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人打够了,还嫌弃不解气,紧跟着有踹了俩脚,方才罢休。
    真是岂有此理!现在这反贼都不要命了,不光自己不要命,还要瞎攀瞎咬!想到此处,廖大人就气得牙根都痒痒。人家陆丞相是什么人,那几乎可以说得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更深得当今天子信任。人家什么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去包庇李唐余孽,尤其是个和过街老鼠没啥区别的前朝落魄皇子!
    “来人,把这俩名反贼要犯,通通推到菜市口,午时三刻,问斩!”廖大人最后一次努力没成功,便想既然如此,这俩个反贼一个死不悔改,一个乱攀乱咬,干脆扔出去当饵儿用。少年天子都有了批复,只要自己配合,身为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午时一刻,菜市口,换回了男装的镇北将军正在临近的酒楼二层吃饭。苦逼熊孩子身体不大舒服,吃了俩口菜,便要了壶小酒,自斟自饮起来。程凛原本不想蹚这趟浑水,只想先出城,到津港到京城的必经之路上去等自家兄弟们。可身体原因,实在懒得动弹。现在又琢磨起要不要直接面圣来。
    唉,又是一声长叹。计划着先进京面圣,结果最后可好,自己作死穿了女装,不光穿女装,更作死的是还穿着女装救了景宗。这笔买卖真是亏死了,人也救了,初吻也献出去了,结果得了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一次性技能,现在在系统里都翻不到,这是要闹哪样啊?
    不过……程凛一晃神,脑海中便出现了景宗好看的眉眼,好看的、薄薄的唇,以及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抛去其他条件,景宗脾气不错,懂隐忍,大局观也好,看着和北辽的战争就知道,最少也是为守成之君,最最重要,他没后宫……在皇帝当中,也算朵惹人喜欢的奇葩了。
    话说,自己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掉马甲吧?要不要面圣的时候,弄点什么的东西往脸上抹抹,好遮掩一下?或者,换个发型?熊逼孩子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周边人议论纷纷。
    “这菜市口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王公子,您可不知道,这是要诛杀叛贼啊!听说马上要被斩首的男女,都是李唐余孽!”
    “呸呸呸,这群过街老鼠,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想着造反,真是岂有此理!”
    “可不是嘛,咱大周立国以来,不说别人,起码小的吃穿不愁,可不照前唐时候,据咱家老太太讲,那时候吃糠喝稀,恨不得吃草皮树根解饿,兵荒马乱的。”
    ……
    李唐被推翻,全是自己暴敛缘故,可这些人贼心不死,为了所谓权力,从未顾及普通人的感受,也是够了。程凛又想起党项人的事,心中对李唐余孽难免又厌恶了俩分。
    顺着窗口往外看去,若大行刑场,正中斩首台,北面建站台,四周有兵丁围得风雨不透。一曲南山和昨天自己抓了的玩狗少年都五花大绑,一声不吭,低头跪在那里,后面有签,却连名字都没有。
    程家小哥瞪大了眼睛,往人群里扫来扫去,想寻出些可疑人选,可她实在眼拙,最后索性点开了map小地图。哪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黄点都是老百姓,就斩首台上俩红点,除去守卫行刑场的,外围散落了不少小绿点,看起来暗哨不少。不过,就这么几个小红点,李唐余孽已经把一曲南山放弃了不成?
    也好!程凛微微一笑,此处人手充裕,想来不用自己出手。镇北将军正想结账走人,却忽然听到熟悉至极的声音响起:“哥哥,我们就坐这里还不好?临窗,看得清楚!”
    “嗯,也好!”一对少年兄弟,富贵公子打扮,身后跟了十余位相貌堂堂的家丁,正要小二哥的带领下,往隔壁雅间走。
    程凛听见声,都要替这对作死二人组的兄妹点三十二根蜡。你们昨天刚被刺杀,今天还敢往这跑,真是嫌弃命不够长了是不是?作死作到这份上,你们老娘不管吗?你们家丞相大人不管吗?君子不立危墙下,这点道理不懂吗?姑奶奶我一文盲都懂趋利避害,你们倒好,哪里热闹那里去!就不怕被再次刺杀吗?
    “咦?贺礼,去帮我请下那边的公子,看着背影很眼熟啊!”小小少年登上楼来,美目流连,左顾右盼间,见了程凛背面,心中不知为何,竟有几分亲近之感,当下喊了手下过去请人。
    景宗乔装打扮,摇着折扇,颇有风流才子的感觉。此行他是来暗中欣赏自己的成果来的。无论是反贼真正伏诛,或者能姜太公钓鱼,抓到更多叛逆。
    更重要是的景宗的心乱了,被自家小妹的一段话,搅乱了心扉,借此机会出来散心。“皇兄,你给程凛画上女装,宁国我也认得出来的。他呀,这颗小虎牙最是明显!只要犯坏,必定露出来!”--上午的时候,景宗请了自家妹妹一起看画,就得了小公主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
    这段话如绕梁魔音,一直在景宗耳边嗡嗡作响。自己明明画的是神仙姐姐,宁国也是见的了,怎么会一口认定这是程凛呢?孤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孤这是喜欢程将军,所以,作画之时,不知不觉间就描绘了他……
    他这边想着事情,就没来得及阻了宁国节外生枝。
    “哎,这不是程将军吗?”贺礼来到近前,他又与程凛打过交道,哪里有认不出来的道理。程凛这边正替那对兄妹点蜡,哪成想转眼间形势变了,那点蜡没糟践,全给自己用上了。
    “原来是贺大人,末将有礼!”程凛躬身施礼,把头垂得低低,好不容易崩住了脸,没让表情龟裂掉。这实在有些尴尬,颇有些正在偷人家东西,结果正好被主人抓个正着的悲催感。虽然性质不同,但从情感意义上讲,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贺礼见了程凛太激动,不光揭了人家的老底,连自己的马甲都掉了,索性也就不玩微服私访谨言慎行那套了,唯一只得庆幸的是,酒楼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菜市口行刑场中,倒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二位。
    “程将军,随我来!”这小子也是幸运,昨天程凛把他丢出去,幸而有水果摊阻了一阻,他自身又皮糙肉厚,竟一点损伤没有,连休息都没休息。
    “我……我……我,莫不是眼花了吧,程凛,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没等景宗回过神来,小公主见到程凛这张脸喜极而泣,竟抽噎起来:“程凛,你个大坏蛋!回来了也不张张说一声,害本公……唔,害我白白替你担心!你赔我,赔我?”
    ……
    这是……搞什么搞!程凛刚刚攒起来的笑容,差点就让小公主给弄得破功。几个意思?怎么听着好像痴情少女负心汉的桥段?问题是,姑奶奶我什么时候负心过你啊?
    贺礼默默侧过头,把雅间的门拉上。堂堂大周公主,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成何体统?这要让太后知道喽,她老人家肯定要嫌弃我屁股上的皮儿太厚,得给打得薄薄的啊!
    “程将军,你怎么没和大队人马一起回来?不是说明天才能到京城吗?”
    ☆、100|第一百章  裹好小马甲
    “程将军,你怎么没和大队人马一起回来?不是说明天才能到京城吗?”景宗着急,眼看着见到了镇北将军真人,明明想开口问他神仙姐姐是不是你,可这话偏生在舌尖打了个转,神差鬼使般换成一句官样文章。
    话一出口,景宗暗恨,差点自己抽自己一嘴巴!只是他气度雍容,这些又只是想一想,倒没真正失态,这是嘴角抽搐而已,不细看,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感觉。
    “微臣前日率部从海路归津港,可惜众位兄弟们都晕船,身子都不爽利。唯独微臣身子骨还算硬朗些,便先行回来一步。”程凛差点咬着自己舌头,刚才一个没留神,差点把昨天就到了京城说了出来。这要说了,马甲立马就得掉了,这还了得?
    镇北将军想到了昨天,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昨天那个吻,冰冰凉凉,一触即分的感觉,景宗的味道,似乎还残存在唇瓣上。
    “哥哥,人家程将军刚刚回来,你就问东问西,烦不烦?”宁国小公主不乐意了,她中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招儿,再加上原本就把程凛当成驸马的最佳人选之一,此时格外护犊。小公主把自家哥哥说得目瞪口呆之后,扭头冲着镇北将军一笑,娇嗔道:“程凛,你可不知道,我可想死你了!快,快来说说你们在北辽都做了些什么?”
    宁国公主到底小孩子心性,就算是面对理想中的心上人,都没说出什么绵延情话来。可即便如此,一国堂堂公主殿下,居然在当众说出“我可想死你了”这种话,毕竟有失体统。景宗看不过去,咳嗽了一声,权当提醒。
    “咦?哥哥,你嗓子不舒服啊?那我替你问问程将军近况,你嗓子不好就少说话,多喝水!”小公主也是有急智的。话说小丫头可没忘今天早上,自家哥哥小心翼翼拿出一张画像,虽然没多说,可这妥妥就是程凛的女装画像嘛。
    前朝之时,有不少高官贵族,附庸风雅之辈,都有些特殊癖好。小公主当时眼神就不对了,看向景宗颇多探究之色。大周就这么一个正统帝王,哪怕有这些嗜好也没关系,但是怎么都得等发枝散叶,有了子嗣之后吧。
    “宁国,莫要调皮。行刑所在,你看也看了,咱们回去吧!”景宗可没想到宁国脑补这些,当下连自己布的局都不想看了,只想拉了程凛回宫,一来聊聊北辽之行,驱虎吞狼之计进展到何种地步,二来,景宗想得好,聊聊这些事情,免不了就要来个秉烛夜谈什么的。若程凛真是女孩子,自己就算再眼瞎,也能瞧出一二来吧。
    “哥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马上就到午时三刻了,瞧了再走嘛!”宁国撅起嘴巴,小眼神扫向窗外。公主殿下锦衣玉食,何时见过杀人示众。她心中固然知道杀人不好,非仁道体现,可既然杀的是反贼,那是心心念想要夺她老赵家江山社稷的人,自然是半分怜悯之心没有,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微臣请圣上与公主殿下即刻回宫,古人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处人多眼杂,实非良地!贺大人,您说是与不是?”程凛被糊了一脸狗血,哪个恨啊!自己不方便的时候,还要哄着小皇帝玩,还得时时刻刻注意着,不能掉马甲。万一行差踏错一步,自己好不容易要到手的免死金牌就得给用了。更何况,程凛心底一凛,李唐余孽固然没混进来几个,可到底还是有混在其中的,不说刑场周边,就是这酒楼里,都有那么一俩个。万一让人钻了空子,自己可真就哭都没地方哭去。
    熊逼孩子看着贺礼一人置身事外,心中不忿,干脆拉着这货一起进谏。
    “微臣以为……”贺礼还待再劝,却见景宗一挥衣袖,道:“既然如此,咱们回家!”景宗这般干净利落,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让斗胆过来帮忙补刀的侍卫大人有一拳打到棉花里的不适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景宗一心一意想先回宫,胳膊到底没拧动大腿,小细胳膊宁国公主撅着嘴巴,闷闷不乐了一路。
    勤政殿。
    “程将军,孤眼睛有些累得慌,奏章呈上来,孤就不看了!另外,宁国大概也想听听你讲故事,不如今天下午,恩,你就在孤这里喝喝茶,讲讲你在北辽里都做了些什么吧。”景宗如是一说,宁国开心。小丫头早就打好主意,便是皇兄轰自己,自己也得死皮赖脸的跟着。万一自家哥哥禽兽本性发作,自己得挺身而出,那个什么,拔刀相助,誓死保卫镇北将军的清白。
    “是呀,程将军,你就讲讲嘛。”小公主忽闪着眼睛,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嘴里却在连声催促着。
    “如此,微臣嘴笨,就献拙了!”镇北将军本来口才就极好,这些事都是她亲身经历,先从雁门关外杀退辽兵讲起。哪知刚刚讲到遇见邱磊带着黑羽军出来,就见景宗若有所思的皱了下眉头。
    “啊,那邱磊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想你抓你,真是胆大妄为!”宁国公主听着听着,突然冒出来一句,说的正是雁门关外,石头将军与程凛三人初次见面的情景。
    “职责所在!将士领命守土,自然要处处小心,为君分忧才对!”程凛连连摆手,赶紧给邱磊洗白。
    “不错,这邱磊甚好!继续!”景宗都开了金口,宁国撅着小嘴,不再说话,一双美目却在程凛身上打转,想的却是自己到时候该如何去求母后,招了程家小哥尚驸马。
    他们回宫之时已经是下午,程凛又会讲故事,景宗又抓了细枝末节去问,时间便如白驹过隙般匆匆而过。景宗心中惦记着夜里揭穿程凛,便留了镇北将军晚饭。直到夜灯初挑,程凛讲得口干舌燥之时,小公主年纪小,最终没忍住,趴在桌上睡了。
    “小邓子,去唤了宫女,仔细点,莫要吵了宁国,送她回去!”景宗不好容易把俩名碍眼的都打发走了,看着程凛似笑非笑。
    景宗这表现太过于高深莫测,整得程凛小心肝一惊一吓的。早知道昨天救人之际,自己就给自己打个码,起码脸上蒙块手绢,都能缓缓。
    “昨天,爱卿就回到京城了吧?”景宗看似轻描淡写,抿了口茶,上下打量了几眼镇北将军才道。
    “陛下玩笑了,微臣今早才进的城!”到了此时,镇北将军心中暗暗叫苦,md,姑奶奶我想上厕所啊!人家第二天,第二天啊!她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不显,轻描淡写,说得和真事一般。
    “那……孤是该叫你神仙姐姐,还是该叫你程大将军呢?”景宗放弃了迂回,直接站起身来,欺到程凛近前,弯着腰,一双俊目直视镇北将军。
    “啊?神仙姐姐,哪里有?”程凛装傻,目显茫然之色,左顾右盼起来。景宗心中原本只有三分怀疑,可程家小哥这般做作,无疑让这份怀疑之心,又增长了俩分。
    景宗的唇角勾起,只静静看着镇北将军,忽而“噗嗤”一声乐了,摆摆手道:“这里哪里有什么神仙姐姐!倒是有位于我大周有功的将军大人!程爱卿,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要的,孤能给,孤便给你当做奖励又如何?”
    这话说得有些大了,程凛哪里敢接,连忙跪倒在地,口称:“微臣一家,忠良之后,只求尽忠圣上国家,哪里还敢奢求赏赐!”
    程家小哥心道:这时候和你张口要了,过俩年,指不定哪里惹您老人家生气了,到时候倒后账,姑奶奶我可承受不来。历史上这种前车之鉴太多,程凛心眼多的是,怎么可能明知是陷阱,还往里跳呢。
    “也好!不如今晚,你我君臣秉烛夜谈,同榻而眠!到时候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景宗双眼往镇北将军胸前偷偷看了眼,只觉对方似乎和自己差不多,一时之间,又觉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
    程凛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不科学,没天理啦!说好的主角光环呢?说好的主角干什么什么顺利呢?为啥到姑奶奶这里要掉马啊!
    答应,到时候万一血染龙塌什么的,身上便是再长一万张嘴只怕也说不清。可不答应,摆明心虚了吧,到时候再被景宗约着一起洗澡什么的,更惨好不好!
    程家小哥纠结万分,幸好她素来装面瘫装得极为成功,虽然心里纠结万分,面上却云淡风轻,波澜不惊。md,不就秉烛夜谈嘛,大不了就谈嘛,姑奶奶我还有弹指神通的技能没点亮呢。万一不成,兑换了弹指神通,点晕了他,一觉到天亮,保证他察觉不出来。等明天,再奏上一本,给左大将军帮忙去。不再你眼前晃,总成了吧!
    镇北将军主意打定,却又假装推辞一番:“微臣出身粗鲁,万一惊了圣驾,岂不是罪该万死!”
    “这等小事,孤自不会计较!莫非,你要孤再赐你一块免死金牌?”景宗摆摆手,笑了起来,在烛光下,唇薄齿白,少年颜值爆表,真真正正的小鲜肉。
    少年,你看上去这么鲜美可口,自己不知道吗?
    ☆、101|第一百零一章  误会?误会误会误会
    少年,你看上去这么鲜美可口,自己不知道吗?程凛心中默默吐槽,却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真正破解之法。
    景宗站起身来,自然而然去牵镇北将军的手。他便是再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也晓得普通女孩子的手软若无骨,十指芊芊,指若削葱。此时便是一试,在景宗想来,若是程凛真是女孩子,怎么可能真的乐意被男人牵了手,却没羞涩之感呢。更何况,女孩子的手,终究与男人不同,会很软吧。
    程凛见景宗伸手来牵自己,表情强忍着没龟裂掉,身上却下意识的绷紧起来,继而想到,话说亲都亲了,三垒都上完了,谁还计较一垒二垒的事儿是不是?镇北将军想开了,反而落落大方,顺其自然起来,话说谁规定的景宗是攻,自己只能被动防守的?咱可是生在帝都,长在红旗下,新世纪新女性,讲究讲究主动出击,一点不为过!
    “既然如此,微臣岂敢不从!”镇北将军思想上的结儿一解开,整个人鲜活起来,一侧唇角微微勾起,若隐若现露出俩只小酒窝,小虎牙露出来,一副迷人的小坏模样。
    灯下看美人,景宗心中一颤,美人没看出来,这镇北将军笑起来,酷酷的小坏感觉,绝非女孩子能轻易演绎出来的。那种帅气,便是在绝世美男子身上都不见得有!
    程凛见景宗一愣,趁热打铁,另一手覆在景宗手上,殷切道:“圣上,你我秉烛夜谈,实为人生之快事。不如我们聊聊今后对党项人该如何吧。”在镇北将军心中,景宗是个心心念想做明君的少年天子,国事对他的吸引力只怕要远远大于其他的。
    少年将军的手冰冷,有力,比一般男性的手略小,却小的并不明显,十指纤细修长,只是,无论如何谈不上软。因在外战斗,风餐露宿的关系,虽然托了系统的福,整个人精神得很,甚至容貌还往好的方向变化了。手却无论如何比不了深在闺中的富家小姐们。
    “说来说去,程将军之前所讲,只是在北辽境内所为,却没涉及到一点党项人。所以,这驱虎吞狼之计,只成功了一半?”果不其然,说到了正事,景宗的眼神一凛,脸色不禁惨白了几分。此次真的是侥天之幸,西夏党项人被自己暂时安抚住了,北辽已经被拖进了内忧外患的泥潭。要是战火再持续个十天半月,整个粮草供给跟不上,再加上周边几个大省的灾情,到时候大周还能不能像现在一般从容应对,就很难讲清楚了。
    镇北将军所言,正好骚到景宗心痒之处,倒让他神智恍惚了一下,手自然而然松了下来。程凛不着痕迹了把手抽了出来,便知这招有用。
    “非也!微臣曾叮嘱往西夏去的将士们见机行事。他们要么是御林军中的精挑细选出来的兄弟,要么是黑羽军中的人才,岂会真的一事无成!”程凛说得斩钉截铁,自信十足。
    “如此甚好!”景宗忽然唤起来了贴身小太监道:“小邓子,小邓子,你去吩咐一下,程将军要留宿。孤今天就在这勤政殿的书房睡了!”
    “奴婢遵旨!”小邓子得了吩咐,赶紧去收拾。勤政殿有书房,倒是安置了床榻,为的就是供景宗休息时用的。小皇帝想和大臣秉烛夜谈,这种特殊荣誉也只有镇北将军才有,再明显不过,程将军即将成为景宗身前红人。小邓子可没忘,景宗痴痴呆呆的看着自己画出来的女装版镇北将军发愣的情景,仿佛失了魂一般。小邓子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脖子往回缩了缩。
    殿外,悄然走脱了个小太监……
    程凛正想方设法应对景宗的时候,宁国小公主只觉口渴难耐,悠悠醒来,一睁眼看见床帏怎么如此眼熟,立马意识到自己中途困了,于是自家哥哥便擅自做主,把自己给打发了!
    “来人,来人!起驾,本公主要去勤政殿!”小公主脑补能力太强,只觉未来驸马会被自家哥哥这样那样。是可忍孰不可忍,宁国小公主性情中人,现在像只护食的猫咪一般,踩上鞋子就往外跑。
    “殿下,殿下,注意点,您穿错鞋了!”常年跟着宁国伺候的小宫女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来去如风,吓得想去提醒她都晚了。
    可宁国公主心急如焚,哪里听得下去别人叫喊,也顾不上一脚高,一脚低,车都不做了,直奔勤政殿。
    “唔,使劲儿些,再用力点,快!再使劲儿,不要……停……”人未到,声先闻。殿内景宗的声音*至极,宁国一听,脸都红了,哪个侍卫都没拦住盛怒下的公主,被她闯了进去。
    “皇兄,你住手!程将军可是我大周栋梁之才,岂能如此随便侮辱!”小公主起码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刚刚声音叫得如此惊心动魄的,怕是现场也不堪入目吧。宁国如是一想,俊俏小脸涨得通红,彷如煮熟了的虾子,用手捂了双眼,偏生喊得义正言辞,正义凛然。她虽如是说,却终究没忍住,双手十指微微张开,顺着漏光的指缝往外看。
    这不真的,不是真的!小公主一口气没上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连手都不捂着脸了。怎么会这样?堂堂镇北将军居然半跪在景宗身后,而景宗则爬在龙塌之上,一脸享受模样。
    “公主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半夜三更,夜里来勤政殿,想来可是有要事?”倒是程凛洒脱,一偏腿,从龙塌上下来了,整个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连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没有半分不整之处。
    “宁国,你不在自己的寝宫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景宗自己揉揉肩膀,双手一撑,可从龙塌上,下来了,天子气度犹在,雍容华贵,半分看不出刚刚发出舒服呻/吟声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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