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电话那头语气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有点睡不着。”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一整天下来都心浮气躁,工作一天,身体本已疲惫不堪,脑子却一直静不下来。
    “是吗?”对方轻笑一声,继续说:“我也是。”
    “……”
    “要不要出去喝两杯?”
    程方舟的突然提议,让林溪很惊讶,这大半夜的,约喝酒不是该找好哥们吗?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对方语气平平,林溪还是隐约感觉出程方舟话语里的那一丝落寞。
    虽说半夜三更,和男人相约喝酒有点暧昧,但考虑到程方舟刚被莫名其妙停职,估计心情也不怎么好。自己也不是小女生了,自我保护的能力还是有的,况且程方舟酒品不算太差,应该也不存在酒后乱性的事。
    答应程方舟后,没一会儿,林溪就在一楼楼梯口见到程方舟的车缓缓驶来。
    坐进副驾驶,林溪忍不住笑道:“怎么?车修好了?”
    程方舟只笑不答,突然欺身过来……
    与程方舟面对面相距不过十来公分,林溪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根数,刚想开口制止,眼角余光就瞥见程方舟的手穿过她右边脖子,“咻”的一声拉过浅灰色安全带。
    程方舟垂眸将卡扣插入扣锁中,“咔哒”一声后,抬眸微笑着说:“出发了。”
    车子启动后,林溪将早已滚烫的脸颊侧向窗口,避免被程方舟发现自己的窘态。刚才那短短的几十秒,不过是扣个安全带,林溪竟有些许心动。
    程方舟的浓眉大眼远看还不觉得,近看原来这么漂亮,她还是第一次发觉。这就是耐看型男人吗?
    途中林溪没有问要去哪里,只听着汽车油门加大的声音,就感觉出程方舟内心的澎拜。窗外划过的路灯,消失得越来越快,林溪有些紧张,抓紧肩头的安全带,撇了一眼仪表盘上的码表,已经时速一百二了,指针还在往右边缓缓移动。虽说夜间车辆并不多,林溪还是害怕突然从哪里横窜出一辆车,或者一个人之类的。
    “勒个……”林溪试探着问:“可以慢点吗?”
    “嗯?”程方舟移过视线,望向林溪。
    林溪见他分神,更加害怕,忙喊:“你别看我啊!你看路啊!速度这么快,我心脏要受不了了!”
    程方舟这才意识到车速越来越快,缓缓松了些油门,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
    见他满脸失落,林溪也不忍心再去责备他什么。
    让林溪没有想到的是,程方舟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他们之前来过的烧烤摊,下车时,林溪疑惑的问:“你不是不吃烧烤吗?”
    “让你陪我喝酒,肯定要来你喜欢的地方。”说完,程方舟钻出车外。
    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烧烤摊却依然生意很好,浓浓的烤香飘散在空气中,烤架上萦绕着烟雾,老板和老板娘忙得不亦乐乎。
    “老板,给我几瓶冰啤。”程方舟说着坐到一张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折叠桌前。
    老板娘忙跑过来收拾桌上残留的餐盘和竹签,顺带着说:“要烤些什么就到那边冰柜里挑啊!”
    “好啊!”程方舟应了一声,抬头望向站在一边的林溪:“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不用客气。”
    作为一个肉食系吃货,林溪点的自然都是鸡翅、鱿鱼、金枪鱼之类的。
    看林溪只吃肉,程方舟启开一瓶啤酒递给她问:“你那么爱肉类,为什么不长肉?”
    林溪得意的挑起眉:“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有口福。”
    程方舟取过桌上倒扣的玻璃杯,递过一只给林溪,随后开始倒酒。
    “哎!我一直都想问,你给女人接生,不觉得尴尬吗?”林溪边啃着金黄喷香的鸡翅边问。
    程方舟抿一口冰啤酒,笑着答:“不会啊!作为医生,从一开始学医就一直面对着人体器官,早已习惯。其实相对于女医生,在手术时,男医生上手更快,胆子更大,做起事情来更干净利落。很多产妇都不信任男医生,其实男妇产科医生手术时,切口能比女医生更小更精准,切口愈合后更美观。”
    “切!”林溪忍不住打趣道:“你就给自己脸上贴金吧!”
    “呵呵呵……”
    程方舟爽朗的笑声似乎都有种吸引人的魅力,林溪竟不自觉的盯着他发愣。
    “但是剖腹切口小,医生就得花更大的力气才能将孩子刨出来,所以既考速度又考力度,因此在做剖腹产的时候男医生更能胜任。”程方舟满脸自信的继续说:“我对自己这方面的技术,可是很有信心的。”
    平时程方舟话并不多,但凡谈及工作,他就异常兴奋。
    “悄悄给你透露一下,其实很多男妇产科医生回家都会犯职业病。”程方舟神秘一笑。
    “嗯?”林溪突然来了兴致,睁大眼睛问:“什么职业病?”
    作者有话要说:  川川昨夜两次与基友拼字都输了,手速如蜗牛的川川好忧伤~亲们收藏不来一发吗?鼓励鼓励蜗牛川吧!
    ☆、误会丛生
    程方舟全然不提停职一事,只默默喝了几口啤酒,无奈的笑道:“其实男妇产科医生也挺无奈的,接生时的血腥场面,还有各种复杂的气味,会让人对那个的兴趣消减。”
    “那个?”林溪略显迟疑的望着程方舟,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脸颊微微泛红。
    之前林溪一直觉得,男人当妇产科医生或许有不良企图,却不曾想给女人接生还会留下心理后遗症……
    深夜凉风袭来,快入秋了,夜晚不再那么潮热,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着。林溪能感觉出他心情不好,却又不善于开解别人,有的人极度敏感,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把他伤得体无完肤,林溪对程方舟的性格不甚了解,所以只能少说多听。不过程方舟酒后并不会胡言乱语,只是偶尔说几句笑话逗乐一下。
    两人一直喝到凌晨两点多,烧烤摊的顾客已经陆续离开,老板娘清理完那几张桌子上的垃圾,靠在烧烤架后的塑料椅子里打盹儿。烧烤摊老板站在任然冒着一缕青烟的烧烤架旁静静的抽烟。
    林溪对啤酒无爱,从头到尾连一瓶都没喝完,虽然也有点晕乎乎的,却比程方舟好多了。桌上整齐的站着两排空酒瓶,程方舟每喝完一瓶,都会将空瓶挨着前一瓶搁好,林溪对程方舟的强迫症还真是无语。
    然而,程方舟可不是千杯不醉的英雄好汉,六瓶啤酒下肚,就趴在桌上睡得不醒人世。
    还说请客呢!这会儿连钱怎么花,估计都弄不清楚了吧!
    林溪暗自腹诽着,来到烧烤摊前付账。
    “妹子,你男朋友喝醉了,要不要叫个出租车?”老板拿着林溪给的毛爷爷在灯光下照了照,确定不是□□后,将手探入腰间的钱包摸零钱。
    老板的话,使林溪顿时脸颊绯红,忙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板找零钱时,呵呵一笑,没有追问别的。
    林溪回头望了眼沉睡中的程方舟,又瞥过程方舟停在路边的车。这会儿,程方舟喝成这样,开车是不可能了,叫出租车是回去的唯一办法。
    “老板你有认识的出租车吗?”
    老板是个三十七八的健壮汉子,满脸络腮胡子,却显得憨憨厚厚。咧开嘴笑时,俩大门牙特别逗比。
    “有啊!我舅子就是开出租车的,你需要的话,我给你叫过来。”
    林溪点点头:“好啊!那麻烦你现在就叫他过来吧!”
    没一会儿,烧烤老板的舅子就开着出租车来了,烧烤摊老板和他舅子帮林溪把程方舟挪上了车。
    程方舟一路上靠着林溪肩头睡得舒坦,既没有打呼噜,也没说酒话。到程家时,出租车师傅架着软塌塌的程方舟站在林溪后头,林溪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无人应门,又拨打冯兰电话,也无人接听。
    无奈之下,林溪只能在程方舟西服口袋里摸索,好容易摸到一串钥匙,上面却只有中控锁和车钥匙。
    林溪郁闷的思索着,或许程方舟将家门钥匙放在车上了,但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再回去拿车钥匙也很耽误时间,还保不准程方舟根本就没带家门钥匙出来。
    最后林溪只能请出租车师傅把程方舟又架回车上,前往林家。
    到林家楼下,林溪和出租车师傅一起将程方舟挪上楼。林溪右手扶着程方舟,凭借走廊上的感应灯光,左手吃力的将钥匙旋入锁孔打开大门,摸索着在墙上按下客厅电灯开关。
    “来,慢点!这边……”林溪小声指挥着,与出租车师傅一起让程方舟躺进沙发。
    终于把程方舟安置好了,林溪喘着粗气,从手提包里摸出钱付给出租车师傅:“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出租车师傅收了钱,笑呵呵的说:“那我先走了。”
    “好,谢谢……”林溪把出租车师傅送出门时再三道谢。毕竟像程方舟这么高大一汉子,要是让林溪一个人把他弄回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徐惠被客厅传来的动静惊醒,忙推了推熟睡中的老公。林爸爸睡得正舒坦,翻了个身,没有搭理徐惠。
    “诶!老头子,你醒醒。”徐惠不耐烦的拍打了林爸爸两下。
    林爸爸被吵醒,心浮气躁的回头问:“大半夜的,你干嘛呀?”
    徐惠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你听,外头有声音,会不会是有贼?”
    自己家在二楼,一楼那些杂货店、五金店贼不偷,怎么可能跑到他们这样普通的人家来盗窃。林爸爸完全不当回事儿的回头继续睡,嘴里嘀咕着:“你想太多了,肯定是小溪起来上厕所。”
    “啪”徐惠一巴掌狠狠拍在林爸爸肩上,低声骂:“屁话!上厕所能弄那么大动静?赶紧给我起来,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儿。”
    “唉呀!这三更半夜,谁那么闲啊?贼也要睡觉的,你赶紧睡。”林爸爸不耐烦的往旁边挪了挪。
    徐惠还是不放心,想出去看看,坐起身来,却又有点心虚,毕竟自己是个女人,万一遇到凶恶的贼,也打不过。想来想去,还是硬把林爸爸拖了起来。
    徐惠卧房里没有棍子之类的东西,只找到个鸡毛掸子,她也将就握在手里作防御准备,轻手轻脚的和林爸爸摸到门口。两人贴着门听外头的动静,一会儿是锅碗瓢盆的撞击声,一会儿又是急促的脚步声……
    然而林溪不过是学着母亲之前煮醒酒汤的法子,在厨房里用奶锅熬了点姜汤。端着滚烫的姜汤来到客厅沙发前,林溪还没来得及给程方舟灌两口,母亲就举着鸡毛掸子从卧房窜了出来。
    身穿睡裙的徐惠满脸警惕的冲出来时,见林溪端着个白瓷汤碗站在沙发前,而躺在沙发里的人是程方舟,徐惠当即有点傻眼了。
    “妈~我真没跟他怎么着,就一起喝了点酒而已。”林溪耐着性子跟坐在竹凉椅里的徐惠解释。
    徐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林溪再清楚不过了,但她真心不想老妈误会她和程方舟之间有什么。
    徐惠根本不信林溪的解释,横了林溪一眼问:“那你干嘛不送他回家,反而带他来咱们家?”
    这一时半会儿的,林溪也无法将经过一一解释给母亲听,正当她焦急烦闷之时,还是林爸爸比较明事理,开口道:“把他挪我屋里去,睡沙发多难受。”
    林家虽说有三室一厅,可家里平时很少有客留宿,所以只铺了两个卧室的床。程方舟突然留宿,这半夜三更再去准备铺床,打扫起来也挺麻烦,林爸爸和林溪不顾徐惠的意见直接把程方舟挪进林爸爸屋里睡,徐惠只能和女儿同住一屋。
    临睡前,徐惠躺在床上嘀咕:“虽说我也希望你能和方舟谈恋爱结婚,但这发展也太快了,都给我把人弄家里来了,说出去多不好啊!”
    旁边躺着的林溪早已困得不行,加之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应着:“我真没跟他发展……”
    “我给你说,以后可不能这么晚和男人单独在外面溜达,不安全的,知道不?”徐惠继续叮嘱。
    见林溪不回应,徐惠拉了她一把,却听林溪打起呼噜来,徐惠气结不已。
    一大早,徐惠弄好早餐叫林溪起来吃,林爸爸说程方舟酒醉未醒,让他多睡一会儿。许是为程方舟折腾一宿的原因,林溪觉得肚子超饿,啃着老妈蒸的馒头说:“没事儿,今天正好肖沫要来,我昨天就和同事换班了,我在家里看着他。”
    听了林溪这话,徐惠不放心的交代:“我和你爸上班去了,就你俩在家,可别出点啥事儿啊!”
    林溪脸一沉,林爸爸就开口了制止徐惠:“我说你年纪越大越啰嗦,小溪这都二十好几了,你还操心那么多干嘛?”
    母亲思想保守,对婚前同居的事有点排斥,如果让她知道自己之前还流过一个孩子,估计得气炸,林溪暗自庆幸当初掩饰得好,没被母亲发现。
    父母上班后,林溪在厨房清洗碗筷。肖沫说到了f市会打电话给她,所以她只要等电话来了去车站接肖沫就是。
    “叮咚~叮咚~”客厅响起门铃声。
    八点钟都不到,也不知谁这么早来家里,林溪在水龙头下冲净手上的洗洁精泡沫,拧紧水龙头后顺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就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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