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退,“你别过来啊,我不打女人。”
    时清站在轻轻哼,掀起眼皮睨他,“没事,我一视同仁,没有性别歧视。”
    少年武功是高,就是太过单纯容易轻易信人,没真正见过人心。
    时清也不是真不讲道理的人,刚才她装病就能把云执骗过来,足以说明——
    他傻。
    虽然不知道他跟谁学的武功,但会绣牡丹就行。
    时清只顾得了自己,对别人不想好奇。
    “没看出来小公子还挺多才多艺的啊,既会行骗还会翻墙,又懂刺绣。”
    时清把轻纱递还给他,“你那天翻我墙干嘛?”
    云执摸不清时清的态度,半信半疑的伸出两根手指从她手里夹着轻纱扯过来,没正面回答,“我翻墙头的时候差点被你吓死,咱们也算两清了。”
    “你说两清就两清?”时清双手抱怀,往前走半步。
    云执立马感觉到身高的劣势,他往后踩在花坛上,往上一站,瞬间比时清高出一头。
    云执居高临下,气势十足,“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太小气了吧。”
    时清头回感觉堵心,又觉得好笑,这是什么样的身高执念。
    她跟着站上去,又比云执高三指。
    时清微微挑眉,“你帮我绣牡丹,我就大气。”
    云执哪里会绣牡丹,他心虚的问,“那你还嫁……还娶我吗?”
    “娶。”
    第19章
    时云两家的亲事就是走个过场,当着双方母父跟冰人的面交换一下生辰八字。
    成亲的日期时家找人专门翻过老黄历,对方说时清的生肖跟明年的属相相冲,不适合成亲。
    如果娶正夫的话,要么今年要么后年。
    后年的话时间间隔太久变数太大,两家的意思是不如今年把事情办了。
    如今三月,初春时节,最迟到年底办婚事,这期间还有很长时间可以筹备。
    “太久了,”时清怕自己等不及,提议说,“要不月底吧。”
    “月底?!”李氏惊诧的看她。
    时清刚才就进来了,说院子里的花一般般,没有牡丹,还扫兴的看见一株狗尾巴草,没意思就回来了。
    云主君怔怔的想:他租借的都是名品,怎么可能让狗尾巴草这种低贱的东西混进来?
    李氏伸手拉着时清的手腕,用仅能两人听见的音量低声询问,“你跟爹爹老实交代,你这么急着成亲到底为什么?”
    不是他多想,实在是时清太着急结婚,像是掩饰什么。
    李氏从小在民风还算开放的小县城长大,那边不少男子跟女人随便找个柴火堆就能私定终身,等男子有了身孕,女人才急着把他娶回家,免得月份大了显怀被人看出来说闲话。
    可婚事操办的太急,根本不用看男子肚子很多人就猜到是为什么。
    要么是家里有人重病时日无多赶着冲喜,要么是男方有了。
    李氏虽然心底不喜老爷子,但看他的身体也算硬朗,没有半分时日无多的迹象。
    那么只能是——
    云执有了!
    李氏被自己的猜测吓一跳,伸手连连轻轻拍打时清的手臂,“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急啊。”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怪不得她坚持要娶云执,原来是这个原因。
    时清一脸茫然。
    她当然急了,她再不着急一点,牡丹万一绣不完怎么办?
    等云执烧给她吗?
    然后她穿着艳压冥府?
    整点阳间的事情行不行。
    时清被李氏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
    她爹是怎么了?
    李氏转身在时鞠耳边私语,把自己的猜测简短的说了一遍。
    时鞠抬眸看时清,随后用眼神安抚李氏。时清有没有做那样出格的事情,时鞠比李氏清楚。
    “这是你们两人的婚事,你自己说了也不能作数,不如问问云执的意见?”时鞠跟云母说,“若是两个孩子都同意,我们做大人的也不好有异议对吧?”
    “时大人说的对,”云主君揽过话茬,“当母父的肯定都是以孩子为主。”
    他可不愿意云执跟时家订亲后还住在云府,到时候自己可不得拿对时家的态度天天供着他,还不如早嫁出去早了事。
    况且这婚期是时家定的,传出去外人只会说时家急着娶云执是因为看重,而不是他这个做主君的容不下庶子。时云两家身份悬殊摆在明面上呢,他哪里反抗得了。
    “月底啊……”云执脸都被时清看见了,这次进来就没戴面纱。
    李氏视线止不住的往他平坦紧实的小腹上看,袖子遮掩下的两只手绞在一起。
    几个月了啊?
    真是委屈这孩子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替时清瞒着。
    “虽然赶了点,但执儿你放心,该有的咱们时家定然不会比旁人少半分,甚至给你的只会更多。”李氏目露心疼愧疚,就当是弥补了吧。
    云主君眼睛微亮,侧眸给云执使眼色,嘴上却说着,“咱们也不是那等迂腐人家,虽然你母亲跟我都舍不得你这么早的嫁出去,但只要你同意我们就依着你。”
    看看,多开明多疼爱孩子的一对母父啊。
    云执看向时清,“怎么月底,月中不行吗?”
    “……”
    这还有一个比时清更急的。
    云执顶着一屋子人的视线两眼茫然。
    他说错什么了吗?
    时清娶他是为了绣花,他嫁给时清是为了聘礼,两人各怀目的,就走个流程而已,月中就可以。
    “那就月中,”李氏扯着僵硬的嘴角点头,“既然执儿都说了月中,咱们就挑月中的好日子办事情。”
    李氏心里肯定:至少两个月了,到月底可能会显怀。
    这个月的十八号就是个黄道吉日,适合嫁娶。
    日子定下来,接下来两家要忙的事情就多了。
    成亲不像想的那么简单,各种繁文礼节走下来,这剩余的十多天里,两家大人恐怕要忙的脚不沾地。
    从云府离开的时候,李氏没忍住拉着云执的双手说,“好孩子,委屈你了,这事都怪时清不懂事,不然婚事不至于操办的这么急。”
    他指的是月下小草堆。
    云执理解岔了,他当李氏说的是急着成亲呢,“这事不怪时清。”
    云执一脸诚恳,“是我先主动的。”
    他在花园里主动问的,要是不问清楚,时清不娶了,他上哪儿弄盘缠行走江湖。
    李氏被云执惊的抽了口凉气,半响儿不知道说什么。
    啊这……
    竟然是云执主动的。
    回到时府,只剩下李氏跟时鞠的时候,李氏没忍住说,“定然是我猜测的那样,时清跟云执已经……”
    他不好意思说,就用两根食指对了对。
    时鞠有点想笑,忍住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李氏怼回来,“你们女人都这样,你以前跟我成亲前不也偷偷拉过我手吗,清儿是你的女儿,肯定跟你有学有样。”
    时鞠不好说话了,她抬手抵唇轻咳,“我、我去书房处理公务,清儿的亲事……”
    “我请了冰人操办,你就放心吧。”有钱都能鬼推磨,更何况办一场婚事。
    老爷子跟张氏不是觉得他不行吗?那自己就行给他们看。
    时鞠出去,下了台阶站在院子里抬头朝时清的庭院方向眺望,单手背在身后才轻轻皱起眉头。
    时清到底想做什么。
    时清什么也不想做,能苟一天赚一天。
    蜜合忙着给她选衣服,“小主子过两日参加春日宴,定要穿的最好看,把那什么淑比下去。”
    “不用。”时清摆手。
    蜜合当她大气,不屑于跟常淑比试,满肚子马屁还没开始拍,就听时清吐出瓜子皮继续说,“不用挑含蓄低调的颜色,咱要穿就穿最高调张扬的那身。”
    老娘要艳压所有人!
    “……”
    李氏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话,“清儿要出门?”
    时清本来瘫在软榻上嗑瓜子,听见声音立马坐起来,“爹。”
    “我让人来给你量婚服尺寸,”李氏示意身后的裁缝上前,自己坐在软榻上问她刚才的话题,“去玩吗?”
    时清以前从来不出门,自从大病一场后连书院都不去,念书都是府里请先生上门教。
    如今难得见她愿意出去还挺感慨,“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总待在府里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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