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庶女,出身低贱,必须心狠手辣。你既然那么嫌弃庶女出身,你纳个什么侍啊?”
    “你不纳侍只生一个,不就没有庶女了吗。”
    “至于出身本来就无法选择,但你变成今天这样全是你自己作孽。”
    “不作不死,说的就是你。”
    钱母反驳不了时清,尤其是时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扎在她心口上。
    “我不想听你说话。”钱母抗拒的将头偏向床里,呼吸急促。
    时清“嗳”了一声,叛逆起来,“我就说,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又不是你女儿,凭什么听你的?”
    钱母将头扭回来瞪她,脸色沉得能积水,“滚!”
    “这动作难度太高我不会,要不然你亲自示范给我看看怎么滚?”
    时清半点不生气,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
    “来一个?”
    云执本来靠在床柱上,闻言跟着附和,“来一个。”
    “……”
    钱母胸口剧烈起伏,又想吐血。
    她错了,她甚至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时清这样的女儿!
    她越不想听时清说话,时清越要逼逼给她听。
    “气不气?”
    时清说,“你这把年纪了,要听劝啊,我都是为了你好,虽然以后没有官职了,但是好歹有条命啊。”
    “等你以后就知道了,能活着有多好了。”
    时清从钱母屋里出来的时候,钱母已经气到出气多进气少了,随时都能厥过去。
    三人正要去前厅,府中的下人快步过来跟钱焕焕说,“大小姐,门外要见您的大臣实在是太多了……”
    钱灿灿皱眉,“都赶出去啊!”
    下人为难,“人少还好赶,人多就难了。”
    这些都是还对钱家抱有希望的大臣,想把钱焕焕架上去。
    云执抱怀看向时清,用眼神询问:
    要不我去?
    时清冲他摇头,抬眸看向钱焕焕。
    钱焕焕深呼吸,腰背挺直,下定决心,“我去看看。”
    她扭头看钱灿灿说,“你留下来招待时清跟云执,我去处理前面的事情。”
    钱焕焕抬脚迈下台阶稳步朝外走的时候,曾经青涩的钱府世女已经留在廊下,走出去的是能独当一面的钱家大小姐。
    时清笑着将手搭在钱灿灿肩上,“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们支撑了。”
    也许钱母倒了钱家会有一段比较难熬的日子,但只要腰杆笔直昂头挺胸,总能扛过去。
    如今的钱家,就只能指望她们两姐妹了。
    钱灿灿翻白眼轻轻捶了她一拳,“还要你多说。”
    从钱府离开,时清在坐马车回去的路上划拉了一下“杠精面板”。
    果然到刚才为止,杠精任务——
    “让原本就是庶女出身的钱大人清醒一点。”
    才算真正完成。
    任务进度:百分之六十。
    时清正要拉着云执嘴一个庆祝一下,就发现下一个任务随之而来。
    任务:让五皇女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这个世界不欢迎她!
    “……”
    有脾气,我喜欢~
    第81章 “我这探花的保质期就只有一年……
    五皇女卧病在床休养,几位皇女分别去探望。
    小皇女年纪小,到了生地方会不安哭闹,跟着君后来过一次,今天就没来。
    来的只有四皇女跟六皇女。
    五皇女靠在床头凭几上,轻咳着招呼两人坐下说话。
    她宫里清冷人少,端茶送水的都没这么积极,跟亲生父亲身份高贵、外加本人又格外受宠的六皇女宫里截然相反。
    其实刚才进来时,四皇女就多看了一眼这些偷懒耍滑的下人,只是没说什么。
    反倒是六皇女上去踢了一脚,“滚起来干活去。”
    宫侍本来被踢了正要发火骂人,抬头看见是两位皇女,尤其是六皇女,立马赔罪爬起来,“是是是,奴这就去。”
    “四姐,六妹,你们怎么来了?”五皇女虽然脸色苍白神态憔悴虚弱,但看起来精神还行。
    “来看看你。”下人搬来圆凳绣墩,四皇女坐在床边,衣摆抻平搭在腿上。
    她早些年跟大皇女在疆场上历练过一段时间,至今无论站坐都是腰背挺直,很有将士风范。
    六皇女就随意很多,往椅子上一坐就开始问,“四姐,你是不是也害怕时太傅,这才被吓的吐血啊?”
    “……”
    六皇女撇嘴,像是终于找到能吐槽抱怨的人了,“你是不知道时太傅有多严厉,比陈太傅可怕多了。”
    她背后说人坏话,总怕被听见,还心虚地扭头往后看了两眼,轻声道:“时太傅她今早居然说要我参加今年的恩科!”
    四皇女跟五皇女听完都是一愣。
    六皇女一脸“对吧”的表情,“你们也觉得诧异是不是,我一个皇女,去参加什么恩科啊,这要是没考好,多丢人!”
    她不要面子的吗?
    五皇女余光瞥四皇女,见她面色淡淡像是没听见,不由开口轻声问,“什么恩科?”
    科考今年年初不是刚结束吗?
    一甲前三,状元常淑疯了至今还在家里跟小孩子玩泥巴,探花时清性情大变从此像匹脱缰的野马,唯有榜眼中规中矩入了翰林。
    六皇女愣了愣,“父后生辰后提出来的啊。说是朝廷需要人才,加上今年国库丰盈,就加开恩科取士。”
    她以为大家都知道了,这才说出来。
    谁成想五皇女刚醒没两日,四皇女不在太学,加上消息今早才彻底敲定并未传开,就不知道。
    六皇女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抬手挠鼻子,眼里露出几分无措,在想应该怎么圆。
    四皇女这才出声,“开恩科是好事,估计今天上午旨意会出来。科举之事向来会先问太傅们的意见,六妹还在太学读书,先知道消息不足为怪。”
    怪的是她突然上进,清早就能起床去太学院晨读。
    要知道这么多年,六皇女的晨读是能逃就逃,皇贵君为此曾气到不顾淑德形象,拿着鸡毛掸子满屋追着抽她都没用。
    现在因为一个时鞠,老六勤快上进了。
    母皇这位太傅请的有深意啊。
    四皇女敛下神色,跟六皇女道:“那你要好好准备,莫要让母皇跟时太傅失望。”
    六皇女脊背一僵,脸瞬间皱成一团,嘟囔着说,“要是这恩科跟上次查案一样,也交给四姐来办就好了。”
    她讲着讲着眼睛跟着亮起来,“这样我就能私底下问你要答案,我也不是要拿那状元,我就偷偷看两眼,免得考的太差父君跟太傅一起打我。”
    这谁受得了啊。
    跟两人比起来,母皇都不像是会动手的那个。
    四皇女微微皱眉,轻声道:“事关科考,不可乱说。”
    “我知道,我就只是那么一想。”六皇女垂头丧气的叹了两口气,又振作起来,“那我得回去看书了。”
    至少不能垫底,不然这打能挨到过年。
    她跟五皇女说,“我给你带了些东西,都是问过御医说是你能吃的补品,你别忘了吃。还有,你这宫里的下人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一个个懒得不行,毫无规矩。”
    五皇女笑,“好。”
    六皇女站起来,“那四姐五姐,我就先走了?”
    “嗯,回去吧。”四皇女点头。
    六皇女离开,五皇女才轻声感叹,“皇贵君真是好福气,如今六妹上进,他总算是能省心了。”
    是啊,六皇女出身在几人里算是最好的了。
    毕竟皇贵君以上,唯有君后一人。
    若是要立太女,从出身来说,老六是最合适的。何况她现在的太傅是时鞠,人已经开始上进,立她的可能更大了些。
    听闻长皇子一直跟后宫里的几位走的很近,尤其是喜欢六皇女,想来心里也是对她极其满意。
    加上六皇女的年龄跟沈表弟沈郁的年龄相仿,若是没有春猎那档子事儿,说不定沈郁就许给六皇女了。
    老六能得到长皇子青睐,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出身二字。
    出身……
    四皇女跟五皇女的出身都不高。
    四皇女虽说父亲还在,但在后宫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君,她这些年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而五皇女更惨些,父亲早就没了,还拖着这躯病弱的身体,连宫里的下人眼里都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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