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徐妙来说,她如今一心想着能在府中站稳位子,若拿着裴玉珠这么大的把柄,她肯定是心急的想得了贵妃娘娘的青睐的。
    “夫人,您就不怕贵妃娘娘真的赏识起这徐姨娘来,若真到了那一日,那府中可就真的没有您的位子了。”
    曹婉却是幽幽道:“当初我便不愿嫁到裴家来,是贵妃娘娘逼我的。可贵妃娘娘一丝的过意不去都没有,在她眼中,我只是一个随意摆布的棋子。”
    “所以,我便借这徐妙的口,给她送一个大礼。到时候,她即便是想掩盖下此事,那我也可以给她一个措手不及,让京城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裴玉珠和二皇子的丑事。你说,到时候,她还会不会那样倨傲。”
    玉屏是知道自家姑娘的气性的,可看她这样竟准备断了二皇子的前程,让二皇子失德,她还是没忍住道:“夫人,您当真准备这样做吗?若出了这样的丑事,二皇子只怕和那个位子,再无可能的。”
    曹婉见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就轻笑出声,“前些年,我在山上,过的日子是那样的清静。心里有所念所想的人,我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可现在,却被昭贵妃逼得我看到这么些肮脏,你说,我有什么继续陪她玩的理由吗?我一直无所出,这世子夫人的位子,无需我开口,裴家人自然会让我腾出来的。而在临走之前,我能送昭贵妃这么一个大礼,何乐而不为呢?”
    在曹婉嫁进镇国公府之前,她曾经是想过让自己身边的丫鬟替裴令行生下孩子,养在自己身边的。
    可是如今,她改变了主意。
    她不能自私到把别人推出去,何况,这些日子看着镇国公府这些丑恶的嘴脸,她确实是没有心思,一辈子让自己演戏。
    翌日一大早,徐妙便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徐家。
    这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徐家二姑娘带了两个孩子回徐家,莫不是裴家真的把徐家当做正经亲家了。可裴家这样做,让曹家的脸往哪里搁呢?”
    “哎,要我说这还是其次,这徐家二姑娘都带了孩子回府给徐家老夫人守灵了,宫里那淳妃娘娘却还未有任何的动作,这岂不坐实了淳妃娘娘不孝。”
    钱氏闻着外头的流言蜚语,正如自己所预想的那般,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看着徐妙和两个外孙时,更是心情好极了,抱着外孙好一会儿,这才让人带了孩子下去,留了女儿说些体己话。
    “妙儿,你能这么快就笼络了镇国公老夫人的心,让老夫人能点头允两个孩子随你回府,这假以时日啊,你未必不能取代了曹氏,成了这镇国公府真正的世子夫人。”
    一边说着,曹氏一边从袖子里拿了一个药包出来。
    在徐妙得知那竟然是毒药时,徐妙立马读懂了娘亲的心思。
    钱氏却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便趁着曹氏日日往镇国公老夫人面前请安,暗中放在曹氏的茶水中去。这样,即便曹氏之死有人生了疑心,可查到老夫人那里去,这事儿也只能不了了之,断不会牵扯到你的。”
    听着这话,徐妙也是忍不住眼中满是得意。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曹氏死去的那一日,而之后,她便会被扶正,真正成为府中的世子夫人。
    而她膝下又有子嗣,到时候,前程就无需系在裴令行身上了。
    母女两人说着话,徐妙却是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如今外头流言蜚语肆起,可她觉着还不够,她得把这火添的更旺一些才是。
    “娘亲,二哥近来可还把自己关在书房中?”
    听女儿提及徐璞,钱氏有些疑惑,不知女儿又存了什么心思。
    徐妙也不瞒着她,似笑非笑道:“我久未回府,您说,若我故意在二哥面前替大姐姐上些眼药,激怒二哥,让他写下和大姐姐断绝姐弟关系的书信来。到时候,这事儿传到沸沸扬扬,大姐姐还能如现在这样得意?”
    “若她一气之下,动了胎气小产了,这事儿就更好玩了。”
    钱氏根本没往这方面去想,可想到徐淳闻着这事儿,该有多难堪,若真的能失了孩子,那她再也无需讨好她,在她面前做小伏低,钱氏便附和道:“妙儿如今是愈发会谋划了,连娘亲都不得不服输呢。”
    却说书房里,徐璞自打落了残疾之后,一整日里有大半日都把自己关在书房。
    这日,他正翻着手中的书,却听门口小厮回禀道:“少爷,二姑娘来看您了。”
    徐璞未出事前,便一直怜惜徐妙这个妹妹。
    所以听闻徐妙回来,他多少是开心的。
    很快,徐妙便进来了,只是看着徐璞坐在轮椅上,她到底是没忍住红了眼睛,道:“二哥哥,是妙儿不好,妙儿没有能耐。若妙儿能如大姐姐一般,如今都能执掌凤印,妙儿定是要替二哥哥遍寻天下名医,而不是这样对二哥哥不管不顾的。”
    第99章 德不配位 “娘娘,出了这样的事情,后……
    徐妙就这么偎依在坐着轮椅的徐璞的腿上, 而在听了她这番话之后,只见徐璞拳头紧握,因着力度之大, 指尖都有些泛白。
    徐妙见他这般,愈发刺激他道:“二哥, 妙儿并非想说大姐姐的坏话, 可大姐姐怎能这样狠心,对二哥没有姐弟情分, 如今连祖母去了,她都未肯回府来祭奠祖母, 更连半分替祖母服丧的动作都没有。”
    徐璞这些年读圣贤书,自是注重孝道,所以听着徐妙这番话,他脸色更是阴冷, 直接就让小厮帮他备了笔墨纸砚。
    这小厮虽是侍奉徐璞身边多年, 可早在他出事时,就已经暗中被昭贵妃的人收买, 暗地里没少说了徐琼的坏话。
    如今,见自家少爷让他备笔墨纸砚, 如何能不知道,自家少爷这怕是要诉诸娘娘不孝的罪名, 和娘娘撕破脸了。
    徐妙虽有心怂恿徐璞和徐琼断绝关系,可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只见她嘲讽的看向徐璞,心道,“大姐姐,你想不到吧, 我会送你这么一份大礼。可这些,你怪不得我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太不识抬举,怪哥哥这般愚蠢,轻易就被我给挑唆了。”
    想到等这份诉诸徐琼不孝罪名的书信被京城大街小巷的人知道,想到徐琼突然间被所有人看尽笑话,徐妙就差点儿没有笑出声来。
    “徐琼,你以为你有了皇上的宠爱便能高枕无忧,便能任意作践我和娘亲。可你错了,皇上能庇佑你,却也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的。”
    很快,徐璞便洋洋洒洒写满了三张纸,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了诸多徐琼不知孝道为何物,不尊长辈,如今得皇上的恩宠,实属德不配位,最后,更是直言要和徐琼断绝姐弟关系。
    看着眼前这白纸黑字,徐妙面上装作一副吓到的样子,对着徐璞道:“二哥,这样不好吧,大姐姐那性子,若是知道二哥这样做,怕是更不会饶恕二哥的。”
    可心里,她却兴、奋到连指尖都在颤抖。只要想到这些纸被贴在门口的墙上,惹来多少人的指指点点,徐琼就别想全身而退。
    你如今不是爬的高吗?
    不是掌凤印吗?
    可即便你爬的再高,无论如何眼前这桩事情也会影响你的名声和威信的。
    毕竟,这些话不是出自别人之手,而是你的胞弟,徐璞。
    徐妙这番畏畏缩缩,胆战心惊的样子却是愈发激起了徐璞的怒火,只听他冷冷吩咐身边的小厮道:“去,把这些都给我贴在外头的墙上。”
    小厮早就想拿着这事儿再得了昭贵妃娘娘的赏赐,所以半句话都未劝阻,拿了桌上的纸张就冲出去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只见徐家外头便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我去,徐家少爷竟要和淳妃娘娘断绝姐弟关系!”
    待大家读完上面徐璞指控徐琼的种种不孝行径时,愈发惹人议论纷纷了。
    “这淳妃娘娘也真是,往日里和娘家再有嫌隙,如今老夫人都去了,她竟都不肯尽最后的孝道,这确实太心狠了。”
    “是啊,这死者为大,何况,这女子本就该温婉贤淑,哪能一直抓着长辈的错处不放,这可是有违女戒女训,有失妇德的。”
    众人听着这话,连连点头,附和声不断。
    不过也有人道:“可淳妃娘娘那生母不是被徐家老夫人害死的吗?若因着这桩事,淳妃娘娘不肯送老夫人最后一程,这也说不上不孝吧。”
    可这番话还是惹来了另一个人的反驳,“你有什么证据说徐家老夫人真的害死了那白氏,这些年,这事儿大家不都道听途说吗?何况,即便是要定、罪,那也该大理寺彻查了结果出来,大家说是不是?”
    出了这样的事情,又如何能瞒得过宫里。
    很快,六宫便都知道了徐家少爷决定和淳妃断绝姐弟关系的事情。
    显阳宫里,徐琼闻着这消息,半晌都没有开口。
    一旁,宝笙也替自家娘娘委屈极了,气呼呼道:“娘娘,这二少爷疯了吗?他怎敢陷娘娘于这般境地?怎敢这样胡来!”
    “他便是要和娘娘断绝关系,也无需这样贴在府外,惹了众人议论纷纷啊。”
    说到这,宝笙突然顿了顿,脑海中闪过一个揣测,又道:“娘娘,今日二姑娘才回府去,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您说,会不会是二姑娘故意挑拨您和二少爷的关系,故意怂恿二少爷这样做的。”
    听着她的话,徐琼却是轻抿一口茶,道:“他这些年认贼作母,和本宫姐弟情分本就浅薄,如今断了腿,更是认定这一切都是拜本宫所赐,性情变得愈发阴沉。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本宫也算不得意外。”
    对徐琼来说,此事到底是不是徐妙暗中挑拨,其实并没有太重要。
    因为,她对徐璞这个弟弟,本就已经是放弃了。
    他这样做,除了惹了流言蜚语,倒也未曾真的伤着她的心。
    “娘娘,可事情闹腾成这样,您可不就变得被动了?而且,宫里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贵妃娘娘,亦或是熹嫔娘娘,都恨你入骨,这个时候,未必不会借着这事儿,为难您,让您交出凤印。”
    徐琼看她眼中的担忧,微微抬眸,道:“本宫自然不会这样坐以待毙的。尤其那钱氏,她以为老夫人死了,她便能够高枕无忧,再无需寝食难安了。可本宫便要让她知道,她根本从未赢过本宫。”
    说完,徐琼低声在宝笙耳边吩咐几句。
    待宝笙听说,自家娘娘竟然让自己找了人,在钱氏等人给老夫人守灵的夜晚,扮作女鬼,吓得钱氏失魂落魄,她一下子就惊呆了。
    看她惊住的样子,徐琼似笑非笑道:“老夫人坠崖,尸、首并未寻回来,即便是守灵,那棺中也只放着老夫人的衣物。所以,若这个时候,钱氏看着老夫人的魂、魄来寻她,会不会做贼心虚,惊慌失措呢?”
    “而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害死老夫人的事情,瞒不了多久的,惊惧之下,定也会说出当年老夫人害死娘亲的事情,如此一来,徐家这些年的龌龊事儿,该就展露到人前了。”
    延禧宫
    昭贵妃闻着徐璞竟然要和徐琼断绝姐弟关系,差点儿没有笑晕过去。
    等好不容易止住了幸灾乐祸的笑声,昭贵妃才得意道:“淳妃,她该是没想到她这胞弟让她处于这般境地吧。哎,她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若换作本宫,这样的弟弟,不要也罢,如何会留到今日,让他来坏本宫的好事。”
    昭贵妃的言语间都是对徐琼的嘲讽。
    她更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御史那边不可能没有动作的,那些御史们,少不得借此弹劾淳妃的。
    毕竟,本、朝以孝治天下,这么大的丑事,御史们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何况,即便他们肯装作看不到,姜太后还有熹嫔那边,也不能不好好利用此事的。
    想到这些,昭贵妃眼中的笑意更深。
    当然,她倒也不会想着淳妃经此一事就能遭了皇上的厌弃,她只是盼着,徐琼若因此事成了众矢之的,不等皇上厌弃她,她该就吓破胆子,或者是,吓得小产了。
    一旁,李嬷嬷看自家娘娘得意的样子,也不由奉承自家娘娘道:“娘娘,出了这样的事情,后日宫宴时,淳妃娘娘该是没脸露面的。”
    说着,李嬷嬷又道:“淳妃娘娘只要不露面,那便是她心怯了,届时,阖宫可都在看她的笑话呢。”
    昭贵妃闻言,勾了勾唇角,却是转开话题道:“本宫让行哥儿寻了和淳妃相像的美人入宫,这事儿,可有进展?”
    李嬷嬷一副为难的样子,一看事情就是办的不顺利。
    若换作往日,昭贵妃肯定会恼的,可今个儿,她心情极好,只见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笑着道:“无妨。淳妃若经此一事遭了皇上的厌恶,本宫也无需来这一招了。”
    说完,昭贵妃话锋一转,又道:“本宫听闻,这次两广总督入京时,带了他那嫡女一同入京了。”
    李嬷嬷听着这话,瞬间便读懂了娘娘的意思。
    娘娘这莫不是瞅中了两广总督的女儿,想让对方做二皇子妃。
    只是,圣心难测,皇上未必会同意吧,想及此,李嬷嬷不由眉头微蹙。
    昭贵妃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棘手。
    可她却不会知难而退,这些日子,想到儿子未来选妃的事情,她便头痛极了。
    这京城的贵女好归好,可比起两广总督掌东南,手中有兵马,是封疆大吏,朝廷每年更是拨几十万辆银子往东南去,若她能得了两广总督这筹码,不愁儿子将来不能顺利荣登大宝。
    日后行事时,她也不至于畏手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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