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办的是皇差,按理说不该多嘴。
    但这会儿彼此对视一眼,你一句我一句给时清和云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补齐了。
    时清听完想说点什么。
    比如——
    脏话。
    侍卫说钱灿灿意图对沈郁图谋不轨,这就算了,问题是地点是在她的营帐里!
    现在长皇子大怒,虽然钱灿灿没有得逞,但是被人撞见的时候,她刚将沈郁从桌子边抱起来,看样子是往床边走。
    就单单这一行为,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楚。
    钱母大怒,得知事情后当场就抽了钱灿灿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下去,钱灿灿索性不解释了,一副“你们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的纨绔表情。
    俗称,死猪不怕开水烫。
    更要命的是,本来可以捂住的事情,但因为撞见这一幕的是五皇女,当时她身后还跟着皇上跟贵君。
    说是来一同见识一下云执的绣工。
    一大串人,在五皇女撩开帘子的那一刻,将钱灿灿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
    钱灿灿对沈郁意图不轨是没跑了,问题是地点在时清的营帐里,就有人说这事会不会多少跟她有点关系。
    比如时清是跟钱灿灿串通好的,她蓄意报复,钱灿灿贪图美色,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当然这话是孙丞相猜测的,“毕竟地点是在时清的营帐里,要说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太过自欺欺人。”
    沈郁还睡着,御医说是被迷晕了。
    只是没找到作案证据。
    五皇女当时惊诧的撩起帘子,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风从门口窗户灌进来,就算有点什么,也都被冲淡了。
    她呛咳着站在旁边请罪,但很明显钱灿灿的问题更严重,就没人顾及上她。
    皇上坐在龙帐中,钱灿灿脸颊肿起嘴角带着血蹲在地上,“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
    “那你为何出现在时清的营帐里?”孙丞相逼问。
    皇上坐着喝茶未曾表态,长皇子则是满脸寒霜的坐在旁边旁听,沈母留在沈郁的营帐里照看他。
    沈郁没清醒,钱灿灿又问不出什么话,只能等时清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比如,沈郁和钱灿灿为何会在她的营帐里。
    时清去龙帐的路上还在懵逼。
    怎么钱灿灿这个女主,把本来属于她这个炮灰的任务给抢了呢?
    时清到的时候,正好听见孙丞相身边的侍卫回话,说,“属下之前看见时清跟钱灿灿说话的时候,不停的往沈郁公子那边看。”
    她学孙丞相的话,“一个巴掌拍不响,说不定这事真是跟两人有关。”
    时清撩开帘子进来,瞧见说话的正是那天扔暗镖的侍卫。
    真是冤家路窄啊。
    时清先跟皇上行礼。
    皇上颔首示意她起身,淡淡的说,“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好好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孙府侍卫的话,你怎么看?”皇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时清挽起袖子,一脸真诚,“回圣上,既然您问了,那臣就给您证明一下孙府侍卫的话对不对。”
    她走过去,跟孙府那个使暗镖的侍卫对上。
    上回这人差点一镖把她爆头的事情,时清还记忆犹新。
    她微笑,那侍卫眼神阴沉。
    时清抬手,抡圆了胳膊,忽然朝那侍卫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的声,用了足足十二分的力气!
    “你!”侍卫转过头来眼神凌厉,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时清甩着发麻的手,顶着那侍卫想杀人的目光,反问道:
    “你不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吗?”
    “那你听听我这巴掌声,它拍的够不够响?”
    “还看见我往沈郁那边看就是想害他,你怎么不直接说我跟钱灿灿说话密谋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听呢?”
    “既然是空口污蔑,怎么胆子不再大一点,直接说钱灿灿欲行不轨时,我跟云执就站在门口放风。”
    “朋友,格局小了啊。”
    第42章 谢过沈郁不嫁之恩!
    自家侍卫被时清当着自己的面打了,孙丞相脸色难看。
    时清打的是侍卫的脸吗?不是,时清这打的分明是她的脸!
    孙丞相目光沉沉的看向时清,语气微沉,“小时大人,皇上在此,你怎可如此无状?”
    时清立马指着孙丞相跟孙府侍卫说,“快学学,这才叫泼脏水,开口就是污蔑。”
    “我不过就是让你听听一个巴掌响不响,丞相大人就说我无状。”
    “我要是敢让她听听巴掌声,她还不得参我个藐视皇威殴打朝廷官员?”
    “丞相大人,您府上这侍卫明显没学到您的精髓啊。”
    “光有您的脸皮,没有您那张指鹿为马的嘴。”
    “你!”孙丞相抬手指时清,生生忍下火气,一甩袖筒看向皇上,“圣上,时清太过于目中无人了。”
    “瞧您说的,我目中有人的前提不得是您是个人物才行啊。”
    “我眼睛这么大,您都不在我的眼睛里,难道您不该自己反思反思吗?”
    时清无视孙丞相怒视的目光,拱手朝皇上行礼,“微臣不过随夫郎出去游玩一趟,回来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按上罪名,属实冤枉。”
    “这种情况下总不能还捂住微臣的嘴,当着您的面把罪名硬生生扣在微臣跟钱灿灿身上吧?”
    “微臣上次在街上就见识到丞相府滔天的权力,”时清侧头看向孙丞相,微微挑眉,“可丞相大人,您权势再滔天,也没大到在圣上面前就不让人说话的地步吧?”
    “就算是个死囚,也有喊冤枉为自己辩解的权力啊。”
    她能有什么坏心眼,她不过就是想为无辜的自己说两句话辩解一下而已。
    皇上扫了眼孙丞相,孙丞相后颈一紧。
    皇上收回目光,淡淡的跟时清说,“此事发生在你的营帐里,虽说还未造成严重后果,可沈郁一个男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清誉总会受到影响,朕这个做姑母的,怎能不为他查清楚事情真相?”
    “孙丞相府里的侍卫说是看见你跟钱灿灿私下交流过,也有巡逻的侍卫看见你府上的下人去把钱灿灿叫到你的营帐里,你当如何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啊。”
    时清胆大的很,顶着皇上的目光表示,“又没有证据,我为什么要解释?”
    “如果真是我府上的侍卫,那不如把我时府的下人都叫过来,让巡逻的侍卫来认认。认出来这才是证据,认不出来那就是污蔑。”
    时清看见时鞠稳稳地站在皇上旁边,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大,心里顿时稳了。
    于是她转过身说,“若是没有证据,我还可以说这都是孙府侍卫的阴谋。”
    时清微微眯眼看着那孙府侍卫,“比如她,记恨上次跟我有过节,于是假装我府上的侍卫把钱灿灿骗过去,然后栽赃给我。”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钱灿灿总不至于傻到在她营帐里对沈郁做点什么。
    还这么巧的被人抓到把柄。
    时清逼近孙府侍卫。
    对方脸皮绷紧,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缩成拳,以防止时清再次打她巴掌。
    结果时清却是朝她突然厉声呵斥,“混账东西,你假扮我府上侍卫,还不快招!”
    时清一脸严肃认真,像是真被她亲眼看见一样。
    孙府侍卫被时清炸的头发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孙丞相。
    孙丞相拦住时清的话茬,“时清,人证物证具在,你就不要狡辩了!”
    “你对沈家跟你退婚之事耿耿于怀,便设计谋划了今天这一出,听闻上次在时府沈郁也差点遇害,我倒是怀疑那时候的事情也跟你脱不了关系!”
    她冷呵一声,“指不定就是你栽赃在常淑身上的,不然为何沈郁每次出事都跟你有关?”
    “苍蝇可不叮无缝的蛋。”
    时清尾音上扬“哦”了一声,“丞相大人您是苍蝇吗?不然怎么这么了解苍蝇呢,连它喜欢叮什么蛋都知道?”
    “照您这么说,那也是沈郁他这颗蛋有问题,他爱招苍蝇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一口一个‘我怀疑’,你怀疑什么?说的好像这事就是你干的一样。”
    亏得刚才时清进来后,长皇子跟钱贵君因为担心,已经先一步过去探望沈郁。
    若是他在这儿听到沈郁被比成蛋,肯定没有好脸色。
    别说他了,现在孙丞相就是脸一沉,“时清,慎言。”
    “该慎言的人是你吧!”
    时清疑惑,“沈郁一不是你儿子,二不是你侄子,你倒是表现的比长皇子还上心,怎么着,丞相的职责了还包揽了查案这条吗?”
    孙丞相眸光幽深,“钱灿灿是你叫过去的,她意图不轨的行为大家都曾看见,任由你说破了天,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长皇子从一开始跟时家退婚的时候,孙丞相就应该想到他的眼光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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