    温言一笑:“七妹妹,你恐怕有所不知。这玫红色的月菱纱,今年有些缺失,这每一匹都比往常时候,减少了一半有余。是以,每匹只能做下一套衣服。”语气一顿,“也怪我事先没有与七妹妹说清楚。让七妹妹觉得怠慢了。”就是知道你喜欢玫红色,所以才特意的裁剪下一半来。不然你以为,像是他们这般有恩怨的,像是月菱纱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你们的份儿。
    荣明珠怒声道:“你在这里忽悠谁呢。其他的都是正常的,偏我这一匹少了一半。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这种哄小孩子的话,鬼才会相信呢。
    “明珠,不许在这里胡闹!还不快些给你大哥和大嫂赔个不是。”门帘被人掀开,但见张氏和荣明珍相携走了过来,那一声话就是张氏呵斥的。疾走两步,先是给老夫人见了礼,而后满脸寒霜的看着荣明珠,余光看到荣明泽嘴角那一抹冷笑,心下一动,厉声训斥:“明珠,你又胡闹什么?还闹到你祖母跟前?你的规矩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又想禁足了是不是?”那月菱纱说来是珍贵一些,但归根到底,也不过就是一匹布罢了。为了一匹布,居然敢到福寿园来闹,明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荣明珠被张氏这么一说,心中顿感委屈无比,“我又没有说错,本来就是。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单挑一匹缺了一半的月菱纱给我了。”
    “七妹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月菱纱是你自己挑选的。”温言一笑,淡淡的开口说道。
    荣明珠一愣,想到当时有四匹,除了最先让蒋琳挑走了一匹嫩粉的之外,剩下的三匹中,她是第一个挑的,其实当时她在玫红和紫色之间,犹豫不决,其实她更想要紫色来着,只是想着六姐姐最喜紫色,她便没有去选,退而其次的选了玫红色。心中不免一虚,不过却还嘴硬的说:“府里谁人不知,我喜欢玫红,你们这分明是故意的。”
    “七妹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最喜欢的颜色,似乎是红色。怎么这厢里又成了玫红?”温言毫不客气的拆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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